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廉子芩拍摄《侠武》的四个月期间，外面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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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适逢国家领导换届后的第一年，开展了由上到下彻底的廉洁党风行动，大到抓‘老虎’，小到拍‘苍蝇’，‘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拍。
只要有人上访，有人举报，就会有调查、有回信。
赵呈颍以枯芩药业总裁的身份，实名举报了莫暮药业存在商业间谍和行贿犯罪行为。其中商业间谍的指控，移交到了负责经济犯罪案件的公安部门。
而举报莫暮药业行贿的，就有相应的检察部门和公安等公职人员进行调查。
当然，赵呈颍的这种实名举报，是系统内的实名，出于保护证人和防止报复等之类的原则，并没有在媒体网络上大肆宣扬。
之后的调查取证和提审问话等程序细节，大众无从得知，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
在央视新闻中，河冀省国土局的几名官员被查出存在受贿贪污犯罪，涉案金额上亿，判处相应年限的有期徒刑，开除党籍。
同时，莫暮药业行贿的案件也被通报出来，工商局的处罚决定也发了出来。
这些通报和处罚，被‘有心人’找出来，发到了浪博、各论坛贴吧等公共社交平台。瞬时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个‘有心人’甚至都不是廉子芩或者赵呈颍他们，莫暮药业和莫宇邯得罪的人太多，受他们欺压的竞争企业也不少，这种时候不踩一脚还等何时！
于是，之前#别人家的公司#对比时，莫暮药业在大众心中种下的负面印象种子，发芽了。
并且在各种催化剂之下，迅速茁壮成长。
-“据说莫暮药业内部员工和各部门之间，每天都是一出宫斗剧，乌烟瘴气的，行贿什么的想想也太正常了。”
-“一家医药企业，竟然行贿？！那会不会他们生产的药品，或许本来不达标准，是行贿才通过的？
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敢吃他们家生产的药啊？”
-“医药企业行贿……怕了怕了，以后医生给我用药的时候，或者我自己平常买药时，有替代药品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不用莫暮药业生产的药。”
短短半天时间，舆论就迅速发酵，热搜就上了两个！
说起来这也怪莫宇邯他自己，学廉子芩用自身的名气和流量为自家企业打广告。
而且还绑定了一个娱乐圈明星女友——闻人箐，大众投注在他身上、莫暮药业上的目光，自然就格外多。一有事发生，就会人尽皆知。
何况怎么说呢？他的女友闻人箐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不出事的时候还好，黑红也是红嘛，伤不到根本，反而带来了流量。
但一旦莫暮药业出了负面新闻，莫宇邯和闻人箐的毁誉参半，他们的流量就根本起不到正面作用了，反而是火上浇油！
热搜一上，莫暮药业当天的股价就直往下跌，跌得股东们心惊胆战，想上天台！
于是，莫暮药业出来澄清，大概意思就是：行贿的不是莫暮药业，是莫暮药业的一个经理，那是他的个人行为，不要上升到莫暮药业，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一家药企。
哪怕是把澄清方向，往行贿原因引导，实话实说是拿地皮时行贿呢？也好过这么澄清啊！
实话实说，虽然莫暮药业的名声坏是坏了，但至少不会引起大面积的大众抵制莫暮药业生产的药品，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大众对药品安全的担心。
就是流点血而已——可能是大出血，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莫暮药业却偏偏澄清，行贿是个人行为，不是莫暮药业的群体决策，他们老板不晓得，他们还是清清白白的。
这话谁信？把大众当傻子呢？！
-“你们的意思是说，行贿金额两千万的资金，只用一个经理级别就能批准？那财务是怎么走账的？”
-“很明显了，那个经理就是个顶罪的，进去坐上十年牢，出来房子车子存款都有了。”
-“莫暮你们自己选吧，是莫宇邯无能，手下走公司的账目行贿两千万，他竟然不知道；还是莫宇邯本人行贿。
（嗐！我说什么废话呢，莫宇邯肯定会选择无能，承认了就要进去坐十年牢呢！）”
第123章
莫暮药业的这一澄清既出, 不但没有收到幻想中的效果，反而还把舆论更加推向相反的方向。
好比在火上浇了一盆油，‘腾’地烧起熊熊大火！
一时间，网友们对莫暮药业, 对莫暮董事长兼总裁的莫宇邯, 各种谩骂、嘲笑和失望。
-“莫暮药业, 还有莫宇邯，你们sl, 听到了吗！你们sl！就是有你们这种妄图走后门行贿的恶臭企业, 才弄得贪腐之风盛行。
何况食品、环抱和药品等关系到民众生活安全的企业，更不应该行贿。”
-“莫宇邯学什么娱乐圈的那一套，炒一个‘霸道总裁’人设，结果就这？小说中的霸总可不会行贿, 可真是太降格调了！”
-“托莫暮药业的福, 让我们今年一开年就看了一出滑稽大戏[滑稽]。
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 就是员工行贿千万元，老板不知情的。”
-“早该知道的，能接受闻人箐那样的女人做女朋友, 还能期望他莫宇邯是什么有道德要求的人吗？”
-“莫宇邯和闻人箐, 就是烂鱼配臭虾, 烂臭一窝！也算是绝配了。”
-……
一点儿都不奇怪，闻人箐毁誉参半的名声，开始反噬莫宇邯了。
