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庙刑罚给孔逸仙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永不能消失的伤疤。
他略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好了,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常来。”
往后余生,他便在此守墓。
谢冰恭恭敬敬的在坟前叩首,转身离去。
那一战之后善后事宜众多,南宫无寐以自己身体承担谢冰所受的圣光之刑。
他受伤颇重,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虽然谢冰重建圣庙,对于魔界的偏见并非一日可消,他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圣庙之中,两人赫然成了周末夫妻。
她终于可以回去找他。
……
寒池之内,冷雾萦绕。
南宫无寐光裸上身,双臂搭在温泉边缘。
骤然,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南宫无寐眼皮不动。
衣衫褪去,层层堆叠,谢冰仅仅穿着肚兜,一步一步走进了冷池中。
她被冻的一个冷战。
南宫无寐依旧闭目,谢冰叹了一口气,小妩媚生气了。
哗啦啦,水声波动。
她就像是水中的水草,乘着破开的水面,扑在了他胸口。
“小妩媚,我回来了。”
升腾的寒气笼在妖冶的面容上,他连眼睛都没睁,平淡无波:
“还知道回来啊。”
谢冰:“……”
这怎么像是在家等待丈夫的怨妇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这次回来以后,便再也不走了。”
他终于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眼底深不见底,恍若能将人吞吃入腹。
有力的胳膊抬起,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摩挲:“真的?”
谢冰想要点头,却被钳制住下巴,她只好用手去勾搭他的胸肌:“当然是真的。以后再也不走了。”
怨妇南宫无寐幽幽道:“真的吗?我不信。”
谢冰:“……”
怪只怪她自己。
那日终于胜利之后,她的迟疑被他看在眼里,谢冰不想骗他,便说了系统允许她回现代的事情。
南宫无寐从那之后,彻底失去安全感。
每周送谢冰去圣庙都患得患失,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瞬息便消失的泡沫,极为心酸。
“真的。”
谢冰用手撑在他的胸口,努力挣脱他的钳制,“吧唧”一口亲在他微抿的薄唇上:
“真的真的真的!”
仅剩的布料被泉水湿透,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南宫无寐微微失了神,幽幽将她摁在了自己心口。
半晌,他才问:“还疼吗?”
谢冰愣了愣,没明白:“不疼了啊。”
圣光之刑将她的身体穿成了筛子,饶是有南宫无寐分担了一半的伤不至于死,这半年来又是吃药又是调理,又加上劳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病秧子恢复成健康的身体。
南宫无寐轻轻吻在她的脖颈,哗啦啦水声波荡,他的大手分开她白皙的腿。
他已然忍了半年,忍的着实辛苦。
仅剩的布料不知何时漂浮在冷泉之上,他心口处赤色曼珠沙华蔓延,汇聚成大片大片的纹身。
谢冰喘着气,手指撑在他胸口,意乱情迷间,她想,也许当年南宫听雪留下了最后一道生机:
南宫听雪最后的庇护给了喊她姑姑的男孩,真传只给予了南宫无寐,能够用自身血肉去控制部分的天道之力与曼珠沙华。
也只有天道之力才能抵抗九霄必要杀死谢冰的最后一击。若是旁人,饶是分担一半的伤害,不过是落个两人皆死的结局罢了。
南宫无寐的功法消弭大半的伤害,半年后谢冰便恢复如初。谢冰没有死,他拯救了她。
他身上的纹身与眉心的黑色碎晶,都是男子修炼这种功法的痕迹,男子修行五灵根女子的功法,便要臻属于一人,只有他认准了人,才会双修,眉心黑晶才会碎裂。
原来那么早,他便已经接受了她。
她无力地挂在他身上,温泉之中交叠的身影是最动人的旋律。
他轻轻吻向她胸口,修长的手指掠过,谢冰只当不知他衡量着胸口的规模,她在长大,她在成熟,她即将迎来十八岁的生日。
……
当年那些沟壑纵深的深渊峡谷诡异多端,吞噬修士血肉,随着新圣庙的崛起,渐渐萌发出蓬勃的生机。
混沌烟雾飘荡过之后,新芽开始长出。
深渊峡谷原本是天道被压抑住的气运,这些气运汇聚到五座圣庙中。
是新的开始。
修仙界没有了圣子与五灵根的联姻之说,这世间却多了一个功力高强的疯女人。
一身粉裙,长发披散,花环成了破败的枯枝,抱着孩子的疯女人看到人便问,你可以救我的孩子吗?
救救他……
救救他……
谢冰去找过萱瑶,然而萱瑶已经不大认识她。
甘愿奉献心头血请求杀圣子的萱瑶,恍若昙花一瞬,再也没有了踪迹。
她怀中的婴儿被五灵根之气滋养着,栩栩如生,只有脖颈处粗糙的缝线才能看出是无力回天的死婴。
她抓着谢冰,求她救救他。
谢冰终于懂了,当年与萱瑶初初相识之时,为何是守护神师姐。
没有人能摆脱命运的制掣,萱瑶最初不过是凡人,她有了五灵根,被平白改了命,她有了掌控天下的权势,然而最终不免被内心的良知所击垮。
天下之大,他们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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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冰腰酸背痛,她眼圈儿都红了:“我是说真的,我需要休息。”
前世今生,她都是十足十的社畜,她与南宫无寐厮混了两个月,连抄写清心咒都阻挡不了他,这两个月过得甜蜜又痛苦,着实受不了了。
每当她想停下的时候,那张绝美到妖冶的面容便轻轻的吻向她的脸,他轻声道,“你要离开吗?”
受不住,受不住。
谢冰从床上跳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说了我不会走,你把我困在床上,这样跟控制住我有什么区别?”
南宫无寐眼神幽深,“我控制住你?你还想逃走吗?”
谢冰:“……”
简直无法沟通。
谢冰用了两个月来哄他,实在是哄不动了。
她微微叹气:“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感受,你根本就无法共情被/操纵的痛苦。”
她想要正常一点的相处,可是南宫无寐根本不懂。
他微微敛了敛眸,敛去深邃眸间的一丝颤抖。
“被/操纵?”
这跟当傀儡有什么区别?上辈子为他打工,这辈子在他手里不休不眠,怎么还是同一个老板?
她看着南宫无寐,怎么也不忍说下去,“没什么……”
谢冰道:“只是我确实想娘亲……我明天去雪山上守墓,两天之后我就回来,到时候你来接我吧!”
南宫无寐没有说话。
他慢条斯理地披上了衣裳,伸手将她拉在怀中,细细密密的嗅着她脖颈气息,这才轻声道:
“好。”
谢冰被他搞得毛毛的,这半年来南宫无寐似乎也没犯过病,难道他的病快要治好了?
……
两日后谢冰回来的时候,南宫无寐一身黑衣,妖冶迷人,看上去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
晚上就寝之时,谢冰瞳孔一缩,她的梳妆台上,多了一对面容诡异的木娃娃。
是她曾经在幽冥见过的木偶令,却又与木偶令不太相同。
当她拿起其中一个木偶,木偶便碎了。
她霍然扭头,看向氤氲黑暗中,高大男人平静的看着她。
眸光微微闪现,清冷深邃。
冥冥之中的牵扯通达心意,谢冰试探地说:“过来。”
南宫无寐极为平静的走过来,立在了她面前。
没有她的命令,他便不动。
谢冰呆了呆,只觉着舌尖发苦,苦的她几乎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