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68楼藏了什么世界奇珍在等着他。
还有隔三岔五就让餐厅准备的糯米鸡，金诚知道糯米鸡是当年何助理的最爱，原本以为陆总又是在睹物思人，可联想到最近陆总一到饭点就失踪的事实，加之现在何助理以洛二少的身份出现在SLO，一切就明了了。
近期所有的反常，桩桩件件，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这对旧情人，死灰复燃了。
可是......
金诚想到今天自己出现在SLO的目的，内心长叹了口气——
复燃就复燃吧，可这火也太大了.......
第八十七章 掏空私产
短短两天之内，金诚受到的刺激太多了，这导致他自从进了洛时的办公室，就因为惊吓过度，一直止不住地打嗝。
洛时单手撑着额头，指尖稍用力反复按着眉间和太阳穴，注意力都集中在陆涉送来的合约上。
他翻看着这份草拟的合同，逐字逐句地浏览，听到金诚在一旁止不住的出洋相，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当上了总助还添了毛病了，一直打嗝算怎么回事？”
“不是，我......嗝......”金助理越想解释，打嗝就像故意和他作对，越是停不下来，只好拼命憋气。
可就算打着要把自己憋死的决定，最后也实在是止不住，金诚面红耳赤地垂着头。
“陈晟，给金助理倒杯热水。”洛时抬眼看了金助理一眼，态度倒是平和，“缓一缓，没事，别紧张。”
“恩，谢......谢谢。”
金诚战战兢兢地接过热水，听到熟悉的话语竟有些恍惚，放佛回到了以前，这人总是这么照顾自己，温和细心，面面俱到，无论他怎么学，总是难以企及。
金诚眼眶突然有些发酸，他借着喝水的动作将内心的起伏勉力压下，总算是暂时缓过去了。
“你这样子，这两年没少被陆涉骂吧。”洛时将合约递给等在一边的律师团过目，自己则开始和金诚闲聊。
“呵呵，这个，还好，还好。”
金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洛时相处。
按理说这是刚坑了华茂，给集团造成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他应该横眉冷对的。
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对洛时产生一丝敌意，这个人一手提拔他，教导他，帮助他良多。
“陆涉的脾气我能不知道，替他遮掩有用吗？这两年，小金，辛苦你了。”
洛时端起桌上的热咖啡一饮而尽，借此来缓解困意：“上午的董事会闹翻了吧，要安抚住那帮老家伙废了不少心思？陆涉这会儿在干什么，砸办公室吗？”
“办公室昨天晚上就被砸了……”
金助理憋屈道：“今早在董事会上，陆总的脸黑得和炭烤锅底一样，那些股东来的时候一个个骂骂咧咧的，结果看陆总那个脸色，一个个吓得屁都不敢放了。”
“是吗？那他昨晚还和我发脾气，指天骂地说华茂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不是很简单就处理了。”洛时轻笑出声，“我原本以为，陆涉这次一定逃不了被那些老家伙为难一番呢。”
金诚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可又忍住了。
“二少，影视城的15%的股份原本的持股方是华茂集团，但以目前华茂提供的这份合约来看，股份已经是陆总的个人私产了。”
律师将一眼看出合约中隐藏的内容，心惊之余，指给洛时看：“陆总应该是动用了个人资产将华茂集团在影视城项目中所占的股份转成了私股，这么看来，华茂那些股东的损失不会太大。”
“哦？”洛时大感意外，接过合约仔细一瞧，竟还真是这样。
“陆涉忙活一晚上，就想出这个办法？”
“掏自己的腰包平公司的帐，他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还会干出这种事了？”
“对。”金助理连连点头，“陆总连夜召集了华茂的律师团和财务部门，还有他的私人理财顾问团，加班了整整一夜，核算出了股权置换的具体金额。”
“陆总说这次是他的失误，由他承担全部责任和损失。以他个人名义将影视城的股份买下，再转赠给二少，这么做对集团，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洛时对陆涉的私房钱有多少，那是心知肚明，即便过了两年有所涨幅，也不可能突然翻番数倍，他这一手，等于是把陆涉掏得七七八八了。
“陆涉身价千亿，如今也算是国内首富了，但说到底还是华茂有钱，陆家在华茂占股35%，公司如今的估值给他的身价加成。”
“虽说是千亿身家，可要是算私产，他私人名下的股票、基金、不动产还有些流动资金，加起来也不过如此，这么一折腾，岂不是家底都快搬空了？”
“差不多吧。”金助理讪讪道。
“唔......倒是没想到啊。”洛时表情有些玩味，扭头向律师询问，“怎么样，合同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合同很规范，可以签约了。”
“那好，走吧。”洛时起身，对金助理颔首示意，“走一趟华茂。”
洛时已经太久没从华茂一楼大厅进出了，走进去的时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台的接待人员是刚入职的新人，并不认识这位曾经华茂大名鼎鼎的总助先生。
但因为洛时气质卓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律师团队和业务助理全是业内精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造访，更有金助理一路走在洛时身旁领路，毕恭毕敬的样子，显然是一位大人物。
洛时在等待电梯的时候，有集团员工认出了他，一个个惊得找不到下巴，洛时前往总裁办公室的一路上，满地都是惊吓过度脱眶而出的眼珠子。
“哎哎哎，天呐，那是何助理吗？”
“何助理？哪个何助理？”
“还能是哪个，两年前的何总助！是他吧！”
“不会吧，回来了？艹！还真的是啊！”
“变化好大啊，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气场好强啊！”
“这是被陆总找回来了？”
“应该是，没看见金助理陪着嘛！”
“不是啊，我看他好像前几天对面SLO电影发布会直播的时候，不小心被摄影师拍到的SLO掌权人，洛氏的二少爷啊！”
“不可能，他就是何助理！”
“可他真的和洛氏二少爷一模一样啊！我还截屏了，你看，是不是一样！银色头发！”
“我天，还真的一样的！”
“那怎么回事？看不懂......”
