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都会来。”黎荞抓着那些铜板,答的很是坚定。
这无本的生意,来钱还算可以。
“成。如果明天也是活鱼,那我要了。”王掌柜说罢,带着伙计离开。
王掌柜一走,其他等着买鱼的大婶大娘以及采买七嘴八舌的开口了,让黎荞先卖给她们。
这年轻人不仅将价格定的低,还抹零!这鱼根本不愁卖,她们怕动作慢了就买不到了。
“都有份,一个一个来,别急。就算今天买不到,那还有明天。我明天还来。”
黎荞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温和的浅笑,一手拿秤,一手抓鱼。
他长的俊美不俗,又带着笑,身上更是有一股书卷气,虽然此时在卖鱼,但他这并不影响他出众的气质。
众人瞧着他,不由自主就降低了声音。
于是,接下来就顺利了。
水桶里的活鱼和背篓里的死鱼卖的飞快,不到半个时辰,水桶和背篓都空了。
他的钱袋却是满了。
一共三百三十斤鱼,活鱼二百八十斤,死鱼五十斤,再加上抹零,最后一共得了一千九百零五个铜板。
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黎荞推着板车进了县城。
他进县城是买东西的,不必交一文钱的税,直接进去便成。
忙活了一早上,他早饿了,他先花二十文钱买了十个他拳头那么大并没有什么肉的肉包子,然后一边吃一边去了铁匠铺。
他准备打几把大镰刀。
铁匠铺的店主是一个五旬老汉,姓陈,他听完黎荞的要求,直接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你这把镰刀一个顶得上两个普通镰刀,最低也得五百文钱。”
“没问题,我先打三把。我要的急,想后天早上就能拿到,我可以出加急费。”
“加急的话,一把多二十文钱,三把就是六十文钱,一共是一千五百六十文。你先付一半的定金,是七百八十文。”
陈老汉极快给出了黎荞此时需要付的钱数。
黎荞从钱袋子里数出七百八十文钱,又接过陈老汉摁了手印的条子,然后便推着板车离开了。
扣除掉大镰刀的钱,黎荞手里还剩下三百二十五个铜板。
他开始采买生活必需品。
比如说盐巴,酱油,醋、皂角这些。
还有承诺给黎小兰的糖,他也买了。
不过,糖的价格令他震惊了一下。
麦芽糖竟是二百文一斤。
而蔗糖更贵,因为当地不产蔗糖,所售卖的蔗糖都是从外地运来的,所以需要三百五十文一斤。
价格如此贵,但黎荞依旧花一百文买了半斤麦芽糖。
临走之前,他又去包子铺买了三十个肉包子,花了六十文钱。
将买来的各色物品都放到板车上,他推着板车,晃晃悠悠往三柳村而去。
到三柳村时,已经是傍晚。
他先去了黎粮家。
只有黎小兰在家,黎粮、王桂花、黎小兰的三位哥哥都在麦地里忙活。
黎荞留下半斤麦芽糖和十个肉包子——另外二十个是他的午饭和晚饭,这才回了家。
到家之后,当真是全身酸痛。
如果他不是异能者,那还真撑不住这种活计。
煮了粥,又吃了五个包子,他很快就睡了。
睡了两个时辰,他如同昨晚那般,深夜十一点半就起床,先吃了剩下的五个包子,然后去河里抓鱼,又去县城售卖。
今天的生意依旧顺利,王掌柜又来了,鱼卖完之后,他钱袋子里有一千九百个铜板。
他推着板车进了县城,买了包子和麦芽糖便往回赶。
到三柳村时,刚刚是五点钟。
他没休息,而是背上背篓顺着山脚,绕过村里的小路,避开乡亲们去了西北角的荒地。
如他所想,陶竹正挥着镰刀割麦子。
不过,陶竹没有弯着腰去割,而是坐在地上挥着镰刀。
坐着割麦子没有弯腰割的快,但陶竹不再弯腰,这只有一个可能:他累惨了,不能再弯腰。
黎荞眉心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距离陶竹还有二十多米,他便喊了一声:“竹哥儿!”
陶竹冷不丁听见这声,动作一顿,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瞧见黎荞略有些单薄但修长的身影,他握着镰刀的手不由收紧,前天这人只说了昨天不再来了,并没有说今天如何。
此时天都要黑了,他以为这人今天甚至是以后也不来了……
黎荞很快跑到陶竹跟前,他将背篓放下,把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五个肉包子和两块麦芽糖拿了出来。
“快吃。剩下的我帮你割。”
陶竹没有去接,而是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打量他。
“吃吧,虽然凉了,但这包子味儿还成。”黎荞催了一句:“天快黑了,我帮你割一些。”
“……不用,你歇着。”
这人眼里有不少红血丝,可见没休息好。
陶竹道:“你坐下,给我说说卖鱼的经过,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县城。”
*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麦芽糖的价格。做麦芽糖需要用到小麦和糯米,但关于小麦和糯米的比例,有说是一比三的,也有说一比十的,我没有亲自做过,便取个中间数,按照一比八算,根据成本定下了二百文一斤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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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新工具(修) 你拿去买药
“我可以一边割麦子一边说卖鱼的经过。”
黎荞没有察觉到陶竹的心思,想要去拿镰刀。
“但我累了,我只想坐着。”陶竹干脆将镰刀放到了自己怀里。
“……好。”黎荞只能应下。
陶竹这才接过了包子和麦芽糖。
“我捉鱼挺厉害的,哪怕黑灯瞎火,但我借着月光也能抓很多……我定价低,活鱼六文钱一斤……第一天得了一千九百零五个铜板。”
听到这个数字,正默默啃包子的陶竹瞬间双眸溜圆,怎么把挣多少银子也告诉他了?
黎荞的话还在继续:“我收摊之后进了县城,买了包子,麦芽糖……”
他把自己的花销也详细讲了出来。
一边讲,一边观察陶竹的神色。
他心里有些忐忑。
他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对身边人也大方,但陶竹过惯了紧巴巴的日子,他怕在消费观上和陶竹有分歧。
谁知陶竹听完他这话,轻轻点头:“你从凌晨忙到上午,是该多吃些。你大哥待你比亲儿子都亲,你买些包子和糖是应该的。”
“不过,你买镰刀做什么?”
这话一出,黎荞顿时松了口气。
很好,消费观一致。
他笑嘻嘻的开口:“镰刀暂时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陶竹:“……”
竟然还玩神秘。
他咽下口中的包子,也压下淡淡的不舍:“你回去吧,半夜还要起来抓鱼,别耽搁你睡觉。”
“我帮你割点麦子再走。”
黎荞还惦记着此事。能让陶竹这么勤快一人坐着割麦子,可见他是真坚持不了了。
“今天不割了,待会儿我把割下来的麦子装上板车就回家了。”
“那你家人会不会责怪你干活少?”黎荞有些担心。
“也就嘴巴上责怪几句。”
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身为家里唯一的劳力,他若是累坏了饿坏了,那这个家就没人干体力活了。
黎荞听罢,放了心。
但心里头对陶竹的性子更满意了,对极品家人知道变通,而不是一味的愚孝苦干,太对他胃口了。
“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到时候你就知道镰刀有什么用了。”
“还有,麦芽糖你别舍不得吃,以后我每次来找你,都给你带两块糖。”
黎荞叮嘱道。
陶竹:“……”
这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