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行六人就上了路,这样也好,如她所说,有时候,人越杂,事情反而越好办。
另一边,宁无也追寻着那极淡的气息向浮虞山寻去,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寻找阿若,更是因为有人能够在他和闵序的眼皮子底下将阿若和叶行元带走,可见此人是没有将离恨天宫和冥司放在眼里。
这种无视秩序的人,绝对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他父君曾说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世间的强者大多是隐秘生活着的,但一旦他们不隐秘的时候,绝对是有事情要发生,而且,大多时候,不会是好事。
所以,他现在就有一种预感,那带走叶行元和阿若的人,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一连几天的追寻,他都没有找到叶行元和阿若的踪迹,但又总有那么一缕气息吊着他。
“帝君,属下总觉得这事有诈,咱们可能是在向虎山行。”随行的鬼差说道。
宁无看了看已经能隐隐看见浮虞山的山脉:“本君何尝不知是在向虎山行,但这事既然被本君遇见,就不能不管,否则若是本君都管不了,还有谁能来解决。”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他这个打虎的高手都不能打下那老虎,派了别人来岂不是让人白白送命。
这,便是高位者的责任。
“气息在这里断了,你们分散去找,本君去前面看看。”他吩咐道。
鬼差们领命后四下散开,他则向前方走去。
因为追到这里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所以他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寻找,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座小村庄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村庄里炊烟袅袅,显然是村民们已经在做晚饭。
走进村里,果然见女人们在做饭,男人正放下工具在院中休息,无忧无虑的孩童们三三两两的打闹着,一切都很平静,唯有几只老犬见到他来了,都夹着尾巴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陌生人进村,自然引起村名的注意,跑闹的孩童们也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他,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子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来了一个不认识的。”
这句话引起他的警觉,询问之下,才知道两天前这里曾有一个男人来问路,不过问完路后就走了。
“只有男人,没有女人么?”他问道。
那少年摇了摇头:“没有看见,不过他有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长的像一只山羊。”
“那他们往什么方向走了?”
少年指了一个方向:“他们往那边走了。”
他立刻就要往那个方向去,却被村里的一个老人拦住:“年轻人,前面去不得。”
“为何?”
“那前面是一个叫鱼儿村的大村子,曾经也很多人住在那里,但今年年初的时候,村里的人突然都得了怪病,死了许多人,如今村里活着的人不多了,据说还闹鬼,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还是避一下吧。”
他笑了笑:“多谢老长提醒,我这个人,偏偏是个不怕鬼的。”
老人自然不知他是掌三界魂灵的冥君,摇头叹气一番:“哎,好好一个后生这么不听劝,怕是要遭殃了。”
他向前疾行,不多时果然又见一个大村庄,村庄虽大,但死气沉沉,几乎家家都挂着白幡,通往村子的路上也都是纸钱,可见老人所言非虚,这个村子的确死了很多人。
但凝神看去,村子里并没有什么鬼魂游荡,干干净净的,像是那些亡者都已经去了地府。
走进村子后,他一眼就在白幡间看到了一家挂着红绸,门上贴着喜子,一对红灯笼正在燃烧,看来这户人家今天是在办喜事。
正在观察间,却听见有两人边走边说的向他这边来了。
“新搬来的那姓叶的小子今天成亲,你怎么没去?”一男子问道。
“怎么能去,我老婆病成那样,我不敢离开。”另一男子回道。
“那你可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那小子今日没拜成堂,他那个跛脚的新娘子突然不愿嫁他,当众掀了盖头要走,那么多宾客在场,一点都不给姓叶的小子面子。”
“前日不还是好端端的么,怎么突然就不愿嫁了?那她走了吗?”
“谁知道呢,走倒没走成,她被那姓叶的小子拉到后院去了,后来一直没出来,估摸着是那小子此刻正在米煮成熟饭呢。”
男人话刚一说完,便觉得身边刮过一阵冷风,明明是炎炎夏日,他们却被冻的直打哆嗦,两人对视一眼,想这最近村里闹鬼,不由拔腿向各自家里跑去。
刮起这阵冷风的自然是宁无,他听到跛脚那两个就知道今日的新娘子绝对是阿若,于是立刻闯进挂着红灯笼的院子。
前院没人,只有几桌还来不及收拾的饭菜,他又进了后院,依旧没有人,虽天色已经暗下来,但只有一间房子点了灯,他毫不犹豫的就踹门而入,然后,他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桃花香,一声娇忍的呢喃也传入他的耳朵。
他心中一紧,知道是她,却不敢去看,他能够想象里面在发生什么。
可不能看也要看,他现在只想救了玉烟,然后杀了叶行元那个混蛋。
而当他掀开床帐,却只见阿若一人躺在床上,她头发散乱,但衣衫却是完好,但她手脚都被绑着,显然是为了防止她逃走。
只是,她的神色很奇怪,她眼神迷离,发间额上都是汗水,脸颊更是红扑扑的,身子也弓了起来,似乎十分难受,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正是他刚刚在外面听到的。
她竟被喂了那下三滥的药,想来是不从叶行元才被他如此手段对待。
阿若听见他进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就向床边躲,她现在虽然意识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还是不愿屈服叶行元。
宁无立刻解开她的束缚:“别怕,是我。”
阿若睁着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宁无?”
