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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步步为赢_分节阅读_第87节
小说作者:巧克力锅巴   内容大小:1.03 MB  下载:红楼之步步为赢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8-01-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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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祺晃了晃酒杯:“说些开心事。我倒是想起一件。从今日起你还是再钻研钻研兵法吧。我那堂妹可是得了我九叔亲传的,行事风格诡秘可比一般女子要难对付多了。你以后可有苦日子喽。”

  贾瑚道:“若是她真如你所说深谙兵策,也是件好事,我还颇有兴趣。不过给我那堂妹性格耿直,还请郡王日后多些担待。”

  “如此两人说话,你还是叫我翰祺便是。叫什么郡王也太过生疏了。不过说起来你那妹子性子可比你喜人多了,当年称我常客哥哥时,彷若昨日。”翰祺将杯中酒饮尽:“你只管放心便是。我定不会负她。”

  贾瑚伸手按住翰祺还要添酒的手:“你且少喝点吧,一会儿醉了酒怕是要被责罚的。”

  “若是平日怕是难逃,今日府里大宴宾客。我便是借着醉酒逃出来的。如此回去反倒不怕。”翰祺晃了晃酒壶道:“你说我二人何时能重返塞外,真正去建功立业?一偿我等多年宏愿?”言毕翰祺将酒壶对嘴一饮而尽。喝罢便趴在桌上不再言语。

  贾瑚知晓此时翰祺已醉,也是叹了一声。只得叫来人撤去残席,又叫了马车,送翰祺归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元春:郡主我想了半日。日后若是去你府上,自然你是嫂子,若是来我府上,自然我是嫂子。

  芳娴郡主:你发了半日呆就是在想此事?

  元春:怕日后为难还是想明白了好。

  芳娴郡主:哪里想明白了,日后去我府上我是你嫂子,去你府上我是你姐姐才对!

  元春……这样叫占便宜吃两头!

  芳娴郡主:好吧,总比吃亏强,让我叫一个比我还小的人嫂子也是万万不能。

  元春:……才小了不足半岁。

第二百一十八回

  218

  贾府上下为三桩婚事忙得脚不沾地。贾赦、贾政也是日日迎客,应接不暇。好容易这日稍得空闲, 贾赦也是松了口气, 先去与贾母商议了府中诸事, 见贾母也没甚精神,自然也是询问一番, 贾母也只是称这几日来贺喜的亲眷太多,故而有些劳累罢了。贾赦听了自然又是叮嘱一番,又怕自己耽误了贾母休息, 早早告退了。

  贾赦回了书房, 本想叫贾瑚来再叮嘱一番。只是下人去请, 却回报说是贾瑚已经睡下。贾赦想着这几日贾瑚也是辛苦,况且如今礼闱日期又近, 这些日子除了要迎来送往, 还要读书作文, 想想也不是要事, 便也作罢。

  这些日收到的礼单早被管事整理好,规规矩矩放在书桌上, 贾赦顺手抽了几份翻开翻看。贾赦边瞧边感慨, 这果然赐婚与众不同, 众家送礼的单子都比一般要贵重了不少。贾赦随意翻了几份, 忽然意识到什么事, 忙将桌上的的礼单都翻看了一遍,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一旁的管事瞧着也是奇怪,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可是在找什么?”贾赦道:“礼单可都在此了?”这话问得管事也是一愣, 忙道:“确都在此了。想着老爷这几日要看,便早早地都收拾好了。老爷是要看哪个府上的?小的帮老爷去寻来。”贾赦道:“你且速去将这几日来访道喜的宾客忙名单取了来。”管事不敢怠慢,忙急着去寻了名单给贾赦送了来,贾赦急急接过来一看,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生怕漏了谁。看了一会儿后,贾赦有点忿忿地将名单丢到一边不语,眉头都皱了。

  府里管事都是机灵的,见贾赦如此,想着应是老爷没见到哪家亲友亲眷的贺礼,忙道:“老爷,这几日访客众多,还有几位下了拜帖约着过几日再来府上,前几日老爷瞧了说稍稍放放,不如我现在也给老爷取来瞧瞧?”贾赦一听,脸上的怒意淡了些,忙点头道:“速速取来。”管事一溜儿小跑将拜帖捧了来,心里祈祷,这回可千万要有了,要不然还不知老爷会气成什么样子呢。管事将拜帖毕恭毕敬呈上,贾赦一把接过急急瞧了起来,拜帖本没有几张,不消片刻贾赦便瞧完了。只是此时再看贾赦脸色怒意分明。管事心里暗道不妙,本来府里有了天大的喜事,这几日老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今日竟然动了怒,自然是生气不小。果不其然,贾赦伸手便将桌上的茶盅一把扫到地上,道:“这茶怎么泡成这样!竟一点滋味也没有,再去换了来。”管事心里暗叹:老爷你生气便生气,这杯茶您可是一口都没喝呢。不过也只敢自己在心里念叨念叨,哪敢出声,忙将碎茶盅捡了出去。刚出屋就听见贾赦自己自己念叨些什么“枉费你自为人师”、“一点礼数都不懂”之类的话,管事自是不敢多听忙去再泡茶。

