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鲁纳吧,好不好?”
正在此时,属于摩根亲王的传音急促响起——
“你们别继续走了,快回来吧!这里出事了,克伦威尔亲王狂化了!”
“瑠歌,听见没?你们刚才在哪儿?我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们?你快带着沈雁月一起回来。”
红发少女和青年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算不算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瑠歌讪讪地回复说:“陛下,我们刚才用多了瞬移,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回来啊,你们那边还有什么支援吗?让怀亚特多劈几道雷能不能挡一会儿?”
德沃拉大概是无语,干脆没有回复瑠歌了。
瑠歌权当她着急想其他办法去了。
不用大瞬移的话,赶回西海岸起码需要一晚上的时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瑠歌不知道德沃拉他们要用什么方式支撑。
哎,反正万能的摩根·蓝道尔,知名的脑袋好会算计。
她硬着头皮和沈雁月赶路就行了。
风雪茫茫,瑠歌开始和身边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沈雁月,你说我父亲他在做什么呢?我们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无论他做什么,一定是有目的性的吧,他的目标你觉得会是什么?”
搞清这点,或许他们找到梅尔维尔亲王的可能会更大些。
“在女巫城堡的时候,我遇见过你父亲,记得吗,那会儿是波伊尔亲王带我过去的。”沈雁月轻声道,“其实后来我和他在船上短暂交手过,他一直保护你到了东陆,只是没上岸,他一直都在。”
“啊……居然是这样吗。”瑠歌怔然,难怪……她觉得船上的前辈都十分好相处,竟然是是他亲自在。
“那时候他被称为元老院的走狗,想必仇敌很多,想要护你安全吧。”
“至于现在……”有什么是还需要梅尔维尔亲王奋斗的呢?
希帕提娅氏族被屠杀的历史历历在目,纵然有元老愿意保护瑠歌这根独苗,未必没有人不想杀了她。
“或许,他依旧想保护你。”
“可是我已经足够强了呀,不需要被保护了!”瑠歌眨眨眼,伸手去勾住沈雁月的手,好让自己心里不那么难过,“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睡觉,努力变强,他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作为父亲,当然是希望可以永远庇护自己的女儿。”
“从这个思路出发,我们应该要去找教皇……那些亲王吧。毕竟当年他们屠杀希帕提娅氏族是最积极的,可是我想不到我对他们还能有什么用处。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执着于斩草除根么?”
“我们先回去把克伦威尔的事情搞定。”
“好。”
一锤定音,黑夜让人的思维发酵,瑠歌不禁在想:难道他们也想拿她的血脉去做融合吗?
想到了波伊尔和克伦威尔共用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瑠歌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睿智的。
……
与世隔绝的元老院里,一位老人吹胡子瞪眼地对另一位老人说道:“够了吧?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没看那些小崽子都要出事了吗!?”
他们面前的水镜里,正实时转播着安铂、德沃拉还有怀亚特战斗的情形。
三个年轻一代,面对狼人化的老亲王非但讨不了好,甚至伤痕累累,差一点儿就要面临陨灭。
“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啊。”另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摇头感慨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克伦威尔还是最弱的血脉。谁都看不起他饮用狼人之血,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连他都打不过了……”
“你既然知道他们弱,那就去让我去帮忙啊!我写个阵法把他禁锢住,不就完事儿了吗?”
“禁锢住,然后呢?”轮椅上的那位深望了鲁纳一眼,“不多挨些打,他们的血脉永远无法精进。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弱小,又怎会拼了命地去获取天然精魄呢?”
鲁纳觉得对面的人简直是个老古董,“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人类世界都实现了基本上的和平,我们也该与时俱进了。要这么强的血脉做什么,把天去捅破了吗?”
轮椅老人摇摇头,“我见过太多王朝时代的破灭了,盛世太平不是没有,但终有一天会被打破。我希望这些孩子永远拥有自保之力,而不是逐波而流,越来越弱。”
“你是希望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光宗耀祖,继续把我们血族发扬光大吧。”鲁纳嗤笑道。
两人一言一语中,水镜中的交锋更是走在生死边缘。
只见怀亚特一口气召了七道雷,这七道雷不断变换方位,意在模拟阵法之势将老亲王困住。可是狼人化的克伦威尔非但不怕,甚至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直接去用身体迎雷。
怀亚特落下一道雷,他就硬生生冲开一道雷。
一次又一次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的是皮肉烧焦后的气味,老亲王非但不怕,反而愈战愈勇。
“他是……疯子吗?”怀亚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亲王,平心而论,他好歹曾经是个亲王继承人,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能这样挨打。
狼化后的老亲王,优势就是耐打、力气大。
除非能有什么爆炸性的力量能一次将他轰晕过去……
怀亚特酝酿着更大的雷电,然而另一边,他的队友和老婆,已经在眨眼间被亲王一个个吊了起来。
怀亚特:“……”
他是不是该束手就擒啊?
第116章
怀亚特的雷声闹出的动静很大。好在克伦威尔的府邸位于西海岸的郊区,这个氏族买下了庞大的地皮,最近的邻居距离他们有30公里远。
这能不让人发现打斗的动静,但不能让人无视异常的雷劈。
透过血族的千里目视,怀亚特可以清晰地看到已经有不少人类跑上了街头,用手机录制罕见的雷电。
他无比地焦躁。
他传音给德沃拉:我怕那些人类直接被他抓过来吃了,或者成为人质,这要怎么办?
德沃拉冷静地分析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对我们东海岸的摩根氏族是好事不是么?克伦威尔自己先乱了,他要吃他的儿子,整个氏族后继无人一团散沙,我们很快就能把他们吞并了。那整个合众国都会在摩根氏族的掌握之下。
怀亚特:……。好,不愧是从一届普通人类一跃成为亲王的女人!他老婆就是最厉害的!
