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刚好磕到床角,一阵刺麻从后腰一直到天灵盖。
疼得沈惑眼泪夺眶而出,一时间直不起腰来。
太疼了。
他感觉下半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此时,漂浮在空中的无头女鬼却踌躇不敢靠近。
就好像她在心虚?
沈惑觉得一定是痛到神经麻木,产生的错觉,鬼怎么可能会心虚。
房间的温度从无头女鬼出现后,就开始降低,距离她最近的家具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冰霜。
脚上的绣花鞋的颜色越来越红,浓烈的红色逐渐变成阴沉的黑色液体,从脚尖滴落到地上。
“啪嗒!”
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并没有结霜,而是形成一个小水洼。
啪嗒啪嗒的血不断滴落。
而扶着自己后腰,慢慢靠在床沿,喘了两口气的沈惑。
忽然感觉到房间温度变冷,他这才想起,房间还有个厉鬼。
沈惑艰难地挪动两步,并伴随后背隐隐的抽痛,远离了无头女鬼,到达一个他人认为安全的距离。
“姐姐,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干嘛老跟着我啊?”
这一天一惊一乍,没病都快成有病了。
女鬼抬起红色的蔻丹指甲,指着墙上画。
房间内无端刮起一阵阴风。
寒风刺骨。
画着红绣鞋的画,自动从墙上飞到沈惑的身边。
随后,红色的指甲,指着沈惑。
沈惑一脸疑惑:“你是想通过这幅画告诉我什么吗?”
他拍了一下脑袋,“抱歉,忘记你无法说话。”
沈惑捡起画,这副画着红绣鞋的画,光是摸纸,能感觉出来,纸的质地不差。
他打工时,杂七杂八都学过,其中也包含水墨画。
宣纸分三种,生宣,半生宣,熟宣三种纸业。
而这副画,应该是第一种生宣,纸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达到水走墨留的艺术效果,可见画画之人是个行家。
不过,这人行为可能有点变态。
画什么不好,非得画绣花鞋。
嗯?
沈惑脑袋灵光一闪。
“这副画是画的姐姐你的……”
他拿着画和无头女鬼脚上的鞋子对比,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面前这人是鬼了。
细心比对,一丝一毫错漏都没有放过。
对比完后,沈惑忍不住咂舌。
完全一模一样!
画这副画的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画和无头女鬼脚上那双一模一样的绣花鞋?
“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呜——”
无头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砰!”
窗户被风吹开,撞击在墙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房间被狂风大作,家具吹得东倒西歪。
沈惑不由紧紧抓着床沿,生怕自己被突如起来的风吹刮跑。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呢?”
女人真是多变的动物,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会儿的风太大了,吹得沈惑睁不开眼,他攥着画卷,用胳膊挡在眼睛前面的风。
不知过了多久,怪风停下,眼前的女鬼早就不在了踪影。
只有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倒成一团的家具,证明刚才自己经历并不是幻觉。
沈惑打开灯,重新关上窗户。
“嘶!”
可在他关窗时,不小心被窗户边缘的毛刺扎了一下。
顿时,指尖鲜血滴落到窗外。
沈惑这才发现,在自己的窗户面前有颗枯萎的古树。
借着屋内灯光看去,古树很大很高,看样子已经超过了酒店的楼上,直冲云霄。
在漆黑的夜色中,像是大山,沉默地耸立在这。
只是奇怪,为什么刚刚进来,没有发现窗外,长着一棵这么大的枯树呢?
沈惑心中疑惑,只多看了眼,便关上窗户。
——
阴森庄严、鬼斧神工地一座巨大的宫殿建立在遍地白骨骷髅之上。
幽冷的阴绿色火焰之中,是一座座铁笼的囚牢,牢牢锁住恶鬼,火焰舔舐时,恶鬼哀嚎连连,惨叫声响彻阴沉的天地。
庄严的宫殿中庭,一颗硕大逐渐枯黄古树,缀着一些枯叶,其中一叶随着阵阵小心翼翼地阴风飘到一个豪华的大殿之中。
大殿上,端坐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眼神很冷,更应该说是无欲无求,像一尊肃然庄严的神明雕像。
他右手执笔,正在书写什么。
这时,他停下笔,伸手接住了那一叶枯黄的树叶。
枯叶渐渐渐渐退去阴沉的死气,根茎之中金色的柱体晃动,如梦似幻的枯叶之中,有一滴绯红的血包裹其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戳那一滴血液。
血液炸开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色强光,化成一根红线飘向了远方。
望着手指上的红线,男人眼神如冻上一层寒霜,捏住枯叶一角,势要把小小一枚枯叶捏成粉末。
宫殿中传来一个听不出喜怒的低沉声音
“姻缘线……”
第6章 绣花鞋
沈惑从包里拿出消毒工具给自己消毒,因他排练经常受伤,所以自个随身带着医疗包走。
这次来的地方,合同上也有标注,会有不确定的危险在内。所以他不光带来医疗包,还有一些临时补给,但这些东西最好不要用上。
不然,他还没有挣到一百万,先凉凉了。
见不得他好的人,肯定高兴地在他坟头蹦迪。
那他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沈惑用消毒水给手上的的手指消毒,一股火辣辣地疼痛呼啸而来。
不过,经过处理后,除了有些影响手指活动以外,倒也不是那么痛。
手指只是小伤,他的老腰才是重中之重。
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腰不属于自己了。
刚才腰磕到床角那一下,他感觉自己身体哪都不对劲,五脏好像完全错位。
再来一次,怕是直接吐魂升天了。
沈惑扶着腰,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有水,就想给自己倒了一杯。
结果。
泪流满面。
他根本弯不下去!
喝不到水,沈惑只能躺在沙发上思索。
虽然无头女鬼看着不像要伤害自己的样子,但是她的出现,才造成后面的一连串事情。
最后的受害者还是自己。
沈惑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而且,这么多人,为什么无头女鬼为什么偏偏揪着自己不放。
还有刚刚给自己看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脑袋里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毛线,从哪头理都不对。
是找到画画的人吗?
是不是那人知道有关无头女鬼的身份?
又或者,她的死跟画画的人有关系?
一瞬间,沈惑脑子里面闪过的画面,全是红色的绣花鞋、无头女鬼、以及看起不正常的诡异酒店。
思来想去,沈惑决定明天就去问问酒店老板有关于无头女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