  管事又沏好茶,犹豫着正要往屋里送,就见大管家引着彭泺往书房走。管事忙冲彭泺施了一礼,又冲大管家小声道:“老爷正不知为何事不悦呢。”彭泺听了倒是一笑道:“这大喜的日子口,竟还会不悦。我倒是要去瞧瞧。”说完大步流星地便往里走。管事和管家忙跟在后面。

  原本彭泺与贾赦交情甚少,早些年还有些旧事耿耿于怀。后因贾瑚拜彭泺为师,外加彭泺本是贾赦老岳丈的得意门生,这几年因贾瑚之故走动频繁,如今倒是熟络的很,贾赦还言若是彭泺来府直接送来书房便是,不用持贴子来报。彭泺倒也不客气,有事便直接登府,今日便是如此。

  三人一起进了屋,贾赦原本连头也没抬。脸上依旧有着怒意。见贾赦如此,彭泺倒是率先开了口道:“怎么大喜的日子,反而还苦着张脸?”贾赦听了这话猛地抬头,一指彭泺道:“怎么是你?”彭泺一笑道:“为何不是我?”说完也不与贾赦客气,直接落了坐又对管事道:“叫瑚儿来,说我来了。”

  管事瞧了瞧贾赦又瞅了瞅彭泺道:“方才瑚少爷便睡下了。”彭泺笑道:“那小子也就是糊弄你们罢了,他在我家里住的时候那天不是看书到三更,我还不知道他了。你去如此说便是,我不信他敢不来。”管事又瞧了瞧贾赦,贾赦点点头道:“你按他说的去便是。一会儿瑚儿来了,你等也不用在此伺候,下去吧。”话音未落,便听见彭泺道:“别忙别忙,你且去备上几碟精致小菜来,我与你家老爷要小酌庆贺一番。”贾赦听了瞪了彭泺一眼,彭泺不为所动又道:“酒便不用了,我自带了来。”此时贾赦才注意到彭泺此番带了个小的食盒,彭泺慢悠悠将食盒打开,拎出两只小小的坛子来,坛口用油纸蜡封着,彭泺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独月居的女儿红,可是让我破费一把,这酒你我一人一坛,不给瑚儿那小子尝,馋馋他。”彭泺转脸又冲管事道:“你们府上的酒糟鹅掌最是下酒,松瓤鹅油卷也不错,对了,还有鸡髓笋……”贾赦瞅了瞅彭泺道:“你是来道贺的还是来蹭吃喝的?”说罢摆了摆手,管事与管家下去,皆去料理不提。

  彭泺将酒打开,果然酒香清冽。不一会儿便萦绕房中。彭泺递与贾赦一瓶,瞟了眼桌上厚厚一沓落的礼单道:“这赐婚旨意一下,果然是门庭若市啊。我听闻这几日不论亲疏远近前来道贺的都堵满了门口一条街。让我这等清贫人家瞧见了,倒是好生羡慕呢!不如让我也来打打秋风如何?就当你赈济贫困了。”

  “你哪里有脸面说这等话。你堂堂一品大学士哪里还用打我的秋风?况且这些都是给瑚儿贺喜的礼你也好意思开口。”贾赦抓过小酒坛饮了一口道:“你不提也就罢了。好歹你还是瑚儿正经拜过的夫子,旁人不来道贺使得,独你不行。这几日忙乱,今日我坐下一翻礼单才想起你竟没来。我本以为你不喜闹,应是过几日才来。结果帖子翻了个遍竟都不见。如此你也好意当人师?一点礼数也无?真是气煞我了。”

  彭泺笑着道:“这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不过是几日没来,你倒是大有长进了。埋怨起人倒是句句实在。我这当夫子收了束脩的,弟子被赐婚怎会不来?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彭泺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道:“这不是还送了酒来。”

  贾赦又饮一口道:“你也是个混的。这酒虽不错,但人家嫁女才喝女儿红呢。我儿子是娶妻,喝哪门子的女儿红?”听贾赦如此说,彭泺笑道:“你也是个笨的,娶了郡主不就是嫁与了皇家,喝女儿红最合适不过了。”二人正说着,管事报说瑚少爷来了。彭泺笑言道:“如何?我说他哄你呢吧,一会儿进屋再瞧你看他必然是穿戴齐整,连头发都未松过。”贾赦一脸不信,片刻贾瑚进门,果然如彭泺所说,贾赦灌了口酒道:“真是现在胆子越发肥了,都敢糊弄起你老子来了。你莫以为赐了婚我就不敢罚你。”

