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玥说:“见公子执着的要找姻缘树,是否有心上人?但公子孤身一人来到月老庙,显然并非与心上人两情相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强求。不如看看眼前,或许,姻缘已经悄悄降临公子身旁。”
暗示意味明显。
置身事外的战凰剑想,确实很近,他家主人的姻缘被佩在腰际,贴身呢!
沉晖拒绝得干净利落,“谢姑娘带路。我与心爱之人两情相悦。那句‘天涯何处芳草’的话,退还给姑娘。”
金玥的一颗少女心瞬间碎成渣渣。
她好歹是金陵城主之女,相貌品行皆佳,打出生起,就没遇到过她搞不到手的人。
她今日,还就要看这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见沉晖转身便走,她放话道:“我乃城主之女,怎么说家世地位都比你喜欢的人高。你入赘我家,我允许你把那个女人带在身边当妾。你可想好,只要娶我,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她是真心喜欢沉晖的容貌,喜欢他的周身冷冽中夹杂的温润。
对她来说,男人是好看的装饰品,喜欢就要出价将其纳入后院。
沉晖任由她喊,没有回头。
他认真地思考着,待会儿是否要将容貌幻化得平凡些,再带应琼去凡间玩儿。
他不想应琼有任何吃飞醋的机会。
战凰见惯了他家主人冷漠的拒绝别人。
当初,这种事情不算少数。
直到战神不近人情的名声在天界传开之后,来告白的仙子才日渐稀少。
难得遇到敢在沉晖面前放肆求爱的人,战凰剑故意挑事儿道:“刚才的姑娘长相确实不错,但真正称得上绝色佳人的,当属洛苡。”
它没有夸张,洛苡真的美得张扬明艳,能让天地为之失色。
以至于洛苡变为应琼之后,它压根儿没认出来。
倒不是说应琼丑。
但比起洛苡,确实算不得好看。
它接着说:“主人见过洛苡,她是不是和应琼的差距很大?”
应琼也好奇,她自己接受洛苡的身份接受得飞快,不知道沉晖对于洛苡是怎么想的。
一阵清风刮过,吹得姻缘树上的红绸微微作响。
沉晖抬眸,将姻缘绸纳入眼底。
他不知道洛苡和应琼是一个人的时候,洛苡对他来说,是一个送武器的好人。
知道洛苡就是应琼时,忆起百万年前洛苡赠剑对他说的话,他想,后来的交集,都是洛苡的蓄谋已久。
*
月老庙中的那棵姻缘树,并不是应琼当初种下的那棵。
她绕树几周,将整棵树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当初留下的记号。
询问这片山头的土地才知道,原来她种的那棵树活了好几百年,最后枯死,落下的种子在土壤里生根发芽,长成新的树。
如此一代代更迭,最终长成如今的姻缘树。
“挺好的,”应琼说:“代代不息,万古长青。”
了却一桩心事之后,沉晖拿出两条红绸,“既然来了,不如系上。”
应琼没有意见。
卖红绸的摊主递给沉晖一支笔。
临近夜幕时分,求姻缘的人不多,摊主闲着,便与沉晖攀谈。
“公子想必很爱心中的那位姑娘吧?”
沉晖难得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何以见得?”
摊主自信道:“公子一个人来这儿绑姻缘,看穿着不像金陵本地人。地质跋山涉水而来,不舍得心爱的姑娘劳累,故而一个人过来。”
“再比如方才,公子在姻缘树前站了良久,定是看到那些红绸绳,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因相隔千里而魂牵梦萦。来到我的摊前却有挂着丝丝微笑,想必是忆起和姑娘相处时的甜蜜。”
沉晖但笑不语,只是在结账时,多给了摊主一些打赏的钱。
应琼悄悄对沉晖说:“摊主真是一点没猜对。”
他们是一起来到姻缘树下,并且是她想看才过来的。
而且,沉晖站在姻缘树下良久,是在询问土地。凡人自然看不见他与土地的对话。
至于后来,沉晖嘴角挂笑,她猜测应该是不知写沉晖应琼,还是陈富贵洛苡。
总而言之,这位摊主为了多赚些打赏的银钱,真的是好话说尽。
沉晖笑道:“但他有一点说对了。”
“我确实,很爱心中的那位姑娘。”
微风缠绵着花香,应琼说:“巧了,我也是。”
写着沉晖和应琼名字的姻缘红绸,紧紧地绑在月老庙的姻缘树上。
从月老庙中离开,应琼见沉晖换了一副容貌,普通且没有任何记忆点。
唯有那双浩若星辰的眼眸,看久了,依旧会让人沉溺其中。
“为什么改头换面?”
