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廉开口:“思煊的总经理是您的侄子吧?”
张赫神色自若:“那又怎么样?我难道没点儿职业操守吗?你们未必太小瞧我了。”
“你的职业操守,值四十万?”莫凡讥诮反问。
“……”张赫脸色一变。
莫凡的视线转向刘威明,“你的操守值二十万?”
“……”
“另外三位的操守分别值二十五和三十?”
评标委五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莫凡说的数字正是思煊委张赫给他们转款的数字,明明是很隐秘的事情,却莫名其被人知道,还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他们都是圈里的老人了,资历很深,当众说这件事,面子上挂不住。
这会儿没有白脸的戏份,司昭廉安安静静地吃饭,他是桌上唯一一个有心情吃饭的人,还不忘给莫凡夹点儿菜,犹然地喝酒。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赫恼羞成怒,拍了一下桌子,“你调查我们?你这侵犯隐私!你想告我们的话,你自己也脱不开关系!”
司昭廉笑道:“各位想多了,如果我们要举报的话,直接行动就好了,又何必请各位吃饭额, 摆着一桌鸿门宴呢?”
张赫气结。
他吃过的鸿门宴不少,这么坦坦荡荡承认的还是头一个。
“我从来没有想过举报各位什么,毕竟这种事在圈儿里早就见怪不怪了,”莫凡说,“各位赚点外快而已,我又何必断人财路?不过嘛———”
他拖长尾音,眸光渐渐锐利起来,“有些钱应不应该赚,各位心里也要有数。思煊的资金链有问题,当然,我知道这无伤大雅,那么大个公司,有的是银行给他贷款。这个项目做成了也就算了,如果没做成砸手里,意味着什么?”
刘威明怒道:“说到底你还是威胁我们!”
“威胁倒谈不上,我也给各位一句实话,”莫凡微微颔首,盛气凌人地说,“我莫凡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我飞来B市,就绝不会空手而归。”
“这个块地,盛泽和宏朝势在必得。”
司昭廉看着莫凡锋利的轮廓,张狂桀骜的模样深深地印进脑海,相识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
———嚣张狠厉是他,傲慢暴躁是他,骄傲坦荡还是他。
二十四年来,司昭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莫凡像一把淬满寒光的刀刃,华丽冷傲的外表已经让人触不可及,出鞘时更是锋芒毕露。
他们相似又不相似,工作状态中的莫凡比私下更吸引人,一身得体西装,将他易怒的情绪禁锢,却封不住骨子里的狂傲。
张赫满脸怒气地反问:“所以呢?你叫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莫凡不以为然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傲慢地说,“思煊给你们的钱,我给你们十倍。”
五人瞪大眼,倒吸一口凉气。
莫凡的目光扫过他们惊异的脸,勾起唇角,缓缓道:“我不买你们的操守,只换一个公平公正。”
包厢里的水晶灯明亮耀眼, 可在司昭廉的眼里比灯光更耀眼的眼前人。
他不错眼地注视着莫凡,沸腾的血液让身体发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鼓声掩盖了莫凡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司昭廉才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第25章 【调情】二更
“嗡——嗡嗡——”床头震动的手机,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莫凡。
震动已经持续了很久,莫凡烦躁地将手机拿过来,没睁眼,嗓子带着睡意的喑哑,“喂?”