  早些时候贾瑚怕贾赦叫自己过去又要见宾客,心想着今日课业还未完便扯谎说睡了。哪里会料到彭泺会来,忙赶了过来。一路上也是心里直犯嘀咕,怕贾赦责怪。彭泺笑笑道:“他也不过是烦见客罢了,你说他做甚。说到底你这做老爷的还不如我这做夫子的更了解他。”贾赦瞪了眼贾瑚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在府上也住了多时,你知道多些也不足为怪。”贾瑚此时也不敢多言,一边是自家老爷,一边是自己夫子,自己怎么说向着谁都是错,索性闭嘴不语。

  此时管事提着食盒进了屋,又有下人支了桌案,这才将酒菜筷箸等一一端出。贾赦挥挥手,众人退下。贾赦也让贾瑚落了坐,贾瑚坐下与二人添酒夹菜。

  三人吃喝了一阵,彭泺才道:“今日来府上一来是与我这徒儿贺喜。二来便是与你等辞行。”彭泺此话一出,贾赦与贾瑚都是一愣。彭泺笑笑道:“这有何可奇的,如今我也是想休息休息了,告老还乡回家教教书岂不是乐事?”

  贾赦将酒坛往桌上一放道:“你不过是才过不惑之年,提什么告老还乡?就算你提了圣上也不能准!今日定是喝高了,净说些浑话。瑚儿你给你夫子将酒满上,快罚他三杯!”

  彭泺任贾瑚给自己斟了一杯,却道:“这事已经是准了。不过几日便会有旨意。我也自是没必要欺瞒你们。”这话惊得贾赦连筷子都掉了:“怎么竟会准了?”彭泺笑笑道:“这何足为怪,此一时彼一时罢了。瑚儿你大婚,为师也没什么可送。我那些家底你也知道可比不得你们府上。也只有一些体己话说与你听罢了,权当贺礼。”

  贾瑚听言忙起了身,彭泺却摆摆手让贾瑚坐下慢慢道:“瑚儿,你这弟子我本不想收,但耐不住我恩师请托。想起第一日见你倒好似看见我小时候拜师一样。如此也算是一桩缘分,才有了你我师徒一场。如今我已不能再教你什么,若论学问,你在我众弟子中是为优秀但不算翘楚,但你脾气秉性倒是甚像我,故而也让我格外重视。如今你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也不知日后是福是祸。但你需谨记这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没有一人能永立于繁华之巅。今日此时与你说这些话,看似有些败兴,但望你深知为师的一番苦心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夫子喝多了怎么办?好着急,在线等。

  彭泺:我抽你个小子,我哪里喝高了?我清醒地很呢!你看你看!

  贾赦:你敢抽我儿子,看我先打你找不到北。

  贾瑚:嗯,老爷、夫子,是我喝高了眼晕。要不你们先从桌子上下来慢慢说?

第二百一十九回

  219

  贾赦得了闲翻阅这几日前来各府送来的贺喜礼单,查阅一遍, 独不见贾瑚恩师彭泺府上的, 贾赦自然是生气, 想着虽说彭泺行事偶尔有些乖张,但对贾瑚倒是格外疼爱, 按例本不该如此。可这等大事却不来登门道贺也太说不过去了,自己可是旨意一下便命了人去报了信呢!哪知人不经念叨,彭泺倒是自己晚上拎着酒来了。贾赦、彭泺、贾瑚三人小酌, 酒席宴前, 彭泺却道出自己已辞官, 还劝贾赦、贾瑚谨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之语。

  这几日前来道贺的人员众多。贺喜之词自然都是溢美之词,或是称赞贾赦教导有方的、或是称赞贾瑚才学的等等, 这等兜头泼凉水却是头一遭。贾瑚倒是不以为意, 恭恭敬敬给彭泺又满上了酒, 称其自己自当铭记于心。而贾赦本就因彭泺晚来贺喜就有些不悦, 又听彭泺如此言语,自然更是不喜。

  贾赦将杯中酒饮尽道:“你这恩师也是个不着调的。如今你弟子被赐婚本是喜事, 你却说这样的败兴的话来。若不是因你是瑚儿恩师, 我早命人将你轰出去了。你瞧瞧你送的什么贺礼, 独月居女儿红再贵能超过五十两银子去?还不快快将你的私藏的上好古籍善本选上十几二十部速速给我瑚儿送来, 权当贺礼!”

