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血沙应了一声。

　　“我也不是说怕哥哥知道……毕竟现在全世界估计都知道了……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从白天到晚上……我只是……”她努力地找着合适的措辞，结果看到血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不由地有些不开心，“你在听吗？”

　　“嗯。”血沙说道。

　　她有点生气，闷闷地不开心。

　　“你太急了。小辞。”血沙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和她视线齐平，说道，“有些事急不来的，而且我早说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电竞和比赛，不是其他。”

　　“你这话说得好像那些讨厌的老师一样，他们整天叨叨叨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她撇过头，不去看血沙的眼睛，说道。

　　“他们说的很对。”血沙说道。

　　“可是很讨厌。”她说。

　　“那你说，那些老师是错的吗？”血沙问道。

　　她低着头，没说话。

　　对面楼层的灯光依次亮了，她没有再去看血沙，而是看向那边的灯光。她以前也和女同学一起讨论过电视剧里的浪漫情节，男主角为女主角点燃夜空的烟花，或者在一栋楼上让灯光亮成LOVE的形状，浪漫的鲜花，烛光晚餐，这些电视剧里的场景她们统统畅谈过。可她知道血沙不会为她做这些的，她想，嗯，那些很幼稚，血沙不是像她这样幼稚的孩子，所以他不会。

　　“小辞。你知道那是对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血沙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每次他这样做都标志着他很认真，“我能看出来你的疲倦，你想和我在一块儿，想出去玩，想看电视……每个人都想做那些……但小辞，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终于将目光移向了他。

　　“你早就应该知道的，当年你和星辰因为家里没有暖气，所以只好去网吧上分，那些苦你都经历过。现在你不需要担心那些问题了，是因为现在你所身处的环境，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是你和你哥用自身的努力一点点换来的。”血沙说，“但，没有什么是长久存在的。”

　　她有些委屈，血沙说的是真的，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过去了，经历的时候她没有觉得什么，可回过头来看真的是很艰难的一段岁月。然后她看着血沙，慢慢地问道，“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吗？”

　　血沙没料到她这样问，一时间愣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问道，“如果我一直这样任性的话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如果我打得不好了，没带MW拿到胜利，你会不会对我失望？就像胜哥。”

　　“我和他不一样。”血沙淡淡地皱了皱眉，说道。

　　其实把自己男朋友和其他男人比较是个大忌，但可惜现在的顾辞并不明白这一点。

　　“我很爱我哥。”她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这个，但血沙还是“嗯”了一声。

　　“我以前打游戏打不好的时候和他说，我不会做饭，学习也不好，如果连游戏都打不好的话他会不会对我失望。而他回答，我只需要做我自己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他。”她说道，“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只看过电视上的那些恋爱，但是我觉得，爱就应该是那样的。”

　　血沙看着她，她也看向血沙，她能感觉到血沙的眼神和以往不同，血沙的目光向来是淡淡的，或者是冷硬的，而现在他的目光很柔软。于是她抓住了血沙的手，慢慢问道：“你爱我吗？”

　　“爱。”他回答。

　　“我接受。”她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会为了你变得更好的。今天是我不对，我知道自己很多时候很幼稚，但我在努力长大，李晟。”她主动地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宣誓似的，慎重地说道：“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个巨大无比的BUG Wind的英语应该是很棒的 结果我在第一次去德国时让MW那几个苦手对话……忽略忽略忽略吧……

　　摘录一点那个德国民谣 歌词挺有意思的

　　Der Kaiser schluckt ganz Flandern, 皇帝要征服整个敌境

　　Bekommt ihm ewig wohl. 作为他永世的光荣

　　Er denkt beim L?ndersse 我们这些条顿武士

　　Wie er die Welt erwürb. 是陛下赢得世界的码筹

　　Mir wohnt ein Lieb zu Hause, 留在家里的佳人

　　Das weinte wenn ich stürb. 在我战死的时候遥遥相望

第86章

　　八强淘汰赛, 自从抽签后整个华夏电竞圈的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AR的对手是Destiny，MW的对手是PIS。Destiny的实力自然不用说, 光是那个已经跌落神坛但依旧在人类当中可以称王称霸的Creator就够全世界选手都喝一壶了，更坑的是华夏电竞居然又中了两个战队在八强碰面的诅咒。在两年前的世界联赛中, 八强淘汰赛时LMG和AR就相遇过, 那时LMG战胜了AR，但最终在半决赛失利，黯然回国。

　　那时顾辞还在和盗梦老老实实地打排位上分，也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在国内养伤复健的血沙。

　　她还记得那夜和哥哥在外面看国家队的比赛，那时她满眼是光地看着这个圈子最顶尖的战斗, 她幻想着和哥哥一起在这样的赛场上杀敌——而今, 太多太多的事, 但总归来说, 她已经站到了这里。人总是要前进着的，她想, 所有的迷惘其实都不是真的迷惘, 因为总归来说都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或大或小, 总有应该做的事。但很多时候又不能只去做应该做的事，如果那样的话人生未免也太功利性了些。

　　她知道自己在成长, 无论是游戏技术，领导水平，还是心态。她的个子也长了些, 身材……不说也罢，太煞风景。

　　还有血沙。有的时候她会想，真的很感谢他，很感谢他喜欢自己。恋爱能让一个人变得成熟也能让一个人变得幼稚，很多属于后者，而血沙给她的爱却伴随着她的成长，或更加促进了她的成长。没有多少粉红色的感觉，但十指相扣的时候她感到的是一种安心。

　　“和他在一起不像是恋爱，而像是生活。”

