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感应石永远别发挥作用。
两滴血落到皓月簪上,瞬间被皓月珠吸收。
坐在战神府围墙上的夜奕围观了沉晖让应琼收下皓月簪的全过程。
鬼话连篇。
难怪他常听天上的小仙娥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家大人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不可否认,他家大人确实靠着连篇鬼话将簪子送了出去。
单身七十多万年的夜奕陷入思考,或许,他该向沉晖学习。
学废了,就去和心爱的姑娘对线。
*
滴血的感应仪式结束,才是尴尬的开始。
应琼想起找沉晖的第二件事。
“娆曼给我的那张纸条,记录着潜入灰川的捷径,你似乎没有禀报天帝?”
沉晖:“纸条是娆曼送你的私人物品,在它和大荒异常的调查事件无关时,处置方式随你。”
应琼把纸条拿出,摊在掌心。
“有了捷径,可派更多的人手前往调查。”
天帝派沉晖进入灰川之底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三界中除了水族,不会水的族群进入灰川之底很难。
倘若有了捷径,任何人都能下灰川,沉晖也有所助力。
沉晖不答,而是问:“纸条你看过了?”
“嗯。”
“介意我烧了吗?”
“嗯?”
“灰川之底难进,是件对三界有益的事。当很多人都知晓灰川的进入方式,也许会造成新的灾难。”
应琼有点懂了。灰川难进是柄双刃剑,有好有坏,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她要同沉晖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是时候回家了。
“天色不早,我回去了,战神留步。”
沉晖点头,“送你。”
“不用啦,我飞回去不过眨眼间。”
沉晖不会让应琼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会御剑飞行吗?此时天庭的星空很美,御剑可以触碰到星星。”
应琼拒绝道:“真不用了。”
她怕星星没碰到,自己的心先乱了。
她的确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应琼看着脚下的下战凰剑,陷入沉思。
她拒绝了沉晖提出的御剑飞行。
但不知怎么的,还是上了贼船。
沉晖御剑很稳,他在两人的外层罩了个防风保护罩。
多亏这层保护罩,应琼的眼睛没有被飞行产生的风吹得干涩。
战凰剑凌空飞去,载着二人乘云而行。
九天之上的星星仿佛伸手就可以够到。
他们在星云里缓缓穿梭着。
一颗星星由远及近,就在应琼以为他们会撞到这颗星星的时候,星星变了方向,从他们的头顶缓缓流过。
应琼的视线随着星星的位移逐渐往上抬。
当她垂直看向天空的时候,余光正好能看见沉晖星辉掩映下的俊俏脸庞。
大大小小的星辰或快或慢流经他们身边,光影绰约。
沉晖负手而立,灿烂星河落到他的眼眸里。
和应琼对上视线之后,眼底的灿烂星河变成了她。
应琼在沉晖的眼里看见了正在抬头的自己,而自己眼中亦是沉晖。
就这么相顾无言也不太对。
她一开口,就是老·气氛毁灭者。
“星星为什么逃难一样躲着我们走?”
沉晖放低声音,如情人之间亲昵的呢喃。
“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应琼懂了,不是星星避开他们,而是沉晖御剑躲开星星。
只是他御剑太稳,站在剑上的她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
“您......”
“嗯?”沉晖低头,注视应琼,视线认真专注,仿佛他看的是世间珍宝。
应琼想说的话突然就忘了,“没什么。”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沉晖:“对见到的景色有何看法?”
问法像个老先生让学生发表一篇观后感。
应琼却听岔了,她眼中景色是沉晖,他比星河好看。
当被问及观后感时,她脱口而出“真好看”。
说的是沉晖。
不过无妨,听不出来。
她怕沉晖听出异样,故意转移话题,“我发现仰头看星星的姿势对治疗肩颈疼痛有用,你有空也可以试一下。”
......
气氛如同秋天晴日的夜晚,突然间从温暖变得寒凉。
始作俑者应琼在之后的路程里,放肆地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选择直接用沉默把自己埋葬。
过路的景色再美,也终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荒芜老君府前。
应琼从战凰剑上跳下,回身想和沉晖道别,却见沉晖也从战凰剑上走下来,并且收回战凰剑。
一副要进荒芜老君府和她夜谈的样子。
她进入备战状态。
和沉晖的单独相处会让她紧张。
“这么晚了,您要进来喝杯茶吗?”
沉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也不太认真。
“这个点喝茶我没试过。不如今日在荒芜老君府试试。”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应琼,脑袋飞快地转着,试图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拒绝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或许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一个最佳的拒绝理由。
她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沉晖本没有打算留下来喝茶。
他是想找个时机和应琼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可是看应琼现在这么怕他的模样,这个时机可以缓一缓。
不过,十日后他要去大荒,归期未定。这期间,总不能让应琼把他抛之脑后。
他道:“曾有幸在荒芜老君府借住过一段时间,有行囊留在此处。今日夜深便不叨扰,待大荒归来,我抽空过来收拾。”
说完,沉晖有风度地和应琼道别。
应琼转身,看见当初陈富贵坐过的台阶,察觉不对劲。
“你当初装可怜,来荒芜老君府求收留的时候,孑然一身,哪有什么行囊?”
她再回头,已经不见沉晖的人影。
这夜,应琼过得迷迷糊糊。
直至一大早醒来时,整个人也不是很清醒。
她打开门,看见府外站着的风吟。
她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转头就把门关了起来。
却没有风吟手快。
“应琼,找你有正事。”
风吟用身体抵住门缝,让应琼没办法把门关上。
应琼抵死不开门,“你来干嘛?”
风吟卡死门缝,下半身在门内,上半身在门外。
“我知道我没脸见你,这不是只让你看见身体吗?”
应琼从门内把风吟的身体往外推,“你别说这种话,搞得我像老色批一样。坑了我之后还想坑害我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