明明是再敬畏不过的称呼,可到了他们两的口中,就带了几分**的意味。
果然就见她弯着眼笑了,还拿手中帖子在他胸口锤了一下,“不理你了。”
凌越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帖子,淡淡地扫了眼,“不想应付便拒了。”
沈婳知道他是心疼她,可既身为皇后,那有些事便是免不了的,当然这种话与他个连登基大典都能延后的人来说,定是不能理解的。
她干脆也不提,岔开了话题:“牙牙呢?她最近不是最粘你嘛,从睁眼到方才都问了七八遍父皇了,怎么没跟着进来?”
“有人陪她玩。”
沈婳看了眼殿内被屏退的宫女,以及被支开的宝贝女儿,大概就懂了他的小心思,她的月事刚走,这是有人又忍不住了。
不过他如今已是堂堂皇帝,坐拥四海想要什么没有,可不论是她怀孩子还是来月事,底下的人献上多少美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自然也是想他的,见女儿有人带了,便跪坐着直起身,“往常都是嬷嬷们侍候陛下更衣,今日也让臣妾来献回殷勤。”
他不常使唤宫女,身旁伺候的不是嬷嬷就是小太监,这会没了旁人唯有他们夫妻两,正适合来点有趣的东西。
不是在太正式的场合,两人都习惯自称我,但此刻气氛不同,这句娇滴滴的臣妾,叫凌越格外受用,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低哑的一声嗯,叫她的手不自觉地有些发颤。
沈婳本是会宽衣解带的,在出嫁之前苏氏特意找嬷嬷教过她许久,可被凌越炙热的目光盯着,手指变得不听话起来,半天没能将他腰上那根明黄的腰带解开,反而还越解越缠。
她的指尖圆润细嫩,解弄间不止一次触碰到了他的腰际,凌越的气息沉了沉。
在熏香氤氲的烟气绕过房梁之前,他发烫的手掌紧紧地将她包裹住,而后用力地一扯。
“我来。”
就见那坚韧的明黄色腰带应声断裂,那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在半空摇晃了下,便坠落在了地上。
而后是炕桌被踢到脚底,桌案上的杯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咛声。
沈婳的背脊触碰到柔和的软榻,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变得松松垮垮地耷着,倒下时她还在想,明明是她为他更衣,怎么突然就调换过来了。
“有人,有人的。”
凌越轻笑了声,覆了上来,她才意识到里头的声响越大,宫人们只会脑袋低得更低,一个个往外躲,哪还敢不识趣地来碍眼。
他的大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她扶着他的腰,有些紧张。
午后的阳光从琉璃瓦的缝隙间透入,烟气缭绕,人影交缠,正是情到浓时,就听殿外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母后,我要母后,玩具不好玩,呜呜呜呜呜,我要母后抱抱。”
小月牙手里抓着个孔明锁,身旁趴了只漆黑的小黑狗,奶娘们围着她不停地哄着,可就是哄不住小公主。
起先她还觉得父皇给的玩具很好玩,可这个东西太难了,根本就解不开,没一会就玩腻了。
东西也不好吃,玩具不好玩,最重要的是坏蛋父皇总爱跟她抢母后,亲亲要抢抱抱也要抢,连母后给她喂奶奶,他也要抢!
糟糕,他一定是把母后给抢走了!
惊觉自己被骗了的小月牙赶忙带着玩具跑了过来,临走还不忘把小跟班给带上。
扯着嗓子哭得好不可怜。
殿内的沈婳正抱着凌越,被颠得意识模糊,隐约好似听见了女儿的哭声:“阿越,小月牙好像在喊我……”
他惩罚性地在她唇上用力一咬:“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我和小月牙,要哪个。”
“QAQ可以都要嘛……”
第77章
等到小月牙四岁要开蒙了,背着母后准备的小背包带着小芝麻,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上书房。
她识字读书比旁人都幸福多了,先生是自己的父皇,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学堂里也只有她一个学生,不用担心比别人学得差挨批评。
且母后还和她说,父皇会教她骑马!这哪是读书,简直就是去玩的。
小月牙早就盼着开蒙了,可母后说她年岁还小,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大宝宝,能上学了,她可是付出了一个人睡的代价。
她还小当然不能搬去别的宫殿,就在母后旁边的偏殿布置了一间门公主的小闺房,房内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精美无比的布置。
起初母女两泪眼汪汪,一个害怕一个舍不得,还是那无情的父皇,直接将母后给抱走了。
临走前还正色地道:“牙牙若是害怕,再来找父皇。”
一句话让她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去,不行,要是害怕了,就不是大宝宝了,就不能去上学了,在母后和骑马之间门,她还是选择了骑马。
她只能鼓足勇气钻进了被窝里:“父皇和母后快走吧,牙牙不害怕。”
而后她那高大威武的父皇,就真得毫不留情地带着母后走了。
呜呜呜,只要母后再说一句,她就妥协了,怎么一句都不肯说呢。
但现在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唯一庆幸是虽然母后走了,可她还有小芝麻。
待父皇母后的声音消失在殿门外,她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衾的一角,轻轻喊了声芝麻,就见角落里一团黑漆漆圆滚滚的肉团子飞快地冲到了床榻前。
旁边的宫女嬷嬷想要拦,被小公主与陛下一样的眼眸瞪了一眼,别看小公主爱笑又长得面团似的,可凶起来半点都不输陛下,就立即闭了嘴。
小芝麻想跳上床,但它如今三岁了,已经比小月牙还要大个,床上根本容不下它。
它就乖乖地趴在脚踏上,谁靠近就用那铜铃般的眼珠子与锋利的牙齿呲回去。
有了守护神在,小月牙也渐渐适应了一个人的床榻,没了害怕反倒觉出一个人睡的好来,这么大的床,她可以滚来滚去!也不会有人管她几时睡!
