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鸣“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向桌子:“你见到临易了?同他动手了?”
流光一口茶噎在喉咙里,迷茫的望向暮鸣:“怎么?难道你要为了他跟我动手?你同他之间也不清不楚了?”
“我问你,临易现在走了吗?兔子还好吗?”
“怎么了?”流光看着暮鸣坐立不安的样子,很是不解。“走了啊,由于文宁拦着,我跟他也没能打起来。至于兔子,我没见到啊?为什么你和文宁都提到兔子?她也去找蛇妖报仇了吗?没有吧?不是就松子和蔷薇去了吗?”
“临易走了就好,应当无事。”暮鸣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是我师弟,我早就把你打的爹妈不认。”
“为什么啊?再说了小时候你也没少打我。”流光感觉很憋屈,“如今临易我也没打,兔子也没事,你凭什么还打我?”
“我今天感觉到山上有异样,就四处查看,然后我就看到临易进了兔子洞,没过多久文宁也进去了。再后来文宁将蔷薇和松子放在凌寒处,然后背着兔子去了胡萝卜地。
当时的兔子跟平常很不一样,披头散发的趴在文宁的背上。我怕出什么意外就跟在二人身后,再后来……我似乎看到兔子吸食了胡萝卜的血。”
暮鸣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好好的兔子怎么就成了那副骇人的模样了呢?倘若被身为天界皇子的临易看到,恐怕又要多生事端。
“吸血?”流光也不敢相信,“怎么会?兔子身上的气息纯净,不像是走过邪魔外道路子的妖啊?”
“上次同蛇妖一战,她胜的蹊跷,自那之后她也从未出过洞府。除了文宁之外,我们谁也不知道兔子伤势如何?我怀疑跟那日她胸前那朵诡异的花有关。”暮鸣以手叩桌,道:“我打算回去看看,翻阅一下典籍,如此诡异的花不应该没有记载。倘若真的没有,我会去找师父。
所以,这段时间你守在这里,照顾松子的空当多留意一下兔子,有什么能帮的就帮一下,但是千万别添乱。”
流光一手托腮,笑呵呵的望着暮鸣:“你说你,喜欢了又不敢表白。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多注意下?我只会想是红烧还是火烤好吗?再说了那兔子上有文宁,下有胡萝卜,中间还有这一山的小妖精。你呢?你在哪?”
暮鸣将流光一张讨厌的脸推开:“松子身边倒谁都没有,但是她身边有你吗?你不是刚被拒绝了?”
“我那肯定是有误会,但我不知道这误会在哪?”流光也不再嘲笑暮鸣,委屈着一张脸道:“师兄,你要不给我分析分析:她说抱着美人是怎么回事?我抱谁了?我连她都没有抱过。”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我怎么知道?”暮鸣揉揉眉心道:“以后不许开我和兔子的玩笑,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别风言风语的再传到兔子耳朵里,凭白尴尬。”
“我心里自有分寸。”流光伸个懒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顺便替我向我老子问个好,跟他说我暂时不回去了。”
“即刻就走。”
第51章 咬定青松不放口(二十五)
翌日,东方才露一丝鱼肚白,天还未大亮。
兔子从胡萝卜的怀里醒来,久久不能回神……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而且还以这么难以描述的姿势。
兔子坐在胡萝卜身旁,看着他的睡颜默默的流口水,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呐……
“醒了。”
胡萝卜的眼睛仍旧闭着,声音听去有几分恍惚,兔子险些以为他在说梦话。
“醒,醒了,你醒了吗?”
“我还有些困,文宁说让你醒了就回去。”胡萝卜侧着身子睡去,恰好背对着兔子。
兔子觉得胡萝卜有些奇怪,“胡萝卜,我还想问问你……”
“我困了。”
兔子只得将话收回,勉强笑了一下道:“那我先走了。”
“嗯。”胡萝卜低低的应了声,仿佛真的困的不行。
他将手放在颈间的伤口处,这伤不能被兔子看到,不然她会内疚。
兔子回到洞里没看到文宁,便一头栽到床上睡了过去。
直到一个时辰后,文宁来洞里看她是否回来才喊醒了她。
兔子睡眼惺忪的望向文宁:“你来了。”
文宁似笑非笑的望着兔子:“昨晚没有睡好?”
他这一问,兔子清醒了大半,从床上坐起来:“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胡萝卜地里,而且……算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许是你贪玩吧……”
兔子的病情文宁没有对任何人讲,如今知道的也不过他和胡萝卜二人。与其告诉兔子让她平添烦恼还不如瞒着她。
“贪玩?”兔子并不相信这个说辞,“文宁,我最近好像记性越来越差了,时不时都会忘记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我感觉还挺重要。”
“能忘记的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放心吧。”文宁看兔子的手里竟然抓着一把梳子,便欣喜的道:“你的手……”
“我的手……”兔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只是来得及高兴梳子便从手里跌到地上摔成了两截。
兔子尝试着将五指弯曲,虽不如以前那样灵活,但真的可以动了。
“我的手可以动了,可以动了。”兔子开心的拍拍文宁的肩膀,“文宁,你真是个神医。”
文宁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个微笑:兔子的手突然有了知觉虽然有他的功劳,但大部分应与昨晚的遭遇有关。
难道胡萝卜的血竟是什么神丹灵药?
