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屈荆一下被噎住了,只恨没有带上菠萝和键盘出门。
攸昭却又缓缓说道:“我把自己锁在了OMEGA洗手间,就是为了降低能遇到ALPHA的几率,没想到你倒是闯进来了。”
“这……”屈荆正想解释,却又发现真的怎么都说不通。
攸昭却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把自己藏在洗手间里隔绝风险,并发了信息让花莳来找我。所以,你也看到了,花莳很快就找到了我,给我解围了。事情就是这样,非常简单。唯一的损失就是我的客户被攸雍抢了。”
屈荆倒吸一口气,说:“他干这个就是为了和你抢客户?”
“表面上看起来是的。”攸昭无奈一叹,“但实际上,还是为了将我打倒吧!”
“那他就错了主意了!”屈荆认真地说,“他可没这个本事。”
攸昭摇摇头,说:“我不在乎他。随便他干什么吧!现在他也碍不着我了。”
“那是。”屈荆点头,“但段客宜和攸雍两父子,不可不防。我总觉得他们已经患了偏执病了,就算你离开了攸家,他们也不会消停。”
攸昭不得不承认屈荆是对的,却说:“我以前在攸家要仰人鼻息都能自保,现在离开了,更不怕他们。你不用担心。”
屈荆却抚着攸昭的手,说:“我知道。可是你有了我,不是应该过得开开心心吗?”
攸昭看着屈荆的脸,微笑道:“我和你在一起,是很开心的。”
但屈荆总觉得自己在攸昭的语气中听不出开心,只有几丝怅惘。
攸昭又道:“你还未说,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我记得我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哦。”屈荆笑笑,用轻松的语气说。
攸昭有些迷糊:“我不太记得了。”
屈荆说:“我当时反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你说我很优秀,我说你也是。”
攸昭只觉得这个答案像是场面话,便不认同地说:“仅仅是因为优秀吗?而且,你第一眼认识我的时候就觉得我优秀?”
一个绑在马桶的优秀OMEGA?
“嗯,好吧。”屈荆摊摊手,决定和老婆坦白,“一开始确实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啊!但是,我又觉得你的信息素很好闻,之后一整天都老想着。”
攸昭脸上一红。
屈荆便继续说:“后来去相亲,就遇到了你了。”
“是的,相亲的时候你却不太搭理我,之后就立即飞去美国了。”攸昭有些怨念,“我看你当时就没打算和我一起吧?”
屈荆摸了摸鼻子:“当时飞去美国,确实是因为工作出问题了。不是说不满意你。”
攸昭撇了撇嘴:“那我问你,如果我不立即飞去美国追你,你是不是……”
“你果然是专门飞去美国追我的!”屈荆听见攸昭的话,顿时两眼发光,“我就说了!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看着屈荆这激动的情绪,攸昭一时是哭笑不得:“我……确实是主动去找你的。”
屈荆顿觉脸上有光,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是我老婆追的我!还是追了半个地球的那种追!
屈荆笑嘻嘻地说:“你还装着跟我偶遇呢!你怎么这么坏啊?”
攸昭好无奈地说:“那不是觉得你要跑了么!”
“哦……”屈荆不得不解释,“是真的有事,不是躲你。而且,有必要为了躲你跑去美国吗?这得是躲瘟疫的躲法吧!”
攸昭却又缓缓说道:“可不是么?我想着也不像,但主动一点也没错的,把握机会啊。”
屈荆心中暗喜:玫瑰果然爱我。
于是,屈荆又感到有些惭愧,只说:“当时倒是觉得是有缘的,但心里也有些怀疑。飞去美国是为了工作,没想到遇见你了。因为那几天老想着你的信息素,一时倒没忍住!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随便的人……就是……就是情不自禁!”
攸昭听着“情不自禁”四个字,心跳就骤然加快了。
攸昭何尝不是因为情不自禁,才那么快和屈荆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这就是大自然的召唤,你不能不响应啊!
屈荆半晌又说:“我便想着,既然这样,便要与你好好交往。我越和你相处,就越想你、越喜欢你。便决定和你结婚生子,好好度过一生。”
攸昭听到“结婚生子”四个字,竟变得有些恍惚。
攸昭渐渐变得有些难堪,半晌,才说:“如果生不了呢?”
屈荆不解地看着攸昭:“你说什么?”
