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娴好不容易从那股夺命的难受劲儿中缓过来,脱力摊在床上的时候,那种熟悉的电流感又一次让她头皮发麻。
“醒了!醒了!我起来了!”
郝娴拼命大喊,一个打挺直接从床上蹦了下去。
好家伙,再来一次她恐怕就直接惨死了。
系统田叔的声音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任务:每日跑步一公里,限时半个时辰;足月后奖励:健体丸,计时开始。”
郝娴想问候祖宗!
这系统是在逗我吗?!任谁连续一个月每天跑二里,不用健体丸也很健体了好吗?!
无奈性命攸关,郝娴还是得硬着头皮迈出小卧室,在春寒料峭的大清晨,睡眼惺忪的爬上了河西村无名后山。
虽然村里的路更平坦,但郝娴若要在村民眼皮子下晨跑,估计‘傻子’的名头立马就会变成‘疯子’。
“我怎么知道跑没跑够二里地啊?”
山里连条正经路都没有,郝娴是一步都不想多跑。
“放心,我会喊停!快,你已经浪费了一刻钟!”
田叔会不会做个公平的裁判郝娴无从判定,但他一定是最严厉的教练,虽总说小孩子一般都精力比较旺盛,但再熊的孩子,让她靠两条小短腿倒腾一千米也真够费劲的。
跑了没一会儿,郝娴就觉得胸口发闷,嗓子干的直冒火,又跑了几步,喘气的声音更是活像个破风箱,连耳朵根都跟着嗡嗡的响,相比之下,腿上的酸痛都显得没那么要紧了。
终于脚下一软,郝娴再也撑不住跪坐在地。
“不跑了、说什么也……”
她后半句话直接被电击堵在了嗓子眼,喊都喊不出来,等缓过神来,人却又已经双腿微屈,摆出了准备奔跑的姿势。
“跑不动就走,快!”
田叔这次也不电她全身了,光盯着屁股电,每电一下,郝娴就不由往前蹿上几步。
如此一般,小姑娘就像被狗撵着似的绕完了一整个山头。
当田叔宣布任务完成时,郝娴险没直接哭出声来。
好不容易半走半爬回到郝家,郝娴累的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随便扒拉了两口就准备回屋歇着。
没想田叔却是根本不肯放过她,紧接着就发布了新的任务。
“任务:每日劈柴十垛,限时半个时辰;足月后奖励:增肌丸,计时开始!”
这次郝娴彻底绷不住了,缩在床脚死活都不肯下来。
“你干脆电死我算了!”
田叔轻笑一声:“死不了的,雷击会一直控制在你可承受范围之内,但它可以永不停止。”
郝娴顿悟了。
电不死人,但能让人生不如死。
之后一个月,郝娴可谓过的水深火热。
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洗漱完就开始搁山头上跑步,跑完回来吃个早点,歇不了多长时间又要劈柴洗衣做家务,在短暂饭后午休之后,她又得跑林子里蛙跳、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等等,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吃完饭了,她还得趁着天没黑练习投石子!
以上种种,稍有懈怠,那就是一道电击!
而郝娴收获的呢,全都是一堆强身健体的丹药,以及后娘的诧异眼神,和村里人的诡异目光,她很有理由怀疑,这些丹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在这些变态的训练中不被折腾死!
郝娴好想拎住田叔的衣领以洪荒之力发出质问:你这到底是自律系统,还是特种兵系统?!
一个月之后,面对升级版的‘特种兵训练计划’,郝娴留着泪同系统道。
“田叔啊,我能不能不绑定啊,求求解绑吧,我真不想做那个天选之人啊!”
系统语气温和,态度坚定。
“不能,你就是我一直所寻之人!”
郝娴又哭:“我不是啊,我真不是啊!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系统:“若要成仙,必先为□□打下基础,吾说过,到你得道飞升那日!吾便能安然离去。”
郝娴:“……恕我直言,这个大目标比赚他一个亿都遥遥无期。”
为早日摆脱体育锻炼和雷击,郝娴决定充分发挥穿越女的主观能动性。
争取早修仙,早解脱。
于是当天晚上吃饭,郝娴宣布:“爹,娘,我要修仙!”
“修仙?”郝良才一提眉毛。
“怎么好端端想起来这个了,去年夏天不是……”
翠萍瞪了男人一眼:“那时候二丫还不记事嘞。”
又对郝娴说:“咱们村子每个娃六岁的时候都要去测灵根的,你去年测过哩。”
郝娴揣度爹娘的表情,估计是自己灵根不太好,可毕竟年纪还小,又有这么个变·态系统催着,想不成才也难。
“所以呢?我是个什么灵根?仙人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带人走?”
