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练习上下马,以及骑马的注意事项与技巧,确实不难,徐慎学得挺好,练习了两次动作就很规范了。
“徐先生学得真快。”负责教他的工作人员不禁赞叹。
“过奖。”徐慎握住缰绳,自己在场中慢慢跑起来,老马识途,他几乎不用看路,于是抽空看了眼舒然,发现舒然还在练习上下马。
他笑了笑,骑着马到旁边去转悠:“你说得对,学骑马确实不难。”
舒然看着马背上的帅哥,一边欣赏一边咬牙,也阴阳怪气地一句:“好看是好看,可惜长了张嘴。”
唯独徐慎听懂了舒作家的毒舌,笑容越发灿烂。
芦笛热身完毕,也骑着自己的马过来,和徐慎并排停下:“徐先生……”
徐慎身板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笑着说:“咱们都一起出来玩儿了,不该这么客气,我也跟着舒然喊你一声芦笛兄可行?”
近距离观看徐慎的一笑,芦笛都愣了愣,心下暗道,怪迷人的,接着哈哈笑起来:“可以啊,你说得对,都一块儿玩了不该客气。”又说:“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文绉绉的人,而是有股子……匪气,你不建议我这么说吧?”
“不介意,”徐慎还挺诧异的,这位芦笛作家看人还挺准:“我也一样,感觉你的身份不止是作家这么简单。”
“确实不止是,”芦笛笑了笑:“我是做生意的,典当和古玩生意,怎么样,是不是跟作家八杆子打不着?”
“也不是吧,”徐慎说:“爱好古玩的作家多了去了,要说八杆子打不着,舒然写着惊悚离奇的文字,却做着精致的女装,才叫八杆子打不着。”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芦笛看着舒然上马背的身影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慎笑笑不说话,舒然是咋想的?
纯粹就是……舒然记得住那些衣服的款式,又会洋文可以做外贸,其他的生意在这个当口都没有这个生意来得简单适合罢了。
以及那个什么,国风文化推广,也有一点儿关系。
但这些话可不能说出去,说出去舒然就没面子了。
“对了,”芦笛问:“他在写新书了吗?”
“我还以为今天就是玩儿不催稿呢。”徐慎说。
“意思意思地催一下,没写……也没关系。”芦笛言不由衷地叹气。
徐慎不开玩笑了,点头透露:“写了,我偷偷瞅了两眼,估计再写个把星期,他最近很努力,头发都掉了一把。”
“那就好。”芦笛一脸期待:“我小时候是听各种离奇古怪的故事长大的,古玩嘛,你知道的,听多了觉得也就那样,再也找不到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到我看了舒然的小说,过后好久都没缓过来,总怀疑他说的就是真的。”
“是的。”徐慎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舒然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世界应该确实没那么简单,这么想想……他才是最毛骨悚然的读者。
“你们在聊什么?”舒然终于成功地征服了温顺小红枣马,骑过来跟他们一起并排站。
“没什么。”俩人异口同声,都不想被舒然知道,他们在聊他写稿写到头发大把地掉。
“走。”芦笛说:“去外边草地上跑跑,不要太快就没关系。”
这周遭都是马场的地方,地势十分平坦,马儿都熟悉。
“驾。”徐慎和舒然轻轻挥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就慢慢跑起来,别说,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三月的郊外一片新绿,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十分解压。
离开时,彼此交换了名片,芦笛让他们有空去自己的古玩店坐一坐,一起喝茶。
舒然想到自己即将新店开业,也友好地发出了邀请:“芦笛兄有空来参加剪彩仪式吗?”
这个剪彩,他犹豫几天要不要举行了,因为人太少,只有他和徐慎两个撑场子,似乎有点儿可怜兮兮。
芦笛立刻答应:“当然有空,什么时候你说,我一定到。”
舒然便跟他说了时间,还叮嘱了一声:“人到就行,千万别送礼,我这不是客气话。”
“你说笑了,开业哪能不送礼!”
芦笛没有答应他,回头就吩咐秘书去准备花篮之类的,还通知了自己的七大姨八大姑等,想看美男子不,想看就和他一起去捧场。
既然决定了要办剪彩仪式,舒然就去联系报社记者了,送上门的新闻乐得报社记者连忙答应,保证那天自己一定全副武装地到场。
有了芦笛也还不够撑场子,舒然就把老涂打扮打扮也抓去凑数,四个人一起剪彩,看起来就好看多了。
剪彩当天清晨,芦笛和秘书一道亲自来送花篮,他们看了云裳品牌的直营店装修,直呼豪华壮观,怪不得还没开业就被为人围着玻璃橱窗欣赏,也怪不得消费者喜欢这个奢靡的调调儿。
这店弄得太好了。
“舒然,你这店窗明几亮的,对比一下我的古玩店,简直是明珠和鱼目。”芦笛不愧是作家,张嘴就来。
“那能一样吗?”舒然想也没想地说:“古玩最忌讳灯光直射,我要是现在说给你张罗几根灯管,你不得拍死我?”
“……”芦笛瞬间噎住,无言以对。
徐慎闻言暗笑,他媳妇儿就不是那种你捧我一下,我捧你一下的人。
“各位,记者来了。”老涂今儿个也穿得精神百倍,将头发梳起来还挺英俊:“咱们,开始剪彩了吗?”