电话是卫末霖打来的,“几点了,怎么还在睡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能有什么话说,当然是来祝贺你的啊,拿下了B市的项目,”卫末霖说,“哎,我说你瞒得够好啊,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和司昭廉有矛盾,一直想调和。结果你们倒好,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和谐的样子,结果背地里就一起合作了。连我这个发小都瞒着?亏我还一直担心你们,你这事儿不地道啊。”
他啰里吧嗦了半天,把莫凡的困意也搅没了,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懒懒地说:“少装腔作势,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和他依然不对付,少在我面前提他。”
B市这个项目还给了他们,这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光从竞标书这点思煊就比不上,何况崐晖有资金方面的优势,又有Bright的支持,几乎没有能打的对手。
板上钉钉的事情,司昭廉非得弄个庆功宴,下了飞机六个人就去吃饭喝酒,明着庆功、暗着勾搭,把醉醺醺的莫凡拐上床吃干抹净。
欲望激烈,司昭廉不知怎的特别激动,把莫凡翻来覆去地折腾。
浴室、窗边、墙边、床上。
后 、 站、跪、骑。
两个多小时下来,莫凡腰酸背痛,头一次有点跟不上司昭廉的体力,嘴巴吻得又肿又麻,舌头都快木了。
想到腰酸腿软、半死不活的样子太丢人,莫凡咬牙强撑,结束后倒在地上喘气,缓过劲儿后直接把人踹出房间,连带衣服一起扔了出去。
当时司昭廉忍着笑在门外说:“莫哥,这是我家、我的房间,要走也不是我走吧?”
莫凡两条腿打颤,充满韧劲儿腿部布满了指痕和咬痕,扶着墙怒骂:“滚你大爷的,你把老子折腾了这么久,连个觉都不让睡?!”
“让睡,让睡。”司昭廉赶紧捋毛,“你在这住下都没意见,我就在隔壁,有事儿叫我。”
住下?
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莫凡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疲惫的情况还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他丢不起这个人,穿着衣服衣冠楚楚地走出去,不顾司昭廉的挽留回了家,一躺两天,谁也不见。
之前为了项目的事情筹备、调查连轴转,没怎么好好休息,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人压在床上放纵。
他的体力当然比不上打拳的司昭廉,一方面觉得爽,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弄得下不来床丢人,把罪魁祸首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个遍,现在才恢复了精力,有闲心接卫末霖的电话。
“行行行,你和他不对付。”卫末霖敷衍,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哎对了,今天有空吗?”
莫凡拿起床头的杯子灌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干什么?”
“玩儿啊,你自己说这一两个月你消失多久了?整天就知道打拳的,连兄弟也不见了。今晚约了几个哥们儿在你酒吧喝酒,你来不来啊?”
莫凡啧了一声,“你这个已婚人士,天天跟我们玩儿酒吧的,你老婆没意见?”
卫末霖嘿嘿笑了声,“我老婆也在。”
“……”行,当他没说。
“来不来啊?”卫末霖又问:“顺便给你庆功啊,崐晖的少总一出马就拿下这么大项目。”
莫凡掀开被子下床,把窗帘拉开,充裕刺眼的阳光立马铺满房间,激得他闭了闭眼,“去,嫂子都去玩儿了,我这个做小弟的不作陪吗?”
卫末霖笑骂:“德行,行了,那还是你酒吧,晚上九点。”
挂了电话后,莫凡去浴室冲了个澡,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动静,直到他出来后才看到有三个司昭廉的未接电话。
这两天司昭廉天天都打电话,莫凡从来没接过,微信上的留言也没回。
开什么玩笑,他从来没在床上这么丢人过,打个炮睡三天……操,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欺负?
莫凡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司昭廉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晾了这人三天也差不多了,后面还有合作上的事情需要进一步跟进,就这么不联系也不现实。
“干什么?”莫凡接通电话开了扬声,把手机扔在床上,站在衣柜前选衣服穿,身上的红红紫紫的痕迹没有消完,完美又匀称的身体看上去有些旖旎。
司昭廉大概没想到莫凡接起来了,听到声音后停顿了两秒,有些紊乱的气息率先传出来, 然后是击打沙包的撞击声,“莫哥,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休息好了吗?”
“老子休没休息好和你有关系?”说起这个莫凡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吃药了?八辈子没上过床?那么折腾老子,还有脸给我电话?”
“是我不对,别气了莫哥。”司昭廉笑了笑,喘了口气,“今天练拳吗?有些日子没练了。”
莫凡下午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去哪儿啊?你的拳击馆?”