而莫暮药业的负面新闻，被大众直接算到了莫宇邯头上，也殃及到了闻人箐。
互相作用，互相影响，坏的名声越坏了。
这个结果出乎莫宇邯的意料了。
“……成王败寇, 那不过是为成王的必要手段而已，商场上还有谁真的清清白白吗！”
“乌合之众！井底之蛙！见识过社会的黑暗吗？就知道在网上乱叫！
有那时间，去工地搬几块砖，回到工厂流水线上去工作，挣点买馒头泡面的钱不好吗？”
莫宇邯站在顶层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叉腰发泄怒气。
此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秘书室的第一秘书。
恭敬又沉默地站在原地，头颅微微低垂以示恭敬，眼睑也低垂看着前面莫宇邯的脚后跟，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违法犯罪后，就拉商场上的所有人共沉沦，典型的‘我不清白、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清白’心理。
欺负了‘乌合之众’、‘井底之蛙’们，还不许他们反抗？世界上没有这么霸道的道理，就算你是霸道总裁也不行。
再者把网上反对的网友，全都说成工地搬砖的民工、流水线上的女工男工，这嘴真是有够恶毒，也有够没格调。
一张高傲的嘴脸，真是显露无遗。
莫宇邯骂了网上那些抵制莫暮药业、谩骂他的网友后，又调转枪口，转身训骂第一秘书：
“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养着你，你就让我看到连几个热搜都压不下来的结果吗？”
“撤热搜，锁话题广场，炸号，买水军营销号等等，手段都用起来！我不想在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后，看见还有谩骂莫暮药业的话！”
主要是，不要让他看到还有骂他的话！
一个小时……第一秘书隐秘地一撇嘴角，“是。但如果压制舆论太狠，反而可能会出现反弹。”
现在的网民都见过太多控评、操纵舆论的事情，这些手段，只会让他们骂得更凶。
“砰！”莫宇邯顺手抄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擦着第一秘书的耳际，狠狠地砸在对方身后的地上。
“我让你去做，没让你在这儿质疑我！”莫宇邯怒火中烧，“那些乌合之众的言论，没有那么重要。”
“热搜撤了、话题锁了，粉丝多的大营销号的言论，就去联系删了，没有地方给他们发言，也就安分了。”
“之后再发表一些正面引导的言论，过两天这事也就过去了。这都是钱能办到的事情，也就不是事了。”
“……好的，莫总，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第一秘书感觉着后面小腿上湿漉沁凉的触感，脸上平静无波。
是矿泉水瓶瓶盖没拧紧，狠狠砸在地上，瓶盖飞出去，瓶子里的水溅到了他腿上。
想起刚才面前这位的说法：我养着你，再想一想几年来的相处情景，是把他当成牛马牲畜驱使了呢。
恐怕在这位的眼里，手下员工都成了他养的牲畜奴隶。
但都是出来工作，凭能力拿工资吃饭，又凭什么要被当成牲畜奴隶呢？
第一秘书没有反驳，只是迅速地领命。
“莫总，时间紧迫，我就出去忙了。”
想起之前在写澄清文案时，他写了两版。
一版是按照莫宇邯指示写就的，最终发出去的推卸责任版本。
另一版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出来，言辞真诚、实话实说，断尾求生的版本。
当时他有建议过用后面断尾求生版本，但莫宇邯听了他的建议，看都没看就把文案稿往旁边一扔，掉下办公桌落到了地上。
还在站起来时，不注意踩了一脚，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在第一秘书出去之前，莫宇邯又想到一件事，吩咐道：
“反正是顺便，让水军同时撇清我和闻人箐的关系。大概方向就是，我和她只是男女朋友，不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更不是夫妻，何况还都忙于工作，几个月才见一次面。”
“……好的。”第一秘书眼睑低垂，掩去眼底的嘲讽。大概是打着等这次风头过去后，就和那位女星分手的想法吧。
还真别说，这位和那位女星真默契，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这位没有注意，现在网上这类言论已经很多了，很明显是那位女明星在后面做切割。
“赶紧去！”莫宇邯狠狠一摆手，“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要是办不到，你的饭碗不保！”
饭碗？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讨不到一口饭吃？
“是。”第一秘书没有多说。
回去之后，第一秘书联系公司公关宣传部的经理，撤热搜、锁话题、删动态、甚至炸号，莫宇邯怎么吩咐的，他们就怎么照做。
整个过程效率极高，为了达到目的更是不计成本。
第一秘书心底有着隐秘的窃喜，以及看好戏的愉悦感。他作为第一秘书，严格高效地执行老板的命令，不是应该的吗？
他做了什么吗？除了遵照老板的命令，他什么都没做。
莫宇邯有句话没说错，用钱能办到的就不是事。
但显然，在舆论正热的时候，通过一系列手段强压舆论，妄图堵住民众的嘴，这只会激起更深的逆反心理。
堵不如疏，是千年不变的道理。但莫宇邯性格里的高傲，让他不把乌合之众看在眼里，所以在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他还会继续错下去。
一个小时之内，位于前十的两个热搜就像坐上了滑梯，‘嗖~’地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