她还认得他。
宁无脱下长袍为她披上:“我们先离开这里。”
可附身去抱她,她却主动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微烫的唇在他耳边又柔又哀求的叫了一声:“宁无。”
像极了当初与他在一起时,她受不住了,便这样哀哀的叫他,但这一次,她更像是向他在索要。
那一瞬间,宁无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断了。
第62章
戍时, 村外十里。
“你把我叫出来这么长时间究竟有什么事?”裴云不耐的问身边的一红衣女子。
女子容貌妖娆,身姿婀娜, 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也没什么,就是夫人让我来看看,你进展如何了。”女子慵懒的回道。
裴云回道:“你回去告诉夫人, 就说我自安排。”
女子却摇了摇头:“不行啊,这回答也太随便了,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有安排的样子, 明明让你去查玉烟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倒好,竟和她成上了亲,如果不是我把你叫出来, 我估计这时候你可能兴奋的姓谁名谁都忘了, 更别说夫人交代的事。”
裴云立刻警觉:“你一直在跟踪我?”
女子魅惑一笑:“别说这么难听, 我只是……查漏补缺而已。”
裴云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骗到这里,玉烟那边可能出事了,当即就想要回到村子里,但女子却闪身拦在他面前。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他阴狠的问道。
女子回道:“也没想做什么,就是知道冥君殿下已经找来了这里, 而我身上又正好有一颗花丸, 所以就给玉烟服下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估摸着人家夫妻俩此刻已经好上了, 你呀,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裴云一双拳头捏的咯咯直响:“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女子拨弄了下头发:“因为,如果玉烟一直不恢复记忆,夫人又怎么会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复活的,不过,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是想要和我打架么?”
面对女子的挑衅,裴云松开手双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
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谅你也不敢,你我的命都在夫人手上,还是认真做事吧,夫人惩罚失败者的手段你也是见过的,一旦她怪罪起来,你我都会生不如死。”
“是。”裴云此刻已经完全恢复理智:“不过你怎么知道玉烟一定会恢复记忆?”
女子道:“我不知道啊,但冥君大人肯定知道,所以,我们就等着吧。”
留芳镇。
宁无将从医馆拿来的解体热的药都给阿若服下,可依旧没什么用。
他虽然身上一向都带着各种仙丹,却唯独没有解情毒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更不知道阿若吃下的药根本就不是人间的药。
阿若已经到了极限,虽未经人世,但在本能的驱使下直往宁无怀里钻,双手直扒他的衣服,因为她觉得他的身体很凉,越靠近越舒服。
宁无虽在村里的时候就已经十分难捱,但他深知她这般都是药物驱使,于是还想着挽救,但现在看来,已经是无药可救。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竟然有些紧张,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掌控着她,如今却变了,而且还可能事情结束后她还翻脸不认人。
阿若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话吗?”
“嗯。”她迷迷糊糊的应着,也不知是记得还是不记得,眼中都是难耐的泪水,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这人竟然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于是,她扬起头,直接用唇堵了上去。
很凉,很解渴。
一瞬间,宁无像被冰封一般的愣在那里,曾经的绝望在这一刻终于都彻底的散去。
他趁她换气的时候,拿出那颗结魂草服下,仙草很苦,胜过黄连,可他心里却是甜的,因为玉烟就要回来了。
顷刻之间,他又带着她来到大海之上,依旧是那栋小楼,轻纱微扬,被上鸳鸯一双,但这一次,没有人再用簪子抵着脖子相威胁,只有起伏不休的两具身体。
玉烟在被宁无进入后不久,记忆就开始逐渐恢复,因为记忆是慢慢恢复,而宁无又在她身边,所以她第一反应自己还是冥司的少妃,那些痛苦的让她自杀的事,她还没有想起。
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对于与宁无的欢好,她依旧是顺从的,只是不知为何,身体很痛,犹如新婚之夜时一般。
她不知道是自己身体初次的缘故,以为又是自己又哪里惹怒了他,让他生了气。
她咬着牙关,绷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宁无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差点就溃不成军,见她神色有变,也不知她是不是已经记起,毕竟这结魂草也没个使用效果阐述,全靠使用人自己观察。
“是不是不舒服?”他也是难受,明明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却偏偏不敢妄动。
“没……没有。”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
因为有药物的作用,起初的疼痛过去,她渐渐开始失去自我,两人也越来越热烈。
可在这热烈之中,她还是听到了窗外有海浪的声音传来,睁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并不是在少元殿,莫非,他又将她带到了海上。
以前的时候,他就常这样做,因少元殿有宫人在房外伺候,他总觉得不能自在发挥,于是常将她带到外面,如此,不管他怎么对她,也不会被他母妃从宫人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每当出来的时候,都预示着接下来的这一夜她将会遭受怎样不堪的对待。
宁无也感觉自己似乎要失控,尤其是随着她的动作,但好在理智尚存,知道自己一旦如以前那般,人类身躯的玉烟非死了不可,如此,甚是煎熬。
玉烟闻到了他身上的冷香,颤抖的闭上眼睛等待那骇人的时刻到来,可她等了许久,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到来,倒是宁无越发的温柔,叫她有些不适应。
良久之后,宁无绷着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他伏在她身上,静静的等着她的反应。
她想起那一切后,会怎么样?是哭泣?不理他?还是再一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