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云舒被季明亲自带到了治安队的临时牢房。
“你接下来会在这里待上几天，事情弄清楚后会放你出来的。”
离开审讯室室，季明不像之前那般严肃，恢复了原本和煦的样子。
宋云舒看了一眼这个时代的牢房，挑了挑眉，让他意外是，这里条件还不错挺干净整洁的。除了狭小了一点，丝毫不比他的住所差。
原本他以为是所有牢房都如此，当他扫了一眼隔壁的一个房间，发现只有他是特例。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他淡然地走了进去，看着季明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其实他和季明除了刚来基地的时候接触过一次外便没有在接触过了，根本没必要这样帮他。
“不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季明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临走时，季明回过头又问了一句，“云舒，俞教授的失踪和你真的没关系吗？”
宋云舒摇了摇头，“没关系。”
他这也不算说谎，毕竟俞林的死亡和他确实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怕暴露俞林的身份，他只要明说，甚至都不需要来这里。
“好，我相信你！”说完季明便转身离开了。
待季明走后，宋云舒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牢房来。
牢房白的晃眼，三面都是白墙和一扇白色的铁皮门。墙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一个，只有铁皮门上有一个小窗口。
人如果长期待在这种地方，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用神识感应了一番，发现整个牢房里就熙熙攘攘关了几个人而已。这几人看上去似乎被关了很久了，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好。
他大致感应了一下便不感兴趣了。
被光在这里是非常无趣的，这里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拆掉门走出去，不过想到人类的那些破规矩他只得忍下来。
最后他只得选择修炼的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索性，从野狼雇佣兵团拿回来的那些晶石一直在他内里空间里。
身上有无数的晶石，于是宋云舒便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修炼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等消耗了一大堆晶石停手后，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天。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他一跳，差点反手就一个法诀甩了出去。
不过看到这人五官的瞬间，他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
“你杵哪儿干甚？”宋云舒语气有些不太好。
面前的人赫然是顾远，他靠墙而立，嘴里叼着一杆烟抽着，不知道在哪儿站了多久。
一看到他，宋云舒就想到上次在隔离区的事，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顾远没有说话，就那么叼着烟，静静地定着他。
宋云舒隔着烟雾，似乎看到了他眼里复杂的情绪。
他没来得及深究他眼神的深意，顾远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拔出了抢，将枪口对准了他宋云舒。
看着突然对准自己的枪口，宋云舒先是一愣，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愤怒。
他死死地盯着顾远，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杀了我吗？”
顾远静静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老实点，不要惹事。俞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人？”
“你在怀疑我！”看着眼前这把枪，宋云舒在感到愤怒的同时，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虽然相比第一次见面，顾远差点一枪杀了他比起来，这次并不算什么。之前他们不认识，也没共同经历过生死，所以并不会觉得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他早将顾远当做自己的朋友。
他能接受所有人类的怀疑，但他却不能接受来自顾远的质疑。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很难受，比他当初差点灰飞烟灭还要难受。
他盯着顾远良久，随后站起身，走过去，用胸口抵住了他的枪口冷笑了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眼睁睁看着俞林死在我面前，你要杀了我吗？”
宋云舒抬起头死盯着顾远的眸子，如果顾远真的开枪了，那么就只能证明他的眼又瞎了一次。对人类也彻底失望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顾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小妖怪。
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
他似乎吓到他了，也许他不该用这种方式……
良久，久到宋云舒眼睛都瞪疼了，顾远才叹了口气，兀地收回了枪。
然后动作有些生硬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放进宋云舒手里，并揉了一把宋云舒的脑袋，放低了声音，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柔软了一些，“别生气，我不是想要杀你。”
这可能是有生以来顾远说话语气最温和的一次了。
前一秒还觉得人类都是大猪蹄子的宋云舒，后一秒便被顾远这一番举动弄得没了脾气。
他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但很明显语气柔和的顾远，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个人类该不会真是有什么毛病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云舒捏着手里的糖，没好气地瞪了顾远一眼。他也明白过来顾远对他并没有杀意，当时被气愤冲昏了头，都没有想到这些。
顾远抬手，勾起他一缕长长的发丝，看着细滑柔软的发丝从指尖划过，他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宋云舒，沉声说道：“我想知道真相，你能告诉我吗？”
宋云舒犹豫了，告诉他俞林失踪的真相，就意味着他要亲口向顾远坦白身份。
他不确定顾远在听到他非人类的时候，会不会真的会一枪蹦了他。
犹豫再三，宋云舒打算再赌上一把。
“我说的你未必相信？”要让一个人类接受丧尸也许不难，但要让人接受一个只存在于话本想象中的妖却有些难度。他只得先打预防针，看看对方的反应。
“说来听听。”顾远曲腿坐了下来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宋云舒坐下说。
