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贵妾 作者: 淡淡紫Y 简介: 穿成侯府小丫鬟,书里她即将被纳为侯府庶公子的通房,遭人嫉妒惨死。 汪彤儿不甘心,她不要关在深宅大院里和一堆女人抢个男人,重蹈原身的覆辙,更不要再做通房! 哪想,忠勇侯府世子爷谢玉珩重生了。 前世他没来得及纳汪彤儿为妾,致她惨死,后悔不已。 这一世,他绝不放手,要让汪彤儿做侯府世子的第一贵妾。 按说从庶公子的通房成了世子的贵妾,那可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被汪彤儿嫌弃了? 谢玉珩:你将会是本世子唯一的贵妾! 汪彤儿:我不稀罕! 谢玉珩一咬牙:那本世子许诺你世子妃的位子,你可愿意? 隔日,汪彤儿将海盐出产量高的方子献给微服私访的明正帝,得到明正帝亲赐“逍遥侯”封号! 一时间名声鹊起,追求者众多。 谢玉珩急了:我入赘行吗? 汪彤儿:...... 第1章 穿越 腊月初六这天是大周朝京城里,今年下的最大一场雪。 雪花从早晨的点点落落,到此时的鹅毛大雪。 路上鲜少有行人。 大雪把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白雪茫茫的世界里。 忠勇候府里的清荷苑里此刻却不平静,从里面传出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声跟鞭子声。 不用说,又是主子在用私刑惩罚犯错的奴仆。 跪在院子里的一众奴仆中,用过刑的小婢女汪彤儿从昏迷中心醒了过来。 她被眼前一幕给弄糊涂了,想起自己刚从某影视学院导演系毕业,站在影视学院大门前等家里的司机时,被一辆超速行驶的豪车给撞了。 这会儿理应躺在医院病房里,难不成眼前是在拍戏? 滋!被车撞真是疼······ 她记得小汽车是从侧面撞的,要疼也是手臂跟大腿疼呀? 怎么疼到膝盖上,疼到屁股上的呢? 不但是疼,她感觉全身笼罩在凉飕飕的阴风中,如掉冰窖里。 鼻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这是被车撞了嗝屁,进了阴曹地府见阎王爷去了? 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冷,这么疼呀! 这时耳中传来一阵阵哀嚎声跟鞭子声,更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 咦? 这是什么个情况? 疼痛中,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进脑中。 “啊?” 一如看电影回放一样回顾完原主短暂的一生,汪彤儿这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穿越了!” 自己穿越到一个姓谢的侯爷府里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婢女汪彤儿身上。 回到原主十四岁时,在忠勇候府庶二小姐谢玉婉身边做小丫头受鞭刑的这一日。 记忆中因为忠勇候府庶女二小姐,今儿早上去街上的首饰铺子里买珠花,跟平亲王府同样娇奢跋扈的小郡主为争一副新款头面大打出手。 谢玉婉是忠勇候宠爱的张姨娘所生,忠勇候起了心事,想把她嫁到最受皇帝看中的平亲王府里的小王爷为侧妃,哪想到她自己竟然闹了这么一出事来,怎不让他怒火冲天? 这大雪天不好好地待在闺中,竟然出门惹是生非! 忠勇候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把庶子女宠得无法无天。 谢玉婉再怎么惹祸,他也舍不得惩罚她,只是小惩大诫,让她闭门思过而已。 于是,主子惹祸,奴才遭殃。 清荷苑里不管是谁,从二小姐的贴身大丫头,奶嬷嬷到小丫头,粗使婆子还有看门的小厮全都跪在院子当中受罚。 受罚最惨的当属谢二小姐的贴身大丫头青枝跟青叶。 她俩不但被鞭抽个半死还被当场发卖出去······ 不但如此,还把二小姐清荷苑子里一众奴才全部换了出去。 “滋!” 