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又调过他家电梯里监控,房野泽每次回家都空着手,杨媛没有去过他家,那些气都是怎么进入他家的?总不可能飞进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丁艳。
云渺到家后,立马回放了两天前房野泽家电梯厅的视频。
很快,她定格了画面,站了起来:“陆征,我知道了。”
陆征:“什么?”
云渺指了指屏幕,“行李箱。”
这个紫色的行李箱和之前杨媛从学校推出来的那个箱子,是同一个!
云渺之前看视频回放的时候,一直关注的是房野泽,碰到丁艳的片段就直接略过了,实则是她主观漏掉了关键信息。
这么说,一切就都能够串得上了……
云渺:“杨媛从学校里偷拿了一氧化碳,并用行李箱运到了直播间。房野泽在这中间应该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让丁艳把行李箱拉回了家。
之后,房野泽再利用丁艳不在家的时间,把一氧化碳气体装进了充气鹅里,然后就是一氧化碳怎么跑到车子里的……”
陆征瞳仁漆黑:“五点多了时候,房野泽给丁艳打过电话。”
云渺:“在那通电话里,他诱导丁艳拔掉了塞子。”
陆征:“这都是我们的推测,还要进一步取证。”
云渺:“现在可以立案吗?”
陆征:“嗯。”
第70章
70.
凌晨两点,云渺被陆征按去睡觉了。
云征机器人在客厅里充着电,蓝色的灯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着,一室静谧。
陆征只要一合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冒出云渺隔着一层玻璃和的他对望的情形……
今天他们去通江大学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那个人竟然能把实验时间掌握得那么精确……
细细想来,更加恐怖。
他起身,快步走到小机器人边上,暗蓝色的光,闪闪烁烁地映到了他漆黑的眼睛里。
“云征。”为了不吵到云渺,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家伙回应的声音也不大:“在的。”
陆征:“调一下这两天家门口的监控。”
人工智能处理信息的速度非常迅速,小家伙的肚子上的屏幕很快亮了起来。
陆征调了倍数播放,垂眉看着屏幕一动不动。
云征:“要找什么?我可以智能检索。”
陆征:“这两天有陌生人来过吗?”
云征在数据库里迅速完成了检索——
那天之后,那个黑衣人没有再来过,可他对云渺的行踪又了如指掌。
陆征捏了捏山根,敞着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黑暗笼罩着他。
云渺白天受了惊吓,夜里一直在做梦,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她,鼻尖可以闻到潮湿的血腥味,她在那大雾里狂奔……
忽然,一只沾血的大手伸出来,抓住了她,她回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有无尽的恐怖。她在梦中惊叫起来——
陆征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盏橘色小夜灯亮着。
女孩已经被噩梦吓醒了,她抱膝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珠。
陆征走近,一把将她拉到了怀抱里。
怀里的人,紧紧地攥住他的衬衫,在发抖。
“又做噩梦了?”
“陆征,我差点就要看到他的脸了,很近很近……”云渺没醒透,声音有点瓮,听上去有点懊恼和绝望。
陆征搂住她,在她后背拍了拍,“渺渺,我们会找证据,然后抓住他。”
许久,云渺才从那无尽恐怖的梦里出来。
陆征松开她,指尖拨开她被汗水打湿的鬓角,掌心在她额间轻轻抚过,“不要想太多,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云渺重新躺下来,陆征转身要出去,却被她拉住了手:“陆征,你能陪我吗?就在这里。”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好。”
噩梦刚醒,重新入眠花了不少时间,
云渺借着那盏不要明亮的小夜灯,看着他落在床上的影子发呆。
女孩的长睫毛在不甚明亮的光里,忽闪忽闪的,陆征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云渺往外挪了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陆征,你要不要躺下来,一起睡?”
陆征看着腰间细白的手腕,顿时有些失笑:“渺渺,给我制造犯罪条件?”
云渺声音低低的:“那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意啊?”