  彭泺听言笑道:“原来你是嫌我这贺礼浅薄?枉费我这几年还高看你一眼, 觉得你有了些长进。如今看来还是锦绣其外的纨绔子弟,仍是换皮囊未换内芯。我也直言与你,我这番话可是字字珠玑, 若是你用千金买一字,我也未必愿意卖你。若不是瞧在昔日我老恩师的面子和我这爱徒的份上才懒得说与你听呢。”言毕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对贾瑚道:“你可莫学你父,若是日后如他这般只喜欢听些美誉之词,怕是只会越发昏聩,也不知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连忠言逆耳这等简单的道理都不明了。”

  贾瑚在一旁自是有些尴尬,自家老爷与自己恩师原些有些过节之事自己是知晓的,但之后这几年倒是常走动,经常一处议事,虽说言语也有不和之处,但真没如今日这般对峙呛声,许是两人今日这酒喝得急了些,上了头,说话越发不加思量罢了。可一边是自家老爷一边是自己恩师,向着谁护着谁都不对。贾瑚也只能在一旁劝劝这边又劝劝那边。免得让两人再呛声。可是事与愿违,自己说得两人哪里肯听。贾瑚刚给彭泺夹完菜便听得贾赦道:“你这话哪里值得一字千金了。而且我怎么就不明白这忠言逆耳的道理了?我只是说你来贺喜却说这样话败兴。如此你便听不得了?如此哪个才是听不得忠言的人?你让瑚儿做个论断?”

  彭泺道:“说你糊涂你便是更糊涂了。这话你如何让瑚儿来做论断?岂不是让其为难?罢罢罢我也是要走之人了,今日本就不是为了与你拌嘴而来。我只与我的爱徒说便是。他不觉得败兴就是,反正赐婚的是他,日后荣华的也是他。”言罢彭泺又饮一杯道:“瑚儿你可还记得,你拜师那日我问你为何而读书?”

  贾瑚道:“弟子当时答曰倒不是为何,只因喜爱而读。”彭泺点点头道:“确是如此。那三年后我又问你此事。你如何作答?”贾瑚又道:“弟子答曰为明理而读。”彭泺复又点头道:“你去赶考前,我又有一问你又是如何而答?”贾瑚再道:“弟子答如今望能学以致用而读。”彭泺点头道:“你今日还能记得这些,未忘本源,我已甚感满意。你今日得此荣耀,我也望你能明其中之理,这有机缘、有你府上的势力、有你自己本身原因。切莫忘了本源只妄自尊大为好。”

  贾瑚点头起身对彭泺施了一礼道:“夫子教诲,弟子谨记。”彭泺点头,让贾瑚又坐下道:“如此才是个能听进劝诫的态度。”转头又瞧着贾赦道:“如此不知比某人强了几倍。”贾赦听了这话自然不服气又道:“你训诫弟子我也不便多言,但如此说话,我便是来气。”彭泺笑道:“你不服气?今日难得我有兴致,那我便今日要让你服气才行!我且问你,这皇恩浩大为何独降给你们贾府一门?这其中缘由你可想过?莫不是你整日只顾着喜了,却未想过这事?”

  贾赦一梗脖子道:“此事又何可想?定是因我贾府忠孝之心独得圣上抬爱,又因瑚儿与九王爷有些机缘故而如此。”彭泺听了冷笑一声道:“我也是奇了,如今瞧着贾府蒸蒸日上,在朝野内外也是颇有口碑。昔日种种作为也是处理的章节有度,原以为你是受人点拨真开了窍。哪里想到还是如此!这等大事喜是自然,但也需好歹明白缘由才是。”贾赦今日喝了急酒,外加上心里本就有气,再被彭泺如此一激,更觉得有些头晕,也懒得多想,直言道:“你有话便直说,我本就是武将出身,想不来你们文人的弯弯绕。”

  贾瑚怕两人又争执起来,忙着给两边夹菜添酒,拼命劝,就指望二人嘴被占了,少说几句。彭泺摆摆手道:“瑚儿你也不必为难,今日我定要与你父将这话点明。让其心服口服才行。”贾赦也道:“瑚儿,你也不必拦着他,我看他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贾瑚甚感无奈,而此时两人都有些醉酒,而偏生这两人自己劝不得说不得,贾瑚索性心一横,横竖让其二人说去,只要不醉酒了动起手就行。

  彭泺端起酒盅又放下道:“瑚儿虽说是不错,但也是在你我眼中。可那芳娴郡主是九王爷的嫡长女,又是被接到宫里养着的,宠得厉害。况且一直有传言是要将其送去外邦联姻的。无风不起浪,若没有此意也不会有这传言了。怎会一下改了主意?况且朝中又并非只有你贾府显贵,那异姓王中北静王世子不是也未娶妻?人家论家世论地位也只在你府之上!况且那世子是已经请过封的,瑚儿你还未请过封呢!”彭泺见贾赦张口又道:“你莫嫌我啰嗦,听我讲话说完。此事只能如此这般细剖析了,你才能明白。”彭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道:“况且若是施恩赐婚一桩就已够荣耀,何必还要再赐婚一道。翰祺虽然也是不错,但因其生母地位低下,一直未被册封,如今却因赐婚而顺带封了郡王,这说这事是不是有趣。”