她抱着母后给她做的小鹿布玩具,在新床上睡了美美地一觉。
连父皇何时进来,为她掖过被角也不知道。
头次与女儿分开睡的沈婳也不比女儿有出息到哪去,回到殿内还是眼眶红红的,让本是心猿意马的凌越也不舍得再做什么坏事,抱着柔声哄了好几句,才没再哭了。
凌越将她眼角的泪擦去,忍俊不禁地道:“比牙牙还要娇,我竟是养了两个闺女。”
沈婳被他给逗笑了,握拳在他胸口轻轻捶了捶,“你笑话我,不理你了。”
又是好一通撒娇,末了又觉得他说的也不错,做公主岂不是更舒坦,尤其还有个凌越这般宠女无度的父皇。
瞧见殿内已没了外人,便大着胆子地扯着他衣袖道:“真想多个女儿?”
“那我下辈子不嫁给你了,就做你的女儿,来当讨债的。”
她的声音本就甜软,随着岁月增长,又多了几分柔媚,在烛火下那湿漉漉的眼睛看得他喉结颤了颤。
搂过她的腰,哑声道:“那封你个什么公主?”
呦呦还是娇娇。
沈婳也尤为配合,抱着他的脖颈,眼巴巴地看着他,娇娇地喊了声:“都由父皇说了算。”
烛火爆开灯花,凌越的眼底也似染了火:“不用下辈子,这辈子便先还了你的债。”
夜深人静,看着怀中睡熟了的小妻子,他的手指在她额前轻轻抚摸,轻手轻脚地起身绕到了偏殿,门外守夜的小太监瞧见陛下就要跪地行礼。
便被他抬手给阻了:“公主何时睡下的。”
“您与娘娘走后半个时辰。”
凌越微微颔首,推门走了进去,榻前睡得正熟的獒犬瞬间门抬起头来,许是感觉到他的气息,低低地嗷呜了声又趴了回去。
他走近在獒犬地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再看榻上的女儿。
往日与他们一块睡时,她都是挤在两人之间门,也看不出睡相好不好,一个人睡就全都展露出来了。
春末夏初,门窗紧闭暖和得很,小孩儿有些怕热,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横在被子外,被衾也被踢得皱皱巴巴,而她则闭着眼睡得正香甜。
凌越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小脸,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柔和,动作轻缓地将她把被角掖好,放下最外层的幔帐,无声地又退了出去。
回到殿内,就见榻上另一个熟睡的人也已经热得踢开了被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睡姿,他摇着头失笑。
果真是养了两个闺女。
他褪去外袍掀开被角刚上去,那个睡梦中的人就迷迷糊糊地黏了过来,眼睛都还闭着,却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
“吵醒你了?”
沈婳闷闷地摇了摇头,带着浓浓睡意地嘟囔了声:“你去哪了?”
他安抚地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看你的宝贝。”
沈婳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闷哼着嗯了声,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没多久平和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凌越将人抱了个满怀,只觉得心也被填满,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一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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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小月牙一起床便小跑着扑进了沈婳的怀里,“母后,牙牙可以一个人睡觉觉了。”
沈婳早就想过去看她了,只是起床后有事情缠着脱不开身,瞧见头发还散着的宝贝女儿,心都跟着融化了,“我们牙牙可真厉害。”
她是很纠结的,内心一边期盼着女儿能害怕,那母女还能再多腻歪阵子,一边又希望女儿能适应,这样更利于她独立成长。
凌越说得对,根本就不是小月牙离不开她,分明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离不开女儿。
“鞋鞋也是牙牙自己穿的,要母后扎揪揪。”
小月牙从小胎发就乌黑浓密,她最喜欢的发型就是两边的圆揪揪,还非要母后扎的最好看。
沈婳自然是千万个依着她,明明就一晚上没睡在一块,便彷佛好几日未见似的,母女两抱着亲了好一会,她才给女儿梳头发。
“母后,牙牙晚上还做梦了,梦到父皇来给牙牙盖被子。”
沈婳梳头的手顿了下,轻轻地咦了一声,她好似也有些被遗忘的记忆冒了出来。
有个人嘴里说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早晚孩子都是要自己睡的,还无情地将她给抱了回来,没想到他才是那个最担心孩子的。
她看了眼坐在身前,正在摇晃着小脚的女儿,抿唇笑了下,那她就当个善良的人,不戳破他的小秘密了。
自那后,小月牙就正式住在了偏殿,起床后再跑来与母后一块用膳,如此习惯了半月后的某日。
嬷嬷轻轻到床畔边喊了声公主,就见被窝耸动了下,嬷嬷又加了一句,“前头的小太监来说,陛下已经散朝了,让您准备准备可以过去了。”
只听刷得声,从被窝里钻出个小女孩儿:“要去上书房了嘛?”
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她困意全消,立即坐起乖乖地由着嬷嬷们洗漱更衣,到正殿时,沈婳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与个小鹿图案的小布包。
“在上书房要听父皇的话,若是有大人寻父皇商议朝政,你要乖乖地不许发出声音哦。”
小月牙抓着块白糖糕认真地点头,待用完早膳就有小太监来接她了,她把小布包一跨带上了小芝麻,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兽兴奋地往外跑去。
沈婳不放心地跟了出去,已经成了掌事姑姑的杏仁小声地安抚她:“娘娘放心,小公主走到哪都不会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