就是有点儿不习惯这种需要面对记者的场合,他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人是需要历练的,距离老涂功成名就,还有至少二十年的时光要走。
“对了,把胸花戴上,”舒然想起这茬儿来,连忙拿出两朵胸花交给他们:“互相戴,别戴歪了,要上报的!”
“哦哦。”他们谨慎地接过胸花。
徐慎手里拿着一朵胸花,含笑着给舒然仔细戴上,而舒然也帮他细心戴上,轻轻抚平褶皱。
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俩愣是吹毛求疵,摆弄了又摆弄,看得隔壁俩人也不敢大意,多次检查自己的胸花合不合格。
哪知道这俩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互相玩儿情调呢。
“好了,开始吧。”
偌大的店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路过的,有专门来看的,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这精致好看的店面装修吸引住了目光。
当几位戴胸花的老板们排排站在一起准备剪彩后,人们的目光就落到了这几位身上,穿正装的帅哥,还一下子出现好几个,大家都爱看这个,看得目不转睛!
记者也在拍,拍得手指都快僵了。
舒然和徐慎站在中间,被记者拍照期间他忽然意识到,这样带着胸花站在这里,也太像结婚了吧,老涂和芦笛就是伴郎,记者是他请来的记录婚礼摄影师,路人是来祝福婚礼的亲友……
想着这些,舒然的笑容很幸福灿烂,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也相当地好。
眼神中仿佛有星光点点在闪烁。
碍于目前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他不能立刻跟徐慎分享,这个甜甜的想法。
能说会道的司仪说完话后,宣布剪彩开始,几人郑重地剪开彩带。
司仪带动得做场的人们都鼓起掌来,舒然和徐慎带头给大家鞠躬:“谢谢。”
店铺正式开业了,店员是从京里调过来的精英,无需舒然和徐慎帮忙也能应付得来。
“芦笛兄,”舒然说:“感谢你大老远前来助威,你看看店里有什么你能看上的,不妨挑一些回去?”
芦笛:“客气客气,我的七大姨八大姑已经在你店里转悠了。”
舒然:“……”七大姨妈大姑?
嗐,得亏没说全场免费!
舒然和芦笛说完话,放眼去找徐慎,发现徐慎正被一群顾客围着问问题,或许是问他男装的事儿,或许是问他挑衣服的诀窍,舒然没有什么可吃醋的,这些都是正常交流。
他这边很快也有顾客过来找他说话,于是三三两两地站着,像极了一个时装沙龙。
笑容得体的店员们,穿着精致的工服,端着一托盘幽香的花茶,穿梭在客人们当中,如鱼得水。
徐慎一边招呼着客人,时不时也找一下舒然的身影,看他几眼才安心继续工作。
偶尔视线在空中相遇,便轻轻地眨了眨眼,有种瞒着全世界偷偷恋爱的甜蜜。
“徐老板,贵店会出夏款男装吗?夏款的杂志什么时候发行?”一位太太问。
“估计要到四月份。”徐慎收回和舒然眉来眼去的眼神,忙说。
“有男款吗?想给我家先生准备两套。”另一位客人问。
“少量,大约也还是四五款。”徐慎心想,舒然说得对,已婚男同志果然没有择衣权哎。
开业这天,他们忙得挺晚才下班,徐慎拿出自己偷偷藏的一篮子花递给舒然:“拿着,好在我今天手疾眼快,不然就没了。”
是的,摆在外边的花篮都被拿走了。
“你真机智。”舒然目瞪口呆地接过花篮,等等:“送我的?”
“是啊。”徐慎说。
“你,拿芦笛兄送的开业花篮,送我?”舒然说了句:“你真是个人才。”
“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可以?”徐慎还挺冤枉的:“你不是常说,绿色又环保吗?”
“好吧,你对浪漫过敏。”舒然认命地抱着花篮,不过有一说一,确实挺好看的,可以放在书桌上欣赏。
“……”徐慎不是很懂浪漫过敏是什么含义,但又不是完全不懂,他约莫是懂了的,步伐一转向:“走,去买新的。”
“买个屁,可以了,回家!”舒然把他扯回来。
“真没那个意思,你别误解。”徐慎开车回家时,还一直观察舒然的脸色,跟他解释。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舒然闻着花朵,骂了声:“傻子。”
“哦。”徐慎看着前面笑。
回到家脱了外套,舒然看见对方身上的胸花又想起了今天的脑补,笑着说:“你看咱俩的胸花,像不像新郎戴的那个?”
徐慎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便回答说:“像。”又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感觉咱俩今天又结了一次婚。”
舒然笑了,原来不止是自己有这种感受,徐慎跟他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像又结了一次婚。”他点头。
徐慎挂好衣服过来,抱住媳妇儿,先亲一个绵长深切的,解了那股子‘馋’才放开,好好说话:“就冲着你这句话,今晚必须再洞房一次。”
说着就将舒然打横抱起来,抱到屋里去:“今天穿着皮鞋站了一天,脚疼不?”
“还行?”舒然靠坐在床头,顺手就拉过棉被盖住自己。
“那我去烧水了,洗澡洞房。”徐慎说。
他记得第一次时,舒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也就是说他俩的洞房花烛夜不是那么圆满。
“洞房个头啊,今天开业那么累呢。”舒然懒洋洋地瞥他。
“又不用你动,你也好意思喊累?”徐慎坐在床边,仔细把身上的配饰摘下来。
“我怎么不好意思?”舒然靠在床上,抬起脚轻轻踹了踹徐慎:“瞧你说的,不用动就不累了吗?”
“是爽累了吗?”徐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