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拍了拍她的脑袋,“笨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没去过,所以想要听你说说。F洲怎么样?叶叔顺利找到了吧?”
“嗯,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叶嘉莹环顾一圈,身心舒畅。
两个星期没回来的“家”,还是一样的让人感到温暖。
和住宿生们聊了几句,叶嘉莹就回房间去放下行李,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然后起身处理堆积了两个星期的舍长工作。
走到大门口,她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老人正坐在外面扇着扇子。
“在那里会不会很热啊?”她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问道。
“嗯?”老人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叶嘉莹以为这是哪位住宿生的爷爷,就好心地劝道:“那边会晒到太阳,如果要休息,到有阴影的地方会比较好哦。”
“哈哈,你说的对。”老人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你是这里的住宿生?”
“嗯。老爷爷呢?来宿舍有事吗?”
“不,也算不上是有事。我和我儿子孙子都是这里毕业的,刚好到附近觉得很怀念就绕过来看看了。”
叶嘉莹眨了眨眼睛,从这个老爷爷的那一代开始……这应该算是苍寮最早期的一批学生了吧。
她收回思绪,和老人聊了起来,“那您一定觉得这里改变了很多吧?”
老人环顾一眼四周,“嗯,不管是学校还是宿舍,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很让人吃惊,不知道校园后院当年我们种的树苗现在变得如何了……”
叶嘉莹听了有些感慨,抿唇笑了笑,“您要不要去里面确认一下?”
“可以吗?”老人有些犹豫,“门口不是写着非相关人员请勿进入吗?”
“没关系啦!老爷爷不是这里的毕业生吗?那当然算是相关人员啦!我先去买两瓶水,您等我一下。”
说罢,叶嘉莹小跑着回去,没看到老人眸底的笑意划过。
带着老人在宿舍和校区转了转,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叶嘉莹问他:“都已经这个点了,老爷爷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到宿舍餐厅去用餐?我请您。”
老人家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打了饭,叶嘉莹又替老人家买了一杯大麦茶去暑,两人边吃边聊。
“对了,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老人摘下帽子,放到一边的椅子上,露出一张和蔼的脸。
“我叫叶嘉莹。”
“小莹啊……”老人家似乎笑得更开怀了,“我姓王,王泰府,你可以叫我王爷爷。”
王……王泰府!?
好奇怪的名字……
一顿饭下来,两人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忘年之交一样,聊了很多,叶嘉莹甚至还说了很多关于任西顾的事情。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住宿生过来找叶嘉莹,“舍长,小林先生有急事找你。”
叶嘉莹连忙起身,“王爷爷,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过去一趟,您在这里先等我一下。”
王泰府也站了起来,“没关系,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家了。”
“咦?可是你才吃了一点……”
“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找你,请你吃好吃的,算是让你陪了我这么久的谢礼。”
说完,他也没等叶嘉莹回复,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王晋晟也回到了老宅,看到任西顾和任东盼被铐在一起,当场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那个臭老头!”任西顾气得抓狂,“一大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怎么还不回来!”
任东盼瞥了他一眼,“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你要是没事做,睡个午觉如何?来,哥哥的大腿给你当枕头。”
任西顾嘴角抽了抽,“……你去死吧!”
“那是你对这么照顾你的哥哥该说的话吗?西顾?”
“那又怎么样?”
“这次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跟我道谢哦!”
“哈?”任西顾挑了挑眉,“你竟然让子瑶到F洲去,还说什么研修,妹妹的任性,你怎么可以照单全收!”
任东盼收回视线,低垂着头,“我很少听到她有什么任性的要求,除了和父亲生活时,还有周围人的反对选择了现在的工作,成为女警。”
任西顾抿了抿唇,“那是因为哥哥当了警察吧!”
“嗯?是我的错?”