疼! 汪彤儿闭着两眼,用冻得麻木的小手,忍着疼痛往自己屁股上一摸,哦哟喂!小手上满是红红的鲜血。 难怪自己的屁股疼,原来自己已经被用了刑。 再加上膝盖跪在冰冷结实的雪地上,还真像是到了阴曹地府。 通过原主的记忆,自己是家生奴。 所谓家生奴,最好的结果就是配个下人,生的儿子女儿继续当下人。 其中还包括美貌的婢女做主子小通房的命运。 原主的爹爹是个侍卫,在她六岁时爹爹跟忠勇候一起外出办事遇到强盗时,舍身护主,落得两腿终身残废。 忠勇侯还算仁义,当即就让汪彤儿的爹汪重跟刚九岁的儿子汪家辉脱了奴籍。只留下汪彤儿跟娘赵氏在府里为奴。 假使侯爷不让汪彤儿的父亲脱了奴籍,一个残废之人也不可能留在府里,肯定会把他送到乡下农庄里孤独终老。 侯爷夫人容氏也大发善心,承诺在汪彤儿满十八岁时把身契给她,离府嫁人。 其实,汪彤儿的爹那天不舍身护主,忠勇侯要是有个闪失,汪重不是腿残废这么幸运了。 到时肯定会定个护主不力!老命不保已! 原身上辈子给侯府庶二公子谢玉淮做了个小通房,妄想凭着貌美让二公子高看一眼,做个姨娘,不能叫旁人看轻了去。 没想到,落得一碗毒药的悲惨下场。 原身也不想想,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哪轮到她去攀高枝? 等待她的最多是个贱妾而已。 不用说她,哪怕是高门院里的庶女,做豪门富贵人家的主妇都没资格,最多也是个贵妾罢了。 “王嬷嬷,把她的嘴给堵上,再喊叫,加罚十大板子!” 汪彤儿抬眸见一个三十几岁,穿得锦衣华服的美艳夫人,端坐在屋檐下的楠木太师椅子上,手往前指着,尖着嗓子呵斥道。 这夫人,是忠勇侯爷的妾室张姨娘,也是二公子跟二小姐的娘。 原主上辈子被同是谢玉淮的通房顾小兰,在张姨娘跟前献好,明里暗里挑拨,说汪彤儿自持美貌,霸着二少爷夜夜笙歌······ 样貌平平的顾小兰是靠算计爬上谢玉淮的床,因此,她嫉妒汪彤儿貌美。 原身傻,把嘴蜜心狠的顾小兰当作自己的好姐妹。 张姨娘听到顾小兰这么一挑唆,这还了得? 外室出生的张姨娘,最瞧不起登不上台面的儿子的小通房们。 原主每次跟二公子行房之后,都是她让王嬷嬷过来赐给原主一碗难吃且伤身子的避子汤。 不但如此,还要被喊过去,在张姨娘那儿立规矩,吃了不少瓜落。 话说,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大学生汪彤儿,不是原主侯府小婢女。 拘泥于男人后院做个卑微的小通房······ 这一世的汪彤儿只想做咸鱼,低调着,做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当然不会被那个谢二公子给看中,做他的卑微的小通房。 等到十八岁拿到身契出府,海阔天空······ 汪彤儿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自家娘亲求了候爷夫人,一会儿就要过来带自己回家养伤。 这具身体岁数还小,又冷又疼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眸一翻,小身子往旁边侧身晕了过去。 隐约中感觉自己被人搀扶着趴在一个温暖的脊背上,随着走动的脚步晃悠悠地离开。 第2章 世子 大雪纷飞中,一辆外表不算奢华的马车,稳稳地停在忠勇候府大门前。 紧跟在马车旁边还有一排骑着骏马的劲装侍卫。 随着马车帘子掀起,从马车中跨出来个长身玉立的二十多岁面容沉冷的年轻男子,只见他长眉入鬓,黑发俊面,眼廓格外深邃。穿着镶有指宽黑毛边的阔袖锦袍便服,金丝暗线流畅,随着雪花飘落时,袍角翩翩而起。 身旁的小厮忙给他撑伞,却被他随手接了过来,在漫天大雪中,执着伞柄行走,举止从容步履优雅,好似一幅流畅绝色的水墨画。 “奴才给世子爷请安。”守门的小厮一见是离府几个月的世子爷回来了,忙打开大门,点头哈腰地恭迎主子进府。 这便是数月前去了江南,查一桩贪银案的忠勇候府世子谢玉珩。 他一去便是三个多个月,走之前庭院里的桂花还没落,如今回来,桂花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不过,府里的腊梅却悄悄地绽放着。 