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你在诓骗我!”
“我可没有。”白笙见他一晚上才磨出了一点藕粉,便让暂时居住他们山上的草木精怪过来帮忙。
自个抬脚往屋里走去,又见他仍是气鼓鼓得像只河豚生闷气,说道:“进来,我给你的手上药。”
“这就来。”
第二日,一夜混乱的许烬醒来后没有看见枕边人,便以为她是提前有事离开了。
回想到昨夜一事,白净脸庞浮现一抹红晕,放在棉被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没有想到,师叔也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更没有想到他也会有得偿所愿的一天到来。
师叔。
*
原本应该出现在床上,在摆出一副睡眼朦胧什么都不知情的殷九里此刻正眼眶泛红,泪花氤氲地抱着眼前男人不放。
“万相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受伤的时候有多害怕,又有多担心你,我好怕,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嘴上虽说着担心,脑海里正和系统疯狂吐槽。
【md,要不是这个煞笔突然出来,还没有自知之明的来找我,我早就能攻略下许烬了,要不是现在还需要稳定住他的积分,谁会出来看他。】
【要死干脆死远点,或者直接死了算了。就那么一点伤还要等那么久才好,不是废物是什么,亏他拿的还是未来魔尊的剧本,依我看,简直就是一个垃圾。】
“对不起,是我让小九里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并不知道被骂作废物的钟英皇怜爱地抚摸着少女脸颊,指尖为她拭去眼角泪花,又轻轻落下一吻。
“那些胆敢伤害小九里的人,本尊一个都不会放过!”
接下来的几天,许烬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也不让任何人靠近,视线频频望向那张曾发生过旖旎春.qing的床榻,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记得师叔曾在眼梢染绯时,附耳对他说的一句:“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就来找你。”
师叔说的处理,是要与那条人鱼和离,而后与他结为道侣吗。
光是想想,他便期待不已。
最近的殷九里因为钟英皇一直待在她身边迟迟未走,导致这个误会越发地大,堪比东非大裂谷。
好不容易将钟英皇送走后,谁知道迎面就听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小师妹,你有没有发现师父最近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沧岚山大师兄见她闷闷不乐,便打算寻些她感兴趣的话题。
“啊?”
“就是师父最近不但变得和颜悦色不少,有时候还会笑,你知不知道我看见师父笑的时候,差点儿还以为师父中邪了。”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宛如撞鬼般不可置信。
“我好像是听说同号钟师叔有关。”正在浇花的二师兄也跟着凑了过来。
“嗯,什么情况,展开讲讲?”惯爱吃瓜的宋瑟瑟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还好心地给他们都分了一把瓜子。
“好像是号钟师叔和师叔公闹了矛盾。”
“师叔和师叔公闹了矛盾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啊?”一些不知情的人只觉得一头雾水,且听得云里雾里。
“你们就没有发现,我们师父对待师叔格外不同吗。”一人出声,如手拨乌云。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你一说我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师叔都已经娶夫了,师叔总不能抛夫弃子跟师父在一起吧?”不过想想,貌似也不是不可行。
毕竟师叔公只是个普通人,肯定活不了多久。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耳边嗡嗡嗡作响的殷九里早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行!
她辛辛苦苦用了大积分购买的东西,还努力了那么久,怎能凭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第49章
乘坐仙鹤前来的殷九里见到满山百合随风荡漾, 粉蝶翩跹垂枝艳,端得岁月静好,心中怨恨横生。
正在院中手持长嘴银壶浇花的白笙听到动静转身望去, 只见身着白渐粉花瓣长裙的少女下唇微咬, 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殷九里见她看过来,鼻间抽搦地推开夕颜缠竹篱门走了进来:“师叔, 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师侄有话但说无妨。”正在浇花中的白笙连多余的视线都吝啬。
殷九里见她开口了, 宛如受到了天大委屈红了眼,手指无措地捏着衣角:“师叔,我…我…我………”
“其实这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和师叔说,但我要是不说,我心里总难受……我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师侄若是不想说,便不说。”白笙见她一副扭扭捏捏勾她上当, 引起她好奇心好让她追问下去的模样, 并没有顺着她的意。
闻言, 殷九里顿时咬碎一口银牙暗恨不已,脸上却端得楚楚可怜, 羽睫垂泪:“其实是我怀了师尊的孩子, 我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嗯?”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实在是过大了些, 她须得缓缓。
“其实师侄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才会找到师叔,因为,因为整个宗门内与师尊交好的只有师叔一人。而且我想着师叔生过两个孩子, 肯定比我更有经验。”殷九里见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怎能不乘胜追击, “我那天和师父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稀里糊涂地有了孩子。”
“我知道依师父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我将孩子生下来, 但孩子毕竟是我和师父的第一个孩子, 要是让我那么轻易地打掉,我又于心不忍,他还那么小,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就走了,对他而言未免过于残忍了点。”
白笙的目光这才放在她如今尚未显怀的肚皮上,眸光不自觉暗了暗。
在探查她灵体,确实是失了元阴。她不了解这位师侄的本性,对于那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师侄却是极为了解。
就是因为了解才会诧异,还是说,男人果真拒绝不了任何投怀送抱的女人。
阙五音是,许烬亦是。
也在这时,抱着一大筐红彤彤果子的闻瑜正提溜地走过来。
鼻尖泛红,眼角泪珠未拭的殷九里怯生生地抬起头打招呼:“师叔公在吃什么啊?”
