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约是太激动,他还没回到自己位置上,就朝段长珂这边走过来。
“段总。”容久即使有些醉了,也保持着基本的形象。
见他好像有话要跟段长珂说,方临刚准备站起来,容久就已经压低了声音对段长珂开了口:“不过还要真谢谢你第一次试镜那天来了一趟,不然……”
容久后面的话,方临没听清。
这场宴席持续了不少时间,不过进出还算自由,有些人已经离席,容久还在跟段长珂说着什么。
方临从位置上离开,楚琛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没想到你真这么能喝,人不可貌相。我们一起回去——”
他想着方临应该要会剧组安排的房间,正要叫他一起走,方临却像被吓了一跳,猛一激灵。
“怎么了?”楚琛疑惑。
“没有,刚才在想别的。”方临很快看上去就跟之前没两样了,但却没跟楚琛一起回去,“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估计得晚点到。”
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周边只有一条街,店也不算多。楚琛不疑有他,说“好”,方临就走到门口,很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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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刚才的热闹也逐渐散去,制片正跟别人客套着,一抬头就发现投资方老板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他连忙说了声“段总”,不过对方好像在跟秘书交代着什么,没听清,径自走了。
剧组也临时给段长珂安排了一个房间,是同一酒店里的套房。
他并没有在这里留宿的打算,但他的下属很贴心,即使知道他基本不喝酒,却还是保险起见地准备了醒酒汤,以备不时之需。
段长珂原本想让司机来接,可临到要打电话,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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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从存下来以后就没动静的号码突然来电,方临站在便利店的饮品柜前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是我。”
段长珂很简洁。
“助理准备了醒酒汤,你房间号给我,我让他给你送过去。”
“段总,我……”方临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怔怔道。
他的停顿让段长珂明白过来:“你不在房间?”
“这就回去了。”方临一边说,一边走到前台结账,脱口而出,“我……需要向您汇报我都做了什么吗?”
“不必。”这次换对方顿了顿。
眼看两人话题结束,方临原本是要等段长珂主动挂断电话的,可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正在结账的店员,用他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叫了一句:“段总。”
段长珂没说话,但方临知道他在听着。
“我……还是要吧。”他语气听上去还算自然,“您房间号给我,我很快过来拿。”
对面很安静。
安静到方临以为段长珂不打算理会他这句话。
可在长久的沉默后,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哒”的一声,好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段长珂说了一个数字。
他只说了一遍,又道:“你要是想来,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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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珂的房间在酒店顶层。
等电梯发出最后一声提示,方临从里面走出来。
剧组在某些方面很细心,比如为表重视,这一层只安排了段长珂一个人,确保不会有别的人打扰。
方临顺着地毯一直往前走,很轻易就找到了段长珂口说数字对应的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屈起手指,敲了两下门。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不久前还坐在他旁边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段长珂替他开了门就往里走,他打开玄关处的灯,随意地说:“在桌上。”
方临手里还捏着便利店装东西的纸袋,他走进来关了门,把它随意放在门口。
桌上真的有醒酒汤,闻着是酸甜口的,摸上去甚至还有些温度。
段长珂还穿着席间那件衣服,第二粒扣子没扣,看上去也不打算在这里留宿。
“容导人挺好。你不想喝,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沉默片刻,方临听见段长珂说。
除了脸颊微有两片酡红,他根本看不出刚才喝了那么多酒。
“段总,我没事。”方临放下桌上温热的碗,站起来对段长珂说。
不仅如此,他还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段长珂没什么反应,只是抬眸淡淡地问:“难受么?”
方临又摇头。
“我喝酒很厉害。没醉过。”
段长珂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对方临的肯定,还是别的什么。
“方临。”他声音不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意有所指地问,“你不喝醒酒汤了?”
“我没醉。”方临仰起脸看他,双眸清明,的确一点醉意也没有,就连开口说话也闻不到什么酒气。
“是吗。”段长珂抱着手臂,在很近的距离里与他对视。
“那你来做什么?”
“我喝酒的确不会醉。”
整个套间只开了一盏廊灯,方临的话便顺着两人间距离很近的、涌动着的暧昧氛围,揉进含混不清的昏黄灯光里:“但段总要不要试试别的?”
沉默好像只有两秒,又好像被拉扯得很长。
但方临没法计算这一段沉默了。
因为段长珂这次真的走近他,伸出手,用拇指和中指环住他细瘦的脖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那么主动。”
方临其实知道,从对方报出那一个数字开始,就是对他隐晦邀请的默许。
段长珂的发问这次不像蛊惑了。
更像一种审问。
但他的手很热,拇指轻扣着方临的喉结,这样不管自己说什么,他的手指都会清晰地透过声带的振动先一步感知到。
“就这么想和我上床?”
第11章
“是啊。”
大概是有了在办公室那次的经验,方临看上去自然多了,甚至迎合地把喉结暴露给段长珂:“不然您怎么会给我房号。”
段长珂语气波澜不惊:“我是让你上来拿醒酒汤。”
明明席间喝了那么多,方临身上的酒气却淡的几乎闻不到:“可我说了我没醉。”
他的语气有点固执,就像他总想坐实这一段关系一样。
段长珂没有再靠近,就着现在的距离垂眼看他。
方临便毫不避讳地迎上去,他的眼睛很清澈,映出段长珂过分英俊的脸。
“我不知道段总为什么突然看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他的音调轻快,像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当然,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存在对等,但好歹,这样我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如果我不想呢。”段长珂低声问。
方临的语气里带了一点遗憾:“可是我没有别的筹码了。”
还没等段长珂说话,方临又抬头:“甚至我本人也不算是筹码……但我多少有点自信,至少不会太坏。”
“方临。”段长珂的睫毛长却不翘,某些神情在他敛下眼时,就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万一我就是想当个慈善家,就是无聊想养成个小明星玩玩而已,也不在乎你想要报恩,是谁都行呢?”
“但没有这种万一了。”方临笑起来,“您现在选的就是我。”
“所以,”段长珂的手指滑动,略微向上,捻了一下方临的耳垂,“你是在勾引我?”
看上去那么镇定的人耳垂却一碰就充血,泛起半透明的、像饱满的石榴一样的红润的颜色:“这种一碰就红的勾引?”
“第一次,可能不太熟练,”方临满不在乎地笑,“您多担待。”
段长珂这次依旧不置可否。
方临说着,便大胆地把他的无声当做默许,段长珂这才注意到方临其实洗过澡,换了一身,身上早就没了刚才席间染上的混乱气味。
方临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终于打破了两人尚存的暧昧距离,闭眼碰上了段长珂薄而冰冷的嘴唇。
吻很主动,却没什么技巧。
他用唇珠很轻地蹭着段长珂的上唇,他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鼻尖也很轻地颤抖着,擦过段长珂的脸颊。
“唔——”
方临刚想继续试探下去,原本只是被动的、沉默的男人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拇指和食指用力压着他的下颌,方临吃痛,被逼迫着下意识张开了嘴。
可没等他再发出其他多余的话,他所有的声音就都被唇舌封住了。
段长珂的吻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狠戾,舌尖湿润蛮横地直往方临的深处探,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浑身颤抖着溃不成军。
他从没想过原来这才是接吻的味道。
段长珂一边亲他,一边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压进床里。
等到方临眼睛全红了,生理性的泪水沾到雪白的枕头上,男人才微微撤开一些。
段长珂语气里没有嘲弄,只是带了点散漫的轻笑:“接吻不会换气,随便亲一下就流眼泪,甚至连嘴也忘了张。”
陷进被子里的方临看上去有点狼狈,而段长珂依旧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