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弼之忍俊不禁:“有那么好玩儿吗?”
“有啊有啊。”陈星拍完一段短视频后收起手机,笑嘻嘻地看向蒋弼之:“蒋叔叔~那些雨都拖着小尾巴,好像小蝌蚪一样哎。”
他一用这种语调喊“蒋叔叔”,蒋弼之就知道他说的是哪种“小蝌蚪”了。他意味深长地瞟了陈星一眼,看见这小家伙眼珠轱辘乱转,一脸狡黠,不知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开导航吧。”蒋弼之说。
他们两个出游时喜欢“盲游”,有时是沿着公路随心所欲地开,有时是陈星拿着纸地图指挥蒋弼之。纸地图更新不及时,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他们经常走错路,能因此看到不少被人忽略的美景。
陈星打开车载导航,问蒋弼之:“去哪儿?”
“回住处。”
“这么早?”陈星有些惊讶,“你累啦?要不换我开车。”
蒋弼之看到高速出口的路牌,手指一拨转向灯,提前往右并道,“不累。回去打卡。”
打卡……陈星输地址的手指头顿了顿。饶是他脸皮厚,冷不丁听见这个还是难免害羞,同时又有些兴奋。他一边在导航里输地址,一边轻轻地咧开嘴,忍不住笑起来。
蒋弼之从浴室一出来,就见陈星只穿了条内裤在弹性极好的厚床垫上蹦跶,吓得他忙奔过去将人一把抱住,“宝贝儿这床可禁不住你这么跳。”
陈星这才意识到这床估计有年头了,忙手脚并用地缠到蒋弼之身上。
蒋弼之好笑地将他抱到地上, 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床尾用力晃了一下,古老的木质床架发出“咯吱”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陈星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吐了下舌头。
蒋弼之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取笑他:“还老跟个猴儿似的。”
陈星有些难为情,也觉得自己确实太好动了。
他不知道别人在二十五岁的时候私下里会怎样,他自己反正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其实也不完全是,他在人前还是挺成熟得体的,但是一旦只有他和蒋弼之两个人,他就越发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他觉得这和蒋弼之对他的称呼有关,蒋弼之喜欢喊他“星星”“宝贝儿”,不就是默认他是个小孩子吗?
“宝贝儿。”
看,又这样喊他。
陈星赖进蒋弼之怀里,仰着头用嘴唇蹭他英俊硬朗的脸颊,懒洋洋的,“……嗯?”
“这床会很吵。”蒋弼之被他蹭得声音也有些慵懒了,还有几分低哑。
陈星扭头看了眼床,有些郁闷地皱眉。
这事儿得赖他。
蒋弼之每年会给自己和陈星两个长假,带着他去看世界。一开始两人的喜好是不同的,蒋弼之倾向于避世,往常就总开着房车去猎场,独自一人住几天;而陈星爱热闹,喜欢去那些著名景点,蒋弼之愿意迁就他。
他说:“我去没人的地方,是为了避开烦恼。但如果我和你去你喜欢的地方,我非但见不到烦恼了,还能收获很多快乐。”
将一个人的快乐变成两个人的,这大概是爱情的一大长处吧。
他们在那些著名的经典城市里选择住处的时候,陈星可能因为从前做导游的缘故,很喜欢特色酒店,甚至是民宿。
这些住处有趣,但某些方面显然难以达到蒋弼之的要求。一开始蒋弼之在出游时总失眠,后来陈星想了个好点子——打卡。每到一个新住处就打一次卡,打卡打得开心了,蒋先生就能睡得香了。
这床有声音,陈星却依然搂着蒋弼之往床上倒。他们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蒋弼之轻吻着他的额头、睫毛、鼻尖……问道:“今天想要慢的?”
陈星脸上有些红,“不要慢的。”
蒋弼之听出他话里还有话,略微欠起些身,两手撑在他身侧看他,低笑道:“那你要怎样?”
