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她内心的不满,他轻飘飘的说:“你刚答应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咳咳咳咳——”那口憋着的血终于吐了出来。
见她咳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他却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嘴道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知道你高兴了。”
欲哭无泪啊,哪里高兴?
万幸的是,他好像忘记了要帮她透凉这事,虽然还是“中门大开”,只能希望附近没人,她将来灭口时,也不用干掉这么多个。
察觉到他将她的腰牌拿走了,但是依她目前的状态来说,怕也是没有办法拿回来。
罢了,先把身子养好,回头再拿也不迟。
脑子里再次平静了下来。
想起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还差点被那色胚所辱,心里就有一股气堵在心尖上,气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似的。
不过,说到底要怪的还是她自己,她居然摔下了云头!
有点丢脸怎么破。
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她已经能想像到现在外面都在讨论她的笑话,前一瞬还在说让魔族乖乖退兵,便放他们一马的豪言,下一瞬,身子一个不稳,直栽下了云头!
她到现在也想明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她只记忆脚下突然似有千斤坠那般,将她引往地面坠去。
下地后,等待她的便是重重包围着的魔兵,就像是个事先的圈套那般,而坠落中的她,就像个箭靶一般,真的是废了不少功夫才逃到这边。
想起自己麾下的将领士兵们,她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们。
现在外面肯定是乱得一团糟了吧。
感受着周身没有半点的仙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睡会儿,调理一下内息。
或是真的累得不可开交,这一回,还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厢,纪镜吟坐在石洞的穴口,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树林,阴森的氛围笼罩着四周,银霜似的月光倾泻而下,天边不时飞过数只飞鸟,他呢喃道:“这里,是哪?”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氛围,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这偌大的天地,使他生出迷惘之意。
掌心的腰牌渗出凉意,他收回远处的目光,垂眸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名字。
向晚意。
把牌子举起来,月光落在其中,被月光包围着的腰牌现出一阵银光,上面多浮现了两个字。
上仙。
他眨了眨眼,“上仙,是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鬓边划过的一阵微风。
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兔子蹦着两腿,鼻子轻嗅,在树叶上跳动,踏碎了一地的枯叶。
指尖微动,下一瞬,那兔子彷佛失去了生命力似的,倒地不起。
他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温度,身边的气息比这夜里的凉风还要凉上数分,食指指尖放在唇上,作噤声状,“嘘,你动静太大了,她会被你给吓死的。”
耳梢微动,听着里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嗯,她还活着。
不过,这番举动若让向晚意知晓,她肯定要暴怒!他刚才的举动明明更大!
纪镜吟左手两指并起,指尖现出一道银光,指尖化刃,在右手的食指轻轻一划,几颗血珠从中溢出。
把血滴到毫无杂质的冰玉之上,血珠在没入处现出一阵微光,眨眼间也就没入其中,没有半点异样,如原来那般。
右手的拇指轻轻蹭过食指,伤口瞬间消去,刚才破开的皮肤依旧光滑无比,没有半点痕迹。
再次摸蹭着手里的腰牌,纪镜吟目光专注认真,他说:“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沒有想要害女主的意思喔V(^_^)V
第3章 齐根尽断
干完这一通的事情,纪镜吟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回到洞里,黑眸看了四周一圈,最后的目光还是落在石床之上。
缓步走到床沿,床上的女子虽然已然入睡,但从她微绷着的眉头来看,她这一觉还是睡得不□□宁。
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动作不算粗鲁也不算温柔那般将她放到床的里头,看着终于可以有他可以躺下的空位之后才收回手来。
把靴子脱去,和衣坐到她的身边,盯着她看。
向晚意的唇线条分明,若是平时的话,唇色定是红润得很,像朵盛开的蔷薇花那般,但到了现在,唇办微张,淡淡的气从中呵出,唇色淡得几近看不到。
看她的额上没有再渗出薄汗,他想:应该是不热了。
指尖落在她敞开的衣襟之上,替她将衣服拉上,不该见的景色顿时消失在眼前,指尖一路游移而下,陌生的触感让他心生疑惑,但这不过短短一瞬,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
指尖停在一处私密的地方,月光轻轻抚过他的侧颜,疑惑的神情若隐若现。
她此处,怎么缺了样“东西”?