　　她这样和面具在扣扣里描述道。

　　然后面具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是的，就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可啪的微笑表情。

　　顾辞：？？？

　　面具：_(:_」∠)_单身狗被你这句话虐到了

　　顾辞：_(:з」∠)_我不是故意的面神神

　　面具：_(:_」∠)_

　　顾辞：咦面具你怎么没有嘴？

　　面具：啥？？？

　　顾辞：你看 你的是_(:_」∠)_ 我的是_(:з」∠)_

　　面具：那原来是嘴么

　　顾辞：那是啥？

　　面具：看着像屁股。

　　顾辞：……

　　面具：…………

　　顾辞：GG

　　面具：对不起……

　　顾辞：……

　　面具：突然想起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英文翻译：Xian Di worked half but GG

　　顾辞：……可以的

　　——总之，每次和面具聊天，最后都是无限歪楼。咳。

　　“不过面临这样的局势真的有些不爽。”她很直白地提起两战队此时面临的对峙事实，这还真的是传统意义上的“你死我活”。

　　面具：你可以这样想最起码华夏电竞有一支队伍已经确保进入半决赛了。

　　顾辞：确保个毛毛……我们这么厉害需要这样吗？

　　面具：先帝创业未半而花光预算

　　顾辞：？？？

　　面具：先帝创业未半而入土为安

　　顾辞：？？？你有病

　　面具：先帝创业未半而后宫绿了一片

　　顾辞：……

　　面具：开心点嘛。不过是比赛而已，你又不是没打和我打过比赛0

　　顾辞：……说的好有道理问题是这是季中赛啊！

　　面具：那又如何？季中赛还是比赛啊。和我打与和其他战队打有什么区别？难道和其他战队的目标是胜利，和我打目标就不是胜利了？

　　这教育可称得上振聋发聩，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思绪理清后发现的确如此，但在这简单道理背后却隐藏着很多东西，比如良好的职业素养。竞技精神，说来容易，但却不是所有电竞选手都能做到的。……不过也有不少选手做到了场内场外均遵循“竞技精神”了，比如打架斗殴之类……咳。

　　她微微上扬了唇角，打字道：“谢谢你面……”

　　话还没说完，面具那边就发来了信息：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退赛把机会让给哥哥我吧哈哈哈哈……”

　　于是她默默地删除了这句话，直接打字道：

　　顾辞：后天赛场上见！！！

　　——正宗咆哮体。

　　八强比赛是在后天，明天是官方特意空出来的时间。不过不是人性化的休息，而是为了录制八强

　　宣传视频……

　　MW这组出线的除了MW便是那个少年天才Andy带领的MVP战队了。包括王者AR、面具的PIS、Creator的Destiny外，也没有什么新鲜面孔了——Dargon战队、ALL战队和MG战队。用官方的话来说是走到这一步，每个人都有夺冠的可能。用顾辞的话来说，是99%也是可能，1%也是可能，比三个字母的某战队……

　　至于她为什么说出这么鬼畜的话，原因在于MVP的那只队长Andy，在八强宣传视频中直接说了句要雪洗小组赛的耻辱，而且在线下还说不过是一个新战队而已这样的话。

　　——不过PIS在这里也算躺了个枪，八强里三个字母的战队只留下了他们和MVP，而他们又是MW的下一场对手，所以大家纷纷猜测这句话是MW的女队长对PIS说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面具摇着头说道。

　　“同根生才这么着急地想要煎了你。”顾辞认真地说道，“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的优良美德。”

　　“……同音字真可怕，尽管我突然产生一种糟糕的期待。”面具捂着脸说道。

　　——猛然发现这对CP其实也甚妙。

　　此时正是八强视频录制的现场，每个战队只需要队长和领队到场就可以了，所以大家也犯不着专门陪同队长一起去。MW这边除了沉枫外到场的是Wind，很多时候需要他充当翻译。

　　八强宣传视频是在室外录制的，地点是伊萨尔河畔，伊萨尔河是多瑙河的右岸支流。顾辞一直觉得欧洲的两条大河多瑙河和莱茵河的名字都特别特别好听，她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莱茵”，直到她知道莱茵河又被称为欧洲下水道……咳咳咳。

　　伊萨尔河从慕尼黑穿越而过，算是慕尼黑的母亲河。从12世纪起这里边建立了小镇，随后慕尼黑便成为了德国南部最瑰丽的宫廷文化中心，再后来文艺复兴、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各类文化一直发展，这里甚至被称为第二个雅典。

　　录制视频中还出了一些小差错——拍到一半的时候河面突然游来一群鸭子，摄影组等了大半天鸭子离开，结果它们优哉游哉的，视众人于无物。他们怎么张牙舞爪都惊不走那片鸭子，中途有人想用石子把鸭子惊走，结果被一个工作人员严厉阻止，他说他是神马爱好野生动物协会的，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伤害动物的。于是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提出了报警，让警察赶走鸭子……什么鬼。最后的结果是换了录制视频的地点，坑爹。

　　“在国内，这片鸭子会如何？”沉枫问道。

　　“会进我们的肚子。”面具说道。

　　“……真黑。”

　　“说起一个事来，中国历史上是没有美人鱼的，古代也没有，最好的证明是——如果有美人鱼存在的话，在中国肯定会有关于美人鱼的菜谱留下来。”

　　“……高级黑。所以说，面具你已经沦落到说微博和朋友圈段子来吸引人气的地步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微薄和朋友圈段子都是：妻子出差归来后发现丈夫和小姨子居然……”

　　“……骨灰级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