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比起神盾局对她的了解，她对神盾局的了解，显然要多得多。
看看现在，这位表面看起来十分无害东方美人，开口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在此之前，他在神盾局潜伏已久，无一人发觉他的秘密。
“真可惜。”覃昭十指交叉，声音轻柔，“过强的力量永远是把双刃剑。如今神盾局这把利刃只怕已经对准自己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
不同于此前表现出来的文雅东方贵族女子形象和善恶分明行事直率而不多作考虑的侠客形象。此刻的覃昭言语轻柔，从容不迫，谈话间却是藏锋纳针。
看似处于上风的交叉骨其实一直在跟着她的节奏走。
若尼克在此，一定会发现，此刻的覃昭分明和“人形大英政府”之称麦考夫·福尔摩斯高度相像。
听了覃昭的话，交叉骨眼底的冷意更盛，然而不等他出声，覃昭再次开口，“不过，朗姆洛先生便不担心被人拦下吗？不得不说，二十一世纪的发明令人惊叹的不少，监控也足以称为其一。”
“覃小姐就不用考虑太多了。”交叉骨的笑容染上了几分血腥，他手指微微一动。
咻——
伴随着破风之声，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一道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方才在交叉骨指间的把玩的军刀贴着覃昭的耳朵钉进了后车座的靠背上。
明晃晃的威胁。
至此交叉骨才慢悠悠地将剩下的话补上。
“就算是钢铁侠，也办法在五分钟内赶到。”
——而五分钟之后，赶到也找不到人了，至少，找不到活人。
覃昭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刀，可以感受到刀身的寒气，
她极缓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看来也不是无所不知。
“听说过……赶僵吗？两位先生。”
第18章 群魔乱舞
“时间有些久了，效果似乎有些差。”
东方美人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歉意。
此刻车内情形急剧调转。
方才气势十足的交叉骨此刻软趴趴地向后仰瘫，不仅仅是他，一旁开车的探员也未幸免于难，同样四肢疲软无力地瘫趴在方向盘上。
然而不论是交叉骨还是那个探员都顾不上理会覃昭，他们的瞳孔骤然放大。
——突然失去了控制的汽车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开出一段后径直朝路旁的一棵大树直开而去。
“你想撞死啊！蠢货！”
交叉骨大吼。
嘭——
一声巨响，玻璃四下飞溅。
在车毁人亡前一刻，一道劲风掠过，打中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男探员的膝盖，在那劲风的牵连下男探员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刻，汽车险而又险地停了下来——纵使如此，车头还是撞上了树，玻璃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玻璃渣四下飚射。
诡异地，若有玻璃渣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下一般，未到后车座便在空中停滞一瞬，接着齐齐落下。
一场“事故”之后，后车座依旧干净整洁。端坐在后车座上的覃昭更是连头发丝也没乱一根。
然而，前面的交叉骨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抱歉，估算似乎出现了点偏差。”
黑发优雅的古典美人唇带笑意，语气真诚。
被玻璃划得一身狼狈满头血的交叉骨：……呵呵……谁信你谁傻。
“你用了什么？”
交叉骨清楚地知道到，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一丝端倪——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淡香。
极淡，不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方才为覃昭开门时，交叉骨便已经闻到这股清香。那时他只以为是香水。如今看来，这香气大有古怪。这也是让交叉骨纳闷的地方，身为伪神盾局精英真九头蛇骨干世界一流格斗家暗杀家，交叉骨经受过严格得近乎残酷的抗药训练。
而眼下，他居然被人用药物放倒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比起被人用药放倒的耻辱，交叉骨连任务失败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华夏特产，十香软筋散。”
覃昭淡淡地答道，她抬手握住耳边军刀的刀柄，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曲折扣紧刀柄，“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效果似乎有些差了。”
“嗤——”