“……”
不是的,子瑶之所以选择现在的工作,跟父亲的影响也有关系,但对当时完全刹不住车的他而言,也有刹车器的意思。
她做这个决定,是在他被那个跟踪狂用刀刺伤之后……
那个时候,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不管他拥有了多少东西,他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完全无法安定下来。
不管子瑶有多爱他,对他来说都是不够的。子瑶绝对不会背叛他,只要依赖她的存在,一切都会变得轻松,排除他人的世界虽然狭小,却很舒服。因为,只有一个人的世界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他会那样并不是因为王子瑶,而是叶嘉莹,潜意识中,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她的出现。
另一边,王子瑶和王夫人在花园里打理着花草。
“子瑶,你穿这个旗袍还真好看。”
王子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旗袍,“这是外公一早就拿给我穿的,不过他本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是死去的妈妈的遗物,妈妈所有的旗袍都整理得非常好,你随时都可以拿来穿。”
王子瑶疑惑地看着她。
王夫人和蔼地笑了笑,“其实爸爸他打算在你出嫁的时候把那些旗袍都给你,他大概是觉得时间到了。”
王子瑶有些意外,“外公他动作还真是快。”
“你在担心西顾吗?”
“不是,”王子瑶目光柔和地看着手里的花,“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没问题的啦,西顾他上了高中后就变了,整个人都变得安宁了很多,就好像被驯服的小猫一样。”
小……小猫!?
王夫人掩着嘴笑道:“以前他只肯给子瑶你摸,可是,现在也愿意让其他人稍微摸一下,开始有服务精神了呢。”
王子瑶:“……”
舅妈,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这个时候,被驯服的小猫任西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猛地站起身来吼道:“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那老头子还没回来吗?”
被他这么猛地一拽,任东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痛”。
王晋晟在一边吃着西瓜,凉飕飕地说道:“你怎么就是不死心啊?”
“你少说风凉话!”任西顾将枪头对准他,“追究起来都是你的错,只要你安分一点,我们就可以不被老头子发现的,可你偏偏要去什么度柏,结果呢?为什么受罚的只有我!”
王晋晟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了好了!”任东盼也受不了他的一惊一乍,伸手进兜里拿出一把钥匙,“你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咔嚓!”
任东盼一边打开手铐一边念念叨叨,“是钙质不足还是什么呢?没耐心的小孩是没办法变成正常的大人的啊……”
任西顾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幽幽问道:“那是什么?”
“钥匙啊。”任东盼一脸无辜。
“……”
是谁告诉他,钥匙在外公那里的?害他白白在这里浪费了大半天!
“我要杀了你!”任西顾暴起,结果还没抓到人就被铐在了实木茶几上,顿时傻了眼。
第288章 王家老爷子
叶嘉莹忙完之后,餐厅已经关门了,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她只好出门到车站那边去解决。谁料,刚一出门,就看到王泰府在外头慢慢转悠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王爷爷,你还没回家啊?”她小跑着跟上去,客气地问道。
王泰府回头笑眯眯看着她,“难得来了,我想找找以前和我老伴一起种的那棵树,可是时间太久了,都60年了,加上这里的建筑物也全都变了,我找不到。”
“那到底是什么树?”
“不知道。”王泰府回答得很干脆。
叶嘉莹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那不就没办法了。”
“说的也是,哈哈!”王泰府笑了几声,随即又感叹起来,“只是,那树一到夏天就会开出散发铃兰香味的花,秋天则可以看到漂亮的红叶,这是我老伴说的。”
铃兰?
叶嘉莹蓦地睁大眼睛,突然拉着王泰府跑了起来,“王爷爷你跟我来!”
“哎!小妹妹你要拉我去哪里啊?”
叶嘉莹一心只挂念着那棵树,并没有意识到王泰府喊的小妹妹,一口气跑到了宿舍餐厅后面,“大概就是这里,您说的铃兰的树。”
王泰府看着那棵树,愣了愣。
“我不知道这棵树的名字,您说的是这个吗?”叶嘉莹问道,“每次在餐厅都可以看到,但是问谁都不知道名字,这个只有一棵,而且您说有铃兰的香味,那就只有这个了,是它吗?”
“这个……”王泰府挠了挠头,“我也不确定。”
叶嘉莹:“……”
王泰府伸出手比划了一下,“60年前我种下它的时候才这么大点,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我老伴说,等树长大之后就告诉我名字,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长得很茁壮嘛。”
“结果老奶奶还是没告诉你名字吗?”叶嘉莹好奇地问道。
“嗯,我老伴在种下这棵树没多久后就死了。”王泰府仰头看着树,神情有些落寞,“她得的是肺病,当时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治好。”
生老病死是天道规律,谁都没有办法去打破,即便是他……
本不该动情的,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并不后悔,他还可以等,等她的下辈子。
王泰府收回思绪,转身,“我呆太久了,差不多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