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离开后,宴席上彻底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席闲适地倒了杯酒,慢慢地喝着,琥珀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变化,但坐在旁边位置上的裘,已经在心里悄悄给庆点了一根白色蜡烛。
他当初就是口头花花撩了这名雄奴几句,都被提防敌视了一段时间,庆那样不加掩饰的眼神……
难道已经忘记昨晚那名,有去无回的病弱雄性了吗?
席那个位于小巷子里的住宅,可是传闻中的黄泉巷,不归路啊!
裘喝了口葡萄酿造成的红色酒水,让仆从把新玩具给端了上来,当然,让席先观赏。
顾云看着那个金色托盘里面的各种摆件,发现不管是材料还是用处,他都一无所知。
成了个乡下雄进城,两眼迷茫的典范。
席调整了下情绪,随手拿起个小东西,道,“喜欢这个么,要不要带回去试试?”
他不想当场测试,但可以马上挑选。
听说雄性们都很热衷于这些,甚至不同的雄性,还会有不同的偏好。
顾云沉默了一瞬,他又认真地看了一遍雌性手上拿着的所谓“玩具”,神色不变,脑子空白。
最终,他不得不虚心求教,“这是……”
席略带疑惑地说道,“你没用过么?”
顾云诚实地摇了摇头。
“肯定用过类似的,这种就是最新的升级版。”一旁的裘大大咧咧地说道,“是不是你们乡下的叫法不同,这不就是富雌快乐珠么。”
顾云:“……”
富……雌……什么?
第15章
席看着那名俊美的雄性傻在了那里,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传说一样。
裘也感到十分意外,难道还有没使用过小玩具的雄奴?
那乡下地方究竟是在哪里,未免也太偏远了,连这种日常用品都没有么。
也真难为席了,想必在那边的生活,一定非常无趣。
于是,他很好心地讲解了下各种玩具的用法,并且强推了几样。
一般情况下,都是雌主自行选购,只有特别受宠的雄性,才能发表意见。
但是席并不介意,直接又问了一遍身旁的雄奴,“喜欢吗,选哪个?”
顾云一个都不想选。
他甚至有些听不明白,那些所谓的用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眼看着其他雌性都已经开始挑挑拣拣,带来的一些雄性似乎也很感兴趣地在一旁,或是撒娇,或是求饶,或是非常主动地让雌主现场试用。
在没能了解环境的情况下,特别不合群的行为,某些时候,是致命的。
顾云勉强从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里面,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常规的……长得像是一个长柄的印章,只是材质看上去十分坚硬。
“就……这个罢。”他道。
席看了一眼,却是把这个玩具又丢回盘子里去了。
正当顾云觉得有些疑惑的时候,他听见那名雌性开口道,“用不着,换一个。”
既然雌主不喜欢,顾云也只能继续挑选,但看来看去,依旧感到无从下手。
也许是被他这种犹豫不决的行为给弄得有些厌烦了,那名雌性在旁边看了一会后,便挥手让仆从把盘子给撤下,拿去给其他桌的宾客挑选了。
顾云这才慢慢地把手缩了下来,抬眼看了下旁边的雌主。
不料对方正盯着他。
顾云有些心虚地垂眸道,“抱歉,实在是……没有其他喜欢的。”
席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名雄奴,道,“你都认得是做什么的吗?”
顾云非常艰难地学着宴会上的雄性们,回答道,“只要雌主喜欢,奴都可以试用。”
很明显的试图讨好,只是表情不要这样僵硬和肃然,就更有说服力了。
席无奈地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道,“刚才那个印章,你也愿意尝试?”
顾云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席揽过他,悦耳的声音在雄奴的耳畔响起,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那是烙印用的工具,烧到通红之后,可以在身体的上面留下永久的花纹。”
顾云闻言,不禁微微一怔,感到背脊发凉。
所谓的玩具……竟是如此血腥?!
他原以为那些物件的实际用法,仅仅是难以启齿罢了。
顾云在脑海中急速思索着,如果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所遇到的最坏可能情况。
哪怕真有万一,要尝尝被用烙铁上刑的滋味……他倒也不是扛不下来。
“不过就算你喜欢,也没必要。”席淡淡地补充道。“那里又白又嫩,干干净净的,没必要添加花印。”
“万一废了,会太可惜。”
顾云:“?”
等下……
这是要烙在哪里?!
第16章
裘又让仆从端出更多的小玩具,但是席显然已经没有了兴致。
他起身打了个招呼后,便带着身旁的雄性,到外边的院子里透透气。
顾云跟着雌主,走过那些雄奴的身旁时,脖颈上的银白细链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屑的。
被打上私有印记的雄奴有很多,但是被这么贵重的秘银锁链拴着的,可是少之又少。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顾云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宴厅,去到了凉风习习的院子里。
头顶上的星空犹如倾倒下来的水晶碎块,闪亮了整个夜晚,那名雌性姿态随意地依靠在一根廊柱边上,欣赏着美景。
顾云顺从地站在了对方的身旁,默不作声。
突然,他听见那名雌性道,“喜欢这类宴会吗?”
顾云怔了一下,心里知道应该奉承对方,但想到那一幕幕难言的场景,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不喜欢。”
“倒是很敢说……”席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以后不带你来了。”
顾云点点头,他求之不得。
席欣赏了一下宁静的星空,而后侧过头来,看向站在院子里,披着一身月光,如同精美艺术品的雄性,不禁叹息了一句,“都这么久了,我居然能忍住还没有开荤。”
顾云:“……”
在瞭望星空后,就得出这么个感慨么?
不是应该吟诗作对,或者触景生情么?
那名雌性接着道,“也就是我宠着你,换成其他雄奴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云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总不能说今晚就以身相许?
他想了想,只能简单地说道,“谢谢雌主的体贴和关照。”
席笑了笑,道,“不谢,我等你求我要的时候。”
顾云:“……”
看着这名雄性无语的表情,席觉得更乐了。
来历不明,行为生涩,似乎性格和思想也被特殊培养过……也不知道是哪家训练出来的宝贝,竟是舍得放到他的身边来。
原因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很值得慢慢探究。
如果查出来了幕后黑手,就直接连根拔起,留下这名雄性当战利品。
要是一直查不出来……那还是留下这名雄性,当作安慰品好了。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是天生地养的野生品种,但是这种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他们在院子里流连了一阵子后,宴会便差不多结束了。
临走前,裘拉着席暗示道,“庆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小心一些,以后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随时来找我。”
席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就凭他?用不着以后,能过得了今晚再说罢。”
周围顿时一静,都被席这种霸气又张狂的宣言给惊呆了。
裘的眼底也划过几分不可思议,他知道之前席是有背景的,但行事一直比较低调,很少会这样失态。
更何况,庆的背后不仅仅是蓝羽家族,还有黑石家族也插了一脚!
难道被赶出城,对他的刺激竟是这样大么?
其他雌性也抱有同样的疑惑,不过想想那种被后台背景给遗弃的刺激……也确实是很难熬过去的。
裘好心道,“言多必失,你这话说出了口,万一庆真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把锅扣在你头上的!”
“到时候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了。”
席似乎很无所谓地说道,“让他们放马过来,谁怂谁旱一辈子。”
这个赌注可谓是很毒了。
过了一会,宾客们纷纷散场,顾云也被带上了兽车。离开时,他看见还有一些雌性和雄性留在豪宅里,似乎准备通宵测试那些小玩具。
席拉下了帘子,免得自家的雄奴总是恋恋不舍,他提醒道,“裘这样经商的富雌,身边虽然会留一些雄性来宴客,但是本身不会轻易对雄性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