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解释了起来，颇为苦恼和困惑。
“怎么会、妹有酷子呢？？”
裴年努力咽下去了嘴里的海苔饼，老气横秋地看向了梅薇这位经理。
一时间还真的让梅薇有点下意识地愧疚了起来。
好像是店里货品不全给人鱼顾客带来了麻烦一样……
“可是、可是人鱼本来就不会穿裤子呀，因为只有鱼尾巴的话，裤子根本穿不了的啊。”
梅薇迟疑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解释了起来。
明明是个众所周知的事情才对……不是吗？
应该说不愧是元帅府养的人鱼？果然性格也是与众不同！
然而，梅薇这句话解释完了之后，裴年这只鱼却突然沉默了几秒，甚至差点连手里的海苔饼都掉了半块下来。
“Ammm”
裴年甚至惶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鱼尾巴。
啊……
啊，对啊，自己现在只有一条鱼尾巴了……这、这真的穿不上裤子了！！
就算强行穿了，也得空着一条裤腿呢我淦！！！
冷不丁委屈到有点小艳羡地看了看旁边厉渊的腿，又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巴。
小尾巴尖尖默默地卷了卷，裴年一时间连眼尾都耷拉下来了。
唉，散了散了，啥也不是！
只有鱼尾巴的话，连裤子都已经不配穿了！！
“这、厉渊少爷，您的这只鱼，似乎是想跟您一起穿裤子？”
梅薇看着这只小人鱼明显的情绪失落，却隐隐约约从小家伙的目光里明白了裴年的意思。
这也太单纯了吧？
就因为很喜欢呆在一起的人类，所以连衣服也想学着穿么？！
大概是因为这种单纯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失落的小情绪又真实得不带半点其他因素，反而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好想安慰安慰这只鱼。
毕竟虽然没有腿，但是你的鱼尾巴也非常漂亮！
“又伤心什么？……我也没有鱼尾巴？”
厉渊失笑地看向了裴年这只抱着海苔饼难得无心吃饭的鱼，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这只鱼了。
好像其他的人鱼，也从来不会去想怎么自己没有腿吧？
“Ammm……”
唉，你又不懂鱼的心事。
裴年叹了口气，小小一只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怜又可爱。
“哎呀，没关系的，虽然不能穿裤子，但其实也可以穿其他漂亮的衣服啊！”
“你看，这款就是特地给男人鱼崽崽设计的礼服哦，跟刚刚那款是情侣款！”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职业素养让梅薇认真地在做导购，现在梅薇倒是真的很希望能帮这只漂亮的小家伙选到合适的衣服了！
漂亮的小美鱼当然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种裙子就适合给这种小美鱼穿！
“Amm？”
裴年揪着手里的海苔饼袋子，嫌弃皱眉地看着梅薇手里的这件“新衣服”……
这、这跟之前那个到底区别在哪里啊？？
男人鱼崽崽是一点点鱼权都没有了么？？？
为什么感觉，就是之前那件裙子变短了一点点点呀！
“这件也不错，试试这件？”
厉渊看着梅薇展示出来的这款衣服，数秒后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比起刚刚那件大裙摆，这件好像的确更合适了？
“Am？”
你搞错没有啊……
裴年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厉渊一眼，却不料下一秒就被梅薇带着几位导购小姐姐牵住了手。
“那就试试这件吧？更衣间就在里面。”
说实话，还真有点期待这只小人鱼换上这件漂亮的小衣服！
“Amm，布、不要呐……”
QAQ
裴年张皇失措地伸手试图向厉渊求救，却发现厉渊这家伙简直无情地隔岸观火，甚至还接过去了梅薇刚刚新送过去的新品图册。
当然，这次换成了男鱼崽崽的新款！！
这到底都是什么鬼啊，不是说带鱼出来玩的么，怎么感觉是这群人在玩鱼啊啊啊！
裴年慌乱地睁大了眼睛，却发现周围这一群人类几乎无一例外的温柔微笑看向了自己。
救命救命救命！！！
NPC真的好可怕，鱼不要穿裙子……！