手放在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实在的触感告诉着自己是有这玩意儿的,心里疑惑,正欲深入探索时,床上的女子呢喃出声了。
“别......”
她这细微的声音吸引了纪镜吟的注意力,他收回了手,凑到她的跟前,眼睛眨到不眨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
向晚意缓缓睁开眼睛,睡了半觉后,虽说她的仙力没有恢复多少,但至少体力也是回来了些许。
只不过一睁开后,又差点让她吓得晕回去,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近得连他脸上细淡的绒毛都能看过清楚,纤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像把小扇子一样拂过她的脸,传来一阵酥麻。
“你是谁?”
她说话时,气息落在他的脸上,觉得这样的触感有点怪异,他往后挪了挪,坐直了身子,只是一双眼睛还是跟她的对视着。
“纪镜吟。”
这个名字他刚才已经说过,她想要的自然不是这样浅薄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缓了口气,继续问道。
纪镜吟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他语气不重不轻的说:“你不也在。”
知道他说话就是语出惊人那种,她这回问得更简单一点,“你在这里多久了?”
“没有数过。”
心里烦躁,瞧他这副十问九不知的模样,她也自知问不出个什么然来。
本想挥挥手让他离自己远点,但是刚抬了抬手臂,一阵钻骨的痛意传来,她也知道自己伤得重,不应多动。
“我要休息,你离我远一点。“
“嗯,我也要休息了。”
语音刚落,向晚意便感觉到他的气息骤然而来,继而身旁便多了一个人,跟她并肩而躺。
“你干嘛?”她语气不耐的说。
纪镜吟扭过头来,看着她的侧脸,“休息。”
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离我这样的近?要知道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试过跟别人同榻而眠,加上大多数情况之下,别人对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人像他那般,自个儿的往上凑。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就睡着了?
无奈的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被整理好的衣裳,心里也没有刚才那般不满。
罢了罢了,她也乏了。
第二天,向晚意是疼醒的。
耳边是如雷贯耳的潺潺水声,张嘴欲要说些什么时,吐了一大口水,她这才发现,眼前所见被一大片水帘所掩,流水如洪水泛滥那般自峭壁飞泻而下,泻到她的身上,她正坐在一块凹陷的石上,免得她被流水冲走。
这是什么情况?
隔了一层水帘,若隐若现的看到一棵树下坐了个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斜靠在树干上面,淡黑色的纱衣铺满了树下,落叶掉到上面,他倒也不在乎。
本应在闭目养神,发现了她的目光后,他也看了过来,“洗好了吗?”
“啊?咳咳咳——”她发现,自己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脑回路,她刚这一说话,差点又呛了半口水。
看她呛水,他坐在原地不动,抬起手来,对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下一瞬,身子便像是不受控的那般往他那里倒去。
“砰”的一声,摔在他铺在地上的衣袍上面,不过,倒也没有多痛。
耳边听到他弹了一响记,身上的湿意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旭日初升的温暖。
“我看你,昨天出了一身的汗,于是便带你来洗个澡。”
“还真的是谢谢你啊。”
指尖用力按在他的衣服上,借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来。
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昨天她明明轻微一动都疼,但是刚才她这般动作,除了肌肉稍感乏力之外,那股难以忍受的痛意却消失不见。
转身靠在他正靠着的那根树干上面,侧眼看着他,脑海里忍不住在想,以她这般超出负荷的使用仙力,正常情况,不躺个七天是起不来的,但是现在不过一天,居然能坐了,而且不痛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啊?”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猴子偷桃手”将她的注意瞬间拉了回来。
“嗯?没长回来吗?”纪镜吟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目光尽是疑惑。
一股燥意冲到发顶,脸上忍不住发红发烫,脑子里像是糊了团浆糊,刚才突然的变故是怎样发生的?
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过手还没有抬起,又被他无声的压了下来。
向晚意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情,他说:“此处的水特别好,而且还有修复伤口的作用,我昨天发现你下面......”
说到尾处,他彷佛有点难以启齿,没有说下去。
“我下面怎么了?”
他抽回了手,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拍了两下,“齐根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