德沃拉继续说:我已经喊了瑠歌和沈雁月回来了。我要在他们回来之前保证安铂一根头发都不剩地被吃掉,你说我会成功么?
怀亚特艰难地回答:我担心我们也被吃了……
被吊在一边的德沃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似在说:没用的东西。
怀亚特可以被其他任何人看不起,但不能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看不起。遭到了对方的白眼后,他心中一下子激出了无限的力量,仿佛想要证明自己似的,天上雷声滚滚,像是天神的怒吼,时不时就要降下千军万马般的神罚。
德沃拉轻轻一笑。
她知道蓝道尔的天赋其实并不比沈雁月的差,甚至比起沈雁月诡谲的天赋,他的天赋稳定、没有副作用。只是他从小处尊养优惯了,没有沈雁月那种豁出去的狠劲。
她要逼一逼他。
悠悠月下色,被侍从精心打造的花园庭院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大地上充满着焦黑色的痕迹,程度之狠甚至让人找不到一瓣残留的花瓣。
安铂被亲王的血气吊在空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怀亚特的打斗,一边心中赞叹,一边努力催动血气去撞击束缚他的“绳索”。
克伦威尔家族的旧事,他多少知道一点。他的母亲是个难得愿意嫁给父亲的贵族,当然其中不乏有交易。那时候的贵族无人看得起克伦威尔,他其他几个哥哥大多都是一夜情的后果。
从血脉上来说,他的血比起父亲只是提炼得没有那么精纯罢了,并不是混合低劣的。另外……他没有狼人血统的加持。
此时此刻,安铂不禁从心底冒出疑惑,难道克伦威尔的血脉真就这么烂,不配为一方氏族吗?
他觉得自己似乎都不如摩根女王身边的那个侍从。
他记起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似乎问过父亲——
“父皇,为什么我听其他人说他们都受邀参加了华兹华斯氏族的舞会,我就没收到邀请函呢?”
那时候,母亲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道:“当然是因为我们安铂是个小天才呀,小天才是不用参加这种聚会的,因为你比他们都要厉害。”
再后来,他年纪一到就被送出了海。海洋领域是那样的大,未知生物是那样的多,他就再也没能下得了船。
顶多从船客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克伦威尔是怎样的存在,又为何遭人唾弃。再后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顶上了“最优秀的继承人”的名号,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直到最近。
先是瑠歌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而今看到了同龄人的战斗,安铂不免爆发出激荡的心情——
他想要变强!
他不想这样软弱无能下去!
陡然间,青年全身的血脉都向束缚他的血气冲去。明明那些血气更加威严、肃穆、让人不可抗拒,可年轻人满腔热血都饱含在其中,那古老的血气竟被震得松弛了不少。
安铂挣开了亲王的束缚!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德沃拉,似乎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替她开解,想到了她豆腐渣般的战斗力,他便径自向亲王冲去了。
依旧被捆着的德沃拉微笑:好的,我记住你了。
那边持续和老亲王战斗的怀亚特眉心一跳,只见又一个双目赤红的血族向这边冲来。他恍惚间以为是又有哪个克伦威尔要狂化成狼人,正准备抵御,便发现这人连招呼都没打就直直地冲亲王打过去了。
怀亚特怔然:哦,是安铂啊。
下一秒:他松开血气了?
别说,他觉得克伦威尔这个氏族还真有狂化的遗传因子,看安铂这气势汹汹如同一下子拔高了十米的样子,任谁看了不害怕啊。
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无数的鲸骨,这次的鲸骨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下子被亲王粉碎。安铂使尽全力不断提高血气的精纯度,他的周身像是弥漫着血雾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血人。
这是爆血了。
血族不到危机时刻不会爆血,如果拿捏不好分寸,就会不小心把自己爆了,谁也不知道是血脉先提升,还是自己先升天。
血雾散开,空气中就像是充满了粉尘般只差一个明火就会爆炸。怀亚特立刻退到五百米开外的位置,远程操控雷电给亲王制造一些小麻烦。平心而论,亲王一个拳风过来就能把他打得五脏六腑移位,没想到安铂年纪轻轻竟然挨得住他父亲得打,果然这个氏族都皮糙肉厚得很。
他突然有点儿好奇,也不知道沈雁月能不能挨得住克伦威尔的近身攻击?
空中才战斗了几分钟的安铂感觉自己像支撑了几百年一样疲惫不堪。他的每一招都被亲王预判,甚至血气也大多被压制。他仿佛是一个逆风行走在沙尘暴里的修者,不知道哪一秒就会被漫天黄沙吞噬。
安铂越打越累,可他心中的好奇却只增不减:他想知道他距离亲王的实力究竟还差多少?
底下的怀亚特见安铂攻势猛烈,有不要命的趋势,他大喊道:“喂,你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们轮流上吧。”
安铂置若未闻。
怀亚特只好继续喊道:“你这样会死的哦?死了你们的氏族就没人啦,那整个合众国都是我们摩根氏族的了!你真的要继续打下去吗?”
不仅怀亚特无奈,始终在观察战斗的、位于元老院的两个老头也叹息着摇摇头。
“这孩子,拼劲是有点儿……可惜大局观一点都没。”策略上来讲,他这样不知死活地打下去对他们的状况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我看他快被打死了,”鲁纳无语地说,“你不准备出手干预下吗?老克伦威尔是废了,我看这年轻一代说不定有救。”
另一个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就等他真的快死了再说吧。”他掌心一翻,水镜立刻翻到了另一面,里面显示出的是瑠歌和沈雁月赶路的样子。
“你想干嘛?”鲁纳立刻警觉,像是护崽的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