洛时出现在华茂，必然会引起一阵议论纷纷，毕竟也就两年的时间，人的记忆不会那么快就淡化。
一个这么大规模的集团也不会在短短两年之内有太大的人员变动，熟悉洛时的人太多了，只要他一露脸，就瞒不住了。
“洛二少，陆总就在里面，请进。”
洛时走到熟悉的总裁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是数位正襟危坐的律师们，在会客沙发上坐成一排，仔细一看，都是熟人。
陆涉的办公室很空，估计东西昨晚被砸空了还没来得及添置新的。
浑身低气压的陆总裁坐在办公桌后面，直勾勾地盯着洛时。
“怎么，陆涉你现在走简约风了？这办公室也太……寒碜了，一张长桌，一套沙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皮包公司临时租的呢。”
洛时的桃花眼都快飞上天了，对着沙发上的律师天团态度自然地攀谈着，“各位，好久不见啊。”
律师团没有人敢接话，昨天发生的事他们心里都有数，如今这人为何而来，场面有多凶险他们也心知肚明，要不是靠着极强的职业操守，谁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合约看过了？”陆涉的声音很哑，下颚甚至冒出了一点胡渣，可见也是一夜没睡。
“看过了，我没意见。”洛时示意手上的合约书，侧身示意跟着的律师团，“我也带了律师，是要选个黄道吉日，还是现在签？”
陆涉瞪着满眼的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洛时，嘶哑着喉咙问道：“你觉得呢？”
“我没关系啊，听你的。”洛时在陆涉面前坐下，将合约书放在办公桌上，笑容满面，“我不着急的，急的是你吧，陆总。”
“说得没错，急的是我，现在就签吧。”陆涉按了内线电话，通知金助理准备会议室。
“陆涉，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招，我太意外了。”洛时凑近陆涉，不怀好意道，“今晚的饭钱还有吗？”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了？”
陆涉冷笑道：“放心，不会饿着你的。”
第八十八章 爆发失控
“你还打算养我？”
洛时秉着对陆涉的了解，警惕地打量：“不盘算着怎么找我报复回来？”
“你放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当然要从你身上找补回来。不过，我和你不一样，区区一些钱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我要的，更多。”
陆涉看似平静，幽深的瞳孔之下却是暗藏的狂热偏执，“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来？”
“你还要我回来？”
洛时大感惊奇：“不是吧，陆涉，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刚刚坑了你，昨晚我要是回你那儿，你不得把我一脚踹出门？”
陆涉蹙着眉，完全不认同洛时的说法：“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刚回国的时候，华茂和SLO的关系还不明朗，你不也照样大摇大摆地找上我了。现在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主动权都捏在你手里了，怎么反而畏畏缩缩了？”
“那当然是因为局势变了。”洛时从容道，“如今我身价暴涨，还都是从你那儿搜刮的，当然要离你远一点，我很惜命的！”
“少跟我油腔滑调！洛时，你别忘了，你和我有三年的约定。我没说合约终止，更没有要毁约的意向，你昨晚连个招呼都不打，彻夜不归就属于违约！”
陆涉恨恨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没让你走，你都要严格履行合约义务，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陆涉伪装的平静假象被洛时三言两语就刺激得破了功。
洛时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愣了片刻，莞尔一笑，举手投降：“好，我的错，我下次注意！今晚一定回来！”
“那昨晚的违约行为怎么处理？”陆涉显得不依不饶。
“那你说怎么办？”洛时也是丝毫不惧。
陆涉还在想要怎么处罚这个人，金诚敲门进来通知会议室准备好了。
总裁室内的大律师们争先恐后地往会议室赶去，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总觉得他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内心充满了恐慌。
会议室里，双方的团队们各司其职，律师们反复核查了股权让渡书的所有款项，再三确认无误后，陆涉和洛时分别签了字。
“你把到手的股份落在了自己私人名下？”
陆涉发现洛时以个人名义吞下了这15%的股份，而不是划到SLO或者洛氏名下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自嘲，又莫名有种心理失衡被稍稍平复的安慰。
嘲的是洛时果然是个利己主义，别说是侵吞华茂的利益毫不手软，现在明目张胆地撇开洛氏为自己获利，不光是陆涉，连他的亲哥哥也一样，下刀割肉的时候一视同仁。
安慰的是这笔钱等于从陆涉口袋里转到了洛时的口袋里，总算没有便宜外人，也从侧面证明之前洛时和陆涉说过的内心不安和自留退路好歹都是实话。
“如果我动用了集团资金，那肯定是划入公司名下，但这是你陆总私人赠予我的，我没有动用SLO或者洛氏一分钱，仅凭个人魅力，凭什么不能我自己拿下来？”
洛时将双方签完字的合约收好，心情大好：“陆涉，我现在的身价可是远高于你了，作为合作方，你是不是还挺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