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萧老师的头像好可爱哦,和你蛮像的耶。”伍心雨笑着说,又澄清道,“我可不是说你腿短哦。”
萧肃只能微笑,反正他的头像是荣锐选的,又不能换。
再说了,有荣锒这种九头身怪当样本,所有人都是小短腿。
“欸?你们拉了小群?为什么没我?”荣锒抗议,“没有法医你们玩儿个屁啊!快把我加进来,提升一下你们的平均腿长!”
荣锐白他一眼,但是还是把他拉进来了。萧肃一看他的头像,乐了——一只鸵鸟。
“为什么我是鸵鸟?”荣锒摔手机,“丑死了!”
荣锐白眼×2,给他换了一只河豚。
荣锒简直要原地爆炸,雌雄莫辩的帅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然而就在他爆炸的一瞬,伍心雨忽然说:“好可爱啊啊啊啊!河豚!我也要河豚!荣警官可不可以把河豚换给我啊?!”
“……”荣锒忽然卡壳,戴着韩国大直径精灵王美瞳的美目眨了两下,脸上的黑气慢慢散去,“不要,我不换!”
萧肃用尽毕生之力才没有笑场,憋得都有点尿急了。荣锐云淡风轻地道:“刚刚换过一次了,系统设定两周内不能再换,下个月你们再申请吧。”
“啊?这样啊……”伍心雨失望地扁了扁嘴,又自我安慰道,“算了,说起来兔子也蛮可爱的,还有眼罩呢。”
“是啊是啊。”荣锒生怕她跟自己抢河豚,殷勤地附和道,“和你很像很搭,留着吧留着吧。”
伍心雨还想争取一下:“荣法医,你这么喜欢兔子,那我们下个月换过来呀?”
“啊时间不早了天都黑了我们还是早点走吧别耽误伍同学吃饭了!”荣锒一口气说完,抓着伍心雨的手握了一下,“再见!”
萧肃艰难地问:“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我跟你一起去。”荣锐顶着一头黑线,表示自己也有点尿急。
七点半,一行人告别伍心雨,离开了研究所。
外面天已经蒙蒙黑了,起了点儿夜风,凉飕飕的。荣锐将车子开上驶往市区的大道,问萧肃:“你回学校那边,还是回碧月湖?”
萧肃沉吟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要去市局见吕洁?”
荣锐点点头。萧肃又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听听她说什么,也许能从她的话里发现你们注意不到的细节。”
荣锐想了下,说:“可以,到时候你和荣锒在外面旁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荣锒:明明能靠脸,偏要靠才华,我真是个仙子……
荣锐:仙障。
第20章 S1.E20.焦虑
三人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了靖川市局,吕洁提前一刻钟已经到了,正在问询室等候。
荣锐和一名主管冥婚女尸案的刑警进去做笔录,隔着一道玻璃墙,萧肃和荣锒站在隔壁的监控室里,同步监听他们的谈话。
吕洁三十五岁上下,和妹妹吕白长得并不相像,大众脸,短发修剪成利落的bobo头,穿着中规中矩的职业装,满脸都是时差导致的疲惫。
荣锐给她带了一杯咖啡进去,不是警局常备的速溶咖啡,而是在门口买的COSTA。吕洁接过咖啡的时候脸色明显舒展了一下,不像之前一个人坐在那里时那样紧绷。
主管刑警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算是开场白,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吕女士,你妹妹的案子,已经有专人去她住处那边查了,一有进展我们就会通知你和你的家人,请你们放心。”
吕洁低声说了句“谢谢”,嗓音苦涩:“人已经没了,我们现在就想找到凶手,让小白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主管刑警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吕洁便抢着道:“我知道,初次尸检排除了他杀,警方的结论是病逝,你们现在的重点只是找到倒卖尸体的人。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了解我的妹妹,她从小到大心脏健康得很,根本不可能猝死!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真的得了心脏病,也绝不会瞒着我这个姐姐!”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主管刑警等她稍稍平静一点,开口道,“我们调查了吕白名下所有的病例,迄今为止尚未发现相关的问诊记录。但我们从她身边的朋友那里得知,她曾多次出国求诊,从她的社交账号也可以查到对应的动态。因为我们无法调取国外的病例,所以暂时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宿疾。”
刑警犀利的视线锁定吕洁的双眸:“作为她最信任的姐姐,吕女士,你清楚这些事吗?”