他这一笑,像是大提琴发出的一声低鸣,优雅而性/感。陈星几乎是立刻就动情了,微微向上挺了挺腰,有些难耐地在蒋弼之身上蹭着。
蒋弼之笑着摸下去。
“别——”陈星拦住他。
蒋弼之停下手,耐心地等他。陈星难得有这般扭捏的时候,他不禁也好奇了。
陈星红着脸伸出食指,在蒋弼之那双性/感的薄唇上点了一下,小声说道:“蒋叔叔,我请你吃小蝌蚪,好不好?”
蒋弼之忍不住朗笑出声,在陈星羞臊又兴奋的注视下认真地问道:“是想让我吞进去是吗?”
陈星小小地点点头,还很客气地问了句:“可以吗?”
蒋弼之抬手捏了下他的鼻子,“小坏蛋,原来在车上想的是这个。”他纵容地看着陈星,俯下/身去。
蒋先生任何事都能做好,包括口/交。
陈星刚被他含住就忍不住呻吟出来,身子像鱼儿似的扭。
蒋弼之两手按住他大腿根不让他乱动,他力气总是那么大,把陈星的下半身钉死在床上,毫无招架之力地任由他动作,只剩臀/部能有一个动作,就是两瓣臀肉不由自主地紧缩,又在某一次吮/吸后陡然失力,紧接着,又在下一次被舔舐时绷紧。
陈星扬高了头,一声叠一声地哼吟,迷离中看见穹顶的宗教画。
这圆顶石屋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头顶的壁画依旧色彩鲜艳。画里有两个人,幸好都是侧影,没有像有的穹顶画人物那样毫不见外地从上往下看。
可陈星依旧很害羞。
他于情事上同时具备勇敢与羞怯两种矛盾的特质。他面对着蒋弼之,躺在他的下面,或是坐在他的上面,他都不会犹疑。
但他同时又要求严格的私密,得让这个世界暂时只剩他们两人。比如说现在,他就好似保守时代的少女,将床周白色的纱幔放了下来,把自己和爱人包裹进去,他才觉得安全。
然而他又看见头顶的壁画,那画里有人,就让他受不了了,忙扯起枕头盖在自己脸上,也不肯再发出任何声响。
但是蒋弼之很喜欢听他叫/床,任何形式的叫/床声,只要是从陈星口中发出来的,他都爱到发狂。
他见陈星有意收敛,便开始使坏,不但嘴唇和舌头更加有力,甚至还用上了手,悄悄地从后面探进去,潜进那个洞里,沿着软热的肉道找到他极为熟悉的一点,依着前面的节奏,那里面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碾磨着那要命的一点。
陈星大腿绷得直直的,脚趾头拼命蜷缩起来,似乎这样就能释放一部分难以承受的快感。
他在枕头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剧烈起伏,肋骨都可怜地显了形。还有那漂亮的小腹,紧张地绷紧凹陷下去。
他一直没能练出鲜明的腹肌,始终是蒋弼之最爱的顺畅可爱的线条。小巧的椭圆形的肚脐在那片美丽的小腹上娇羞地颤抖着,让蒋弼之忍不住先暂时放开他的性/器,在那片肌肤上吻了吻,然后再继续。
陈星受不了他这般两面夹击,很快便缴械投降,身体狠狠地痉挛着,枕头底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通体漫起情/欲的粉色。
蒋弼之笑着上前移开他的枕头,却愕然发现陈星竟然哭了。
他嘴角的笑意略微凝固,抬手抹走陈星的眼泪,柔声道:“星星,睁开眼看看我。”
陈星睁开眼,里面湿漉漉的,两颗被洗得乌黑澄澈的眼珠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蒋弼之叹了口气,笑他:“是太刺激了吗?”
陈星突然用力抱住他,用他身上的浴袍将两人一起裹住。
蒋弼之微愣,继而也用双臂环住他,轻拍着他的背,用自己的脸将他脸上的眼泪沾走,“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陈星抬手往上指:“我刚才看见这个,想起前两天在西斯廷教堂看见的壁画。”
蒋弼之抬头看了一眼,这种民宅的壁画与西斯廷教堂的相比,实在是太粗糙了,他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想起哪一幅?”