战凰剑替沉晖回答:“当然是怕某人招惹桃花,惹你吃醋。”
沉晖淡淡道:“多嘴。”
战凰剑才不怕,它佯装困倦道:“我休养生息一会儿,你们随意。”
通过月老庙的经历,它知道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是粉红色的。
它这把寒光乍现的剑,还是不要当硕大的明灯,把粉红色照得烟消云散。
金陵城内,长街小巷两边,各类商贩摆摊叫卖着,是天庭感受不到的凡尘纷扰,颇有烟火气。
“据说,金陵城是凡间最热闹的地方。”
应琼逛得不亦乐乎。
她看中地摊上的一只毛皮雪白的猫形状布偶玩具。
虽然她更喜欢吃的,但现在没有嘴,吃不了任何东西。
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个布娃娃。
又逛了一会儿,兴味正浓,应琼说:“晚上有烟火大会,我们看完烟火再回天庭。”
为了在最佳的地点看烟火,沉晖特地在临江小客栈开了一间上等厢房。
约莫戌时,一声惊空炮响,打开烟火大会的序幕。
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或散落成花状,或团成球状,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应琼想,若是能够自由行走就好了。
战凰剑虽受她操控,在仙界可以自由行走,但是在凡间,一个到处乱跑的剑,会被当成妖物抓起来。
这样想着,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附身在白日买来的猫布娃娃里,闲庭信步,恣意非凡。
许是梦境太真实,应琼睁眼时,仿若还在猫布娃娃体内,她在自己视野范围之内看到战凰剑。
不对劲,她转了一圈,清醒过来,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
她是栖身在战凰剑中的,按道理来说,不该看到战凰剑实体才对。
她尝试着提起自己的手,放至眼前。
怎么是个猫爪?
而且这个猫爪很熟悉,是她昨日买的玩具猫。
走到厢房内的铜镜前,应琼审视自己现在的身体——果真是昨日那雪白雪白的玩具猫,和梦里的场景一致。
不过,有神识进入,这只猫不再是一只僵硬的布娃娃,而是栩栩如生,像真猫一般:眼睛窃蓝,毛皮雪白,掌心肉垫嫩红弹软,十足可爱。
她可以脱离战凰剑,任意附身了。
产生这样的认知,应琼把自己的神识抽离,附身梳子上,镜子里......
将房间内的东西玩了一遍,她发现,还是这只玩具布猫最合心意。
沉晖采购归来,感知到战凰剑中没有应琼的神识,问战凰剑发生何事。
战凰剑也一脸懵。
它一觉醒来,剑身中只有自己一个剑灵,应琼无踪无迹。
面对主人的诘问,它茫然无措。
沉晖出门时,在厢房周围设了结界。
结界没动静,说明应琼还在房内。
厢房内,凭空不见的不仅是应琼的神识,还有他们昨天一起买的猫型玩偶。
沉晖想到一种可能性。
恰逢窗边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经过,朝房间内看了一眼。
灵动的浅蓝色眼珠,对上他的视线。
“喵~”
沉晖朝它招手,“过来。”
那只猫正是应琼,她在床柩边散步,见沉晖向她招手,懒懒的迈着步伐,走到窗边,纵身一跃,跳到沉晖肩上。
奈何爪子吸附力不够,她的小半个身体直往下坠。
无法,她的两只前脚掌抓住沉晖肩头的衣料,两只后脚掌搭在沉晖胸前,扑腾着要往上踩。
“喵呜,喵呜!”
她正努力着,只听到沉晖低低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