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状态下,归不寻的反应本就迟钝不少,再加上唇上的舔舐,起初还有些不自在,随后便慢慢适应,甚至有些欲求不满地想要汲取更多滋润。
这也就导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寄望舒已经快脱光了。
归不寻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死死扣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
他想斥责她为什么解得这样快,想了想却又觉得,既然是要双修,此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寄望舒没有发现他的欲言又止,只是顾自不解地问:
“你按住我做什么?”
“我……”归不寻被她问得无语凝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口扯道,“我怕你着凉。”
“噗嗤”一声,寄望舒笑了出来,丝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你怕不是害羞了吧?”
归不寻一愣,木然瞧着身下的人儿笑开,借机掰开他的手,扯去还挂在他身上的衣物,随后牵起他的一只手,领着他捻住亵衣一角,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我不脱了,你替我来好了。”
见人没有动作,寄望舒故意伸手抵在他面上探探温度。
“脸上这样红。归不寻,你这是体热烧红的,还是羞红的?”
哪个气血方刚的男子能够忍受心爱的女子言语同行为一齐,三番五次地挑|逗自己?
归不寻被她说得发了狠,掌间使了力气掐了一把,惹得寄望舒闷哼一声。
闻声,归不寻只觉身上更加燥热几分,却下意识收敛了动作,生怕他的动作过力便会让她不舒服。
寄望舒枕在散乱的被褥一角上,刚好可以将身前那人所有细微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她承认,方才种种的确有不少拿归不寻逗趣的成分在里面。
也不知怎的,想起从前他揶揄自己“这么久了还没学会”,就忽然忍不住想要反将一军。
她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面红耳赤的小狐狸了。
方才昏迷的时候,其实只是外界看起来,她像是失去意识一般。实际上她是被封闭在心海之中动弹不得,外头发生了什么她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无奈于无法传话,不过幸亏归不寻还没完全少糊涂,能够记起来替她将蛇麟融进体内。
心海的计时方式与梦境是相同的,一炷香可抵其中七日。从寄望舒昏迷到六尾复原,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个七日,她早就百无聊赖,把心海里面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
莫离还在的时候,心海间总是大雾弥漫,现在她走了,这雾变也随她散去。
于是寄望舒就在心海里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稀奇玩意,而助她飞速成长,从新手小白直接跨段位升级成老师傅的功臣,莫过于那几大箱子的春宫图。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海里会存放这些东西。
但这都不重要,早在昏厥的时候,她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眼下已经到了必须采用双修来填补亏空气血的时候了。
先前归不寻为她做的种种,以及感同身受的那皮开肉绽的一鞭子,都让她决心,就当是为了归不寻,也不能轻易再放弃自己。
想活命,双修就是道跨不过去的坎,寄望舒一股脑钻进图堆里抱着就开始啃。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稍微学一点,到时候不至于像个拖油瓶一样让归不寻太难办。
可谁知道吧……这,学习能力太强有的时候也真是没办法的事……
以至于现在归不寻被她连连挑衅,终于确认了她只是一只黑心肠的坏狐狸,藏了一肚子坏水都用来调戏他了。
隔着衣衫,归不寻滚烫升温的体热都能灼得寄望舒想要瑟缩,她不再耍些坏心思,而是勾下他的脖颈,让他与自己紧密贴合,用自己还未回暖的冰凉体温替他降温。
是时候了。
毒性大都随着血脉喷张汇聚到丹田一处,此时双修正好能用她的灵息为他彻底剔除,若是再耽误了时辰,汇聚到心脏,那便大事不妙了。
她凑到他耳畔,一手沿着棱廓分明的腹肌向下滑去,激得他一颤:“开始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不用小心翼翼,我也想要你舒服。”
静悄悄的一句话,顿时让屋内温度骤然升高。
孤零零在冰凉地面上躺了许久的毛氅,这会儿子终于有了不少繁冗衣物的陪伴,从外到里躺了个齐全。
澄澈纯净的两道灵息随着两人双修进一步升华而迸发,混入对方喷张的血脉之间,没入灵魂深处。
归不寻的体力的确令人发指。
高热在身,又是刚刚才挨过毒鞭,虽说寄望舒替他治好了皮外伤,但毒性依旧未解,淤积在体内啊。
他怎么能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把她从图里学来的那些知识全实践了个遍,却还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他不累,寄望舒可累了。
她甚至累得有点想哭,吐息如兰,盘在那人腰间的腿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替她稳住重心。
归不寻立刻察觉到这一点,箍住她绵软无力的腰身。
寄望舒欲哭无泪,池梦鲤不是说会舒服的吗?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他才终于肯放过她,将灵流汇聚到一处,毫无保留地交付于她。
一时间,阴阳相融,犹如冰火两重天。
两人都不觉战栗片刻,寄望舒如释重负,瘫倒在被褥间。
归不寻跪在原地,撑住自己的身子,大口大口喘息着。在他体内,属于寄望舒的那股灵息正在不断翻涌,将丹田搅作一团,剧痛顷刻间袭来,仿佛是每一处骨髓间的细缝都在被虫蚁啃噬。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归不寻不可置信地探了探自己的脉络,发现剧毒竟然都在方才那一瞬之间湮灭。
他所受的桎梏解除,功力尽数恢复,这似乎全都要归功于寄望舒。
运作灵力替她洁净身躯裹上衣物时,望着那张过度劳累而已经入梦的睡颜,归不寻忽然明白过来,她方才为何要那般撩拨自己。
原是为了将毒性都引入丹田。
可她又是如何知晓,她能救他?
