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就让你把这堆垃圾吃了！”后面那句，巫楚说得很小声，除了摊主没人听得到。
老板身体抖了抖，他本来以为这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想到是只凶残的母老虎。
可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我看你一个学生也没那么多钱，给你打个折，二十万，你给二十万我就放你走，你别看我，就算警察来了你也要赔钱的！”
巫楚哼了声：“不行，我们还是等警察来吧，我已经报警了，不能浪费公共资源！你放心，到时候该赔多少我一分不少给你。”
大冷天，摊主急得都快出汗了，这堆玉的品质怎样他确实清楚，根本不值钱，如果值钱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这摆地摊。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出警速度很快，只不过他们对这一堆碎片犯了难，他们看不出玉石的好坏，不好妄下结论。
“这样吧，你们把身份证信息留一下，等鉴定结果出来就照价赔偿。”
摊主一听，觉得还有戏，瞪着道：“不行！要么你现在鉴定出结果照价赔偿，要么五十万一分不少！”
人群中有个背着双肩包，二十出头的青年站出来，“我懂一点宝石鉴定，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摊主眼神心虚地飘了下，但是拒绝青年的帮忙：“你一个学生懂什么！”
大部分的人看到这已经回过味来觉得不对劲了，怀疑地看着摊主。
青年被质疑能力，不慌不忙，“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工大宝玉石鉴定与加工技术专业的研二学生，前不久刚修完GAC课程，通过GIG宝石专家执业资格证书考试并且拿到了证，别的不好说，鉴定这些玉是和田玉还是人造玉的能力还是有的。”
显然，男生在旁边围观了一段时间。
摊主嘴硬：“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在警察同志面前，我怎么敢骗人？这些都是可以查得到的，”青年浅浅一笑，“如果你心里没鬼，就让我看看。”
现在不给看也拿不到钱，摊主不甘不愿让开了，心里祈祷青年是个假货。
青年蹲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手电筒，仔细观察碎玉，其实只粗略地扫一眼他就知道，这些很多都是人造劣质玉，不值钱的。
“结果怎么样？”见他站起来，民警问道。
青年看了眼摊主，“这些玉，不值钱，最多值三到五万，我这里有老板狮子大开口要人家小姑娘赔五十万的视频，警察同志，你看着算不算敲诈勒索？”
敲诈勒索？自然还不到那种程度，因为巫楚并没有把钱给老板，民警口头教育了摊主，并让巫楚赔了三万块之后就走了。
少赔了两万块，巫楚也没什么异议。
巫楚朝青年感激地笑了笑，道：“刚刚谢谢你了。”
青年摇摇头，指着巫楚的身后，悄声道：“要谢你就谢他，是他让我帮你的，”
巫楚回头，看见一个长相帅气还有点眼熟的男生，正准备朝他道谢。
男生先开口了：“不用谢，我们京大的学生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他一开口，巫楚就想起来了，不由得微微挑眉，这个人，这个声音，她不会认错的，那40300块！
原来他也是京大的学生。
同样是京大的学生，人家年纪轻轻开上了宾利，自己还一穷二白，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帮了我，我没什么谢礼可以送给你的，就送给你一道平安符吧，从庙里求的，可以保平安，很灵的。”
男生愣了愣，看了巫楚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搞封建迷信的神棍，思考了下，还是接过她的好意——那张被折成丑丑的三角形的平安符，“谢谢。”
青年拍拍男生的肩：“走了南烨。”
巫楚看着他们远去，脑袋微微歪了下，嗯，南烨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第1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巫楚怀揣着巨款，生怕再生出什么意外把钱都花光了，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准备奢侈一把打车回学校。
身为一个有钱人，巫楚能花钱的时候绝对不省，谁知道会不会省着省着，最后连一分钱都没有了。
该享受的时候一定要享受。
软件定位显示车已经到了附近，但巫楚仔细搜寻却没发现接单司机的车牌。
直到一辆白色的丰田停在她跟前，司机降下车窗，问她：“是你叫的车吗？去京大的。”
巫楚看了眼车牌，发现跟软件上面登记的不一样，摇了摇头，“你搞错了。”
“搞错了？你的手机尾号是不是9823？”司机是个外表老实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车前阵子被追尾，拿去修了，这辆车是我借的，所以车牌不一样，小姑娘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取消订单，千万别给我差评，不然我要被扣钱。”
“不过这附近很难打到车。”
巫楚盯着司机看了大概十秒钟，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上车，最后还是打开了后车门坐上车。
司机出发前，她提醒司机：“去京大哦。”
司机拉开手刹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了眼巫楚，“放心，去京大的路我熟！以前我是开出租车的，别人都叫我活地图，一定把你安全送到。”
他启动车子，车门的中控锁自动落下。
司机回头问巫楚：“小姑娘，我放点音乐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喜欢听什么歌？我这里有摇滚，有古典音乐，有流行歌曲，我的车载U盘里什么歌都有，人送外号中华小曲库！”司机提起这件事似乎十分自豪。
“你随便放吧，我不知道什么歌好听。”
司机打开车载音箱，车厢里开始播放一首……呃……佛经吧，至少在巫楚听起来是这样的，感觉跟和尚念经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低喃，一样的听不懂。
顿时巫楚看向司机的眼神充满敬佩，这得是个多虔诚佛教徒啊，开车还在听佛经。
可能是京市的司机都比较健谈，司机不停地跟巫楚聊天：“小姑娘你是京大的学生啊，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如果是外地的，能考上京大，那真的很优秀哦！”
巫楚没什么说话的兴趣，而且这佛经听得人发困，她打了个呵欠：“嗯，一般般。”
即使巫楚不接话，司机一个人也能聊大半天，从京市的民俗风情到国家政策，没一样不能聊得。
“小姑娘，前面的立交在修路过不去，我带你走其他路线吧，你放心，我不会带你绕路的，而且那条路至少可以缩短十分钟的路程。”
