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傅延拙问:“听说,你要去出差?”
是有这么回事儿,章遥还有不到十天开学,本来该收拾收拾回学校了,但是胡林喜欢这个实习生,身上的本事一股脑塞过来,要去外地出差非要带着章遥,说这次考察可有意思了,要章遥一定出完差再走。
忽然谈这么正式的事情让章遥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傅延拙这才找到时机来关心这段时间负气的人在公司呆的怎么样:“工作上,还习惯吗?”
章遥想了想,胡林很照顾他,部门其他同事也挺好说话,不熟的最多也就是疏远一些:“还好。”
除了运营部总有几个女孩子站在门口看他以外。
过后,章遥忽然察觉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差?”
傅延拙侧眼看他:“我是你老板。”
章遥呼吸一滞,从他这半是玩笑的话里想到很让人愤怒的事情。
“你已经扣了我六百块钱了!”
傅老板满面春风笑起来,也不计较自己实收为零,财务那边才没有什么罚款制度,写着“没钱”的罚款条最后都送到了自己手里,偏偏章遥成天一副跟自己不熟的样子。
“六百六。”
“?”章遥瞪大眼睛,听傅延拙不紧不慢补完:“还有昨天下午的。”
“……”老狐狸,大尾巴狼。
章遥更加不忿,道:“我还没拿到我的实习工资!”
傅延拙说:“月初才发工资。”
这次闹矛盾的时间太久,从入职开始有一件事情章遥一直都忘了问:“所以实习工资是多少?”
傅老板想了想,不太确定道:“一般是一千五吧。”
也就是说,他干满一个月,日薪五十,每天早退扣六十,所以每天都在……倒贴打工?章遥忽然不太想去上班了。
在小东西怒视没有人性的资本家的时候,资本家叹着气:“如果不是有双休,下个月就是你给公司发工资了。”还有几分可惜的味道。
“……停车。”章遥闷闷不乐。
已经快要到公司了。
傅延拙问:“怎么了?”
章遥闷声道:“我要翘班。”
傅延拙没理他,问:“胡林给你的任务做完了吗?”
没做完。今天要提交。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傅延拙轻笑:“有些人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问了。”
他居然真的在关心自己?不过那点雀跃很快又成了疑虑:
“你问了,他们不是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嗯。”傅老板答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不问也早都知道了。
不过……他看了有些低落的章遥一眼:“我们什么关系?”
小东西回看他,忽然开始支支吾吾。
傅延拙醉酒,跟他说:“我努努力都能生一个你出来,带你出去知道的我们是谈恋爱,不知道的,以为我一夜之间老来得子,顺风长了这么大。”
“傅……傅延拙……”章遥看着傅延拙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答,可傅延拙忽然来了兴趣,听他依然直呼其名,稍稍挑眉,问:“今天之前,你当我是什么?”
是傅延拙。
很抽象又很具体的一个概念,说出来像是没有回答。
胡林今天来的很早,看到章遥出现照例跟他问好,章遥点点头,寒暄完胡林正要接着工作,扫见章遥的眼睛:“眼睛怎么这么红?”
章遥不自在地抿嘴,怕嘴唇上的水光也被看到。
傅延拙非要追问他,他只能照实回答,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听完答案,他再也没有开口。
他还以为傅延拙生气了,仔细回想,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可是在地下车库,他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的时候,被傅延拙摁在了副驾上。
“傅延拙是什么?”
章遥心激跳不止,被他忽然的低沉语气和压迫性的动作烫到:“啊?”
“问你,傅延拙是什么?”
傅延拙就是傅延拙,还能是什么?
“傅延拙你……”剩下的话没能说完,昨晚开始命途多舛的唇上火大概更加严重了。到最后他被亲的喘不过气,傅延拙撑着靠背居高临下,又问:“那现在傅延拙是什么?”
