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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她人间妄为_分节阅读_第6节
小说作者:十五言书   内容大小:216 KB  下载:纵她人间妄为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9-09-0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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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短暂的人生比漫长的神生还要烦恼得多,我愁啊……

  愁了整个通宵,至晨兴破晓才堪堪睡下,怎料眼阖上未满一柱香,耳中便被强行灌入响亮的喊声:“所有弟子立即至登明殿集合。”

  千里传音术不是让你用来扰人清梦的!

  人类的身体委实不经用,才一夜没睡就精神不济。我磨磨蹭蹭打着哈欠赶到登明殿时,殿内已经齐刷刷立了几排人,幸好因我排行最末只需站在殿门口,迟到了也不显眼。

  与我并肩而立的沧濯瞥了我一眼,我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他忽又转了目光,正视前方青阳老头。

  “沧濯、南婳,”青阳老头雄浑声音回荡在登明殿内,他二人应着点名出列站在正中央,“丹城除妖一事,就交与你二人,知州大人已安排好你们住处,务必剿灭妖物。”

  “是,师父。”南婳恭敬领命。

  而沧濯神色淡淡,只微微点了点头。

  青阳老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二人可需其他弟子同行相助?”我心底嗤笑,什么同行相助,恐怕是找个小弟跟在后面做苦力吧。

  “肖妄。”

  “八十三。”

  这大概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唯一一次如此默契。在昆仑山地位低下的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这样被青阳老头指派给两位爱徒做了跟班。

  生生替我系好小包袱,皱眉问:“妄姐,你能打得过妖怪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打不过。

  “不是还有沧濯和南婳在,我只跟在他们后面不出头,应当不会有问题。”我笑着摸了摸他圆润脑壳准备去前峰会合,袖口蓦地一紧,却是被生生拉住。

  “妄姐,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你是昆仑山上待我最好的人,我看得出你很厉害,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生生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弄的我也莫名认真起来。

  他果然看出我不是八十三了,是只聪明的狐狸。我弯起唇:“下山捉只妖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这么煽情,显得很做作。”

  “走了。”我背对他挥了挥手告别。

  前峰山门。

  沧濯和南婳相隔几丈远,我甫靠近便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

  这种时候就需要第三者来打破僵局,我笑眯眯开口:“咱们出发吧。”

  两人目光皆投向我。在他们强烈的注目下,我骤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俩一个御剑,一个瞬移,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肖妄:抱谁的大腿好呢?

第一个副本即将开启,妄姐发威倒计时。

  第9章

  这就好比两位上级在争权夺位,我不参与倒还好,一旦搅和进去还站错了队,日后在昆仑可谓举步维艰。

  南婳表面虽凶悍了点,对我还算照顾有加,当然是没犯病的时候。而沧濯就像芝麻汤圆,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小白花做派,内里实则足足的黑心肠。我寻思着青阳老头也不是个傻人,自己嫡传弟子和半道改换门派的哪个更能放心重用总该拎的清。

  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之后,我堆着笑脸跑向南婳:“师姐,御剑术载我一程可好?”

  南婳抬起眼皮看我一眼,鼻腔内发出轻哼:“你不是有新师兄罩着么,还找我作甚?”她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踏着剑绝尘而去,只留给我满脸扬起的沙土。

  这下情况属实有些尴尬。

  我不敢看沧濯的脸色,负手悠悠踟蹰至他身边瞎扯道:“师兄,你带我去丹城的样子真帅气。”

  耳畔响起沧濯夹杂着讽刺的声音:“你倒是很会见风使舵。”

  我目光移向远处烟云缭绕的群山,被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指责见风使舵,这就十分有意思了。

  手腕被沧濯灼热手掌握住,我突然忆起一件久远之事,空着的那只手反抓住他衣袖,打断他念瞬移术的动作,我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能认得去丹城的路?”

  不是我多虑,在我依稀记忆中,沧濯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不周山地形虽复杂,但从沧濯练功的鬼哭坪到山顶住处不过五里,寻常人走上三四回就能摸清楚路线,像沧濯这般每日来回依旧不识路,逼得我为他做了一路标记的也算是人间奇葩。

  沧濯墨色深瞳紧锁着我,好似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悻悻然缩了缩脖子,好吧,直接质疑他路痴确实有点驳了他的面子,我反省,我反思,士别三日,兴许他早就治好了路痴的毛病呢。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眼前景色倏忽间模糊不清,有呼啸风声刮过,须臾后,我双脚重新归于地面的怀抱。

  瞬移之前就不能说一声么?我晃了晃脑袋驱除眩晕感,这才昂头看向面前城门上刻着的两个大字“烟州“。

  嗯,是烟州没错……烟州?!

