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扯开元熙身上那身皇帝吉服,吻他,咬他,在他的怀里听他喘息低吟,让他和自己都再不清醒些。
于是高怀瑜微微仰头,主动吻住了元熙的唇。
唇齿交缠,完完全全沉溺其中。
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亲密的事了,只要肌肤相触,过往那些甜蜜而美妙的记忆就会被回忆起来,而后逐渐化成一股磨人的冲动。
那其实只不过是面对心上人如此撩拨时,应该有的反应。
“陛下……”高怀瑜轻喘着,想说的话全淹没在喘息间,短短两个字便是无限暧昧旖旎。
他们早就对彼此熟识,根本无需多言。
元熙忽地笑道:“几次?”
高怀瑜一愣,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脸先涨得通红。
元熙的吻又一次缠上来,高怀瑜合起双眸,温柔地回应。环在腰间的手动作娴熟地解下腰带,扯散了他身上的皇后礼服。
高怀瑜不甘示弱,两手抓住他肩上衣料,用力将他衣物扯开。比起他的温柔耐心,高怀瑜倒有些粗暴了。
他正要笑人着急,听高怀瑜忿忿地道:“想咬你。”
说着,高怀瑜真的就张开口往元熙脖颈间咬。只是留了浅浅的牙印,没有真的用力,痛是没多痛,但把人咬得痒痒的。
他在元熙脖颈间胸膛上蹭来蹭去,粘得元熙都快有些招架不住,心火愈发热烫。
“不闹了……”元熙哑声道,抱住人紧紧贴着,又是亲又是揉,身体朝人压去。
“不许动。”高怀瑜看出他意图,连忙阻止。
元熙轻笑:“好。”
高怀瑜倾身,缓缓与元熙倒入床被间。
纱帐垂落,一双龙凤花烛慢慢燃尽。
……
十六的月亮还很圆,夜幕中一轮明月高悬。
“元熙”倚靠着废弃的庆丰宫大门,抬头望着天,满脸惆怅。
他的寝宫,他的龙床,居然给另外两个人洞房花烛去了。而他还被赶了出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天色渐明,“元熙”怒气冲冲地闯回紫极宫。
寝殿里那两个人还披头散发依偎在一起。
折腾一夜,元熙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神态倒是十分慵懒餍足。
他亲了亲怀里眯着眼打瞌睡的人,小声道说了什么。
高怀瑜红着脸往他脖颈间贴。
“元熙”有点想戳瞎自己。
耳朵也聋了吧,他不想听!
幸好幸好,他不在元熙体内,昨日没有被强迫看人亲热,他什么都不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局啦!
第143章 尾声
合明三年九月初五,太上皇元裕因病驾崩于福安宫。
比起上辈子,
合明三年九月初五, 太上皇元裕因病驾崩于福安宫。
比起上辈子,老爷子还多活了几年。元熙已经经历过一次他的离开,这辈子又弥补了曾经的遗憾, 并没有太过悲伤。
元裕临终前同元熙说了许久话,说元熙的确是个好皇帝, 只是他很想元烈。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们兄弟没有反目, 如今元烈继位,元熙做摄政亲王,会不会也能开创一个盛世。
元熙想说不可能,但并没有开口。
能不能的, 元裕也心知肚明。元烈若能容得下元熙,有元熙辅佐, 自然也能一统天下开创盛世。可元烈容不下元熙,连他自己想象兄长登帝位, 六弟恭敬辅佐,都觉得太荒唐。
可他还是希望这个荒唐的幻想能成真, 说到底他只是想自己那死于非命的大儿子,想一家人和乐美满的时候了。元熙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要刺他几句。
国丧期间, 皇帝灵前守孝,皇后陪他守着。
元熙没那么多的悲伤, 更多的是唏嘘。微一转身看到高怀瑜陪在身边, 胸口那点郁闷也都没有了。
合明五年秋,大魏百废具兴,海清河晏。群臣再次进言封禅,皇帝下令修缮泰山祭坛。
南陈灭国时便有人进言封禅之事, 那时候元熙没去。去一趟泰山, 路途遥远, 要带上几万人,还要修宫殿祭坛,得花很多钱,在天下初定之时,做这种事情实在没有必要。
如今治世降临,便与从前不同了。皇帝陛下英伟绝世,一统天下结束百年战乱,短短数年又开创合明之治,此等功绩本就该封禅告知天地。
百姓连年丰收富足,国库也充裕,但元熙还是没把这事弄得太费民力物力,只下令修了个祭坛,其余的也都是一切从简。
由于拨下去的钱少,也没怎么调动人力,修个祭坛还慢悠悠地修了七八个月,第二年皇帝才带着皇后启程东巡封禅。
路上皇帝皇后还到各处体察民情,原本一月时间足够到达泰山,结果现在一半的路都没走完。
春夏之交,还多有暴雨,行进艰难。这日下午突然就黑云遮天,阴沉得跟天黑了一样,大雨倾盆而下。
皇帝皇后的车驾也只能先停下来,等这阵雨过去。
雨小了些,薛平过来禀报道:“陛下,后君,雨已经小些了,可以启程。”
车内元熙一听外面还有淅沥雨声,便道:“还下着雨,就再等等吧。”