被嫌弃资质差不重要,死皮赖脸贴上去,哪怕做个外门杂役,也比没指望天天被电强!
“什么灵根?”
郝良才撇嘴:“你没灵根啊!”
没灵根…没灵…没……
很好,又不用努力了——个屁啊!
………………
“田叔,您到底哪个公司的?挑人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宿主的自身条件?”
郝娴黑着脸,比外面的天都黑。
系统的语调依旧稳的一批:“大道万千,得道不必拘泥于修真一途。”
郝娴:“比如?”
“比如西北大陆外陆,有体修一道,以武成就大道者不可胜数,又比如西南大陆,有佛修一道,修来世,讲因果,成就无量金身,又比如……”
系统越说郝娴头越大。
“停停、你要都是这些就算了吧,体修也总得有个法门吧?别说入道了,你觉得我们村里谁能教我武功?练怎么犁地还靠谱点,至于佛修,我倒是看过些讲女佛子一类的小说,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允不允许我进和尚庙!我说,要是实在没有靠谱的,咱俩就别互相折磨了,您觉得呢?”
田叔的声音莫名带着几分笑:“有,儒修!”
隔天饭桌上,二丫宣布了一个新消息。
“爹、娘,我要上学!”
第三章
闺女忽然要去上学,夫妻两个都有些诧异。
他们河西村并不是没有女孩子上学的先例,不过到底是少数,都是些土里刨食的人,哪有那么多闲钱去让女娃读书习字?
“咋想起来上学堂的呀?”郝良才撂下碗问。
闺女虽然不傻了,但总感觉比以前更古怪了。
要是换做别人,面对原主亲爹的询问,怎么也得编出一套漂亮的说辞应付过去。
可谁让二丫以前是个傻子呢,傻子用不着动脑子!
所以不管郝村长怎么问,郝娴都只有一句。
“我要上学!”
正常人拗不过傻子,郝良才没多久便无奈的松了口,只不过因弟弟金宝过两年也要念书上学,郝娴的束脩只能一半家里出,一半从自己嫁妆里扣,就算半途而废,钱也退不回来。
当然,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除非系统田叔肯大发慈悲放过她,只郝娴还是心疼她那点嫁妆,万一到时候大道没求成,钱先花光了,真是悲乎哀哉!
总之,郝娴上学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刚好眼下是春天,学堂照顾大家的农活还有几天才开课,郝良才去报名正来得及。
西河村村长带着傻闺女敲门,倒把私塾先生给吓了一跳,然后心里就开始打鼓,想着怎么才能把人给劝回去。
到这时候先生总算肯承认自己只是个酸儒生,而不是什么等待伯乐的紫薇潜龙了,他可没那个能耐把傻子教机灵了。
郝良才也看出来了先生在顾及什么,将手里的腊肉往桌面上一撂。
“老天爷疼憨人,我家闺女前段日子糟了些罪,人却是意外开了窍,就想跟着先生学习学习。”
郝良才是个标标准准的乡下汉子,勤劳质朴、忠厚老实,还有一身结实有力的身板,就是不太会说话。
果不然,先生一听他这段干巴巴的发言更加觉得对方在病急乱投医,要么就是对女儿期待太低,傻子能说话了就当是精灵鬼了。
于是先生将东西往回一推:“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丫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何不好生将养,千万别再因上学的辛苦而累坏了身子才好,郝村长或许有所不知,念书极废脑子,绝不比种地清闲!”
郝良才被噎的面脸通红,不是羞的,却是气的,他高低也是个村长,虽没念出什么名堂吧,但好歹能识会写的,读书人是个怎么读他能不知道?
他闺女又不是要考状元,还能因着读书头悬梁锥刺股不成?
只是碍于口才有限,郝良才憋了半天也没能驳了头头是道的先生。
郝娴一看亲爹指不上,算了,还得是自己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关于《三字经》的东西,郝娴也只记住这么多了,甭管顺序对不对吧,反正能显出来那么点文化人的意思了。
为逼先生就范,背完存货她又撅起嘴巴来了一句:“先生是不是嫌弃我笨,不愿意收我?”
先生一听就奇了,这从未上过学的女娃,才七岁,别管是不是村长临时教的,但能死记硬背下来也绝对不是个傻子了。
再不收,那可真没得推脱的理由,况且不就是个女娃嘛,随便教教就行,又不费事。
“行,三日后学堂开课,记得准时过来。”
………………
又经历了三天魔鬼式体能训练,郝娴总算能在跑完步之后安安心心的吃个早餐,然后背着她可爱的小书包去念幼儿园了。
目前私塾对她们这样的新入学学子,差不多也就是个启蒙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