  这番话贾赦倒是听进去了。虽说自己得了消息是狂喜。但多少还是对此事有些疑问,但终究是府上大喜之事,之后又是忙乱,这点疑问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如今此事又被彭泺点出,自然贾赦也是想搞个明白。贾赦忙道:“方才是我酒后失言,你且快快讲了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翰祺封了郡王,猜想应是皇上觉得略微亏欠忠敬王爷做的找补。这话说起来太长,我想这其中缘由或许瑚儿能猜到其中一二。况且风闻你你那兄弟的连襟王子腾好似要有提升,故而你府上的大姐儿被赐婚或许也和此事有些瓜葛。”

  “这等事我不过是个有其名没有其职的将军。我上哪里知晓了去。我只听说我那表兄弟贾鼎要任了管城九门的步军统领,只是传言,但一直未见旨意。”贾赦顺嘴接了一句,此话一出便觉不大好,怎么能将这事随意说出口去。

  彭泺听了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怨不得,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如此倒是更通透了。”贾赦不耐烦道:“你倒是通透了,我还云山雾罩呢!快些讲明白吧。”彭泺摆摆手,捏起根筷子在酒杯中沾了沾,在桌面画了个图案点给贾赦看:“若论旁的,你们府上均不算出众。唯有这一桩,确是旁的府望尘莫及的。”

  听彭泺这样说,贾赦与贾瑚都伸了脖子去瞧彭泺画的那个图。图案及其简单外圆内方,分明一个铜钱模样。贾瑚一脸狐疑道:“夫子意思是此事与钱有关?”

  彭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瑚儿你去过边塞,那里将士如何你应是清楚,我还记得你回来还与我说过那里将士一日连两顿饭都难保。九王爷还给你算过账,这每一项的费用如何。但即便如此节省,军饷费用也是惊人。况且最近塞外并不太平,九王爷常有急报传回,就怕又有战事。”

  贾赦皱了眉,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府上是有些积蓄,但也是正常而得,就算都拉了去做军饷也没几日嚼头。”

  彭泺笑道:“你也是笨的。你们府上那点死钱,自然瞧不太上。人家瞧上的是府上挣钱的方儿。”贾赦听了连连摇头:“那些方子营生是有获利,但和府上有何关系,都是老太太的陪嫁。”彭泺听了笑道:“是陪嫁不假,人家又不是要夺了你的方儿去。若不是你们府上为了拍马去搞什么宏恩路怕是还注意不到你们头上。你且想想看如今你们府上与管着户部的忠敬王爷和管着百万雄兵的忠胜王爷结了亲家,九王爷缺钱自然找四王爷,四王爷有个能赚钱的亲家。你说他找你不找。人家又不求方儿,人家只求能筹到粮款便是。你家老太太疼孙辈可是出了名的。若是真要筹钱,瞧在孙辈的份上,老太太也不会舍不得啊!你看看圣上写两道旨意,塞外的百万将士有军饷了,四王爷也不用整日为户部没钱发愁了,你们府上又得了莫大的荣耀了,如此四方都得利何乐而不为?”

  这番话说得贾赦酒都醒了,盯着彭泺在桌上用酒画的那个铜钱直直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不如我再命人添几个菜来。

  贾赦:不用,这才不多的是,添了浪费。

  彭泺:就是,哪里用得着再添。

  贾瑚:那父亲、夫子你们能不能不抢同一个鸭腿啊?

  贾赦&彭泺:不行!

第二百二十回

  220

  因彭泺点出这赐婚背后皇家暗自的算盘,贾赦被激得酒也醒了。沉默良久仍不死心道:“你说的不过是一面揣测之词?可有实证?今日这话你也便是在我这说说罢了。出去切不可乱言, 免得自找麻烦。”彭泺也不以为意, 摆了摆手道:“我好心点醒你, 不过是瞧在我老恩师你岳丈以及瑚儿面子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都由你自己决断。再说了就算有实证,我现在也无从可知。此事本就不合常理,难免不让人多想。若是你实在不信我言, 也可当成你祖上庇佑之结果。我不过是言尽于此。”

  贾赦眉头稍拧沉默片刻又道:“定不会如你所说, 前几日我们府上还给忠敬王爷献了一筑路的方子。若是运作妥当也是个能日进斗金的营生。”彭泺正正饮酒听贾赦如此说被酒呛住, 连咳了数声才缓了过来道:“嗯,如今我真不知该如何夸你了!你们府里拴进去一个还不算, 还自己往里再送一个去?我彭泺也是佩服佩服。当年瑚儿为其堂兄请言要拜于我门下, 我不可, 便是这不想让你们一府上都被绑去了一家。如鸡蛋放一篮子里要摔都摔了。如今看来还是你敢赌, 送进去了两个不算还顺带饶上一个。”

