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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枝叶承受阳光带来的温暖,扎在土里的根系陌生又而毫不生疏的吸收着土里的湿润和养份。
发出只有她自己听到的一声轻叹。
好舒服~
并不知道要如何修炼,只是本能的接受阳光雨露。
数数自己的叶子,再算算天数。日子就在日出日落间反反复复间走过。
然后韩娏发现她的叶子不够用了。
渐渐的,她又发现哪怕够用,她也数不过来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仿佛过了千百年,又仿佛过了更久远。
谁知道呢。
记忆渐渐变得模糊,所有的事情好像忘得差不多了,又好像都没有忘记。就像喝醉了酒的人,记忆断片了。
更像被藏了起来,每次都需要费力的触发,才能想到一两个片断。
最开始的时候柳娏还会想,她是不是穿越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自己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最后,她想,她可能是睡着了。
也许她此时正在医院里,像影视里那些陷入沉睡的病人一样,等着醒来。
好闷呀。
开始的时候还会想爸爸,想妈妈,想私下里会给她零花钱的哥哥和总是骂她天真幼稚的姐姐。
还会想她的大学,她的偶像明星。长日漫漫,时间长了,她还会想一想她的学业和课程。
等到记忆越来越模糊,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韩娏便只能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做为一株草,她也有‘冬眠’的习惯。
天冷了,习惯‘睡’个大长觉的柳娏收拢所有的枝叶和根须睡得今夕不知何夕。
不过每一次醒来,韩娏都能发现自己有了一些变化。
终于在一次风雪疾来的日子里,韩娏不再是一株只有主观意识的含羞草。
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但她却知道自己可能进化成了草精,花妖一类的稀有品种了。
先是一喜,后又是满腔无奈。
原来她还是不能动的吗?
郁闷的挥了挥枝叶,韩娏在听到一阵奇怪的磨擦声时抬起头。
然后韩娏整株草都被吓到了。
妈呀,有妖怪~
嘤嘤嘤~,救草呀,快来救草呀。
“呵呵,有意思。”
那是一道低沉冷漠,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调,声音落下来,直接吓得韩娏所有的枝叶都不敢抖了。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微不可查的神识只够韩娏看到周遭几米的距离,不过也足够叫她看清来人,哦不,来妖的长相了。
他长的真好看。
如果身后没有那条长长的尾巴,想来C位出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
神识不小心扫到来妖那双略带血腥和冷酷的双眼后,韩娏刚刚心中的小荡漾瞬间灰飞烟灭。
吓死人的哇~
就冲这双眼睛...面前的妖就只适合演丧尸。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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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太久远的记忆, 如今回忆起来已经没办法叫黛玉感到惆怅了。
双手被柳尨握在手心里,温暖的感觉, 暖到了黛玉心里。微微靠着柳尨站在甲板上,因地球自传而想到那些久远的记忆,虽说不惆怅,但多多少少带着些小情绪。
黛玉有时候也会在想,曾经的人类生涯是真是幻, 现在的妖精生活是幻是真。
红楼的世界...她是生活在了一本书里,还是一段由后人记载的历史里?
她是那个只活了十九年的粉丝韩娏还是蛟龙山上自行开了智的一株含羞草?
‘身不由已, 无可奈何。’
过去了那么久, 黛玉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位老教授的祝福。
扎根土里,哪里也不能去的时候,黛玉就想到了这八个字。
能动却不动, 是一种颓废和无所谓。想动却不能动,便是一种无可奈何吧?
她不是不知道这场还泪的交易不单纯, 可想要化形的愿望实在太迫切了。
黛玉想, 哪怕最后落个身死道消, 她也不想再过那种圈禁的日子了。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身不由已, 无可奈何?
做妖的时间漫长到她已经记不住一个准确的日期。和这个相比,那段人类的生活短暂的犹如一场烟火。
感慨, 也思念。
那个自由开放的年代,幸福恣意的生活不是锦衣玉食可以替代的。
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
“想你呀。”闻言,黛玉瞬间回神,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想我夫君怎么会这么好呢?哎呀,想想都要幸福死了。”
柳尨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双唇抿了一下,脸上都是不以为然,“哼~”
得意又矜傲。
黛玉:......
活久见,这么喜欢听尬吹甜话的妖真是太稀奇了。
(→_→)
天边那轮红日彻底沉到海底后,船上的灯笼代替了阳光亮了起来。
海风在日落后又冷硬了许多,见此柳尨直接牵着黛玉的手回了船舱。
繁哥儿年纪小,再加上此时在船上,探春又是要出藩,也不讲究什么规矩,她在荣国府大门前教书育人后,便极喜欢教书育人。
这会儿在船上没什么事,探春便将繁哥儿叫到身边督促他读书。
探春自有才情,白天她教着,晚上再由考过状元的柳尨检查一回课业也就罢了。
除此之外,繁哥儿平日里也和使臣团里的其他大人学习,按柳尨的话,那就是取百家之长。
繁哥儿记忆好,又遗传了林家的读书天赋,和探春一起学海国语时,到是学得不比探春慢。
表姐弟俩个,没事还能用海国语对个话。
贾琏懂海国语,所以探春,繁哥儿和凤姐儿的海国语贾琏也会教。
船行海面上,时间真的挺充裕的。不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还真会憋闷人。
带出来的丫头小厮除了一些活计,也跟着一道学海国语。有的时候,他们这条船上也会将海国使臣请到过来叙话。
一边了解那边的风土人情,一边不动声色的套着话。
贾琏从海国回天.朝的时候,给凤姐儿带了两条海国的长裙。凤姐儿抽着嘴角换上其中一件,然后一脸的嫌弃。
上半身露的太多了不说,腰都差点被勒断。裙子...凤姐儿单手支额,想不明白好好的裙子为啥要在里面套个喇叭形状的撑子将裙子撑成个倒着绽放的喇叭花。
凤姐儿站在镜子前,脸都黑了。
在自己房里换好衣服,又按贾琏提供的办法用烧红的铁钳子将头发烫成鸡毛掸子,凤姐儿看着她那玲琅满目的首饰和乱七.入糟的头发,一脸心塞的去给探春看她的新造型了。
不伦不类的,能说果然是番邦异族吗?
难得有件新奇的事,黛玉也被叫到了探春的舱房。然后凭借通州码头见多识广的理由,帮着凤姐儿调整了一回发型和妆扮。
随后,一屋子女人针对两套长裙上跟本没办法和天.朝相比的刺绣做了批判和点评。
至于长裙的样式,说真的,自从看过使臣的着装后,她们就没谁有期待就是了。
阅了一回凤姐儿那两条长裙后,探春和黛玉房里的丫头就开始给这二人制作新衣裙了。
必须要最好的料子,最精美的刺绣。
这是她们天.朝女人的坚持。
握拳!
比照凤姐儿的长裙做裙子,再比照使臣和贾琏的衣袍给柳尨和繁哥儿做两身入乡随俗的。
然后这一船的人,像是终于找到个新游戏一般,倒是热闹了些许日子。
天.朝女人骨架都小,身形也较纤瘦。束腰什么的跟本不用勒就是完美的小蛮腰。
只是穿衣习惯上,在家里倒罢了,出门在外必是不会穿显腰显身形的衣裙,那会让她们觉得轻浮不庄重。
出门前便想到了衣装之事,所以带出来的衣料子不少。因此主子们做了,就连丫头仆役也各做了两身。
海国的衣着偏向华丽风,贾琏给凤姐儿带来的长裙上还是那种坠了珍珠宝石的。
贾琏到底是天.朝人,虽然在海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他骨子里还带着天.朝人固有的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