雨小些是可以启程,可他在车里又淋不到雨,都是随行的士兵得冒着雨赶路。从前他领兵打仗那会儿,必须赶路行军的时候,他都是跟着士兵一起冒雪淋雨。如今又不是那么紧要,他在车里跟皇后窝着,让别人淋雨算什么事。
薛平微微皱眉道:“陛下,天也不早了,这雨下个没完,若是再等等,恐怕赶不到附近镇上了。”
到不了镇上,皇帝就得在荒山野岭里睡帐篷。
他是为皇帝皇后考虑,只不过元熙和高怀瑜当年都是行军打仗能几天不合眼的人,对此倒是混不在意。
元熙道:“无妨,到不了,便就近寻个地方扎营歇一夜。”
薛平只好点头:“是。”
雨又下了小半个时辰,到镇上是没戏了,不过紧赶慢赶,还是没沦落到在荒山野岭扎营休息,入夜前到了一处村庄。
薛平先过去打点,看看这村中能不能有空房能给皇帝皇后暂居一夜。结果回来的时候跟来了一群村民,吵吵嚷嚷的。
元熙跟高怀瑜还在车中同玉珠一起玩牌,听见声直接把牌放在桌上,掀开车帘就见薛平满脸的无奈。
“回禀陛下、后君,村里有地方能歇一晚。只是这些村民……在争谁家能让陛下后君住。”
这地方就在江边,地处燕地陈地边界,当年燕地叛乱,洪灾爆发,这处也是受灾严重。后来洪水治理好,战乱平定了,朝廷又分田分地安置了好些流民在这里,这一带的人,基本都是受了大魏新政的恩惠,当然感念他们的皇帝老爷。
今日皇帝老爷突然来了,还要在村里住一晚,他们便要争着请皇帝老爷去家里住。
“咱家去年刚修的新房,宽敞得很,不比城里那些有钱人的差!”
“就你家那样,土里土气的,皇帝老爷和后君住着能舒坦吗?我家小儿那间屋子,可是让谢先生亲自看过的,有读书人该有的样子,瞧着都雅致些。”
那边几个人吵得厉害,元熙好笑地回头看高怀瑜:“后君,这可怎么办?”
他和高怀瑜两个人,做不到“雨露均沾”啊。
高怀瑜就怕别人如此热情,他连几个宫女殷勤伺候都受不了,更搞不来这些事。元熙问他,他哪儿有主意。
茫然无措地看看那边争执的几人,他道:“不如……便不去了吧。”
“好。”元熙点点头,放下车帘。
薛平沉着脸过去制止还在争吵的几人:“多谢几位,不过今日太晚,陛下和后君不想打扰各位,打算扎营歇下了。”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人一愣,旋即又继续吵起来。
“都是你,早说了别在这吵,皇帝老爷都不来了!”
“是我吵吗?你们非得跟我争……”
薛平硬着头皮道:“明日陛下想同后君一起到村中各家坐坐,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到村中各家坐坐……
几个人立马喜笑颜开,跟薛平道了谢,跑回家连夜准备迎接皇帝皇后去了。
元熙在附近扎营睡了一晚,第二日当真跟高怀瑜一起,到村里挨家挨户地走访。本来这一路走得这样慢,也是想多了解了解民生,这也是照例行事。
这家坐下来问几句,那家坐下来聊一会儿,等走完整个村子,都到傍晚了。
元熙和高怀瑜从村里木匠家出来,见好些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手里都还提了一小袋东西,露出几分好奇神色。
薛平便拦下一个妇人问:“大娘,怎么都往村头赶?”
妇人本着急过去,不想搭理别人,转头看见是皇帝老爷的人,便直接停了下来,与他们解释道:“我们村有个女教书先生,就在那边,我们村的谢先生。她在村口开了学堂,村里人都把孩子送去学字。人家心善,每月就收咱们那么一小袋米,今天月初,接孩子下学,顺便把粮给人家送去。”
元熙有了点兴趣:“这倒是少见……”
这年头,能识字的人极少。这边还大部分都是流民,早几年吃饱穿暖都是问题,谁有那闲心认字,认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只要有手有脚,在田间劳作,就成了,学了字也用不上。
平民百姓里,只有想考试当官,或者是想做生意的人,才会去学这些。而且能学这些的,也都是平民百姓里比较富裕的那些了。
这小村子里,居然还能有个女教书先生开私塾,也是叫人惊奇。
“是啊,我听说想送孩子去城里上学,可得花不少钱呢。也是我们这边运气好了,能有谢先生。”那妇人道,“谢先生她是几年前落水被冲到村子里的。那会儿还在打仗,她也是福大命大,还能活下来。村里人救她上来,其他什么都记不得,就记得自己姓谢,叫文心。”
元熙和高怀瑜听了这个名字,同时一怔。
谢文心……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谢文心吧?
若是她,那她如今在此处教人读书写字做做好事,也不错了。
告别那妇人,元熙和高怀瑜就带了玉珠和两三个护卫,跟着人群一起进那家私塾。
这一家与村里其他屋舍也并无太多不同,看着都是这两年新盖的,土砖砌墙,青瓦垒顶。不过都没见到什么农家人会有的东西,连个养鸡鸭的禽圈都没见有。
小院子里此刻挤了一堆大人小孩,有个年轻女子在中间微微笑着,不停与人交谈。
元熙觉得这女子样貌看着很是眼熟。
而高怀瑜和玉珠一眼就认出了她真是谢文心,微微变了脸色。
可是……院子里那个谢文心,气质谈吐都与他们见过的那个谢文心毫无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