刚走过垂花门,迎面就见几个奴仆拖着两个好像用了刑的婢子往角门那儿去。 沿途雪地上洒落着明晃晃的血迹。 他们抬眸见面前的谢玉珩,忙扔下手中痛晕过去的婢女,慌忙跟他见礼道:“奴才见过世子爷。” 谢玉珩微蹙着眉,“嗯。”了一声,知道这又是下人们惹恼了主子,被打板子发卖出去。 不用说,这受刑的肯定是翡清院里的婢子。 他跟娘亲惩治下人,虽说也是打板子,再把人送乡下田庄子,只是不可能把人打成这样,还拖着跑。 只有翡清院里父亲的姨娘们跟他的庶子女们,才会无所顾忌侯府的脸面。 他本来不想过问,因为父亲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想起来便觉膈应。 谢玉珩是在此次江南之行,回程途中,受了风寒在病中重生回来的。 因太过匪夷所思,他要一个人静静。 把一直近身伺候他左右的小墨跟小砚都从马车里驱出去,让他们去骑马。 此刻无缘无故地心‘砰’地猛跳一声,于是,转头问道:“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子?” 刚刚拖着人走的那几个奴仆,正抓住那两个婢子的手臂继续外角门那儿拖去,闻声,停下动作,恭敬地回答道:“禀世子爷,是清荷苑里的婢女。” “嗯。” 几个奴仆见谢玉珩不作停顿,身姿挺拔如松柏,健步离去,他们依旧把人往角门那儿拖出去。 噫? 谢玉珩心中暗讨一声,奇怪,上辈子是腊月初十,因为庶妹谢玉婉惹事,导致她院子里的所有奴仆都受牵连,难道这辈子提了前? 谢玉珩心里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怕是小姑娘跟前世一样又是逃不过这顿鞭子了。 他记忆中天真懵懂,惯会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瞧着自己的小姑娘,娇软软的声音唤自己一声:世子爷。 这辈子自己得好好护住她,别让谢玉淮那个蠢货看中,做他的小通房,害得小姑娘丢掉性命。 心里想着的同时,嘴里立即吩咐道:“黄宇,赶紧去清荷苑跟他们说,一个叫汪彤儿的婢子给免了罚。” 打小就在他身旁伺候的侍卫黄宇,愣了一下神,主子爷自从世子妃过世后,对女子从不动凡心,如今怎么就突然要关照一个小丫头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主子对翡翠院的事基本不过问,平常见到忠勇候也只是明面上尊敬,私下从不放心上。 抬眸瞧见世子爷那双冷酷的充满警告的眼睛,下意识地低下头,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说完,高大魁梧的身子快步离去。 大雪无声,素白如娟。 天地间一片静谧,唯余下雪的“簌簌”声。 侯府里所有的景致都被大雪覆盖着。 脚底下的青石道路怕是下人们刚刚清扫过,积雪只浅浅到脚面上。 绕过影壁,踏上游廊,老远瞧见自己娘亲容氏住的蕙居苑,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用衣袖擦眼泪的婆子,出院门往翡翠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谢玉珩也没在意,不一会儿便进了蕙居苑,把手中的油纸伞扔给随身小厮小砚,另一个小厮小墨前去挑起厚重的门帘子,侧身让主子进去。 小墨放下帘子,紧随其后,帮谢玉珩把身上黑色裘袍解下来,直接挂在臂弯上,候在外室间。 侯夫人容氏坐在舒适的紫藤圈椅上,外面穿着烟紫色丁香妆花褙子,里面是靛蓝如意纹织金锦袄,下面是条青烟色百褶湘幅裙,中规中矩,很适合她这种年纪的贵妇人穿,素淡中不失华丽。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由于养尊处优,看着到像三十几岁。 她惊喜地看见挑帘进来的竟然是离家外出办差的儿子回来了,顿时面上绽开了笑,起身迎上前来,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弯,兴奋且关心地问道:“诶?