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潆: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了?!
舒迦:好好好,唐影后,求助。
唐思潆:怎么了?房子解决了,现在不会是想找我借个男朋友?这个我真没有啊。
舒迦:……闭嘴。能不能借你妈妈的厂子用一下?
唐思潆:你要做衣服?好啊,我跟她说一声,你到时候直接去公司找她就行了。
舒迦:爱你。
唐思潆:不过,你不是从来不设计衣服的吗?总说没灵感。一开始我们建议你学服装设计你也拒绝了。
舒迦笑了笑,发了个表情包强行结束话题。
是啊,她最怕没有灵感了。
*****
第二天一大早,骆知简照例迷迷糊糊走到食堂喝咖啡,却意外地发现今天到口感和平时食堂阿姨兑好的速溶咖啡完全不同。
细腻,香醇,带着一丝甘甜。
很像舒迦最爱的蓝山。
骆知简的瞌睡顿时消散,涣散的目光徐徐聚焦——化着淡妆的舒迦正站在咖啡机旁,微笑地看着他。
“你……”
你这几天不是都在家里吃早餐吗?
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早?
是不是要回基地住了?
骆知简心底有无数个问题,可他一个也没有问出口。
舒迦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随手捧起一杯牛奶,指着桌上的早餐,然后转身离开,卷翘的马尾扫过骆知简的肩膀,勾起丝丝酥麻。
他就像被输入了行动指令一般木然地走到桌前,看见一桌清粥小菜后,似宠溺似无奈地笑了起来:“……都说了,我想吃冒菜啊。”
得知舒迦疑似回归后,几个饿鬼纷纷粘着她不放,一边表达自己的想念,一边表达自己的饥饿。
只不过,骆知简很快就从自己那点小喜悦中清醒过来——舒迦根本没有把行李带回来。
临近下午五点时,舒迦还在客厅坐着敲打键盘,手边放了一杯热牛奶和乳酪蛋糕。
春季赛前阿越扬言,一旦连胜三场就带他们去开荤,而今天恰好是他实现承诺的日子。
萌王穿好羽绒服走到门口,回头再次询问舒迦:“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阿越请客,很难得的。”
舒迦得体地笑着拒绝:“真的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忙完,你们吃吧。”
萌王失望地“哦”了一声。
等到所有人离开基地后,舒迦终于放松下来,大大咧咧地蜷在沙发上——她,一个从小被养得细皮嫩肉的精致girl,终于在参与社会工作的第一个半月的下午达成内分泌失调成就,拖了两周的亲戚姗姗来迟。
舒迦没有什么被生理期影响日常生活的前科,便只是喝了点热牛奶,继续工作。
于是,当骆知简发现自己忘带手机、千里迢迢跑回基地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倒在地上。
骆知简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才看清那身焦糖色的裙子。
“舒迦?”骆知简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又喝多了?”
舒迦没有说话,只是蜷缩得更加厉害,口中溢出了一声痛苦的□□。
“舒迦?!”
骆知简伸手撩起散开的长发,昏暗的灯光下,舒迦苍白的脸在黑发之间显得无比凄凉。
他的心头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好像,要失去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一样。
第十六章
骆知简二话不说回房取手机和车钥匙,打横抱起舒迦就往医院走。
离基地最近的医院恰好是西浦区条件最好的医院,四周人满为患,马路上的车流以平均一分钟十米的速度移动着。骆知简看了一眼蜷在后座低声闷哼的舒迦,索性将车随随便便停在路边,继续抱起她往急诊室跑。
“医生!护士!救命了!”
骆知简大叫着冲进急诊室,几个护士见这架势以为是十分严重的情况,连忙让他把舒迦放在病床上。
一个护士见舒迦精致的脸上一片惨白,也不禁软下心来,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憋了一路的舒迦终于能解释了:“我……痛经。”
……
一旁急得焦头烂额的骆知简听见这句话,顿时僵硬成了一座石像。
刚刚帮忙的几个护士见他的表情也猜到发生了什么,捂着嘴偷笑。其中一个看着骆知简那张俊脸陡然涨红,憋着笑意提醒他:“行了,你女朋友就放这里吧,我们给她打一针肌肉止痛剂,你去把钱付了。”
骆知简尴尬地逃离了急诊室,甚至没有来得及解释她并不是女朋友。
他拿着收费单和一盒药回到急诊室的时候,舒迦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正仰面躺在临时病床上,和护士谈论着什么。见骆知简走过来,她有些尴尬地转过了脸。
护士笑着接过一盒元胡止痛片,在上面写好使用方法,叮嘱道:“这个收好了啊,下次痛起来可别再这么慌张了。还有,特殊时期少食乳制品和含有□□的东西,这些东西是要了解清楚的啊。好了,你女朋友已经缓过来了,带她回家吧。”
骆知简红着脸点点头,扶着舒迦并肩走出医院,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然而,当他们走到停车的路边时,地面上空空如也,只在旁边的树上发现了一张罚单。
而骆知简的车,因为违章停放阻碍交通,被拖走了。
……
骆知简蹭了蹭鼻尖,轻咳道:“我们等出租车吧。”
舒迦犹豫了一下,指着水泄不通的马路问:“你确定?”
