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轻咳了一声。
那边烛台切光忠笑了起来,“真是有些麻烦了啊,痴汉这一点,比长谷部那个家伙更甚。”
“烛台切,即使你这样说,主上的左右手位置也是我的。”七海花散里说道。
“好好好,不跟你争。”烛台切光忠颇为无奈地说道。
审神者又和她说了一些本丸日常的事务,在问她还有什么疑问时,她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主上,另一把长谷部似乎对我有敌意?”
审神者露出茫然的神色,“啊?……需要我帮忙调节一下吗?”
“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主上了。”她立刻说道。
“本来打算让长谷部先生带着压切小姐你转一下本丸的,那么……烛台切先生,拜托你了。”审神者说道。
“乐意效劳,主上。”烛台切光忠说道。
而一旁的七海花散里笑着对戴着眼罩的金眸付丧神说道,“你我之间的话,我就不向你道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拳头。
烛台切光忠楞了一秒,然后举起拳头和她碰了一下。
啊。果然是压切长谷部本人啊。
他这么想的。
卧槽,感觉好奇怪,为了不暗堕就要去上了自己兄弟吗?!好吧,虽然这个兄弟是个性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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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离开房间后,审神者关上门和窗户。眸子中的黑色褪去了所有的情感,不是冷漠,而是虚无。他并没有穿和服,而是黑色的神父长袍。十字架在他胸前闪着光芒,随着他拉上窗帘的动作而黯淡下来。
“烛台切殿看起来真的是一脸纠结啊。主上。”房间角落里出现的修长身影,黑色的披风和微扬的唇角,源氏的重宝,髭切。
“毕竟他和长谷部先生一直是好友,在获得那样的指令后,有所失态是预料之中的事。”审神者从容地说道,房间里的温度因髭切的出现而降低了很多,审神者却好像没有察觉,但当他端起茶杯的时候,却发现杯子的茶水已经凝结成了冰块。
“哦呀,真是不好意思,主上。”髭切一边毫无诚意地说道,一边向审神者走去。
“你打算杀死我么?”审神者淡淡地看过去。
髭切身上的温度很低很低,按照这个感觉,他接近审神者后,审神者估计就会因为低温而立刻死掉吧。
髭切停下了脚步。
“倒是你,膝丸先生可能因为过于担心你,而贸然对压切小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审神者说道。
“所以啊,您指的是,我需要在我那傻弟弟之前,先对压切做不可挽回的事情了?”髭切带着微笑,缓缓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审神者说道。
“言峰绮礼。”髭切忽的隐去笑容,一字一顿问道,“你接手这个本丸,究竟为了什么?”
审神者——也就是被称为言峰绮礼的男人,注视着面前的付丧神。
谎言藏身于刀影之中,金红的眸子倒映着堕落的荣光。
然后言峰绮礼慢慢扬起了唇角,露出一个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空洞的,可怕的微笑。
“为了愉♂悦。”
——
第84章 亲吻刀锋(三)
穿过竹篱笆、灯笼与水钵共同点缀的庭院, 和风园林里特有的枯山水景致映入眼帘, 是文雅而独有韵味的装饰, 足以显示出此间主人的品味。这个事实令七海花散里不由地扬起了唇角:
“主上, 是怎样的人呢?”
“是个很优秀的人类。”烛台切光忠慎重地说道,“我们都为身为主上的刀剑而感到自豪着。”
“这话未免太过空泛, 烛台切。”七海花散里说道。
“他具有你所想像的一切人类可能具有的美德。”烛台切光忠说道。
七海花散里微愣了一下, 然后点头。
……未免也太完美了吧?
