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娃娃瞧着实在可口,奶团子一个,不好好摸上一摸实在可惜。她们可都得尝尝,陛下摸过的小娃子究竟手感何如。
乐谙不愿,直道:“不成!我不喜别人碰我的。”
尔冬即刻驳了她的话,“胡说。在陛下那里你不是一样让摸让抱的,乖顺的很嘛。怎的到了我们这里就不愿意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妄图攀附上陛下!”
幸雨见势头不对,即刻拦了她,“尔冬!莫要胡言。”
尔冬倒是满不在意的嗤笑。她可未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原不过就是一只灵兽罢了,长着条尾巴,连人形都没能修炼完全,不就是个畜生么,有何好惧怕的。
连摸上一摸都不愿,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其实乐谙没怎么听懂那位绿裙姐姐口中话的意思,但想来也是一些不好的话。只因为自己不让她们摸么......可她确是不喜欢被他人碰的,很不干净的。
至于陛下,他与旁人不同,他是香甜的。血是甜的,身上是甜的,连着口水也是甜甜的。她喜欢极了。
是不是要给她们摸了她们才会高兴。乐谙想着,大圆眼睛扫了一圈面前的姐姐们,只能先选一个给她摸摸,不然她自己也会很不高兴的。
小肉手指了指幸微,她这便选好了。
这位姐姐瞧着还挺干净的,可勉强予她一摸罢。
幸微被她一指正是无措,不久就听见了乐谙奶气的声音轻声说:“可不可以,就给你一个人,摸一下......”
可以,当然是可以!
幸微心头正是狂喜,不自觉的咧开了笑,而后小乐谙(an,第一声)伸出了小胖手来,一副乖巧样儿。她一把便将她抱起,一股子奶香气涌入鼻子,甚是好闻。
小孩子都是这般香的么,怪不得,族里的姥姥们最是喜欢抱着同族的小猫崽子逗玩儿。长大了便不喜欢了。
幸微开始学着自家妖帝陛下的样子,揉她的小脑袋瓜子。发丝绕指尖,缠缠软绵绵,顺指间而下,似猫爪子微微动作,当真即刻心痒不已。
不怪原先食不言寝不语的陛下改了性子。原是这般好滋味呀!
这样一想,手下的动作便快了些。乐谙被她摸得脑袋发晕,先前吃下去的一大盘子糖酪差点吐了出来。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后头呵斥。
终于有人来救她了么......
*
阿佑赶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派哗然之景。幸微揉着小灵兽的脑袋,笑得不亦乐乎,旁的宫婢们围作一圈,笑看着幸微揉她?
他瞧了有一会儿了,看着她们个个嬉笑欢乐一时没做制止。直至瞧见了小灵兽的包子脸慢慢皱作一团,才觉着事情不妙。
这群胆子大的,可别将长公主送的宝贝灵兽揉出病来!
他于是大喝一声:“住手!”
可幸亏陛下不放心,命他将小灵兽一并带去千机殿。不然,许是等陛下晚间回来,就只能瞧见小灵兽的尸身了。这一群小妖,大概全活不长。
“你们!你们可真能折腾啊。”阿佑想不出别的骂人的话,再气也只说出几句不轻不重的责备话。
偏偏还有人不以为意,与他呛声。
尔冬道:“不过看看罢了,这也算折腾?未免太娇气了些吧!”
性格如此,一旦讨厌上了,那便是做什么都碍眼睛的。她对乐谙就是如此了,哪哪都瞧不上。一个娇娃娃罢了,能掀起多大风浪。
阿佑:“你啊你,真该让你姐姐来好好教教你,何为慎言。”
这宫婢出了名的口无遮拦,又爱计较。一直未到陛下跟前伺候,做活还算过得去。他也头疼,尚、鲁嬷嬷二位怎会将她留了下来。
他看这尔冬,迟早得出事。
只不过,她姐姐尔璇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性子。至陛下御前伺候过几次茶水,办事妥帖。陛下还曾问起她的名字,这在后宫还是头一遭。
姐妹两个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也都是一个父亲的血脉,性子做派怎会相差如此悬殊。
“懒得同你们争辩。这响秋殿绝不是你们可随意乱来的地方,待尚嬷嬷回来,看你们如何交代。”阿佑说完了这话,急着伸手去抱乐谙。
小娃娃白嫩嫩的脸上露出不好的脸色来,趴在幸微怀里头蔫蔫的。
乐谙不愿理他,身子还是缩着不动。
阿佑想了想,急着道:“乖。侍卫哥哥带你去见陛下好不好?”
乐谙这才侧了头,大圆眼委屈出些许泪来。
陛下,她要去见陛下。
努力着憋了泪,伸长了小胳膊,冲着这个侍卫哥哥奶声奶气的说了句:“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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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十足的月饼都卖完了。真难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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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愿
这日原就是半月一轮的休沐日,妖界文武一样不上早朝。于妖帝而言,却也无甚不同,折子堆了半山一样高,等着他去处理。他与自己的父亲不同,虽是嫡子继位,朝局却是动荡不已。
他已倾尽全力去学父亲胥商的手段,看成果而言,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昨夜近乎一夜未眠,瞧着那叠折子不由的头疼。
内侍闻倧着手磨起朱批用的朱砂墨,手下不轻不重缓缓而动,磨得极好。他一贯的在千机殿伺候笔墨,手下磨墨的功夫练了有些年头了。扶修也正是看中了他小小年纪,务实能干,将他带在身边。
扶修今日一袭金色海棠花样的宽袍加身,与发髻上的紫金冠一齐立显雅正之姿。
闻倧磨墨时,瞧着妖帝,却见着他淡漠的神色中满是倦意。想来与今日早时宫中传的,有关妖帝寝宫突然出现的女子有关罢。
不过在响秋殿宿上了一夜,就传的满城风雨,恐也会是个以色侍君的主儿。如此下去焉能长久。
“今日怎么回事,竟也走神?”扶修提笔之间看了他几眼,登时就能瞧出他心神不在。
闻倧被撞破了心思,显得惶恐,直道:“奴才知罪,望陛下宽恕。”
哪知扶修忽的转了话锋,问他,“皇叔那边怎样了?”
