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鸽子觉得,长辈组见过这一面后,对苏遥的好感度飙升。
好感度飙升没问题。
别影响婚期。
傅鸽子再度商量:“不能早一点么?”
“刚骂你的脾性照顾不好人,这不就是现成的例。”
三婶补一针老虎头,“再早就是今年,如今已九月,越往后越冷。你愿意大雪天里拜堂成亲,我还不愿意小苏跟着你受冻呢。”
“三月正好,春暖花开的时节,不冷不热。时间也够,你们的东西,大到床榻、橱柜、桌案,小到帷帐、桌布,一并杯盏碗碟,想做新的,都能细细地做。你也去问问小苏,你俩挑挑花样子。”
傅家三叔三婶这一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动了傅鸽子。
傅大鸽子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的挑剔人,趁着这段时间,便把满旧京的店面选一个遍。
以至于第二年春日,傅家这场精致而张扬的婚礼,被旧京满城足足感叹上好几个月,借一句闲话,叫“廊下灯笼上的红穗子,都是比八家挑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好”。
不过这些自然是后话。
眼下的傅大鸽子,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苏遥摸摸他的手:“三叔与三婶安排的婚期有道理。傅家这样的门楣,办得不仔细,是让外人看笑话。”
苏遥细滑的指尖搭在傅鸽子的手腕上,傅鸽子便又生出些心痒。
大鸽子一时甚为委屈:“可是这样我就不能……”
最后几个字是嘀咕出来的,苏遥未听清:“不能什么?”
大鸽子更可怜了,可怜巴巴地望苏遥一眼,低声道:“可我就不能和你洞房了。”
苏遥一顿,不由耳尖红红。
大鸽子握住苏遥的手:“我想要你,可我还得等到明年。”
秋风起起落落,吹拂一院子青竹飒飒作响。
苏遥心绪起伏,默了一默,又小声道:“……倒也不用等到明年。”
傅鸽子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苏遥对婚前,也并不抵触。
他说出这一句,傅大鸽子却很是愣上一愣。
苏遥一抬眸,就正瞧见鸽子扑上来,抱住他的腰,一下子把他按在床上,惊喜万分:“真的可以么?”
傅大鸽子的呼吸扑在苏遥面上,苏遥与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一时也不由灼热几分。
但苏遥比他清醒。
这大下午,外头明晃晃的日头,苏遥便局促地伸手推他:“不用明年,也不是说现在……”
傅陵握住苏遥的手腕,又扣在榻上:“那你说什么时候?”
苏遥一顿,傅陵倒先低头,浅浅地吻上一下,眸中是促狭的笑意:“你说什么时候。要是说得不好,我就亲你一口。”
第92章 见家长(二)生辰宴
和大鸽子在床上,用这种姿势讨论什么时候洞房,苏遥着实有些局促。
傅鸽子扣住他的手腕,甚为期盼地望着他。
苏遥距他如此近,呼吸交缠的距离,心内也扑通扑通的。
但并未失去理智。
苏遥瞧着大鸽子热切的眼眸,忽然就觉得——
这是一个好机会。
……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催一把稿子?
苏遥波澜起伏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虽然在这个时候提书稿,有那么一点破坏气氛。
但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多好的机会!
苏遥这般想,便不由有些心虚。
他微微错开大鸽子乌黑的眼眸,却猛然被大鸽子啄了一下。
大鸽子委屈巴巴:“你怎么想这么久,你是不是还走神了?”
苏遥尚未解释,便又听得他道:“我要一大口亲亲。你居然走神了。”
苏遥盘算着催稿,见大鸽子低头,便顺势凑在他唇边吻一下:“我没有走神,我想好什么时候了。”
大鸽子甚为热切,热切得两眼放光:“什么时候?”