迟疑半晌。
“……男朋友。”章遥还没习惯这个称呼,所以声音很小。
“腰带”又抵住了他,这次感觉格外突出。
“傅延拙,你……”他目光向下,没说出来那半句话,因为傅延拙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
他想起论坛里那些人的话。
老男人表面一本正经,其实都喜欢做一些下流的事情。
她们说,他昨晚对他做的事情就很下流,明明就是在欺负人。
下流不是个好词,但那些网友又在下流后面土拨鼠尖叫,附加很多语气助词。
“怎么了?”傅延拙故意问他。
章遥吞了一口唾沫,心想傅延拙那么会伪装,一本正经地下流好像也是合理的。
所以他真的就是在逗自己?那些事情,真的单纯是为了满足他的恶劣?
想明白了,他胆子倏然大起来,嗓子眼儿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倒出来了:“你昨晚要我不许出去玩儿。”
傅延拙按着他,轻声嗯了一下,不动声色,心想原来是在谋划着算账。
“可你还没答应我。”说话的时候,傅延拙好像凑得又近了一点,章遥声音小了下去,但是还是说完了。
“答应你什么?”他饶有兴致。
章遥忽然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但是傅延拙的表情,明显是纵容的,他小声说:“你也不许去了。”
“哦……”傅延拙拖长音调:“是说,打算管着我了?”
他这样反问像是说他很小气,就像当初他说自己挑剔,章遥下意识要反驳,可是看到老狐狸眼里的笑意,他小声问:“是……可以吗?”
章遥心想,自己本来就很小气,也很挑剔——他是个不讨喜的孩子。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傅延拙没出声,章遥越来越没底气:“你也要……早回家……不能再跟……跟……”
不能再跟宋齐他们喝酒逛酒吧了。
“哦……”傅延拙答应了一声,意味不明。
隔着衣服,章遥觉得“腰带”越来越明显,让人不能忽视。
“还有……”他被傅延拙看地后背发软,又心虚,傅延拙等着他的下文,他只能说完:“你现在……能起来吗?”
能吗?好像能。
然,傅老板低笑几声:“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不起来的话,它……它……”胆大包天的人忽然觉得一个词烫嘴,他耳朵发烫,浑身发烫,偏偏傅延拙好整以暇:“谁?”
呸,下流!
章遥也跟着论坛里的回帖重复了一句,终于认同她们说的:老男人一看就是老流氓。
没得到回应,傅延拙顺着章遥方才的目光往下,看到少年浅色的牛仔裤,金属纽扣泛着形状不规则的光,他伸手过来。
“你……”小猫又开始呜咽。
章遥跟着往下看,拥簇的衣料间,手被T恤遮住,只看到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表盘反光,一下一下。
“是这个吗?”傅延拙问。
“不……”
“不是?”
“是……”是他的,不是自己的!
小猫喵呜着躲避,被他另一只手制服,抓着两只手腕横过两人胸前,压在座椅一侧,章遥被扯成了一个斜三角,傅延拙索性压上去,问:“还有别的要求吗?家规才两条,是不是少了?”
“呜……没了。”小东西顺着手臂偏头,不敢看傅延拙眼里戏谑的笑意。
冰凉的金属表带碰到皮肤,在炎热的夏日冰的小猫打了个激灵,小猫化成了一滩液体,在座椅上委委屈屈流了一地。
逼问完了,傅延拙神清气爽,看到章遥眼里的水光心情尤其好,又逗了他一番才依依不舍松开手,章遥委屈别过脸,小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又小又带着一点儿哭腔,傅延拙没听清楚。他刚帮小猫拉起拉链,不过刚松手,小东西立刻打开车门落荒而逃,下车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啧。也不知道是谁,昨晚问自己不是还有别的吗?
傅老板嗤笑一声,抽出纸巾从容地擦了擦手,心想这才到哪儿?
章遥也就剩下嘴硬了,昨晚真要做点什么,还没动手就要吓坏了。
不过苦了自己,他叹了口气,隔了十多分钟才从车库出来。
他这个当老板的其实也很少迟到,上电梯的时候傅老板心想,还好公司没有针对其他员工的罚款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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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下流!
第27章 em……
直到下班章遥都没有等到今天的罚单。
胡林正在疑惑今天章遥怎么没有早退,章遥手上的工作做完了,正在无所事事,他靠过去:“今天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