他闻倧小小年纪能留在御前,自然不止磨墨墨得好这一件差事可入妖帝的眼。妖帝识得他这匹好马,给足了他时间,花了近五十年建得一座打探消息的情报阁。
闻倧日常需打探的消息,皆来自于此。
古语有云,为帝王者,知己知彼知天下,方有安稳之机。扶修深谙其道。
闻倧道:“王爷近日该是自顾不暇的。他于宫中的布置已开始了,那几个细作奴才还在查。外边儿的部署奴才已差了可靠的朋友去办了,贺焕卢大人那头也已经知晓。”
胥淳近日府中不宁,淳王妃为着私生子那事闹到自己母家去了,这胥淳哪还有好日子过。
这些腌臢事倒无需污了陛下的耳,不报也罢。
“细作派了几人进来?”扶修手下朱批未停,直问了闻倧细作之事。
“初查之下是近十人。”
近十人之多?
扶修抬了眼,“尽快查明,朕真是要好好瞧瞧这些人。”
细作一事,若是遇事之时再行派遣,破绽过大。胥淳原先就埋在宫里细作一定也不在少数。如此一来,也便给他机会清理门户了。
“朕之后修书一封,你亲自送到贺焕卢手中,他看过之后,即刻焚毁。”贺焕卢此人聪慧,看过之后便知晓他的意思了。
闻倧领了命,继续研磨。
千机殿内殿忽得安静下来,除去闻倧研磨的细微声响,静的出奇。
平日里其实也同今日一样的静,扶修却不自觉。
千机殿不如响秋殿有“人气儿”。闻倧禁了声后更是如此了。他是做不来于不相干的人说长道短,一路而来六百年之久了,说来早该习惯了。未觉着有多孤寂。
现今他倒有些不喜这般。
响秋殿那小孩子也不知在做什么,嬷嬷可有照料好她?
不对,尚嬷嬷领了命去办事,替乐谙挑人去了。此刻响秋殿该是只有宫婢们才是。
静谧之地,扶修陡然出了声,“传朕口谕,叫阿佑马上去响秋殿将朕的灵兽抱过来!”
闻倧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遭,回神后忙跑将出去传令。阿佐阿佑在门口值守,未有远离,并不难寻。
阿佑得了令,奔走的姿势十分轻快。
闻倧不解之极。哪知阿佐笑道:“阿佑呐,早早便同我打赌,说是陛下定放心不下心自己的小娃娃。这会儿赌赢了,自然高兴。”
“小娃娃?”
阿佑:“正是。还是小娃娃的模样,陛下说是昨夜才出的壳。”
闻倧心头一涩。谣传还真不可信,原以为的祸国妖姬,竟是刚出壳的灵兽小娃娃......
*
阿佑抱着乐谙小哭包来千机殿的一路,她脸上五官皱作一团,微红的鼻尖下流着鼻涕,被阿佑一抱全糊在他的衣袍上。
亏得阿佑上窄袖袍颜色浅,鼻涕丝丝留在上头也不显色。乐谙将他的臂膀抱得紧紧的,似抱着根救命稻草。
阿佑一路安慰着:“别怕,别怕,一会儿便到了。陛下在等着你。”
乐谙顿觉心暖,对阿佑的好感瞬间高了许多!
而后带着重重的鼻音开口:“我叫乐谙,欢乐的乐。侍卫哥哥可知晓么?”
阿佑:“知晓的,小乐谙。”
他点了头,脚步还是不曾放慢。心头默念了几次乐谙的名字,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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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修于千机殿内等了两刻钟,朱批下的笔记愈发的狂放起来。闻倧在一旁看得仔细,也不敢多言,只安分做着自己的事情。
阿佑差人通报了之后进殿。
乐谙伸长了脖子往帘布里头看。怎么走了如此之久还没到地方,她的陛下在哪呢?
见扶修一身贵气的金色海棠袍服,端坐在深色沉香木的桌案那处,正冲他们进来的这道布帘瞧着。
“陛下!陛下!”乐谙快快的喊了几声,声音又大又亮,好不惊人。
闻倧暗暗为其捏了一把汗。敢在千机殿如此放肆的,当是活不长久了。也许陛下可看在天界长公主的面子上,留她久一些?
可妖帝像是已有预料,脸上无甚波澜,右手放下朱批狼毫,定睛看着那小娃娃。良久,他沉声问道:“怎么了?怎的跟受了委屈似的。”
他哪能忽视掉小乐谙小圆脸蛋上委屈的神色,小嘴嘟嘟的翘着,在帘子那看见自己时欢喜雀跃的模样,可爱又可怜。
小乐谙心里乱想了一遭。她哪里止受了委屈,几乎被摸了个透彻,定是算得上十分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