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
可惜了。
“晚上去家里吃饭？”刑明城办完手续后又和人聊了两句，出来见两人等在走廊就问道。
“不了，”叶未歇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今天刚回来，家里都还没来得及打扫，所以得回去弄一下，不然到处是灰尘，晚上没法住人。”
刑明城闻言也不强求，“那等空了再去，让你张奶奶给你做排骨。”
“好啊。”叶未歇笑着应下。
“清和也是，”刑明城看向余清和道，“有喜欢吃的可以和你邢大爷和张奶奶说。”
“好。”
从派出所出来，叶未歇先去了丧葬品店。
现在的香烛纸钱远不像后世那样种类繁多，什么豪车豪宅平板手机都有，所以叶未歇只能在数量上下功夫，买了满满一袋。
最后连从来不提反对意见的余清和都有点看不下去，“哥，是不是太多了点？”
“多吗？”余清和看了看袋子，道，“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喜事，不得多烧点吗？”
余清和不解，“双喜临门？”
“对啊。”叶未歇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一是爸妈多了个乖巧的小儿子，二是肇事司机已经被绳之以法，马上就得偿命，这不是双喜临门是什么？”
“是。”余清和笑了起来，“那要不再多买一点？”
“好啊。”
“多买点金锭子，那个香烛也多来两根。”
……
回家路上，余清和突然把额头抵在叶未歇后背上。
叶未歇僵了一瞬，不过想到是什么后很快放松下来，只伸手往后拍了拍余清和的肩膀问：“怎么了？”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仅带他回家，还处处替他考虑。
余清和的声音听着有些沉，像是隔着老远传过来，有种空茫茫的感觉。
叶未歇大概能猜到余清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小孩一路苦过来，突然被他带回家，难免患得患失。
“那我以后不对你那么好了？”他故意道。
余清和倏地坐直了，语气急急道：“那不行。”
“噗！”
叶未歇失笑，“逗你呢。”
“哦。”余清和重新把额头抵了上去。
“那就好。”他低声道。
叶未歇看着前面的路况，淡声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和你投缘，看你好看，喜欢你的眼睛，这些都是理由，可也不全是因为这些。”
除了画画，他做事一向随心，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所以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所以，别问了，没答案。你只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叶未歇的弟弟就行。”
余清和‘嗯’了声，“我知道了，哥。”
“乖啦。”
到家后，两人一放下东西就投入到了打扫的大业里。
他们先是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擦洗了一遍，最后见菜园子乱糟糟的，又把菜园子整了整。
叶未歇边把枯掉的菜叶子掰掉，边道：“明天要不摘点青菜带去景城？”
余清和：“去景城后不是马上就要去深市吗？所以带过去了估计也吃不了两顿。”
叶未歇一想，也是。
“那我晚点问问花婶他们要不要，要的话就给他们，不要的话就只能放着了。”
“嗯。”
叶未歇又拔了几颗青菜出来，见有一半还是好的，他就支使余清和道：“去拿个菜篮子来，晚上我们煮这个。”
“好。”余清和拍拍手上沾到的泥土，很快听话的去厨房拿篮子。
叶未歇则把掰下来的枯叶装到簸箕里，直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房子的侧面，也就是他房间的外墙。
那是什么？他转头看过去，以前好像没有吧？
他狐疑的放下簸箕走过去。
等走近了，他惊讶得瞪大眼。
卧槽！
他几步跑过去，就见他家房子居然裂了条小拇指粗的裂缝。
“清和！！”叶未歇心有余悸，还好发现了，不然晚上睡着睡着房子突然塌了，他和余清和都得交代在这。
听到叶未歇的喊声不对，余清和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来，“怎么了？”
“你看！”叶未歇指着那条几乎从屋顶延伸至地面的裂缝，让余清和去看。
余清和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又抬头看了一下，“这房子不能住了。”
叶未歇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能住。”
“那今晚我们先搬到另一间去？中间隔着个堂屋，就算这间塌了，那边应该也没事。”他提议道。
余清和转身往回走，“那我先去看看另一间有没有问题。”
“一起。”叶未歇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这才确定另外一个房间，包括堂屋和厨房在内都没有问题。
“那现在就搬？”余清和问叶未歇。
叶未歇点头，“嗯，搬吧。”
……
等全部弄好，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
天气热，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叶未歇干脆搬了两把椅子到堂屋门口，“休息一会。”
“好。”余清和依言坐下。
想到房子的问题，他又问道：“哥，房子你是想重新建，还是找人来修？”
“重新建吧。”叶未歇一边看着不远处，夕阳下犹在忙碌收割稻谷的农人，一边道，“正好刚拿了两万块赔偿金。”
余清和却道：“钱我来出。”
“不用。”叶未歇发困打了个哈欠，捂着嘴道，“其他都可以，就建房子得我来出。”
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想完成叶永庆和李翠华的遗愿。
两人在世时的愿望无非就两个，一是送儿子上学，二是给儿子建个房子好娶妻生子。
这笔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那用来完成他们的愿望也正好合适。
“那装修我来？”余清和退而求其次。
“家具你来吧。”叶未歇掰着手指头数，“我想要个热水器，还要个浴缸，哦，床要两米的，还要有弹簧床垫，睡起来不软不硬的那种。”
“超大欧式布艺沙发也来一套，还要一个可以乘凉的躺椅，厨房要有冰箱，烤箱，哦，最重要的，家里一定要装空调……”
听着叶未歇越来越多的要求，余清和脸上渐渐带上了笑意，他就喜欢他哥对他不见外的样子。
“好。”他说。
“都给哥哥办。”
“真的？”叶未歇转头朝他看过去，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
“真的。”余清和笑道。
叶未歇就欣慰的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道：“这弟弟果然没检错。”虽然他只是图个口high，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开心。
余清和又问道：“那哥你想建什么样的房子？如果推掉现在住的这个的话，我们住哪？”
“哦，”叶未歇一拍脑门，“有个事忘跟你了说。”
“什么？”
叶未歇：“等下次从景城回来，我打算在县城租个房子，这样去学校比较方便，现在正好方便建房了。”
余清和闻言点点头，“好，那我明天去打听一下施工队，顺便看看县城有没有房租？”
叶未歇想了想，道：“施工队的话，要不去问问齐叔？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不然我们都不在家，又不是熟人，房子被糊弄了都不知道。”
“未歇？”
叶未歇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齐大军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未歇起身往外走，“齐叔，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就行。”
齐大军就推门走了进来。
叶未歇看到齐大军后就笑道，“齐叔来得正好，刚好有件事想问您。”
“什么事？”
“齐叔先坐。”余清和搬了把椅子出来。
齐大军坐下。
叶未歇开门见山道：“齐叔，您认识建房子的人吗？”
“齐辉的小舅舅就是干包工头的，”齐大军问：“怎么了？”
叶未歇就把房子裂了，他想重新建一个的事说了。
齐大军听完拧眉，“房子裂了，哪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