陆征掰开她的手,掀了空调被的一角落,躺了下来。
云渺打了个响指,角落的小夜灯瞬间熄灭了。
陆征将她卷到怀里,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
云渺故意逗他:“只亲亲,这么纯洁啊?”
陆征在她眉心弹了一瞬,“不要调皮,赶紧睡。”
很奇怪,两个失眠的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竟然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像海上航行的船只,忽然停进了无风无浪的港湾里,安定又柔和。
次日早晨,云渺跟陆征去往队里。
还缺一点线索。
陆征登录内网查了房野泽开.房记录,房野泽在半年内,先后和三十多个不同的女人开过房,那其中基本都一夜.情,杨媛是其中比较固定的一个女朋友。
刘宇凑过来了看了一眼,三观被整个颠覆了:“我艹啊!!真是时间管理大师!就他这样的,死了老婆,高兴都来不及吧?还装什么伤心?”
陆征关掉页面,部署了今天工作:“去办下立案,叫下技术部,一会儿,你跟思妍去通江大学找杨媛。”
刘宇:“收到。”
梅雨季节,大雨接着小雨,一场又一场。
房野泽拿了伞,正要出门,门铃被人从外面按响了。
一开门,挤进来一堆穿着深蓝制服的人。
陆征出示了相关证件,开门见山:“已经有证据表明你妻子和孩子死于谋杀,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房野泽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云渺的视线扫过客厅,这是个大横厅的设计,四开间朝南,屋内特别明亮。
很快,他们找到了那个紫色的行李箱,里面放着还没有来及处理掉充气设备。
云渺朝陆征点了下头:“就是它。”
房野泽:“警官,这个行李箱是我老婆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这是做什么用的?”
陆征示意边上的技术人员进行了指纹取样。
陆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是给充气鹅充一氧化碳的装置。”
房野泽:“你什么意思?”
陆征捏:“房先生,进门时,我已经表明了来意,您的妻子是死于他杀,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房野泽眉毛抖动着,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就算我要害我老婆,我干嘛还要连我的女儿一起害死?”
云渺的视线停在了钢琴上的一张时间表上,那是房野泽女儿的课表,小姑娘虽然还在上幼儿园,但是时间排得特别满,不是这个兴趣班就是那个兴趣班。
出事那天,女孩那个时间点本来是要去上钢琴课的,可能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丁艳决定带她提前去游泳。
女孩长得真的非常可爱,秀气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如同两枚小小的月牙。
这张时间表应该是丁艳做的,后面时间格子里做了几个小计划——买书、买蛋糕、买兔子。
云渺不疾不徐地说:“你女儿的死,并不在你的计划中,而是被你误杀了。”
所以他那天在警局的悲伤是真情流露,也因此骗过了所有的人。
房野泽脸色有点白,但是声音依旧很大:“你们根本就是在编故事,奔驰公司是不是给你们钱了?你们太可恶了!”
陆征示意边上的两个警察将他摁住了,“有话还是去警局说吧。”
技术部里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行李箱上只找到杨媛和丁艳的指纹,并没有找到房野泽的指纹。
狡猾如他,肯定是在开箱子的时候带了手套。
房野泽一口咬住自己没有碰行李箱的事在狡辩:“那个箱子从拿回来,我就没摸过,更不要说把它打到充气鹅里去了。”
房野泽:“我老婆最近心情不太好,前段时间还有去看过心理医生,说是怀疑抑郁症。这些一氧化碳可能是她自杀弄的。你可以查,上面有没有我的指纹就知道了。这也怪我,我婚内确实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
房野泽:“一氧化碳不是我准备的,肯定是我老婆找杨媛弄的。”
陆征:“你和杨媛在一起,你老婆知道吗?”
房野泽:“不知道这个,但是知道我有过别的女人。”
陆征:“她没有和你吵?”
房野泽:“吵过,又和好了,她的心很软。”
他设计得很缜密,他让丁艳自己拿的一氧化碳进门,又是她自己主动拔的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