是珩儿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娘好着人前去迎你。下这么大的雪,冷不冷?快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 谢玉珩看着容氏往夕红润的脸颊此刻略显苍白,心疼地回答道:“娘,儿子身体好着呢!只是娘亲到是清减了些。” 偌大的堂屋,里面的摆件样样精致华贵,房中央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瓶,插着满满一瓶腊梅。 怪不到一进门闻见一股扑鼻的梅花香味。 来自江南的梨花木苏绣屏风前燃着龙涎香的三脚香炉,靠窗的铜炉上的炭火哔剥烧着,使得屋里温暖如春。 容氏的陪房林嬷嬷也笑着上前给他敛衽行礼:“世子爷可算回来了,夫人每日念你念得紧呢!” 容氏屋里俩个大丫头,巧儿跟珠儿也笑着过来见礼:“婢子给世子爷请安。” “嗯。” 由于是娘亲屋里的婢子,谢玉珩还是很给面子的,温和答应一声。 巧儿乖巧地说道:“婢子去给世子爷泡壶龙井茶来。” “嗯。” 谢玉珩点头,应了一声。 因为谢玉珩平常爱喝龙井茶,因此,容氏这儿也存放着几小罐子龙井茶叶。 第3章 母子 谢玉珩搀扶着容氏坐到金丝楠木椅子上,自己也顺势在另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坐下,他抬眸看了看容氏的脸说道:“娘的脸色不好,不若把李太医请过来给您瞧一瞧?” 容氏一听,忙摇着手说道:“娘的身子无碍,还不是翡清院里的破事惹人烦。” 巧儿手捧着紫檀木雕花托盘,把谢玉珩的茶端过来,摆放到他的面前,躬身禀报道:“世子爷,黄管事在外有事找您。” “哦,”谢玉珩对着一脸疑问的容氏说道:“没什大事,儿子去看看。” 容氏“嗯”了一声,“你去吧,正事要紧。” 等他到了外室,黄宇见到谢玉珩出来,拱手说道:“爷,属下办事不力,去晚了。那彤儿姑娘已经受刑。” 谢玉珩是心存一丝侥幸,没想到小姑娘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嗯,不怪你,你让院子里的婆子把她小心地背回去,找府医给她治伤。” “爷,属下刚刚好像遇到汪家的去了西院。” 黄宇对于同是侍卫出身的汪重还是熟悉的,顺带着对他的妻女也是认得的。 “嗯,那就算了。”谢玉珩转身进屋时,转头又吩咐一声:“叫个府医去她家给她治伤吧。” “是,属下这就去。” 黄宇正要离去,谢玉珩脚步停下,又提醒一句:“还是请李太医辛苦跑一趟吧。” 谢玉珩不顾他们惊诧的眼眸,走进堂屋,坐下抿了口巧儿送来的茶,虽然知道翡清院里出的什么事,却假装不知,接着容氏之前的话题问道:“娘,那院子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容氏无奈地说道:“还不是那个谢玉婉呀!一个未出阁的庶小姐,成天就爱往外跑,这么大的雪都不消停,还跟人平清王府的小郡主争吵起来,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容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想的,竟然想把谢玉婉嫁给平清王府的小王爷。” 谢玉珩耐心听着容氏的牢骚,温言劝慰道:“娘,您耳不听心不烦就是了。” 容氏说完撇了撇嘴,谢玉婉跟她姨娘一样,一脸的小家子气。 张姨娘把她当作个天仙似的宠着,不知哪来那个脸的,肖想着嫁给深得皇帝器重的小王爷为侧妃。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还好自己推脱说是等开过年来,请卢尚书的夫人前去王府探下口风,不然脸丢大发了。 “咳!看娘竟说烦恼的事,林嬷嬷,快去厨房里吩咐他们做些珩儿爱吃的菜来,咱母子俩好好聚一聚。” 林嬷嬷答应一声,边走边报着菜名:“老奴知道啦!这就去跟厨房里管事说,要做清蒸老虎斑,姜葱炒膏蟹,老参炖山鸡,豉汁蒸鲍鱼海参······哦,还有鸡丝粥。” 扑嗤!容氏也被她这番报菜名,差点给笑岔了气,心情顿时好起来。 ······ 汪彤儿娘亲赵氏,求了忠勇候夫人的恩典,把女儿带回家养伤。 