吕洁眼神一闪,无奈道:“我都清楚,不过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们,她去国外并不是看病,而是整容——她是一个网红,说难听一点,是靠脸吃饭的人,相信你们能够理解。我有她在韩国、日本和瑞典的电子病历,如果需要,可以全部发给你们。”
隔着单面镜墙,萧肃注意到一个词——瑞典。
论整形,恐怕全世界都没有比日本和韩国更发达的市场了,她还去瑞典干什么?
荣锐一直在低头做笔录,这时忽然抬起头来:“吕总,我们在二次尸检的过程中,确实发现您的妹妹有整容的痕迹。您能详细告诉我们,她都接受过哪些部位的整形吗,包括面部、身体、皮肤……”
萧肃看到吕洁的履历表上写着“实习总监”,荣锐直接叫她“吕总”,甚至使用了敬语,一下子把她刚刚武装起来的对立情绪卸了下来。
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和缓了两分,叹息道:“大概能动的都动了吧,有几次不是我陪她去的,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项目,不过我有医生的联系方式,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过去查。”
“她从多大开始接受这些手术的?”荣锐问道,声音语气都拿捏得很好,介于问询和谈天之间,“从她以前的照片和视频看,她已经长得很美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大动干戈?”
吕洁苦笑道:“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太漫长,真要追究起来,怕是要说到十几年前了。”
荣锐的余光瞟了一下她的右手中指,从主管刑警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没关系,任何小细节都有可能给我们破案带来线索,您可以慢慢说。”
吕洁有点儿意外,看一眼自己手指末端微黄的烟渍,释然一笑,取了一根烟点上:“好吧,谢谢……你们应该注意到了,我妹妹,跟我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吕白的长相集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从小明眸皓齿、人见人爱。大概上高二的时候,互联网刮起了直播风,吕白为了攒钱买Iphone,在同学的怂恿下做起了直播。
那时候她还在家里住,父母管得严,她不敢跳舞唱歌什么的,所以就另辟蹊径做起了ASMR,也就是耳骚。
一开始她是COS护士做一些治愈系的声音模拟,受众不多。但她长得太漂亮了,锥子脸、大眼睛,正是当时网上最流行的“网红脸”,所以听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十几岁的漂亮小姑娘,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梳着双马尾,穿着护士装,坐在镜头前卖个萌,就能引来一大票男粉丝打赏。不久之后,吕白就红了,有经纪公司找她签约,给她营销、刷数据,点着火箭把她送上红人榜。
吕白不顾家人反对辍了学,在经纪公司提供的直播间里做唱见,录MV,和其他大V互动吸流量……源源不断的钱涌进她的账户,甚至有视频平台找她拍广告,邀请她参加网络综艺。
“她是在拍过第一条广告之后,开始整容的。”吕洁抽完一根烟,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平时做直播是有美颜滤镜的,平台为了宣传她,所有的照片都会做精修。但广告就不一样了,人脸的瑕疵在高清动态镜头下被放大,她又没有接受过正规表演课,毫无镜头感……那支广告播出之后,她的知名度涨了一个量级,同时质疑和嘲讽的声音也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
现实中的小美女,放在挑剔苛刻的娱乐圈就完全不够看了,鼻梁不够挺,差评!双眼皮太窄,差评!婴儿肥……开玩笑,简直是大脸怪好吗!
吕白在铺天盖地的嘲讽中几乎崩溃,对引以为傲的美貌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在经纪人的支持下,她向公司借钱做了第一次整容手术,垫高鼻梁,双眼重睑,取掉颊脂垫……几个月后,当她作为小嘉宾出现在一档网综上的时候,已经比拍广告的时候精致了好几倍,即使站在明星当中,也不那么违和了。
骂她丑肥婆的人渐渐少了,但随着知名度的进一步上涨,新的嘲讽接踵而来——腿不直,丑!腓肠肌发达,丑!腰臀比不明显,丑!
平面照里已经无可挑剔的脸,在16:9的宽屏显示器里,看上去仍旧有点肿胀,远不及影视明星那样线条流畅,毫无赘肉。
而且她的皮肤天生只有黄调一白,即使打了水光针,吃了美白丸,还是Hold不住象牙瓷白的粉底色号,再怎么打光都没用!
“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她几乎每年都要飞两次国外。”吕洁说起妹妹这段经历,语气是相当无助,“她很能赚钱,但她赚的那些钱远远不够她这么花。你们不知道那种手术有多贵,术后保养有多麻烦……她欠公司的钱越来越多,信用卡永远还不完,甚至开始找民间借贷……”
吕洁深深叹气,道:“那段时间她和家里完全闹翻了,只和我还保持联系,我帮她还过好几次高利贷,也劝她退圈,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但她没办法停下来,只要不工作的时候她都在照镜子、自拍,给自己的脸找毛病,计划下一次要怎么调整……”
“BDD。”荣锐忽然插言,“你有没有建议她看一下心理医生?”