苏遥顿一下。
反正按照他和鸽子这个情况,工作和生活是不可能分开的。
苏遥拿定主意,便对上鸽子幽深的眼眸:“我想好了。多了你也大约写不完,就《江湖一叶刀》的第三卷 写完的时候吧。”
傅鸽子硬是听得一愣。
苏遥望着他:“你不说话我们就……唔……你……”
大鸽子眼眸一深,忽然就吻了上来。
特别凶猛。
苏遥被他按着手腕,只觉得二人间的气氛于刹那间灼热,傅陵吻住苏遥不放,把苏遥折腾得浑身发软,才肯抬头。
苏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呢?
交多少稿子,都可以再商量的啊。
苏遥面颊都泛起薄红,大鸽子抱住他:“说得不好,要重新说。”
苏遥平一口气,只好道:“那就……第二卷 写完吧,二十章就行。”
大鸽子蹙起眉头。
苏遥下意识想躲,大鸽子便又低头,一下撬开他的唇齿。
苏遥并没有亲亲的经验,大鸽子倒是很会的样子,每次都轻而易举地探入,倒没有不舒服,但鸽子这每一口都时间好长……
苏遥再度被他撩拨得喘不过气,才被放开。
苏遥缓着气:“……你不能再亲我了,有话……有话好好说……”
傅鸽子似乎甚为委屈:“我在与你说洞房,你怎么能和我聊书稿?”
苏遥胸膛起伏,平复好大一会儿,只觉得鸽子这委屈着实是理不直气壮。
一个拖稿的作者为啥总是能先委屈。
我还没委屈。
苏遥想着刚刚赔上的两大口亲亲,一时愈发坚定下催稿的心。
他望一眼大鸽子:“你是不是我夫君?”
大鸽子一愣,心底先漫上欢喜,眼神都柔和了点:“当然是。”
苏遥不为所动:“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赚钱钱养家?”
大鸽子明白了,开始耍赖:“我不赚钱钱,也够养家的。”
“这不一样。”
苏遥见他肯搭话,便温声道,“金山银山也有花光的一天,坐吃山空可不行。咱们俩的小窝,得我们一起垒起来。”
这话倒说得傅大鸽子心底暖洋洋的。
苏遥见他神色微动,便趁热打铁,微微抬头亲他一口,轻声道:“我日后还要靠鹤台先生照顾生意呢。”
美人这个语气,大鸽子瞬间就化了。
化成一滩快乐的水。
四处奔腾的那种,还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大鸽子又被美人计搞得上头,一口应下:“好。”
苏遥松口气,又被大鸽子在唇上啄一下:“那你也说好了。等我写完,就洞房。”
苏遥点个头。
抬眸对上鸽子快乐的眼神,又有些发慌:看这个架势,该不会今天就写出来了吧……
不过苏老板多虑了。
鸽子就是鸽子,本性难移。
鸽子并没有立刻下床去写稿子,而是又抱住他,花式找机会亲上两回,两个人闹一会儿,就都躺在床上睡着了。
秋日的下午还算长,日头又最是柔和明净,被窗上的纱一筛,便只剩斜斜的影子,淡淡的。
这一觉大抵睡了有一个时辰,苏遥醒来时,正赶上吴叔来送饭。
他尚揉着眼,便听得吴叔问:“今儿做了酒酿清蒸鸭子与蟹黄豆腐,有一道鸭肉粥。素菜瞧着没有特别出挑的,我端了一碟子素烧鹅,一碟子嫩菠菜,看这样够吃吗?”
吴叔这菜名报得苏遥倒饿了。
苏遥谢过,吴叔又笑笑:“三夫人说,还给苏老板预备了燕窝,晚些端来。今日不在一起吃饭,明天苏老板一定得早去。”
苏遥又谢一遍,坐下瞧着菜色,方惊讶一番。
傅家的灶房很会做菜。
这口味也与福客来不相上下了。
傅陵便笑:“三叔也是吃家子,我家的厨子月钱可多了。”
傅陵说个数,苏遥倒玩笑道:“早知道来你家做厨子了。”
“不让你去。”
傅陵喂他一口蟹黄豆腐,“旁人都不配吃你的菜,只有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