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论坛见到宁总,宁总肯给这个面子,我真是荣幸。”
宁丞反问:“是吗,难道不是你们没邀请过我?”
班厦:“瞧你说的,我们哪儿敢不邀请您啊。现在丞天和千语合作了,那就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宁丞只是轻皱了下一眉头,班厦赶忙拍拍嘴:“你瞧我,人老了话都说不利索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两家携手,一定能再创辉煌。”
他几乎把阴阳怪气写在了脸上,谢秋山也没搭理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鳄鱼科技的代表,径直走向地方。
买热搜的事情后,鳄鱼科技被顾家教训,收敛了很多,今天只派了一个部门的部长过来,在一众的副总股东中显得十分拘谨。
谢秋山和他闲聊了几句,对方一直在道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上去像谢秋山在兴师问罪一样。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谢秋山无奈地说,话音刚落,班厦又过来了。
“小宋!怎么一直低着头啊?”班厦故作关心,扶着小宋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咱们谢总不是小气的人。”
“班总。”谢秋山本就一肚子火气,这老头又一直对他阴阳怪气,谢秋山忍不住了,问道,“班总这话说的好像小宋做错了事情一样。”
班厦叹了口气:“其实你们两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公司之间有点摩擦是正常的,谢总您也不要和小宋置气。”
这老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谢秋山冷哼一声:“班总说得对,有点小摩擦是正常的。但如果有人表面上和气生财,背地里用阴毒手段来恶心别人,臭虫一样在阴暗角落里爬行,班总会怎么做呢?”
班厦笑了笑:“和为贵。”
他领着小宋离开,宁丞在人群里转了一圈也回来了。
谢秋山盯着班厦的背影说:“人就是他花钱雇的。”
虽然今天是谢秋山第一次和班厦正式见面,但他已经确认了心底的猜测,这种场合班厦装都不带装一下,说话句句带刺,看来是对他们两家公司积怨已久。
“是他。但咱们没有证据。”宁丞说。
“证据什么的都不重要,他已经找了顶罪的人。”
一次两次小动作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谢秋山真正看上的是班厦手里的名著版权。
《帝国守护》要实现本土化,里面的人物也要进行适当的调整,一些具有浓厚西方色彩的人物如果能够替换成本土人们角色,更能打开国内市场。
他今天来也是想看看班厦的态度,眼看班厦肯定不会同意给他们授权,既然他不仁,就别管他们不义。与其争取授权,不如把这份版权拿在自己手里更自在。
晚些时候,官方来的小姑娘给他们开了一场普法讲座,细数当前游戏相关的法律规定,强调游戏要做好分级,讲了一个多小时的官话后,班厦又作为代表上去讲话。
班厦的发言稿又臭又长,讲他白手起家,讲他和老婆的爱情故事,讲他为游戏界的付出,谢秋山听得昏昏欲睡,有种大学期间开运动会前各个校领导轮番讲话的感觉。
他足足讲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底下已经没有人在听了,都在惦记今天的晚饭。
宁丞在谢秋山耳边吐槽道:“这破论坛这么无聊,幸亏以前没来过。”
谢秋山冲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宁丞:“明天早上还有个总结报告会,到时候他还得发言。”
谢秋山叹了口气:“在这儿开会还不如让我去加班,至少耳根子清净。”
随着晚宴开始,现场的氛围也变得轻快起来,班厦拿出主人家的姿态,到处敬酒。谢秋山在角落打量着他,内心生出几分感慨。
让这老东西再快活几天吧。
很快班厦来到了谢秋山的面前,见他手里端着果汁,大声道:“谢总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我不太会喝酒。”谢秋山道。
班厦看上去喝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他夺走谢秋山手上的果汁,递上酒杯:“谢总怎么能不会喝酒呢,我可是听说了,闫锡那个红酒酒庄,你可是VIP!”
“……”
宴会上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谢秋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周遭的空气瞬间安静了,宁丞的脸阴沉无比。
班厦调笑道:“我知道,谢总你和闫锡关系好,闫锡那可是顾兴超的表侄。谢总几个月前还是小助理,现在就成了谢总,可得多谢谢闫锡。”
宁丞:“你在胡说什么!”