汪彤儿爹汪重心疼又无措,赶紧让儿子去请大夫,“辉儿,快去东门街请余大夫来给你妹妹治伤。” 因为余大夫是京城有名的外科大夫,只是诊金比较贵,一般穷人家是请不起的。 “好,儿子这就去。”汪家辉答应一声,拿起蓑衣匆忙往外跑去。 刚到院门口,正遇到候府里的李太医披着沾满雪花的斗笠,拎着药箱来到门前。 “诶?李太医!”汪家辉打小就在候府长大,肯定认得他的。 “嗯,带我进去给你妹妹治伤吧!”李大夫捋了把花白胡子说道。 这大雪天的,世子爷竟然让他来替小姑娘治伤。可见这小姑娘在世子爷心目中的分量。 汪家辉吃惊之余,赶紧把他手里的药箱给接了过来,侧身请他进门。 “爹,娘!李太医来啦!”汪家辉一边把人让进屋里,一边高声跟屋里的爹娘招呼。 “李太医?”汪重跟赵氏俩口子对着眼神,“嗨!” 这还能有谁?肯定是忠勇候府里的李温咯。 这李温可是皇帝赏赐给忠勇候府的太医,他看病的手段了得。 只是他老人家惯常都是给府里主子们看病的,估计是候爷夫人的恩典,请他过府来替女儿治伤。 俩口子心里不用说,对侯爷夫人是感恩戴德: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李太医辛苦!这么大的雪还麻烦您替小女治伤。小的真是过意不去。”汪重坐在椅子上,拱着两手抱歉道。 赵氏来赶紧对着他福了福身,挑起房门帘子,请他进去。 汪家辉也去厨房泡来一碗红糖水过来,见李太医已经进寝室,只得把红糖水先捂在堂屋桌子上的一个棉焐子里。 小姑娘趴在床上昏迷着,掀开被子,拉开亵裤,只见她小小的臀部血肉模糊。 “唉!” 他从前在宫中惯常见到被主子杖责的小宫女,小太监们。见状不落忍地叹息一声。 等把汪彤儿的伤口敷了药,包扎好。李温留下药,叮嘱赵氏道:“每日早晚给她喂一次药丸,晚间给她伤口敷药膏。” “嗯,俺知道了,谢谢,谢谢李太医!”赵氏感激地连声感谢到。 “你们无须谢我,要谢就谢世子爷吧!”李太医出得房门来,对着他们一家人说道。 要不是世子爷派人请他来,他也不会擅自离府来替他们家女儿治伤。 “李太医,您先喝口水。”汪家辉忙把温着的糖水双手端着接给他喝。 李温不好拂来人孩子一番好意,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 “世子爷?” 汪重跟赵氏又对了一次眼眸,奇怪,貌似他们一家跟世子爷从没打过交道的呀? 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人李太医,赵氏回寝室取来二两银子递给正要跨出堂屋门槛的李温。 “这是俺们一点小意思,望李太医莫嫌少。” 李温知道他们一家度日艰难,意思着拈了一块小碎银子,收到袖袋里。 其实,这些药十两银子都不止。 “辉儿,送李太医回侯府。” 汪重见外面下了一天的雪,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路肯定难行,于是吩咐儿子把人直接送到忠勇候府里去,横竖家离侯府不远。 第4章 养伤 前世原主受了鞭刑,三四天才苏醒过来,躺在床上十多天才能下地得。 没想到这一世,由于谢玉珩让李太医来替她治伤,第二天下午就醒了过来。 把个赵氏开心得高声着:“辉儿爹,咱彤儿醒啦!” 赵氏这几天逮到空就往家里跑,她自从汪重残疾后,主动求侯爷夫人把她从一等嬷嬷降为粗使婆子,在厨房那里打杂,如此才能有空闲时间回家照顾残疾的男人跟读书的儿子。 随后,汪彤儿听见小板凳子‘吧嗒吧嗒’移动的声音,这是汪重失去两条小腿后,两只手抓起小板凳子移动着走路。 汪彤儿睁眼就看见这一世的爹娘,心里也是暖暖的。 自己一缕孤魂穿到这遥远的古代,能有关爱自己的亲人,真好! 顿时心安下来。 “爹爹,娘亲!”汪彤儿哑声喊道。 汪重微红的眼眶,朗声答应着:“诶!彤儿醒啦!伤口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痒。汪彤儿撅起小嘴说道。 “乖,痒也不能挠。”赵氏赶紧叮嘱道。 “彤儿,你肚子饿了吧!娘这就去窝两个糖水鸡蛋给你吃,补补身体。”赵氏说完赶紧往外走去。 