  我瞪大眼睛看向沧濯,却见沧濯眼里亦是迷茫一片,完了,还真迷路了。

  “现在怎么办?”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细长树枝划圈圈,真真不靠谱,诅咒你。

  沧濯倒是淡定的很,好像此次失误也在他计划之中似的,他抬脚向城门走去,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进城问问路人便知为何处。”

  行,你是师兄你说了算。

  我双手用力“啪”掐断树枝,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屁颠屁颠跟了上去。凝视着前方颀长背影,我忍不住咬起指甲,心里直犯嘀咕。进城是进城了,他怎么就不往下进行后面的步骤了?丫的带着我在城里散步呢?

  眼看太阳快要落到城墙下,作为一名有责任感的好姑娘,我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位不务正业的师兄谏言一番。快步上前拦住沧濯步伐,我语重心长道:“师兄,天色不早,该赶紧问路了。”

  好在沧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沉吟片刻,喉间终于憋出一声冷漠的“嗯”,复而低头看着我。

  我也仰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呢?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沧濯以拳头掩唇清咳下别过头:“怎的还不去问?”

  哦,敢情等着使唤我呢!

  我很想呕一口血,就这么点事,他就不能明明白白早点同我说了,偏偏要磨蹭浪费时间,太阳都下山了我还没吃上饭呢!

  幸好我的原则是不管做神还是做人,万事不能太计较,毕竟计较多了纯属给自己心里添堵。

  我转向街边往来人群,搜寻合适的问路目标,目光逡巡至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笼屉上,我咽了口水对着沧濯摊开掌心:“师兄,那卖包子的一看就很好吃,不是,那包子一看就知道路……总之你借我点钱,肯定能问到路。”

  掌中赘入一贯沉甸甸铜钱,我笑眯眯道了声“谢谢师兄”走到包子摊前。“老板,来两个肉包子,嗯……三个吧。”怎么说也是沧濯出的铜钱,给他捎上一个包子岂不显得我有情有义。

  “好嘞。”

  老板拿油纸裹了三个大肉包给我,刚出笼屉烫手的很,我“嘶”的甩了甩被烫红的手,双臂把油纸包揽在怀里,这才笑着问:“老板,你可知丹城在什么方向,远不远?”

  “不远,出城向东行十五里即是。”老板咧着大门牙热情答道。

  如此看来,沧濯的路痴之症确实好了许多,至少方位是对的,没把我领到什么西北大沙漠或是南海小岛屿上。

  我跑回在路旁等待的沧濯身边,街市百般热闹好似都与他无关,他只静静立着,就把自己隔绝在沉寂的小世界,我可能是脑子抽筋了,竟觉得他周身隐约笼罩着……悲悼和孤独?

  那肯定是我脑子抽筋了。沧濯离人生巅峰只差迎娶个又白又美又有钱的媳妇儿,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能力,这也是勾勾手指头就能完成的事,他哪里会孤独,许是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冷脸带给了我错觉。

  我把包子小贩的话复述给他,捧起油纸,捏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送到他紧紧抿着的薄唇边:“沧濯师兄吃包子。”

  说实话,我就是随手那么一递。虽然我不是人,但我对为人处事的道理还是懂得一星半点的,总不好让身为师兄的沧濯肚腹空空看着我吃包子。而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推开我的手,冷冷道:“我不吃。”

  是以我也就不自取其辱了。我意思意思举了两个眨眼的功夫,默默准备收回手自己大快朵颐。正在一切照着我设想发展之时,沧濯倏尔握住我手腕,他垂下眼睫,他低下头,他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包子!

  我呆呆望着手中缺了一角露出肉馅的大包子,缓缓看向背手细嚼慢咽的沧濯,他面上仍旧无甚表情,语调也十分平淡:“味道还行。”

  呵呵呵呵……是吗?