攸昭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检查报告。那张薄薄的报告是皱巴巴的,满是被抓揉过的褶子,仿佛最沧桑的手掌满是皱纹。
屈荆接过了检查,默默看完了上面的文字。
攸昭也默默地、仔细地阅读着屈荆的表情——原本,屈荆的眼神里是困惑的,他不知道这张纸是什么,等看完了,屈荆又变得明白,脸上写满失措。
看完了这张报告,攸昭和屈荆都变得沉默。
公园里的空气也仿佛因此而僵化了。
“这……”屈荆仿佛不大了解,半晌问,“这个病严重吗?”
“可能……可能会导致不育。”攸昭细声回答。
屈荆却似松一口气:“就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攸昭一怔,说,“这方面的问题不会有。”
“那就好说了。”屈荆露出轻松的表情,却很快又开始板起脸,“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攸昭仿佛听见了责怪,一颗心猛地往下坠。
屈荆问:“上面写你的症状持续了一月余了。为什么一个多月了,你都不跟我说?”
攸昭像是藏起漫画书被老师逮着质问的小孩,一时变得惊慌失措,脸色煞白:“我……对不起……”
看着攸昭变得可怜,屈荆连忙安慰:“不……是我不好……是我自己粗心没留意到。”
攸昭忽含泪,说:“不……你很好。”
屈荆见攸昭眼眶泛红,连忙抱紧他,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哑着嗓子的,半天只得安抚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攸昭又不说话,倒不是恼人不肯开口,而是他眼睛鼻子都憋着一股气,唯恐一开口,泄了气,眼泪就掉下来了。
屈荆见攸昭不语,便又开始唱道:
“泥娃娃 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会眨
泥娃娃 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他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他没有亲爱的爸爸
也没有妈妈……”
这歌旋律欢快,像是儿歌的调调,歌词却听着透着一股悲伤的劲儿。攸昭听着,眼泪都要下来了:“这……这是什么歌,好奇怪。”
屈荆回答:“这首歌叫《泥娃娃》。我小时候常听。”
攸昭睁着眼睛看着屈荆。
屈荆伸出指腹抹了抹攸昭的眼角,继续唱完最后一段:“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永远爱着他……”
月光铺满了鹅卵石的路,闪烁着月色的小路通往公园门外。
屈荆牵着攸昭,走在小路上,准备回去。
攸昭忽然说道:“你不在乎我生病吗?”
“当然会在乎啊。”屈荆答,“我会督促你好好养着的。再不准你那么努力工作了。”
攸昭不自觉地踢了踢脚下的鹅卵石:“那你不怕我不育?”
“不怕啊。”屈荆答,“为什么?只是不育罢了,又不是会变成丧尸,为什么要怕?”
攸昭反而觉得好笑。
屈荆也笑了笑,却又转了话锋,说:“不过这事情还是先别告诉爸妈。免得老人家担心、伤感。”
攸昭点点头:“好。”
屈荆和攸昭到了家中,只装作如同平常。倒是姜慧息看着攸昭像是哭过的样子,便私下揪了屈荆去厨房问:“你是不是欺负昭儿了?”
“什么?”屈荆愣住了,“我哪儿敢啊?”
姜慧息却又说:“那他从公园回来怎么一副哭过的样子?”
屈荆倒不知该怎么答了,在姜慧息一顿行追堵截之下,屈荆只得举白旗做投降的样子说:“我和他在公园OOXX了!他爽翻了,就流泪了!如此罢了!”
姜慧息听了,只说:“你俩有没有公德心!怎么非要去公园干那个?难道不喂蚊子不能OO吗!”
“怎么就非要去公园了?”屈荆反驳,“就这一回!”
“放屁!”姜慧息道,“上回你俩在公园,我和你爹都碰见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爹早冲上去教训你们了!”
屈荆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姜慧息又一边唠叨说:“真是的……你也不知道自重,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啊?还有啊,就算没人看见,你俩一顿胡来的,弄伤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屈荆却是嘴里答应着,自顾自地走出了厨房,也不听下去了。
晚饭过后,屈荆和攸昭回了房间,刚进了房门,屈荆就拿了抑制剂来打自己。攸昭说:“你干什么?”
屈荆道:“不是要配合你的治疗吗?”
攸昭忙说:“不用,我多贴张阻隔贴就行。”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屈荆说,“我看见你,忍不住。得‘化学阉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