巫楚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看见前面的确有“道路施工中，请绕行”的字样，嗯了声。
司机一踩油门，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七转八弯之后，巫楚再也找不到熟悉的环境与建筑。
可能是这里的路况太复杂，司机已经安静下来仔细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向车子的后座。
巫楚越来越困，终于撑不住闭上眼靠在车后座上睡着了，意识模糊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佛经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幸好她修的不是佛学。
驾驶座上的司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神恨恨地盯了巫楚一眼，车头一拐，往出城的方向开去。
京市的市郊有一片人迹罕至的原生态山林，白色的丰田停在一个槐树林里，槐树林枝繁叶茂，遮蔽了天空，显得格外阴暗，一对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女走上前来，问司机：“得手了吗？”
司机笑了笑，笑容里多了阴深恐怖的气息，人前那种忠厚老实的模样荡然无存，“当然，我给她放了圣歌，现在人在后座上晕着呢。”
“那就好，老婆，你过来认认，是不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害得大人被警察捉了。”
中年妇女打开后座门看了眼，肯定地点头：“是她没错，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
“那就行，我们现在就把她杀了，把心脏挖出来献祭给王，”中年男人上下扫视一眼巫楚，叹气道：“可惜火锅店被端了，不然咱们不用这么麻烦，还要挖个坑处理尸体。”
“动手吧！”司机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沾满血迹的锋利的菜刀，瞄准巫楚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要砍去。
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十分熟悉，三个人兴奋地看着巫楚的脖子，待会这个地方就会喷出一大股血液，止都止不住，然后他们看着人带着恐惧死去。
充满恐惧滋味的心脏，实在是太美味了！
中年妇女舔了舔唇，眼角赤红。
只是司机刚把刀砍下去就发现了不对劲，刀刃划过皮肤一点阻力都没有，就像……切纸一张。
不是像，而是真的纸！他们看见，女孩的身体化作光影消散，而一个巴掌大的纸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一阵冷风吹来，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比起进来的时候要昏暗许多。
突然间，槐树林的上空传来几声小孩子的笑声，“嘻嘻嘻，叔叔阿姨们，我们来玩游戏吧。”
“啊啊啊！”三人相互看了眼，吓得抱作一团，槐树林里似乎更冷了，中年男女钻进车里，锁好车门车窗，催促司机：“这里有鬼！我们快走！”
司机也想赶紧走，抖着手拉开手刹，点了几下火都没成功，听者耳边若有若无的孩子的笑声，心里十分恐惧。
车里的车载音箱突然有几声电流声传出来，紧接着响起一个四五岁孩子的声音：“叔叔阿姨，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们躲好哦，不然被抓到的人要永远留下来陪我玩！”
司机从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刻就惊恐地叫出声，窜到车的后面，满脸的惊惧，大口喘着气。
中年妇女疯狂摇头，“不，我不玩游戏！”
“你不想跟我玩游戏？！”那孩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而且还有些发怒的迹象：“不玩游戏，那就都去死好了！”
随着小孩的话音刚落，汽车猛地腾空而起，他们拉着车门开关，妄图从密闭的车厢里逃脱，但只是在做无用功。
男人和女人的尖叫混在一起，车还在慢慢升向更高空。
距离车子不远的一颗大槐树下，巫楚听着涌进耳朵的尖叫，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抬头看了眼槐树上浑身青白四五岁模样的鬼孩，提醒一句：“注意别把人玩死了，我有问题要问他们。”
鬼孩听到她的声音，手一抖，险些将车摔下来，车里的尖叫声更响亮了。
鬼孩忌惮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否则他堂堂槐树林一霸，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去吓唬几个人。
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杀过人，所以连灵魂的味道都是臭臭的，鬼孩动起手来没有丝毫心软。
这几个人遇到这个凶巴巴的女人，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鬼孩堪比跳楼机一样的刺激威胁中，中年妇女妥协：“我答应！我答应和你玩捉迷藏！”
有了第一个人答应，后面两个也答应得很快。
鬼孩把他们放下来，笑嘻嘻道：“那现在捉迷藏开始了，我要去找你们了。”
鬼孩的头从车窗穿进来，看着车里的三个人，“我抓到你们了，你们留下来陪我玩吧！”
三人看着鬼孩伸过来的手，很没出息地晕过去。
等他们醒来，发现自己被倒吊在槐树上，前方就是他们开进来的车，车子的引擎盖上坐着那个他们抓来的女孩，女孩身后飘着一个鬼小孩。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还活着！
绑着他们的绳子很眼熟，仔细一看，不就是他们藏在车后备箱的麻绳吗？
“醒了？”巫楚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醒了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你们跟那家火锅店有什么关系？前几宗剖心杀人案是不是你们做的？还有，你们说的‘王’是谁？”
司机朝巫楚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
有个性！巫楚就喜欢这样的人，手抬起来向后招了招，“小鬼，把这个人再吊高一点。”
巫楚看向其他两个也已经清醒的人，冷呵了声，“从现在开始，我问的问题，如果有谁拒不回答，我就把他往上拉两米，到了最高点后我就砍断绳子，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起也瘫了。”
三人闻言，惊恐地顺着绳子往上一看，这三棵树最高也就十米，他们所处的高度，顶多再往上拉两次就到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