  贾赦强辩道:“我哪里能瞧的那么远。况且我府上忠于朝廷,从不参与到党争诸事去。况且我瞧着忠敬王爷也是个恪守奉公的, 朝堂内外口碑颇佳, 虽说如今圣上更加倚重, 命其掌管朝内诸事, 但我瞧着王爷是个不大有私心的。如今日这般情景, 也是各种机缘所致。”

  彭泺被贾赦这一番话气到笑,大力拍了几下桌子道:“说你不懂吧,听这话又不像完全不懂的。可说你明白吧, 却实则糊涂。”彭泺压低声音道:“这帝王之家的有几个是没了私心,有几个是真的克己奉公的?你也是天真。”彭泺叹了口气道:“不过如今看着棋面,你这宝或许还能押中。唉,反正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

  贾赦挥挥手道:“行行行,你的一番苦心我是心领了。如今进退也由不得我了。我日后也自会当心,这一府上下也好几百口的人呢。若是有个什么的,我如何跟我父亲祖宗交代?”贾赦住了口夹了两口菜,一时间屋里住了声,贾赦自饮了一杯又道:“方才只顾说我府上诸事了。我且问你,好端端的你辞什么官啊?”

  彭泺也不答只顾着埋头吃菜,贾赦瞧着不喜:“不过因你是瑚儿夫子故才一问,若是你不愿说也罢,反正旨意下来也尽会知晓。”彭泺笑笑撂下筷子道:“前一阵你府上家学不是出了事?”贾赦一愣:“此事你也知晓?”彭泺笑道:“知晓此事又有何难,原本那诗就是我所做,是与学生讲读前朝史书时即兴而为,但被人掐头去尾故意歪曲成那样罢了。你自然知道,怕是给我惹了麻烦故而不告知与我罢了。可见已是有人处心积虑于此,我门生众多,若是我有事,牵扯者众。虽说辞官也未必会如何,但若不在任上,麻烦总归会少些。”

  贾赦听言沉默片刻又道:“你自有你的苦衷,既不多愿说我也不强问便是。今日也多谢你登府来说了这些话。也知你是真心待我府上,瑚儿拜你为夫子,自是一生一世都会尊你为师,若是日后有甚需要只管开口便是。”

  彭泺笑道:“别说我还真有事相托。我自要回原籍去。你也知我没甚积蓄,所有的不过是那一部部的书罢了。”贾赦点点头道:“是否因路远不便运回?我府上有几家镖局合作许久,我请其帮你送一趟便是,这相关挑费你不必费心。”彭泺道:“恩侯兄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那些藏书收集之时是历尽了千辛万苦,破费不少,可与我所见这书本就是为传道授业之物,若是千里迢迢挪回家中,也不过是给那老宅子的书虫添些嚼头罢了。”

  贾赦听此语颇为不解,不知彭泺意欲何为?但听彭泺又道:“故而这些藏书我一本不带,我想在这京中修一间览书阁,将收藏之书登记造册,供天下贫寒士子抄阅进学之用。此物便是算我给瑚儿的贺礼吧。”贾赦听闻此话忙起身冲着彭泺行了一礼,又转头对贾瑚道:“瑚儿你还不快谢你夫子,为你如此尽心!”贾瑚早就起身,忙给彭泺磕头礼谢。彭泺将贾瑚拉起道:“你我师徒最是投缘,此番我可真是将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与你了,你自要帮我好生照料才对。”贾瑚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连声应下。

  彭泺转头又对贾赦道:“这览书阁我倒是想离得你那碑林馆近些,如此气息相投,我那些书怕事也不会寂寞。”贾赦忙应了。彭泺又道:“不过恩侯兄你也别以为我捐了书是给瑚儿扬了名,说不定也是给你府上添了麻烦。你想你这家学之中尚能出此事,就怕若是有人存了心,也是麻烦。我也是将丑话说在前面。”贾赦连连点头道:“此事你自不必担心,我定是想到万全之策才开这馆,也不浪费你的一番心意。你这等胸怀可是要强过我许多去,日后这广大学子定会感恩于你。”

  彭泺道:“我自不求这感恩。只是怕若我有朝一日魂归去,留下这些书若是所托非人,怕是也糟践了。如此我辞了官也乐得轻松自在。”三人也是又聊了颇久,直至天色微亮,才各自散去。果然不出五日,圣上准了彭泺辞官一事,朝中百官自是吃惊不提,单说彭泺离京前专程又见了贾赦、贾瑚将整理好的书籍名册送了来。贾赦、贾瑚如何料理也都是后话了。

