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大坑,即便是冬季,也能闻到丝丝缕缕的味道。
曜:“尿吧。”
白杬懵懵地看着他。吹得僵硬的耳朵支棱着。见大黑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不看。”
曜低笑。
“好,不看。”
他转过头去。
白杬绷着嘴,还想叫他去远一点。可是狼耳朵有那么灵敏,他在这里都能听见洞里面的动静。
一不做二不休……
淅沥的水声传出,白杬脸上发烫,毛毛下的耳朵愈发粉嫩。
他顾不得身后的大黑狼,一双清澈的眼睛四处寻找。可都是皑皑白雪,哪里能看得出适合当锅的石头。
侧后的水声停止。
曜转身,见小白狼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动,他低头叼住他的脖颈带着转身。
“等……等会儿!”
“下来,我要下来。”软声软气的,乖得不行。
拗不过他,曜将他放下。“冷。”
确实冷,爪垫接触积雪,让他立马后爪踩在了曜的爪子上,前肢抱着狼腿。白杬仰头,“要喝热水。”
“热水?”
“就是用火烧,咕噜咕噜响的水。”白杬想了个好理解的说法。
曜低头,鼻尖蹭掉他毛毛上的雪。“好。”
声音低低的,透着无尽的纵容。
白杬看着大黑狼,心中触动。好像他提出什么要求,曜都会想办法一样。
曜喜欢白杬看自己带着依赖的眼神。不过外面冷,要看还是回去看的好。
他鼻尖触上小白狼的脖颈。
白杬猛地回神,忽然问:“用什么烧?”
“石头。”
部落就那么几个连起来的山洞,肯定是没有石锅的。这东西只能选好石头现做,不过想着树那一爪子切下的冻牛肉,白杬还是有一点点信心。
曜不容拒绝地叼起他往回走。
白杬也不挣扎了。
石头想到了,石锅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狼叫白杬(音同元)
第5章
待进了洞里,白杬重新被曜捂在肚皮下。
曜招来树说了几句,随后树也嘀嘀咕咕带着狼出去了。
“曜?”
“嗯,等会儿就能喝了。”
白杬扭了扭自己被禁锢住的身子,无力地往大爪子上一摊。像一棵炸开的蒲公英。“好吧。”
看样子,现在的他是不被允许多在外面待着的。
很快,外面有了动静。
树领着狼回来了。
火堆旁,白杬欣喜地看着他们将扁平的石头放下。树搓了搓露出来的肌肉紧实的胳膊:“要几个大石头?”
“三个。”曜道。
白杬拱了拱曜的手,身上被禁锢的力道小了。
他脚下踉跄,忽然变做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光溜溜的。
四肢修长,白白的皮肤像牛乳做的,手臂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瞧着与上一世的一模一样。
来不及看自己的模样,下一瞬,白杬立马打了个哆嗦并下意识想往大黑狼的毛底下藏。
毛皮兜头盖过来,将白杬捂得严严实实。
“唔……”视线一黑,白杬像刚上岸的小鱼无措扑腾着。声音微乱,“曜!”
“冷,快变回来。”曜催促。
“等会儿,马上。”白杬咬牙,倔强地将毛皮裹好。
一件又一件。
“……曜,动不了了”
“那你变回来。”曜灰色的眼里满是不赞同。冬日冷,兽人鲜少会便成人形。
阿杬身体才好,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白杬无法,又不想变回去。只低头不去看大黑狼的眼睛,等他弄完。
目之所及,毛乎乎的狼爪子变成了修长的大手。麦色的,上面覆盖着青筋,是成年男人的手。单是看着都极为有力。
余光处,麦色的身躯上健硕的肌肉宛若最精美的雕刻,一丝一缕都透着野性的美。
白杬猛地抬头。
曜低头,鼻尖挨着他的鼻尖。严肃道:“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你……你冷!”
顾不得曜说了什么,白杬脑子里像灌入了滚烫的岩浆,一切思绪都化作了灰烬。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裸体的美男。还是蜂腰长腿,一丝一毫极尽造物主之力的极品男人。
白杬视线乱飞,脸色绯红。结巴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蛄蛹着,奋力伸出手,想把皮子分给他。可刚动一下,又被揉了揉软发制止。
曜将自己的兽皮裙穿上,随意披了一件大的毛皮。随后认真看着缩在毛皮堆里的白净少年。
“阿杬说,我做。”
白杬不确定地看他一眼,睫毛颤动得飞快。“……曜。”
“嗯。”男人应声,低低的,像是怕吓到眼尾红红的少年。
确定是曜,白杬看见他的肩上披着的毛皮缝里露出来的胸口,怕他冷着只能只忙道:“扁平的石头垒起来,垒三个,垒得一样高。”
要是有泥,糊上一层可以更坚固。
可这个大雪天,都是冻土。也不好弄,只能将就着。
曜的动作快,几下弄好。
白杬从毛皮卷儿里艰难挣扎出手,试图推了推。
很好,纹丝不动。
没多久,树几个又回来了。他们一人扛着一口石头锅,往地上一放。接着立马扯了兽皮裙变成了黑色大狼往火堆边一趴。
“呼……冷、冷死了。”
白杬看着几口深深的大锅。
确实是锅,里面都是凹下去的,还有不少狼爪印。跟洞里的墙壁上的爪印大差不差。
这下不用怀疑,这么大的山洞,肯定是这群狼用爪子挖出来的。
好厉害……
不过吃饭的东西,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好。起码得打磨一下。
白杬动了动胳膊,小声道:“曜,我可以出去吗?”
“不可以。”无情又冷漠。
“哦。”白杬挪动,与他并排。
又捏着一角,毛皮搭在他露出来的腿上。
“可是石锅需要磨一磨,不然煮出来有沙子。”他试图商量一下。
树眼睛滴溜溜地转。
不用曜说,听着他们的话,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曜:“等着。”
*
日光退去,暖光闪烁的山洞里,石头摩擦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终于停下。
鹅卵石石杵在狼堆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白杬手里。
白杬瘪了瘪嘴。
石锅里的雪混着沙子已经化开,内壁上嶙峋的抓痕也消失不见。
白杬颠了几下鹅卵石,不免嘀咕:磨个锅都不让磨,简直溺爱。
“可以了吗?”曜问。
“嗯嗯,可以了。”
树打了个呵欠,懒散道:“杬,然后呢?”
“用雪清洗几遍,再装满满的雪进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