若是不知情者看见这一幕,必然以为是白笙仗势欺人。
“山楂。”闻瑜吐出嘴里的山楂核。
“好端端的怎么吃起山楂了,我记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酸吗。”白笙看见他抱着一箩筐山楂,光是看着就觉得牙齿都要酸掉了,偏生当事人正一口一个往嘴里塞,吃得不亦乐乎。
“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喜欢吃酸的,白白要不要也来一点。”说着,还特意挑了最大,最红的一颗递给她,“这颗甜,白白尝一下。”
“不了。”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酸东西,别说还让她吃了。
“师侄要不要来点。”闻瑜见她不吃,遂将目光放在另一人身上,却没有递山楂的打算。
“不了,师叔公吃就好。”同样厌恶吃酸的殷九里亦是摇头拒绝。
闻瑜见她拒绝,转而问起:“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九里并未和师叔说什么,我想起来师父还有事吩咐我,我先回去了。”她这句话是看着白笙说的,目光也像钩子似的求她挽留。
白笙全当看不见,而是叮嘱他少吃点。
随着殷九里离开,闻瑜也懒得再将山楂核吐出来,一口一个。
“白白,那人好生奇怪。”
“说奇怪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吃那么多山楂,就不担心将牙酸掉吗。”也不知道他的牙口到底有多好。
“才不会呢,山楂顶多开胃,又不会酸掉牙齿。”闻瑜将一颗山楂连皮带籽咽进肚里,才想起正事,“我奇怪的是,我当时怀枫枫和雯雯的时候就是又馋酸又馋辣的,哪里像她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在撒谎。”有些事,往往一点就通。
“差不多吧,不过我也不好凭借这个来猜测,而且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跟我们俩完全没有关系。”虽然他也很讨厌那个女人,不过一想到他讨厌的两个凑在一起,不知怎地就感觉神清气爽。
白笙刚想要说些什么,没有注意到嘴边被喂了一颗山楂,张嘴咬下的时候,差点儿没有酸到面部扭曲。
张嘴要将那颗山楂吐出来,一个轻飘飘的吻怼上了她的唇,一颗果糖紧跟着塞进嘴里,刚好缓解了那点儿酸。
“现在甜了嘛。”
“不,我觉得有点恶心。”山楂的酸混合着柠檬糖,这简直就是酸上加酸,还酸出了涩苦。
“?你过分!”
因为这个,导致闻瑜气得都不想和她说话,觉得她太过分了一点。
就在他单方面冷战的档口,白笙正好接了宗事殿的一个任务,需要前往临洛城。
明明还在生闷气等她来哄的闻瑜听到这则消息后,立刻打包好行李,左右手各提溜着一个来到她面前,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晾她十天半月。
“白白,你能不能把我们父子三人带上。”
两个小的一被放下,就像两根葫芦藤缠上。
“娘亲你就把我们带上吧,我们保证不给你添任何麻烦,好不好嘛。”
“娘亲出去的时候我们就乖乖在客栈里等娘亲回来,保证不惹是生非。”大的不管用,两个小的正眨吧眨吧着大眼睛装可怜,就差没有挤出两滴眼泪。
“不行,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不行就是不行。”有了第一次,难免就会出现第二,第三次。
“为什么不行。”闻瑜听后,嗓音跟着微微拔高。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将他们父子三人扔下的白笙乘坐仙鹤前往山门的途中,正好遇到了许烬。
他的身上褪去了惯有的孤寒冷漠,且多了一丝温润,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师叔。”许烬见到她的那一刻,即便满心克制着欢喜,有些东西仍是能从眼睛里跳出来。
“师侄也是接了宗事殿的任务。”
“嗯,我听闻兽潮即将来临,又怎能束手待毙。”许烬担心无话可说,又添了句,“我最近修炼遇到了瓶颈,正想外出寻找突破。”我最想的,还是与你多单独相处。
等云船启动,许烬不自然地再次出声:“闻公子这一次没有跟来吗。”
“此次一行危险重重,他们三个没有半分修为的普通人当真随我前来,我才是不负责。”
“可是………”许烬话未说完,只是伸手点了点她身后,示意她回头。
“爹爹,这还是我第一次那么近地接触白云,你说他们的味道会不会和棉花糖一样好吃。”趴在云船栏杆的闻雯正试图抓住一朵白云塞到嘴里。
“云朵才没有味道呢。”嘴上说着没有味道的闻枫却心口不一地在抓白云。
“你们两个小心点,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闻瑜没有像他们那么无聊,正拿着串糖葫芦在吃。
白笙猛地一个转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不正是被她扔在家里的三条傻鱼又是什么。
顿时气得脑壳子嗡嗡嗡作响:“你们怎么跟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在家里好生待着吗。”
“白白你别对孩子生气,你要气也是气我,是我不放心你才跟来的。”闻瑜见她生气了,顿感不妙。
“既然如此,怎么跟来的,就给我怎么回去。”白笙还记得这里有其他人没有拎着他的脚,而是拎着他们的衣领子,作势就要将他们给拎回去。
同样跟来的宋瑟瑟立刻求情起来:“师叔,既然师叔公来都来了,就让他们留下来也没有什么,而且师叔公和两个小师侄肯定是不愿意和你分开才会出此下策。”
“对啊,瑟瑟姐说得没错,我和哥哥就是不舍得离开娘亲,才要跟着娘亲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