他右手握拳,胳膊已经抡了起来,谢秋山眼疾手快地给他按了下去。
谢秋山微笑道:“班总,话可不能乱说。”
班厦笑得颧骨都凸了出来,他道:“昨天的新闻我看了,等到谢总和闫锡好事成了的时候,谢总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中气十足,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他们早就对谢秋山这个突然晋升的副总好奇不已,听班厦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也是个靠别人上位的。
宁丞气得浑身发抖,谢秋山死死压着他的胳膊,端起盛着红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杯中残留的一滴红色液体顺着杯壁滑落,在杯底聚成一个小圈。
“班总,年纪不小了,人还挺八卦的。”谢秋山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淡淡的粉色,“没拿到帝国守护的版权,气坏了吧?想了这么久编出来个谣言安慰自己,骗骗大家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晚上自己待着,愁出白头发的时候,可别偷偷掉眼泪啊。”
谢秋山这番话一出口,班厦愣了,宁丞也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懵了。
他们几乎都和谢秋山交谈过,谢秋山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温润有礼,像清泉中濯洗过的美玉,别的不说,礼数肯定无可挑剔。
但他现在都快把班厦给说哭了。
班厦作为圈里的老人,大家多少都会给他点面子,尤其是这种游戏论坛,班厦经常代表发言,他年纪大,大家都让着他,他那些又臭又长的发言大家也都装模作样地听一听。
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班厦捂着心口,一副马上要厥过去的模样。
谢秋山冷冰冰地说:“班总没有病史,身体康健,少在这里碰瓷。”
众人一边惊讶谢秋山连这都能了解到,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班厦,想看他怎么收场。
“你们年轻人还真是,牙尖嘴利的。”
“班总也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
班厦深吸一口气,看上去真的要厥过去了。
谢秋山招招手,喊来服务员:“快把老头子带去歇着,要是在你们酒店出了事儿你们可得赔钱的。”
上来两个服务员,一左一右把他架走了。
谢秋山又喝了杯酒,清澈的目光扫视一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众人纷纷转过身去,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事情,安静的会场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谢秋山,你不会醉了吧?”
宁丞伸出手在谢秋山身边扶着,他对谢秋山的发言并不奇怪,谢秋山平时骂他比这狠,他只是惊讶谢秋山会在这种场合直接说出来,不给对方留半点面子。
谢秋山脸颊上泛着红晕,眼眸中盈着笑意,他伸手在宁丞脸上轻拍两下,笑道:“没醉。”
“我,千杯不醉!”谢秋山揪着宁丞的脸,又捏又揉,“宁丞,你的屁.股怎么长脸上?”
“你醉了。”
谢秋山的力度不轻,宁丞觉得脸疼,难怪谢秋山平常不沾酒,原来这么容易就醉。
他扯着谢秋山往回走,谢秋山倒是听话,脚步也稳当,只是路过酒桌的时候又拿了瓶拆封的红酒,等宁丞注意到的时候,他手里的红酒已经见底了。
“真难喝。”谢秋山把喝完的酒瓶随手放在了电梯门口的垃圾桶上。
宁丞拿起来晃了晃,语气惊慌:“你都喝了?!”
谢秋山呵呵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矜贵冷艳:“你有意见?”
“……没有。”
宁丞把他拖进电梯,谢秋山甩开他,自己站在电梯正中央,神色严肃,仿佛眼前是京市未来几十年的规划蓝图。
“你要不要吃个解酒药?”
宁丞问道。
“不吃。”下了电梯,谢秋山把外套脱了扔给宁丞,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我没醉。洗个澡睡觉。”
宁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秋山已经钻进浴室里,反锁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嘿嘿
第三十五章
宁丞半步也不敢离开浴室门, 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担心谢秋山不小心摔倒酿成惨案。
浴室里面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大概二十分钟后, 谢秋山裹着浴袍出来了。
雾气把他的脸蒸成了淡粉色,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珠, 浸入纯白的棉质浴袍当中,留下一小片水渍。谢秋山的眼眸中盛着水光,像是刚哭过一样,眼尾泛红。
宁丞给他递上毛巾, 又后退两步,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盯着谢秋山看了,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你去洗吧。”谢秋山冲他笑笑,看上去似乎是醒酒了。
宁丞问:“你要不要吹个头发?”
谢秋山又重复一遍:“你去洗澡,不洗澡不许上床。”
宁丞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但他的措辞仍旧让人浮想联翩,宁丞抓着衣服跑进浴室, 架子上还搭着谢秋山换下来的衣服,从衬衫到裤子都被叠的方方正正, 连内裤都叠成了巴掌大的正方形。
宁丞捏着衣服愣了半天,把自己的衣服堆在了角落里。
门外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宁丞洗了个战斗澡, 脑海中浮现出谢秋山敞开的衣领下淡粉色的肌肤, 他轻哼一声, 喉间发出长叹。
等到宁丞出来,谢秋山已经睡下了, 整个人卷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个蓬松的脑袋。
宁丞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找了半天才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不盖被子还是能冷死人的。
“谢秋山,你把被子分我一半。”宁丞捏着被角说。
谢秋山把被子掀开,分了一半给他,他背对着宁丞,头也没抬一下。宁丞做贼似的慢吞吞地躺进被子里,像一块僵硬的石头,身侧的热源不断有温度渡过来,伴随着沐浴露的香味,宁丞深吸一口气,没有半点困意。
他闭上眼睛,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也像烧着了似的。宁丞不适地翻了个身,想背对谢秋山睡,身侧却突然有了动静。
谢秋山坐起身来,打开灯,伸手在宁丞头上摸了一把:“你怎么不吹头发?”
宁丞眨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手腕,哑声道:“我忘了……”
“去吹。”谢秋山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宁丞捂着自己的小腹,不敢动。他起反应了,虽然睡衣宽松,但他天赋异禀,比平常人也明显一点,这么出去肯定会被谢秋山看出来。
“我待会儿吹,你先睡。”
宁丞想哄谢秋山睡觉,谢秋山却好像跟他杠上了,起身把吹风机拿过来:“现在吹吧,别感冒了。”
“……”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