“大王,文宁在你这里吗?”
洞外有人打听文宁,听声音是凌寒。
兔子略感稀奇:“她们竟然都学乖了?以前可都是硬闯的,除非哪一日我生气了她们才会乖乖的站在洞外等我回话。”
“我在。”文宁应声走了出去,回头嘱咐兔子:“你手刚恢复,还是别出去了。”
“前些日子我心情不好连洞门都懒怠出,趁着今日心情不错出去转转,至于手我不会让她们看出来的。”兔子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凌寒看到走出来的是兔子,冲上去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大王,你终于能出洞了?这些日子,文宁都不让我们进洞里,说是大王养伤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
兔子摸摸凌寒的头道:“是大王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凌寒摇摇头,拉着她就往回走:“刚好蔷薇和松子也醒了,我本想让文宁去看看她们的伤是否好全了,既然大王在,就一起去看看。”
“蔷薇和松子受伤了?”兔子看向文宁。
文宁东张希望的摸着后脑勺道:“一点小伤而已,已经好了。”
他本也没想着能瞒兔子一辈子,只盼能瞒一日是一日,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万一受了刺激当着小辈的面发疯那事态恐怕就更不好控制了。
只是看如今这情况,怕是瞒不住了。
凌寒本就冰雪聪明,听到兔子这样问,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一路上便郁郁的,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兔子知道从凌寒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道:“凌寒你先回去,我同文宁有些话要说。”
凌寒听罢,便溜走了。
文宁看着凌寒的背影,道:“不如你回洞里静养吧?蔷薇和松子那里我去看就行,本也没什么事。”
“静养?”兔子笑呵呵的看着文宁,“你先告诉我:在我足不出洞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蔷薇和松子因为什么受伤?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静养的下去?”
文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辈么,在山下跟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有些摩擦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说是不是?”
“是吗?”兔子盯着文宁的双眼,“那既然这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她们跟谁打了起来?因为什么打起来?”
文宁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道:“她们不说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小辈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这手还没好全呢?”
“你不说是吧?我自己去问。”
话音未落,兔子便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而文宁,被兔子暗中摆了一道。
“兔子,你翅膀硬了啊?你居然用我教你的禁锢之术来禁锢我!”
当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父,文宁决定以后再也不教兔子修习法术了。
兔子赶到时,凌寒恰好刚推开房门。
“凌寒。”兔子轻轻的拍了下凌寒的肩膀。
“大王?”凌寒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忙扶住门框,“大王,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文宁呢?”
兔子扶住凌寒道:“他临时有事,晚会儿才能过来,我先来看看,你去我洞里把桌子上的糖葫芦拿来,松子爱吃。”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凌寒自然也知道。
“不用了,流光买的有。”
兔子冷着一张脸吩咐道:“去。”
山中的这些小妖精就怕看到她生气,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关键的时候,她不介意拿生气来吓唬她们。
“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们现在都只听文宁的话不听大王的话了?”兔子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悲戚,“不过是养伤一段时间,你们就都长大了。”
“凌寒去。”凌寒抱住兔子道:“我们都是大王养大的,怎么会不听大王的?凌寒这就去。”
兔子欣慰的点点头:“去吧。”
蔷薇和松子已经下了床,在桌边坐着,流光站在一边殷勤的为二人斟茶。
二人看到兔子进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大王,你伤好了吗?”
兔子看她二人神色尚好,便道:“大王伤好了,你们感觉怎么样?”
流光站在一边,冷眼瞧去:“一只兔子来了你们都围上去,我一条龙却被你们晾在这。”
难不成要他这条龙变成一只兔子?
松子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出去。”
流光忙换了笑脸:“兔子大王,要茶还是要酒?热的还是凉的?”
兔子忍不住笑道:“随意,辛苦了。”
松子白了流光一眼:“大王伤刚好,不能喝酒,要热茶。”
“得嘞。”流光学着人间小二的样子,沏好一杯热茶放到兔子的面前的桌子上。
兔子看看蔷薇,看看松子,责备道:“你二人也忒不小心了,我听文宁说了以后都吓死了,以后万不可如此,知道吗?”
流光在一边附和道:“可不是么,太不小心了。”
蔷薇笑道:“原以为大王天不怕地不怕呢?不过大王也不用担心,你看那蛇妖不是死在我箭下了吗?”
松子接道:“是啊,大王不必担心,我们都长大了,别说一个蛇妖,就是十个蛇妖都不在话下。”
流光将手里的茶壶放下,趴在松子面前:“你忘了你们是昏迷不醒被临易带回来的了?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松子将流光的头拨到一旁:“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