按照烛台切光忠的说法,审神者简直完美到了虚假的地步。不同于主控到盲目的长谷部, 烛台切光忠说这话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如果她真是长谷部本人, 对这话肯定没什么疑问。
但只可惜,她是个冒牌货。
“这边是露天温泉, 如果主上使用温泉时会在门口挂牌子。以后压切你用的时候,也可以挂上牌子。”
“这边是洗衣房……以及,那边那两只是歌仙殿和山姥切殿。”
“这边是马棚……以及, 再这样下去就有人说作者凑字数了, 所以就先到这里吧。”
烛台切光忠蛮热情地这样介绍道,他看起来真把她当做兄弟来看待了。七海花散里这样想到。那么她也调整一下对他的态度好了。毕竟在这里她的任务就是攻略审神者, 和其他刀剑无关。
但是,如果能和其他刀剑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里是练习场。”
刀剑碰撞的铿锵声,飒飒风声伴随着碎梦之刃折射圌出惊艳瞳孔的寒光, 水蓝头发的付丧神迎面而来的斩击似与太阳同行, 黑色长发的高大付丧神则反手格挡, 下盘沉稳,如高居神祗之座一般。
“昨晚应该见过的,一期殿,和太郎殿。”烛台切光忠介绍道。
正在切磋的太郎收刀,简单寒暄。
“中午好,烛台切殿,长谷部殿。”
但一期一振却微笑着扣上剑柄,示意道,“要试试看吗?长谷部殿。”
她也没推脱,直接拔刀入内,说道,“叫我压切即可。”
刀剑交错,他金色的眼眸似温熙的日光,但淌入她脖颈弧线时却有着如蛆附骨的森冷寒意。剑刃肆无忌惮的抒发着主人的狂暴之气,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本丸第二把对她有敌意的刀剑。
第一把是另一振压切长谷部。
七海花散里吃力地格挡住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斩击,太郎太刀只是旁观,一旁烛台切光忠有点焦急,但是刀剑有刀剑自己的骄傲,所以他没有贸然去阻止。
持续的大力让刀剑几乎脱手,但是松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把她的手指根根斩断。一个踉跄从后栽倒在地,一期一振欺身上前,半跪在地上,执剑指着她的咽喉。
这动作看起来既暧昧,又危险。
“你的刀在迷惘。”七海花散里看着一期一振,说道。
“但是你输了。”一期一振脸上带着杀意的冰冷未褪,一字一顿说道。
“赢了练度为零的我,可不是值得天下一振骄傲的事。”七海花散里说道。
“这与骄傲无关。”一期一振看了她一会儿,几秒后定定地说道。接着他起身结束这个半压着她的姿势,转身走向那边的太郎,“太郎殿,我们继续。”
一旁的烛台切光忠对七海花散里伸出了手,她握住他的手,然后被他带了起来。
“我们去田地那边看看吧。”烛台切光忠这样转移了话题。
远处山峦负墨,淌下了一泉的青绿。
两人向着那边并肩走去。
“烛台切。”
“嗯?”
她突然凑近对方,问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额那个,那个。”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显然令烛台切光忠有些猝不及防,他后退了一步,说道,“可能是因为你是女性?”
“是这样吗。”七海花散里让自己露出失落的表情来。
烛台切光忠就像某点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心中一荡心中一痛心中各种一噼里啪啦,然后他说道,“压切,你是很尊敬一期殿的吧。”
“是啊。”她说道,“毕竟是天下一振。”
烛台切光忠沉默几秒,而后说道,“对不起……的确有一些事情瞒着你,但是我不能说。”
她听此话后反而露出了颇为爽朗的笑容,“没关系,烛台切,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烛台切光忠:“……”对不起我没救了她把我当兄弟我居然想上了她!
“怎么了?烛台切?”
烛台切光忠克制住自己吐血的冲动,“咳……我先去找一期殿说一下,具体还得请主上……”
“好的,既然是主上的意思,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七海花散里立刻说道。
……果然不愧是压切长谷部啊。
但是被这样对待了也会稍微有点寂寞。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兄弟也好,同伴也罢,在长谷部的眼中是统统比不上主上的。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审神者让长谷部杀掉他,她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动手吧。
如果七海花散里本人听到烛台切光忠的心声的话,肯定会这样说:
这不是不好听的。
——而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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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烛台切光忠离开后,七海花散里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转了个弯后,看到了独坐在回廊里品茗的莺丸。
恰好起风。是微风。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使人忍不住就擅作主张地平静下来那种。
“莺丸殿。”她出声。
“请坐,压切殿。”莺丸浅笑颔首。
正襟危坐于旁侧,莺丸抬手给她倒茶,她连忙以手相护杯盏以示礼节,但在他们指尖不经意触碰的时候,他却又停下了动作,让这份触碰停留得更久远一些。
远处的惊鹿竹撞击之声也未曾惊扰眼下这份安宁。
“……莺丸殿?”她迟疑地叫了一声,也没有故作姿态地缩回手去。
莺丸却突然轻叹了一声,将杯盏直接丢掷到一边去。伴随着茶壶破碎的声音,是四溢的茶香。
“说起来……是你喝了我的茶吧?”他说道。
莺丸指的是在审神者房间里的茶叶。
“嗯。”七海花散里点头。
“我只有最后一些了,结果被烛台切那个家伙拿走后给你了。”莺丸说道。
“……咳,我听说了。”七海花散里迟疑了一下,坐直了身体说道,“深感抱歉。”
但莺丸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压倒在台阶上。腰部被迫向后折去,背紧贴着冰凉的石阶,接着,莺丸的吻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