“不然呢?上次你不是答应了吗?”司昭廉听他语气有点儿想反悔的意思,“莫哥,出尔反尔可不是生意人的好品质。”
“我这是打拳又不是做生意,少拿这套搪塞我。”莫凡挑选了半天,最后选定一件黑色衬衫和浅色西装,“行了,少废话,我大概一小时后到。”
司昭廉问:“我的拳击馆距离你家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为什么要一小时?”
“老子要去打个炮,有意见?”说完不等司昭廉的反应就挂了电话。
大白天的当然不是打炮,他才从打炮里缓了三天,没那么多雄风要展,只是顺路去公司一趟, 平时的事务处理由聘请的CEO处理,有些重要文件还是需要他签字才行,也是对公司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莫凡到司昭廉的拳击馆刚好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上次来过,他知道方向,坐着电梯去了三楼,一进去就看到挂在墙上的男人。
司昭廉正在玩儿一块板子,长方形的白色板子立在半空,上面是定制的图案纹路,有两个可移动的把手,双手握着它们根据纹路的走势渐渐往上,直至到达最高点。
这种东西难在极其考验臂力,越往上走身体悬在半空,类似引体向上,但更费体力和技巧。
司昭廉应该一直在运动, 他只穿了一条运动裤,上半身光着,随着身体越发往上,手臂用力,整个背部和手臂的肌肉紧绷,块垒分明的肌肉和爆发力尽显无余,素白的皮肤上浮着一层汗水,在灯光下泛着亮光,肌理线条流畅又性感,属于男人的野性直击眼球。
莫凡没有继续走近,靠在门边欣赏,目光在他的后背上打转,上面还有三天前自己留下的抓痕。
“来了?”司昭廉的身体完全悬空,一只手固定在某一处承受身体的重量,另一边绕过复杂的图案路线继续往上。
莫凡挑眉问:“我没出声,你怎么知道?”
“听到了你的呼吸。” 司昭廉体力消耗还是有点大,说话挺喘的。
“扯淡。”莫凡这个运动有点儿感兴趣,“上次我来,没看到有这个。”
司昭廉嗯了一声,“昨天刚到的,指力板,训练手……”
眼看快要登顶了,司昭廉一下没稳住,双臂失力,直直从半空摔下来,目测得有好几米高,哪怕下面是软垫摔下来应该也挺疼的。
司昭廉没稳住力,倒在垫子上大汗淋漓,健美的胸肌像是泼了一层油光,随着喘气上下起伏。
“你好逊啊,”莫凡笑着走过去,抓住机会肆意践踏司昭廉的自尊,“这就不行了?也没多高啊,累成这个样子?”
“你来之前我练了三个小时的拳,”司昭廉费劲地坐起来,气息喘不匀,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湿汗的头发垂在额间,“帮我把毛巾拿来。”
莫凡:“我是来练拳的,可不是给你当佣人的。”
司昭廉无语,“毛巾在你左边,抬手就能拿到的桌上。拿个毛巾真是要累死莫总了?”
“可不是?我如果不来你就不擦汗了?”莫凡顺手拿过毛巾扔他脸上。
司昭廉缓过来了气儿,说话没那么费劲,“如果不是和你说话,我根本不会摔下来。”
“少扯淡,自己不行还怪我?!”莫凡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打量着这块板子,“这是练手臂力量的?我试试?”
司昭廉喝了好几口水,摇头道:“不行,对你来说难度太大,容易受伤。”
“妈的,看不起人是不是?!”莫凡脱了外套,撸起袖子直接准备上手试试,却被人从后面拽住,重心一偏,跌倒在垫子上。
昭廉压过来,脑袋靠在他颈间,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不顾一身的汗往上蹭。
“操!你他妈干什么!”莫凡被他身上的黏糊劲儿弄得直皱眉,男性的味道往鼻子里钻,是汗味,但并不难闻,“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