陈星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充满眷恋,“《创造亚当》。”
蒋弼之心头微颤。
他们前两天在梵蒂冈游玩时,蒋弼之专门为陈星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汉语导游。
当他们走到《创造亚当》下方时,导游解说道:“亚当全身赤裸地躺在左边的陆地上,一手伸向神。神的手指携着灵魂指向亚当,两人的手指即将相触。亚当年轻懵懂,信任而依赖地望着神;神则以精力充沛的长者的形象出现,慈爱而笃定地看着亚当,赋予这具美丽的肉/体以灵魂。”
当时陈星在这幅画下入了迷,站了很久,直到被后面的游客催促才肯继续往前走。
出了教堂后,光线重新明亮起来,蒋弼之隐约看见陈星眼里似乎有水光。问他缘由,他说是因为这位导游而想起自己以前拼了命想考导游证,结果最后还是没有拿到那个证,有些耿耿于怀。
蒋弼之知道他是胡扯,却也没再问。后面陈星以心情低落为由,大冷天的申请要吃冰淇淋,他也破天荒地遂了他的意。
“蒋叔叔,我那天撒谎了。”陈星此时主动坦白。
“嗯,我知道。”蒋弼之抱着陈星坐起来,两人的腿交叠在一起,他用自己身上的浴袍将陈星裹住。
陈星惊讶极了:“你知道?那你还……让我吃冰淇淋?”
蒋弼之将手掌贴上他左腹,“现在说实话,后来肚子疼了吗?”
陈星立马摇头。
“那还好。”蒋弼之将他搂得更紧了些,“我一看见你不开心,就容易没了原则。”
“没有不开心!”陈星忙道,“不是不开心。”
蒋弼之低头看他,深邃的眼眸似蕴含了无穷的力量。对着这样的一双眼,陈星眼眶一热,又有些想哭了。
“不是不开心……”他又重复一遍,将蒋弼之的一只手牢牢攥住,“是感动。那天我看见那幅画,就觉得,那里面画的,是你和我。”
蒋弼之立刻就懂了,用力捧住他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们吻了很久,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蒋弼之心情激荡,很想说些什么,谁料陈星突然一瞪眼,摸上他的嘴唇:“你刚才真把我的小蝌蚪吃了?”
蒋弼之顿了顿,语调毫无起伏地反问道:“怎么,你自己点的菜自己还嫌弃?”
陈星笑到打跌,倒进蒋弼之的怀里。
“还继续打卡吗?”蒋弼之和他一起笑,等两人笑够了,蒋弼之问道。
陈星伸手握住他硬邦邦的大家伙,“打啊,打一半怎么能停?”
接下来他们真实地做/爱。
虽然陈星刚刚表现地满不在乎,故意用嬉笑将那些敏感的多情藏起来,把自己的感性假装成一场意外。可当他们身体嵌合的时候,他的动情与缠绵又再次显示出这一晚非同寻常的意义。
“蒋叔叔,你看外面。”
蒋弼之动得很温柔,所以陈星才有余力注意到窗外。雨一直没停,还伴了风,斜斜地打在宽敞的玻璃门上。
“我想把门打开。”陈星要求道。
蒋弼之看眼那风雨的方向,“雨会淋进来。”
“没事。”
“你会冷。”
陈星伏到他耳边轻声说:“那你就帮我暖和起来。”
蒋弼之托着陈星两瓣臀/部,将他托举在身前,胯间怒张的性/器始终插在他的体内,一边走,一边徐徐地动作。
陈星抱着他的脖子,与他脸贴着脸,在他耳边毫不节制地呻吟着。
门把手刚被旋开,门就被狂风吹到大开,斜风冷雨顿时向温暖的室内灌进来。
蒋弼之立刻转身,想将陈星护在怀里,陈星却挣扎着下了地,单手扒住门框,不肯往他身后躲,任雨水淋到自己光裸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