“……那走路吧。”
所幸医院距离基地和公寓并不远,走路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舒迦点点头,迈开脚步。
可刚刚走了两步,一阵冷风呼啸而过,隐约阵痛的小腹忽然又叫嚣了起来,舒迦难忍地弯腰捂住。
骆知简心里一惊,第一时间蹲下身观察舒迦的脸色,见她又有些泛白,紧张地问:“我们要不然在医院住一晚吧?”
舒迦虚弱地翻了一个白眼:“骆大爷,你以为医院床位这么多吗?”
“那要不要吃颗药?”
“刚打了止痛针,没必要。快点到家就行了,外面有点冷。”
骆知简思忖片刻,果断脱下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套在舒迦身上。
“诶,不用!”舒迦受宠若惊地推开他的手,“走两步就暖和了。”
骆知简沉下脸,不容分说地替她套上袖筒拉上拉链,还不忘把帽子戴上,愣是把她裹成了一只大黑熊。
然后,背对舒迦蹲了下来。
舒迦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着吹风凉快啊?上来啊。”
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涌上来,舒迦的双腿肌肉就像融化了一样,快要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
在内心猛烈挣扎半分钟后,她认命地伏了上去。
她用力挺直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骆知简身上。骆知简明知她的想法,故意呵道:“你这样撑着我很难受。”
舒迦微愣,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纵然隔着饱满的羽绒,舒迦也能感觉到自己依靠的后背有多宽厚。
有力的双手可靠地托着,舒迦甚至只需要轻轻环着他的脖子。一阵寒风凛冽袭来,骆知简薄薄一层羊绒衫下的肌肤微微战栗。舒迦连忙收缩双臂,紧紧地环住骆知简,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捂得严严实实。
看不见的前方,骆知简嘴角的灿烂笑意都快染亮了夜空。
行至岔路口,骆知简轻声问她:“你要回基地吗?”
“不用了,电脑我明天再拿一样的,我直接回家吧。”
“家?”骆知简捕捉到了这个敏感的字眼,不屑地轻哼,“周行之在等你?”
舒迦一脸茫然:“周行之?关他什么事?”
“你不是和周行之住在一起?”
“……你在开什么玩笑?”舒迦微微侧目,好笑地看着他莫名低落的表情,“我住的的确是周行之的房子,但那是他借给我的。”
听着她简略地解释了一遍,骆知简忽然不知道此刻该是什么心情——他居然一个人默默无言地生了这么多天的闷气?
强压下欣喜,骆知简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也不要和周行之走太近了,你忘了我们上次闹的乌龙了吗?孤男寡女最容易招惹非议。”
“这倒是没关系,”舒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本来我们两家就想结亲,闹出来了也能解释。”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舒迦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匆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和周行之之间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都想结亲了还不可能?”
“因为……”舒迦一咬牙,“他性取向和我们不太一样。”
“……”卧槽。
“也不是不一样吧,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恋人,总是和那些长得好看的小男模混在一起,但也没有出格的行为。”
“……”这还不够出格的吗?!
“可是我觉得他只是心里缺了什么东西。所以我和果果——啊,就是那个演员唐思潆,我们三个是发小——我们一直希望有个不一样的女孩子,能进入他的生活。”舒迦顿了顿,再次强调,“不过,绝对不可能是我和果果。”
“……”她不仅和总负责人认识,还和影后是发小?
“所以,你明白了吗?”
骆知简撇开头,无所谓地嘟囔:“我有什么明不明白的?”
只是,他上翘的嘴角出卖了他。
等他们到了公寓楼下,舒迦已经趴在骆知简的背上睡着了。
骆知简轻声问道:“舒迦?要我把你送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