一声轻响，覃昭将刀拔了出来。
她将刀斜举，指尖一寸寸地抚过刀身：“火候不够，但也尚可。”
听到覃昭的评价，交叉骨刚想嘲笑她——顶级美制特种部队军刀到她口中居然只是“尚可”，这女人该不会是傻吧？
啪——
交叉骨的嘲笑卡在喉咙里。
在覃昭略显苍白的指间，那把寒光凛冽锋利无比的军刀断成了两截……
——斯特拉克你这个黑心货色！居然拿假冒伪劣产品给他！
“好了，也差不多了。”
覃昭将断刀放在一旁，抬头扫了一眼交叉骨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弥漫淡淡的黑气—— 果然是时间放得太久效果变差了，拖了这么长时间才生效。
——来自一千年前的尸毒，两位九头蛇先生请收好。
“身兼数职十分辛苦吧？两位先生且休息片刻。”
伴随着她的语音落下，交叉骨和另外一个探员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扯，拖入无尽的黑暗。
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只听得一道空灵的声音飘渺地响起。
“三花封兮七窍泯……四方有神兮从吾所令……”
“灵兮既归……”
“起！”
等托尼，娜塔莎，史蒂夫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满头血的交叉骨和另一个神盾局已经确认叛变了的探员额头上各贴着一张他们很眼熟的黄符纹。面容呆滞，双臂并拢，平举在胸前，并着脚绕着车僵硬地一蹦一蹦。
一蹦……一蹦……
一蹦……
托尼：“贾维斯，录下来。”
史蒂夫：……他可能遇到了假对头。
娜塔莎：真是辣眼睛。
第19章 谁是猎物
“甜心，没事吧”
娜塔莎回过神，走到车边附身拉开了车门。
托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事的分明是这两个九头蛇渣宰好吗？
——事实的确如此。
和一身狼狈且正进行诡异的蹦跶运动的两人完全不同，覃昭端坐在车内，别说受伤了，连衣服都没有起一丝褶皱。
“当然。”
覃昭唇边带上几分温和的笑意，她注视着娜塔莎，“那么，娜塔莎呢？”
不等娜塔莎回答，她微微一偏头，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看得出来的。”
覃昭显然是指娜塔莎之前说的“会老朋友”的说辞。
“当然。”
红发女特工微微一愣，嘴角上翘，笑容迷人美艳。
“几个老朋友，友好地交流而已。”
——被绞断脖子的“老朋友”们：这样的友好还真是消受不起，谢谢。
搭着娜塔莎修长有力的手，覃昭从车内出来。她转头看了眼已经跳到车头的交叉骨，语带疑惑地询问：“他们是什么人？”
听到覃昭的询问，娜塔莎和托尼，史蒂夫极快地交流了下眼色，几乎是在瞬间达成了共识——无论如何先瞒着。
“他们是被通缉的抢劫银行的歹徒。”
拥有一张正派脸，眼睛又清澈又无辜的美国队长被小伙伴毫无友爱地推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直接给自己的死对头扣了一个毫无逼格毫无追求的罪名。
娜塔莎，托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美国队长。
“那……”覃昭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歉意，“很抱歉，因为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又直接拔枪询问你们在哪，所以……”
覃昭没再说下去，但史蒂夫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天，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告诉覃昭自己的身份，但也隐约让覃昭知道了自己身份特殊，不方便让普通人知道。而这种情况下，覃昭突然遇到两个穷凶极恶的人逼问他们的位置，自然会为了保护他们而出手。
——在娜塔莎他们看来，覃昭便是一位典型的东方侠客，善恶分明，和美队一般正义感十足，又格外温和善良。
之所以不让覃昭知道九头蛇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则是——覃昭甜心又美又善良，怎么能让九头蛇那种辣鸡邪恶组织污了甜心的眼睛？
前·九头蛇顶级骨干·现·抢银行无逼格歹徒·一见面就被扒下马甲·交叉骨:……恕我直言，你们的眼是不是瞎？
“那就好。”覃昭看上去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我刚才还担心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绝对不会。”娜塔莎低笑一声，看了眼交叉骨他们，“事实上，甜心你还可以下手再重点。比起歹徒，你的安全最重要。”
神盾局特工的速度比起纽约警察还是要快一些的。在神盾局特工持枪警戒下，覃昭抬手在虚空并指一划，交叉骨和另外一个探员身体顿住了，下一刻，两人保持着并臂并举前伸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嘭！嘭！
——这声音，听起来……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