吕洁一怔,随即道:“你知道BDD?是的,我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认为她有严重的BDD,body dysmorphic disorder,容貌焦虑症,也叫幻丑症。在这个社会上,可能绝大多数女人都经历过这种焦虑吧,你们男人是感觉不到的——所有的媒体都在跪舔美貌,广告上的女孩子永远都穿XXS号的裙子,女明星隔三差五在自媒体上发起反人类的挑战,今天A4腰,明天比基尼桥,后天反手摸肚脐……如果一个女人连人鱼线都瘦不出来,那一定是死肥婆,一定是不自律,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扶额叹息,一脸愤怒的无奈。荣锐给她又递了根烟,缓声道:“其实男人也一样的,吕总,如果没有六块腹肌,都不好意思发朋友圈。”
吕洁摇头道:“不,绝大多数男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焦虑。我看过一些论文,调查显示男人对容貌的自信远高于女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外表打8分,同样的比率,女人给自己打的平均分只有4.5。”
“哦,这么低?”荣锐十分意外。隔着玻璃墙,萧肃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能打七八分吧,各有各的美。
只有荣锒关注点和常人不同,“嗤”地笑了一声,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八块腹肌也没见你发一个朋友圈!”
萧肃想了想,他应该是在吐槽荣锐。
下午荣锐掀起衬衫让自己看伤口的时候,似乎是有八块腹肌……萧肃心虚地摸了摸自己腰,发现自己才是不好意思发朋友圈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荣锐:我不在乎你的腹肌,我没有那么肤浅……
萧肃:虽然我没有,但我在乎……
荣锐:随便在乎,我有。
第21章 S1.E21.失联
“自古以来,女人对容貌就有着神奇的偏执,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同类。”吕洁苦笑着道,“她们一边为别人制定苛刻的标准,一边牺牲自己的一切去践行。像我这样从小其貌不扬的,还懂得在其他方面补救,多赚点钱就当自己是个男人了。可小白不一样,她十几岁就出道了,除了美,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没有任何人生寄托。”
她弹了弹烟灰:“但人体的修复能力是有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再也不能像二十岁那样,做完重睑三天就敢化着妆上直播。长期节食毁掉了她的代谢,二十五岁之后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面部肌肉下垂,再怎么打针也无法饱满起来。大约两年多前,经纪人说这样下去她要flop了,于是给她介绍了一家瑞典的抗衰中心,让她去打一种叫什么分化细胞的针。那个针贵极了,一次就要上百万,加上来去路费、后期的辅助药物,一年大约要花费五六百万。”
隔着玻璃墙,萧肃蓦然想起和吴星宇见过的那位“冻龄奶奶”张婵娟,她好像也是在瑞典打的“终端分化细胞治疗”针。
“小白原本就财务紧张,一下子多出这么大一笔钱,她根本无力承担。”吕洁道,“但那个针效果好极了,比日韩那些修修补补的小手术强一百倍。她曾经给我说过,做完治疗的半年里,她能感受到身体由内而外的变化,肌肉紧致,皮肤光滑紧绷,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少女时代。那段时间她曝光出来的照片和视频质量很高,出街单品创下微店销售记录,粉丝惊叹她还像十八岁那样纯洁纤细,宛如仙子。”
荣锐记录的笔一顿,问道:“这家抗衰中心的联系方式,你那里有吗?”
“我有主治医生的电话。”吕洁说,“但是那个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前一段警方把小白的死因定性为病逝,我联系了所有她就诊过的医生,收集病历资料,只有这一家还没拿到。”
她悔恨地捋了捋头发,说:“这件事也怪我。小白中了邪似的迷信那个针,一次次跟我借钱。我只是个普通白领,这些年为了填补她,连房子的首付都没有攒出来。有一次她歇斯底里地闹,说如果我不给钱她就得去裸贷了,我特别生气,就跟她说爱怎么样怎么样,死在外头也别丢人现眼!”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了,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真的……真的没了!我们全家,我爸爸妈妈,直到接到平桥镇派出所的电话,才知道她已经……”
刑警拿了一盒纸巾给她,她啜泣了一小会儿,慢慢平静下来,说:“那段时间她和我们所有人都闹翻了,一直是她的经纪人在陪她,我想经纪人一定有她的病历,已经发消息去要了。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帮你们找到小白惨死的真相,我只是不相信……不相信她就这么去了。”
她握着纸巾坐在那里,整个人虚脱一般,再也没有刚进来时坚强冷静的模样。
这段漫长而艰难的叙述,还原了她美丽的妹妹短暂、辉煌而又扭曲的一生,同时也让她无形间意识到,她为之焦虑、愤怒和悲伤的目标,显得那么虚无缥缈,那么无力——到底是谁害了吕白?她自己对美的偏执、经纪公司对她无底线的压榨,还是大环境对她不负责任的苛责?