  贾珠婚期近在眼前,王夫人却有些烦闷,因一年前便定下了婚事,王夫人按惯例给贾珠处挑了几个不错的丫鬟,其意不言自明。可贾珠对这几个丫鬟倒是颇不在意,也只充作普通下人侍奉使用。王夫人本就对这桩婚事有诸多不满,如今府上自己侄儿一个娶了郡主,自己亲闺女又成了郡王妃,便更是底气十足,此番自己已成了婆婆,更是想让媳妇进了府便能服服贴贴。可见贾珠每日只醉心读书,对自己选的房里人毫不在意,更是着急,想着若是新媳进了门,二人情投意合,珠儿又是个实心耳根软的,自己想拿捏些错处都难。

  王夫人想着或许因自己挑的人不合贾珠心思。而且这一阵贾珠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间越发长了,说不准是瞧上了老太太身边的哪个丫头。昔日宝玉年纪太小,故而不得。如今珠儿要成亲,自己去求应是许的。况且此事也是府中常例,原来自己进府时贾母还给贾政赏了好几个屋里人呢。王夫人定了主意,便去寻贾母。

  史菲儿是万万没想到王夫人竟会说起此事。王夫人说得不算太含蓄,史菲儿听得直气。史菲儿也是不明白,人家小两口成亲,你倒是先给屋里放上一屋子预备小妾是何想法?自己受过的罪,如今终于媳妇熬成婆了,所以之前受的罪忍的委屈加倍转手赠送与儿媳妇?况且你自己偷偷放也就罢了,这事我史菲儿着实管不得。可如今还拉着自己也来参和一脚,是个什么意思?是做婆婆的见不得媳妇好过么?

  史菲儿自问自己对这贾府上下没有什么亏欠。就连王夫人自己也没有故意刁难为难过,就算其犯了错,史菲儿也是就事论事处理罢了。可今日之事王夫人却是踩到自己底线了。本来史菲儿就对这里的礼数心烦得要死,只是被逼无奈不敢造次。这里虽说是富贵人家对女儿媳妇也还不错,可这压在头上的礼数也如同枷锁一般。自己想帮着摘还来不急呢,怎么还要拉着自己去当给人套枷锁之人?史菲儿自然是没了好脸色。

  王夫人瞧见贾母微微皱眉,又将身边的丫鬟挨个打量了一番,还以为贾母是琢磨送哪个更合适,心中一喜道:“老太太调理的人儿,瞧着都好。这也是我珠儿的福气呢!”

  史菲儿心里来气可脸上又不好说,点头道:“不如这样,我这跟前的八个大丫头,有四个明年是应了要出府的。依我看不如你自去问便是,不论她们哪个应了,我都同意便是。哪怕是这八个都应了,你也不用客气,都带走便是。但若是她们不应,我也是无法。毕竟这珠儿跟前跟的人要妥当不是,哪能三天两头更换。若是传扬出去对其名声也不好。”

  王夫人听了面上一僵,倒是没想到贾母会如此说,这不是跟之前讨春荚一样了。自己去问反而讨了一鼻子灰,若是都不愿,日后不光自己就连贾珠会被人笑话死。王夫人自是不愿冒这个险。

  王夫人道:“老太太说得是。我如今瞧着都觉得好,不知该问谁。不过想着大婚日子临近,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办事妥帖。我也是头一次娶儿媳入门,也没个经验,如今又有了赐婚一事,生怕错了,想着能有左膀右臂最好不过,这便特来求呢。若是老太太赏脸,这也是珠儿的体面。若是过些时日或离或走我也是不拦着。”

  史菲儿听了一笑:“你若是这么说我便是明白了。云鹤你且去教那新入府的常嬷嬷来吧。”说完史菲儿瞧着王夫人笑道:“这常嬷嬷刚从宫里退下来,礼数最是周全,我想着有赐婚的事要操办,便请了来,如此便是最好。想来珠儿这事有她辅佐你定是不会有半点纰漏。你也是有福呢。”王夫人气得不行,心想怎么这老太太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求丫鬟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怎么能不明白,给自己一个老嬷嬷,这若是放在珠儿房里才是惹人笑话呢!”

  史菲儿端着茶盅笑眯眯道:“我倒是想起一事,如今元春虽赐为郡王妃,可若依了惯例,少不了还有侧妃的。”王夫人冷不丁听见史菲儿冒出这么一句,倒是一惊。又听贾母道:“不过听闻祺郡王生母早逝,想来没有亲母为其操持这安放什么房里人吧,也是可怜。”王夫人听了这话自然来气,暗想平日老太太倒是将大姐常挂嘴边,如今怎么却关心起人家郡王这等事了,难不成盼着给其再赐侧妃或房里人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夫子您真的要将您的藏书都赠与我?