尾巴尖尖差不多都要贴在更衣室的墙根处了，裴年恨不得直接翻墙爬走，只可惜自己好像有点太矮了，并做不到这一点……呜呜！
“不用担心的，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对的，我感觉颜色也很适合，这件今天刚送过来的话，简直就是量身定制！”
在柜员小姐期待的目光里，裴年下一秒便绝望地看着更衣室的门被彻底关上了。
“Amm——！”
*
“您是第一次养人鱼吗？”
明明是坐在精品店里看着新品图册，眼前的青年却还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种冷冽认真的气质。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恐怕都要误以为是什么数据报告！
只不过梅薇看着眼前认真看着手里新品发布手册的厉渊，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毕竟，能让一只小人鱼这么信赖地黏在身边，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的。
“是，的确是第一次养。”
厉渊听到耳边的询问，直接承认了下来。
“请问是有什么做的不对，或者注意事项要告诉我吗？”
有些困惑地看向了眼前的经理，厉渊倒是有些迟疑。
眼前的这位跟人鱼接触的经验大概要比自己多得多了。
“不不不不，不是我有什么建议，反而我觉得您把这只小人鱼养得很好呢。”
梅薇连连摆手，自己哪里敢在这位面前好为人师地做这种事情。
只是因为职业的缘故，梅薇其实也遇见过不少那种单纯是家长被孩子央求着才答应养了一只小人鱼。
虽然同样能以很优越的条件养在家里，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小人鱼的精神状态如何。
有些小人鱼明显怕生又胆怯，甚至会有那种性格很敏感脆弱的。如果不是这些的话，也可能会在过度溺爱的状况下，性格走向另一种极端，呈现出暴躁、傲慢的状态。
这些在接待的时候都需要格外地小心注意。
但是，今天的这只，大概很难形容……
不说话躲在人怀里的时候，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偏偏一旦张口说话了，就又朝气蓬勃得让人根本移不开眼，忍不住想微笑着一直看着小家伙Ammm地说个不停。
“小家伙性格相当活泼，而且很喜欢黏着您？”
梅薇看着新品图册，回忆着裴年这只小人鱼的一切，下意识地微笑了起来。
“对，他的确性格有点太活泼了。大概是学会说话没多久，所以喜欢拉着人……只是想听懂的话，还有点难度。”
话题聊到了裴年这只鱼，厉渊罕见地没有往日的沉默，反而很细致地分享起来了平日相处的点点滴滴。
梅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第一次觉得，好像养一只小人鱼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毕竟眼前这位元帅府的少爷，提起那只小家伙的时候，明显情绪都柔和了几分。
“其实听不懂也挺有趣的，您那只鱼还会很着急地到处比划，猜猜似乎也可以勉强猜对。”
梅薇笑着附和了一声后，连厉渊也回想起了前一刻裴年生气地拒绝穿裙子时的模样，忍不住也轻轻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一季的新款都拿过来也可以。”
厉渊翻着手上的新品图册，总觉得每一件似乎都挺好看的，而且自家的那只鱼穿起来应该都很好看？
“啊，全部吗？那可以的，刚刚那件似乎已经试好了哦。”
梅薇诧异地确认了一句，在得到厉渊肯定的颔首后才努力平静了几分，有点期待地看向了身后传来动静的试衣间。
“Am——”
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家伙熟悉的叫唤声，似乎还有几位柜员小姐姐的声音。
“真的真的好漂亮的，出来好不好？出去给大家看一看嘛！”
穿着高跟鞋的柜员耐心地笑着蹲下来，试图把眼前拉着帘子死活不肯出来的小家伙给抱出去。
只可惜，裴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恨不得立刻原地自杀。
啊啊啊啊，这、这死都不要被厉渊看见啊！丢脸死了！！
“换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