除此之外,真的还有其他可能吗?
一个在过气边缘拼死挣扎的网红,谁会处心积虑去害她?
深夜,吕洁做完笔录,独自打车离去。荣锐整理了她留下的所有信息,包括吕白生前在日本、韩国的诊疗记录,以及那个打不通的瑞典抗衰中心电话。
荣锒拷贝了一份病例,一边在手机上翻,一边啧啧叹息:“这个女人也太疯狂了,从十八九岁开始微调,能做的几乎都做了……话说日本那边的手艺真他妈好啊,我尸检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看出来,主治医生牛批了……”
说到这里忽然两眼望天,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够美了,9.9分刚刚好。”
萧肃原本还担心他跟吕白一样对美过分追求,得个幻丑症啥的,现在觉得自己纯属瞎操心——自我评价9.9的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得BDD。
这自信,随时随地笑出强大!
荣锒感叹完自己的美貌,表示要回酒店睡美容觉了。萧肃原想自己回家,荣锐说太晚了,坚持送他回碧月湖。
仍旧是那辆旧旧的十八手捷达,这回荣锐开得行云流水,比超跑还平稳舒适。萧肃坐副驾位,把自己之前的疑惑讲了出来:“吕洁提到的那家瑞典抗衰中心,我前一阵在另一个人那里听说过。”
“哦?”荣锐有些意外,“谁?”
萧肃道:“大概半个多月前……对,应该就是你和老孙到平桥镇的前一天下午,我和吴星宇去了镇上他一个客户家。那个客户叫张婵娟,已经六十多岁了,看上去像四十岁的人一样——不是那种通过化妆、着装修饰出来的假年轻,而是从内到外透着的真年轻——你明白吗,那种精气神儿,完全不像是六十岁人的样子。”
荣锐“嗯”了一声,道:“就像吕洁说的,吕白打完针以后也说自己是‘从内到外的变化’。”
“是的。”萧肃道,“张婵娟说,她会定期去一家瑞典抗衰中心做‘终端分化细胞治疗’,通过注射不老针来返老还童。我问过我妈——她也是做这行的——她说这可能是一种干细胞针,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市面上流行过,但因为效果虚假,所以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干细胞针?”荣锐皱眉道,“干细胞,不是骨髓移植,可以治疗白血病的东西吗?”
萧肃解释道:“干细胞也叫起源细胞,端粒酶活性极高,能够诱导发育成各种人体细胞。根据发育潜能,它分为全能型、多能型和专能型。你说的骨髓移植,是最后一种,通过移植造血专能干细胞治疗白血病。之前伍心雨提到的‘脐带血间充质干细胞植皮’,也是一样的道理。”
“专能干细胞?”荣锐说,“字面意思,是不是这种干细胞只能发育成一种特定的细胞?”
“是的。”萧肃说,“这是目前应用最成熟广泛的一类干细胞。多能干细胞也有很多人研究,进展很快,但还没见到大规模用于临床的报道。至于全能干细胞,也叫胚胎干细胞,因为可以发育成任何人体细胞,甚至完整的胚胎,存在很大的伦理障碍,被大多数国家禁止。”
荣锐大致听懂了,问道:“那瑞典这家抗衰中心,注射的是哪种干细胞针?”
萧肃摇头:“我也不知道,张婵娟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罢了。我那天只是随便听了听,没有多想,所以也没有跟她要病历看。但是刚才在问询室,吕洁提到这家中心,我忽然想,如果吕白也接受过‘终端分化细胞治疗’,那很可能是打过干细胞针,这样也许就能解释,她身上为什么有两种DNA了?”
荣锐拧着眉头,问:“注射干细胞能改变人的DNA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萧肃说,“异体干细胞移植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找到合适的配型,病人也会面临着终身排异——正常情况下,人体的免疫系统会对进入身体的外源DNA进行攻击,直到彻底消灭,排出体外。所以十年前的干细胞注射美容根本就是炒概念,那些接受治疗的人说自己浑身发热、精力充沛,我认为一半是心理原因,一半是免疫系统在排异,导致身体发高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