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回了宿舍,当然也不可能看到人。
刘洋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李瑞辰说,“我感觉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不对啊。”
“我有他好友,”吕乐拿出了手机,“我问问他在哪儿。”
几个人站成一圈儿,一块儿盯着吕乐的手机。
-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吕乐发过去的这条消息一直孤单地停留在屏幕上。
“再发一条,”李瑞辰说,“语气温柔一些。”
“好。”吕乐打字的速度很快,哒哒哒一通戳就发了出去。
-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在哪里?起风了,不要着凉了啊
一帮人一块儿抬起头看着吕乐。
“怎么了?”吕乐问。
“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吴朗说。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李瑞辰说。
“或者他妈。”熊大说。
本来挺紧张的,几个人还是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但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刘洋终于回了消息。
-你们的钱和东西都是我拿的,现在还给你们
下面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什么意思?”何家宝凑过去看着,“这是哪儿?”
“图书馆那边的旧楼,器材室那个楼,”林无隅一眼就认了出来,“推理社总部就在那儿。”
一帮人立马往那边跑了过去。
第96章
“吕乐你给他回消息了没?”丁霁一边跑一边问。
“还没有, ”吕乐说, “我怕回得太像他妈了, 就还没回。”
“回一个吧,”李瑞辰说,“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现在能肯定钱和东西是他拿的了,但是这么多天了,突然说要还?”
“我怎么回?”吕乐喘着粗气儿。
“你天天跑步都一个学期了怎么还这样?”熊大看着他。
“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何家宝忍不住问, “是大家都觉得他要自杀吗?”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吴朗说,“把东西还给我们, 然后跨出栏杆……”
“都是你们逼死了我——”李瑞辰张开胳膊跳了一下,“这样?”
“别瞎说, 好歹一个宿舍的。”吕乐说,“能劝还是劝劝, 万一真是认识到错误了呢?”
“你是不是傻,”熊大说,“他脑子绝对不正常, 平时看不出来, 闷声学习人缘差的学霸哪个班没有,他看着就那样的人,实际上受了刺激可能就……”
“别跑了,”丁霁往那边继续走过去,“他是要还东西也好, 要跳楼也好,要干什么都好,我们没到之前他肯定就坐那儿等着。”
“没错。”李瑞辰点头,“有工夫猜他是不是要跳,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处理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熊大说,“上去看到人就先上去给他扯到楼下,他有本事磕地死。”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同意,迈着大步就一块儿往器材室那个老楼去了。
林无隅看了一眼手机,这两天没有社团活动,推理社的那个“总部办公室”里一般不会有人,要是有人在,他们一会这么上去再闹起来,这事儿就别想只按在宿舍里。
他看了一眼丁霁,丁霁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虽然之前跟大家说前情提要的时候,丁霁也没提刘洋具体在信里说了什么。
所以丁霁哪怕是不介意有人知道,但在可控范围里,他也起码是觉得没有必要让谁都知道的。
现在刘洋这么一闹,估计宿舍这帮人全都得知道了。
林无隅有些心疼,手在他背上隔着衣服抓了一下,但衣服有点儿厚,丁霁身上还挺结实的,他没捏到肉。
丁霁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又伸手在丁霁屁股上掐了一把。
这回就挺有收获的了。
丁霁又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收回了手。
“你说你是不是欠?”丁霁小声说。
“是。”林无隅点点头。
“我是不是胖了?”丁霁又小声问。
林无隅看了看自己的手:“跟之前比较来说,没有,背上的肉都捏不起来呢。”
丁霁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吕乐跟刘洋又发了两条温柔的女友消息,刘洋什么也没多说,只说在天台上。
吕乐说风很大让他先下来,他没再回复。
“你高考作文得分儿了吗?”李瑞辰忍不住问,“除了天儿冷风大就没有别的词儿了啊?”
“现在的确是天冷风大嘛。”吕乐说。
李瑞辰叹了口气:“你以后爱上哪个姑娘了记得跟我们说一声,要不就你这种发消息的水平,我已经看到了你这奔向孤老头子的一生。”
丁霁对李瑞辰是一直绷住的,但这下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人要不是一开始给他泼了醋让他非常记仇,其实还挺有意思。
啧。
有个屁的意思。
丁霁看了林无隅一眼。
发现林无隅没有笑,笑点挺低的一个人,居然没有笑。
可以可以。
器材室这个楼不高,一共就五层,真要跳下来……角度合适的话……应该是有救。
几个人走进楼里之前先一块儿仰着头往上看了看。
“学校还有这么老的楼呢?”何家宝说,“而且我发现……我居然从来没有来过这边儿?”
“我也是。”吴朗说,“一学期了啊,我们居然还没把校园走完。”
“上去吧,”吕乐低声说,“现在天儿都黑了,有人也看不清。”
大家一块儿进了楼,不知道为什么,都跟要做贼似的,全都放轻了脚步,呼吸都轻了很多。
林无隅和丁霁来过这楼无数次了,还从来没到过二楼以上的地方,反正都是空屋子,里面堆着换下来的旧桌椅。
不过五楼走廊的灯还能按亮,挺感人的。
毕竟丁霁是个小鸡胆子,哪怕有这么多人,亮着灯还是好一些。
“那儿。”林无隅看到了走廊尽头有个往上的铁制爬梯。
“我先上去,”吕乐说,“你们跟着我。”
“一次一个人,”丁霁看了一眼爬梯,挺沧桑的感觉,“别给踩断了。”
吕乐最先爬了上去,接着是吴朗和何家宝。
“没看到人。”吕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要喊一声吗?”
“喊吧。”李瑞辰正往上爬着,“别埋伏在哪儿给我们一闷棍。”
“不要老想这些嘛,”吕乐说完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刘洋?你在吗?”
没听到刘洋的回答。
跟他有“仇”的三个人最后上,熊大强行要求给丁霁和林无隅垫后,一脸紧绷的表情仿佛他们真是个什么深入敌后的小分队。
林无隅往上爬到天台的口子时,听到了刘洋的声音:“你们来了。”
“你在哪儿?”吕乐马上打开了手机的灯。
林无隅探出头,蹲在边儿上等他的丁霁大概是嫌他太慢,拽着他胳膊把他拉了上去。
天台上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平坦无物,有排列着的一个个突起的方形台子,下沿是窗口,这应该是气窗。
还有一些旧花盆。
在一堆高低交错的黑影中,林无隅看到了跟他们上来的这个口对角的天台边儿上,站着个人影。
“对面角那儿。”丁霁也看到了刘洋。
“这儿呢!”刘洋向他们挥了挥手。
声音一扫平时的阴沉,透着几分愉快,甚至能听出笑意来,仿佛他是中秋节在这儿给大家占了个赏月好地盘的功臣。
“他这什么意思?”何家宝小声说,“怎么听着这么吓人呢?”
“绝对受刺激了,发疯的人都这个调子。”熊大爬了上来,很不爽地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吕乐开始往那边走过去,“多冷啊,风这么大……”
“就算是个理科生也不至于词汇量贫瘠到这种程度吧,这可是母语,”李瑞辰陷入了吕乐这个天冷风大的旋涡里无法自拔,“我斯瓦希里语词汇量都不止你这么点儿。”
“斯瓦希里语是什么?”熊大问。
“非洲三大语言之一。”林无隅说。
“还有两大是什么?”熊大又问。
“阿拉伯语和豪萨语。”林无隅回答。
“对不起啊!”刘洋的声音把他们几个拉回了天冷风大的天台上,“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