宋云舒坐了过去，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其实还有其他智慧生物吗？”
顾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回道。“相信！”
【作者有话说：我随便写写，你们随便看看。这本文写得不太满意】
第四十四章 坦白
顾远的回答让宋云舒愣了愣，这怎么和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按照人类的逻辑，顾远不是应该很坚定不移地说不信吗？毕竟他这人看上去不像幻想派。
顾远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瞧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在这个星球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我们双目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人类自以为能凌驾于众生之上，却不知自己犹如井底之蛙。”
顾远的这一番言论着实让宋云舒惊讶了一下。作为一个人类，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能这么想，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应该能接受得了。”
他这样的言论到让宋云舒觉得顾远作为人类觉悟还挺高的，于是他打断先用俞林来试探一下顾远的反应。
“我刚才没骗你，俞林不是失踪，他死了！就在我的面前！”宋云舒此刻看似很平静地说着俞林的死亡，但他的余光却一直盯着顾远，想要看他的反应。
他以为他会在顾远脸上看到意外的表情，然而却什么也没有，他依旧面无表情。
“他的尸体在哪儿？”顾远只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尸体，他就我面前消失了，俞林是妖！”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句话，是宋云舒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
他的手一直紧紧拽着拳头，手心里的那颗糖都快被他捏成了粉末，但他还是继续说道：“还记得俞林实验室那边的那个小花园里的那棵古树吗？那就是他的本体，他是树妖。”
顾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宋云舒也不再磨叽，直接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妖吗？就是那种靠吸收天地灵气修炼了几百上千年才可以化为人形的一种精怪。他们有的靠吸食人类的精气而活，有的以人类为食，有的以同类为食。从古至今是人类一直惧怕甚至想要铲除的一种存在。”
说着他将脸猛地凑近顾远，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顾远的眼睛，阴深深地说道：“你觉得他们……可怕吗？”
顾远在听到这话，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盯着他突然凑近的脸，以及那一张一合的唇，眼神顿时深邃了不少。
宋云舒说完后，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却十分的紧张，见顾远一直盯着他便更加不安了。
良久，顾远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落在宋云舒唇上的目光，说了一句，“在很多时候人比妖更可怕！”言外之意就是，妖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
话里包含了一丝内敛的情绪，这让宋云舒再一次愣住了。这是他认识顾远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他有这样的负面情绪。
这是看了多少人性的丑恶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宋云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缓解这种压抑。最后还是顾远快速收敛起那一点外露的情绪，问道：“俞教授怎么死的。”
“他生病了，现在的天地灵气已经不适合妖生存了，他的灵脉已经被浑浊的灵气腐蚀得百孔千疮了。灵脉被腐蚀的痛苦就像人类的筋脉被一根根斩断那般疼。
但灵脉腐蚀被经脉寸断还要痛苦得多，他们会吞噬体内所有的灵气，直到灵气全部枯竭，死亡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其实灵脉的腐蚀远比他说的要复杂得多，但为了顾远能听懂，他只能说个大概。
顾远微微点头，表示已经清楚，随后便站起身来，向宋云舒伸出手。
宋云舒看着他的手愣了几秒，发现他并无恶意后才将手放进他手心，借势站了起来。
顾远拉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宋云舒见状立马拒绝，“等等，季明说过，在治安队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可以走了。”顾远说道。
看着他依旧毫无表情的脸，宋云舒心里有些忐忑。
顾远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俞林是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对妖说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暂时松了口气，反而更加不对劲了起来。
“你……没有其他要问的吗？”快到门口时，宋云舒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顾远只是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吧，小蝴蝶。”
这一个称呼，让宋云舒猛地停下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生平第一次，宋云舒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脚底窜上来。
“你刚刚喊我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他怎么听到顾远喊他小蝴蝶？
然而顾远却没有再回答，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留下宋云舒一个人被震惊得愣在原地……
难怪！在听到俞林是妖这件事后，顾远淡定得有些可怕，除了问了俞林怎么死的，其他的连多问一句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早已经知道了什么一般。
难怪他一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顾远太淡定了，淡定得他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妖这个词。
宋云舒的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猜想。
顾远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俞林是妖？会不会也早就知道他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