  彭泺:为师何时说过谎话?

  贾赦:不就些书么,我还有碑林呢,日后都是你的!

  贾瑚:多谢父亲,可夫子、父亲您二老能不能送松了筷子从桌上下来再说?

  贾赦&彭泺:不能!

第二百二十一回

  221

  王夫人因贾珠婚事特来向贾母来讨几个房里人。而殊不知却恰好触及了史菲儿的底线。毕竟现世之人一夫一妻本就是法律保证之事,自己从小到大自然是对此无比坚定的, 虽古代也是一夫一妻但这多妾却是史菲儿所不能忍的。更何况还来问自己要人, 去当连妾都算不上的丫鬟, 真让史菲儿更是火大。可毕竟是贾珠婚事,又是府上头一遭孙辈娶亲。史菲儿也不想在这个结构眼太让王夫人难堪。二人几番言语回合之后, 史菲儿给王夫人了个宫里退下的嬷嬷让其帮忙。王夫人自然生气,心里暗自埋怨贾母。史菲儿又用话去点元春封郡王妃一事称日后少不得会有个侧妃什么的,这让王夫人更是来气。

  王夫人道:“老太太平日里最向着元春了。怎么忽然说起这样的话, 一时让媳妇心里倒是又捏一把汗呢。”史菲儿瞟了眼王夫人脸色道:“是啊, 你说的不错, 莫说你听了揪心,就是我略略想上一想也是难过呢。如今因这郡王府尚未修好, 若是等修好了, 唉……”史菲儿叹了一声道:“你我都有儿有女, 自然也是明白其中道理。对于自家儿子生怕受了委屈, 对于女儿也是生怕受了委屈。如今想来只有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是对的。”听贾母将这话点的透,王夫人此时回了神, 怨不得贾母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这孙媳妇儿还未进门就宠上了。

  王夫人张口想说几句, 可你说缺人贾母又准自己去问, 又安排了个嬷嬷, 之后又用元春嫁人来抵挡说些这样的话。反而堵了自己的口,王夫人自是火大,想着当初你给我院里塞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那时候你也要嫁女儿啊。况且不过就是要个房里人, 使唤些时日,日后说不定都打发干净了。就是如此却是这样难,这王公之家,别说有几个房里人算得了什么,就是有上三五房姬妾也是常事,怎么偏偏就我家珠儿不行?可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哪敢说出口去?

  史菲儿瞧着王夫人生闷气也是好笑又道:“方才我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你也莫急。况且我听闻祺郡王很是个洁身自好的。元春也是个有福气的,你且放心。”史菲儿顿顿又道:“不过你也需明白,这赐婚还有你侄儿呢!你说我若是依了你给珠儿了,那到时给不给瑚儿?不赏吧,似乎违了旧例,若是一并赏了……”史菲儿摇摇头又道:“可是你也明白瑚儿娶的是郡主,芳娴郡主尊贵,成亲之后连我这老太太都要敬其三分。这其中忌讳颇多。若真是因为这等事犯了忌讳,又是何苦?你是个聪明的,不细说也明白。”

  王夫人此时倒是一愣,的确与贾母的职位上这也是件难事,皇家规矩多,还是小心些好。虽说此时心里仍是有气,但也小了大半。史菲儿见其听进去了又道:“如今我们府上得了荣耀,不知道外面上上下下多少双眼都盯着呢。姑且先不说这旧例对与不对,但今日瞧着旧例也仍需看是否合了适宜,况且听闻如今朝中上下都慕清流风雅之风气,那些高贤雅士若过了四十无子才会纳妾,我等国公之后又岂能逊色于他。你说可是?”听了这一席话,王夫人低头不语。

  史菲儿见王夫人如此,不再多言,心想今日我已经是将道理、利害、平衡都说与你听了。这好话说尽,但我也不能太让你舒坦了,免得又生出什么事来,自然却还要让你有所怕才是。史菲儿想到此又道:“这如今环哥也出了满月许久了。你说这翠星给政儿诞下一儿一女也是不易,若是照府上的规矩,做个姨娘也是应当。你觉得如何?”王夫人听了这话自然变了脸色,史菲儿笑笑道:“如今我是懒了,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恰是我最喜的一句。每日诸事已是操劳,何必自己为如何给自己再添事非呢?毕竟与人方便、与己也就方便了。二太太你说我说得对否?”尽管这些话贾母说得慢慢悠悠,可在王夫人听来却是句句诛心。自己是没想到贾母竟会用此事来威胁自己。不过王夫人一想到若是抬举翠星做了姨娘,定能将自己气的够呛。万幸现在这事没人提,否则这事自己想拦也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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