不容归不寻继续细想下去,落在地上的乾坤袋再次亮起熟悉的光芒。
他捡起袋子,回身望了一眼熟睡的寄望舒,径直走到屋外靠窗的位置,才拿出传音香来。
谢无霜焦急的声音从中传来:“尊主,你现在在何处?是否伤重?楼仙君和龙八子早已赶到噬魂幽谷与我们汇合,却迟迟不见你与寄姑娘的踪迹,你们出什么意外了吗?”
归不寻清了清嗓子,温声安慰:“无碍。途中遇上煞祖,便临时调转方向去了鹿鸣镇。你让他们来此处与我汇合吧。”
谢无霜:“遵命。”
谢无霜:“对了尊主,一炷香前那道传音香您为何没有回复?是正在与煞祖缠斗吗?”
归不寻:“……”一炷香前……
归不寻面不改色心不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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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弃带着离蛟再次瞬形,一路上吵吵嚷嚷——其实是离蛟单方面吵吵嚷嚷。
原因很简单,离蛟责怪楼弃不懂得怜花惜玉,他这么大一个少年美男子,手腕被楼弃攥地留下五道红色手指印子。
楼弃不以为然,反驳说谁让瞬形的时候空间一扭曲,离蛟也跟着扭的跟蛆一样,妨碍到他正常瞬形了。
离蛟怒了:“小爷我那是被你攥地太疼了!疼地扭曲!”
楼弃静静转过脸,由上而下扫了两眼离蛟怒发冲冠的样子,然后又静静转了回去:“哦哦。”
以至于两人到了地方,归不寻所见到的是心平气和面带笑容的白衣仙君,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目狰狞阴暗扭曲的……东西。
归不寻草草瞥了离蛟两眼,便打发他去买些糕点糖水,随后视线落在楼弃身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楼弃一定是一些消息要传达给他的。
“尊主的伤如何了?”楼弃抖抖袖袍上的灰尘问道。
听他的语气,归不寻莫名有种此人在明知故问的感觉。
“暂无大碍。”
“那看来,这样东西是排不上用场了。”楼弃故作可惜,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瓶身蛇族族印赫然醒目。
归不寻:“这是……?”
楼弃笑笑,也不打算卖关子,将玉瓶递到归不寻手上:“蛇族那位小殿下也在噬魂幽谷等了您许久,只是迟迟没能等到,又因为先前在极北之滨有过一面之缘,大概才到我与尊主关系匪浅,便将此物交到我手上,托我带给您。”
顿了顿,看见归不寻面上一副瞧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楼弃又道:“尊主不必多疑,那小殿下应当是对您心悦诚服的。他说极北之滨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知道族人的死与尊主并无半分关系,先前一直是他误会了。这瓶解药虽然无法根除那剧毒的毒性,却能缓和□□成。小殿下再三嘱咐我要妥善保管此物,还托我给您带一句‘对不起’。”
归不寻仿佛是听见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挑挑眉:“对不起?临渊亲口跟你说的?这小子词典里还有这三个字?”
楼弃点点头:“的确是小殿下亲口和我说的,不过他后面还有一句话。”
归不寻:“什么话?”
楼弃:“他说,他以后依旧瞧您不顺眼,不想让您死是因为总有一天要和您一决高下。”
归不寻:“……”
归不寻:“有些话其实不转达也没事的……”
顿了半晌,归不寻忽然想起浮青和林婉婉此刻应该也在噬魂幽谷才对,虽然两人无法瞬形,但这些时日,从上次那间破屋到达噬魂幽谷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那日他在噬魂幽谷,似乎并没有感知到这两人的灵息。
他们去哪了?
“对了,还有一事,”不等归不寻询问,楼弃先一步开口,“尊主也不用担心青云门二人潜逃,亦或是会装上蛇族小殿下起冲突。浮青和林婉婉是在小殿下离开好一段时间后才匆匆赶到,那时候谢无霜刚与您结束传音。”
归不寻:“为何这么迟?”
楼弃瞧他长眉微蹙,笑了笑:“您还是心急。我正要说呢。浮青修炼九华秘法后修为本就大打折扣,加上林婉婉剔除了禁术,一时间还无法适应自己原先所修功法,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也就导致两人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一段时间。”
“这样。”归不寻点点头,若有所思,不再多说什么。
“寄姑娘还未醒?”
“嗯,她……有些累。”
说这句话的时候,归不寻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刚才床笫之间旖旎的画面,下意识抿了抿唇。
他好像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警惕且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楼弃的神情。
楼弃这个人,嘴上不说什么,其实是最敏锐透彻的那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直觉。
否则之前也不会被他摆了那么大一道儿。
“我想姑娘应该也是累了,那便好好休息一番再启程吧。”楼弃的话语十分淡然,从中听不出什么意思。
可归不寻却总觉得这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意味深长,甚至也颇有一语双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