不一会,赵氏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飘着香甜味的大海碗走了进来。“彤儿,快,趁热吃。” “谢谢娘!” 汪彤儿正准备伸手接过娘手里的粗瓷大碗,“不用,你刚生病,手没力气,还是娘端在手里,你自己拿筷子吃。” 汪彤儿见粗瓷碗里窝着四只荷包蛋,里面放着浓浓的红糖。 她知道,这鸡蛋跟红糖在古代穷人家可是吃不起的食物。 前世里,爹娘跟哥哥不让原身去做谢二公子的通房。她嫌弃他们穷,没给自己好的生活,责怪他们多管闲事。 自己不是原身,不会做任何人的通房。 肯定会珍惜这里仅有的亲人。 抬眸望着满眼宠爱自己的爹娘,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咳咳!乖,怎么哭呢?是不是哪儿难受?”赵氏见女儿哭了,不由慌了起来。 自己身上掉的肉,鞭子抽在女儿身上,疼在她身上。 “不是。” 自己是感动······ ······ 赵氏安顿好女儿后,就急匆匆地往谢候爷府里走去。 刚到忠勇侯府的后角门,迎面碰上不该在这里遇见的人,谢世子谢玉珩。 世子爷生得是一表人才,龙章凤姿! 两道长眉犹如墨染,一双眼睛寒若秋水,眉峰凌厉,眼神却温和。 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非凡的男子气概,而那方正的嘴唇,唇上点点墨青胡须,更是不怒自威又满是诱惑,叫人敬而远之,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谢世子果真如京城传言,是个一眼惊艳、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世子爷谢玉珩,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早在他二十岁时就跟徐丞相家嫡长女成了亲,奈何,徐丞相家嫡长女徐颖意打小身体孱弱。也就是说是个病秧子。 成亲后,还没一年就撒手人寰······ 跟着,又与百年世族的礼部尚书邱家嫡二小姐议亲。 这邱家二小姐到是个身体健康的,没成想,陪着母亲回乡下省亲时走山道遇大雨,被山上滚落的石头把马车给冲到山崖下去了······ 当然是不能生还了。 叁年时间去了一位妻子跟一位未婚妻,坊间便有了谢家世子爷命里带煞,克妻的说法。 谢玉珩想起前世时他看中准备收房的小姑娘,没想到前世去赣州办差,晚回来几天,竟然被自己的二弟给纳去做了通房! 自己的二弟跟他娘一样都是个蠢货,这么娇美可人的小姑娘被他纳去却一点都不珍惜,让那个丑女人张小兰给一碗毒药害死了! 重活一世,他得提前先把人安排到青松院中,放在眼前才安心。 小姑娘前世受了鞭刑,可是昏睡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的,这一世本世子给她找的府医是皇帝亲赐的太医。 肯定会比前世苏醒得早也恢复得快。 谢珩玉本来让身边的管事兼侍卫黄宇,让他把自己从宫里跟崔御医讨要过来的药膏送到汪家。 潜意识中,他走到侯府后角门,往汪家的方向来。 “老奴见过世子爷!”赵氏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世子爷,赶紧给他敛衽行礼。 “嗯!” 世子爷没出声让她离开,赵氏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走不是,不走又不是。 因为这会儿到了去厨房帮忙的时候。 “嗯,那个,你家女儿醒了没有?”谢珩玉声音低沉的温声问道。 “谢谢世子爷能让府医给小女看病,她已经醒了过来!”赵氏一听他问女儿的病,很是感激的回话道。 “嗯,你去吧!” 赵氏见世子爷让她离开,忙对着他福了福,躬着身子正准备离去。 “那个汪家的,”谢玉珩手里拿着一个被他手掌心焐热的小药瓶子,这药瓶子里是消肿祛疤膏,让她给小姑娘抹到伤口上,能叫她少受点罪。 谁让自己惦记了她两辈子呢! 这一世他是志在必得,一定会拦在二弟前把人纳了进来。 只是可惜小姑娘还小,得等她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