  “少吃点。”沧濯道。

  要你管。好好的包子怎么就被他啃了呢,我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得到了慰藉,我连下三个包子,撑得不想动弹。

  掏出小手帕擦了擦嘴,我心情重新愉悦起来:“走吧,去丹城,南婳该等急了。”

  沧濯身形未动,他沉声道:“将逾一更,城门已闭,今夜投宿一晚,明日再去丹城。”

  瞬移术跟我说进不去城门,骗神呢?莫说区区城门,便是想瞬移到皇帝寝宫也是小意思。

  沧濯似是明白我所想,补充道:“你想吓死城中百姓么?”

  这样说来确实有道理,或许从前我被视作魔头,同平日里太不顾及凡人弱小的承受力也有关系。那妥吧,我亦步亦趋跟在沧濯后面进了客栈,烟州估计是个便于往来通行的城镇,不大的客栈连大堂都坐满了宾客,一点也不像有空房间的样子,总不会告诉我今夜要露宿街头吧?

  沧濯拍出银锭:“老板,两间房。”

  果不其然,客栈老板伸出一只手指:“客官,只剩一间房了。”

  这个剧情走向相当的熟悉呀,接下来是不是该孤男寡女迫于无奈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火花四溅见缝插针……

  沧濯冷如冰窖的声音拉回了我飞到十八里外的思绪:“一间房。”

  完了完了,他不会当真对我有所企图吧!我还是个三万岁的黄花闺女啊!

  我绷着脸义正严辞道:“师兄,这样不妥。”

  沧濯付钱的动作顿了顿,又多拍出一锭银子:“老板,给她在柴房加张床。”

  我最终还是躺到了沧濯的房间,准确来说是他房间的地上。其实我也不是娇气的人,住一晚柴房并非无法忍耐,但那间柴房居然有耗子!我最讨厌耗子了!

  窗外星星忽明忽暗闪个不停,我躺在地上随着星星一亮一亮眨着眼,床上那人呼吸平稳,也不知睡着了没。

  “师兄?”我小声试探。

  没有反应。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我想到未竟大业即将实现,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拔下发间银钗,我轻手轻脚爬起身移到床前。沧濯双目紧闭,剑眉蹙起,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没关系,成了尸体就安稳了。

  我高高举起银钗,对准他眉心,月光映照的银色光辉闪过,在这要害关头,沧濯突然睁开了眼睛。

  心头“突突”直跳,我指尖一转把银钗藏于衣袖中,对着沧濯甜美一笑:“师兄醒了?夜风刮得凉,我帮你……盖盖被子。”

  沧濯眸中朦胧褪去,他启唇,嗓音带着睡梦初醒的沙哑:“昔日也有人半夜替我盖过被子。”

  我低低“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他该不是看出我图谋不轨了……

  我怀着忐忑的鬼胎躺回地上,沧濯的话蓦然勾起了我尘封已久的一段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干柴烈火火花四溅见缝插针……

有人能看出这个有点颜色的段子吗?

求收藏求评论~

因为存稿不多,我码字又慢,为了保证文文质量,本文暂定隔日更,更新时间18:00,小天使们觉得能接受嘛(?ì _ í?)

  第10章

  彼时沧濯初初修习功法,堪称废寝忘食,不到更深露重绝不会回房休息。我头一遭收徒,凭着几分新鲜劲,最开始每隔几日便教新的法术口诀与他,到后来直接扔秘籍给他自己看,确实……不太称职,可那也没办法呀,我也是很忙的,我还要钓鱼逗鸟品酒赏月呢!

  况且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琢磨着这句话意思大概正是把徒弟领回不周山,让他自己在山上修行,我贯彻落实的相当到位!

  有一天夜里,我吃着白子兮从山下买的烧鸡,倏尔想起还有个徒弟这档子事,便带着大鸡腿闯进沧濯房中打算慰问一下他,甫进门就看见他趴倒在桌上,身子烫得如同烙铁,想是太过操劳而休息不足。

  我把他拖到床上,倒了杯水咕噜噜灌进他口中,沧濯被水呛的烧红着脸睁开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也许不是看我,而是看我手中的鸡腿。我记得以前生病时师父说过病中不能吃太油腻,虽然本是要给他的,但他现下吃不了,扔了岂不可惜?于是我在他灼灼目光中啃完了鸡腿,又倒了杯水塞给他:“多喝热水。”言罢被他盯得有点心虚,伸出油亮亮的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夜风刮得凉,要盖好被子。”

  今日若不是他提起这事,我恐怕早已把这段过往扔到脑子里某个落了灰的角落,然而角落一旦被清理干净,记忆就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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