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做得很好,而且是我骗了你,需要道歉的是我才对。”我笑着摇了摇黑屏状态的手机:“而且就因为你,我刚刚私下和谭野秋说了,如果真正的那个女生来了,他会把他送出去的。”
“你认识那个女生?”
我笑了笑:“让人搜一搜侯子超现在在追的人长什么样,并不是难事。”
唐冰自嘲笑道:“有钱人果然不一样,消息都格外灵通。”
我看着她有几分惆怅的表情,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但我没有问。
毕竟谁没几个故事呢?
那天晚上的聚会我就在有一搭没一搭和唐冰聊天中度过了。聊天时我大致了解了唐冰的情况:她是谭野秋投资的一个娱乐公司旗下的小演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因为脸不错捡漏演过一个女六号,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我认识的人里也就胡昊旗下有个娱乐公司,挺大的,业内数一数二的那种,但因为我不太关注这方面,所以也不太了解。
聊了一会儿我是真有些困了,和唐冰说我要走了,问她有车没,需不需要我送她回家。
唐冰犹豫了一下,说谢谢我。
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正准备走的时候已经下车的唐冰扒住我的车窗,抖着身子问我:“姐,你要进来坐一坐吗?”
天不冷,但我知道她在抖什么。
我失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送你回家。”
她松了一口气,可看起来又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但看谭野秋的态度,她也知道攀上我有好处。
她毕竟也是来这个聚会上找机会的。
“好人会有好报的。”我和她说了再见,看着她一步一回头进了小区。
谭野秋发现我走了,在微信上问我:姐,你把唐冰带走了?
他夸我眼光不错,说唐冰很好看,最主要的是干净,圈子里这样的女孩子很少的。
搞了半天,一个两个全误会了。我把回复唐冰的话又给谭野秋回复了一遍。
不过我补了一句:唐冰是个不错的姑娘,好好照顾一下。
谭野秋立刻很上道地回了我一句:遵命!姐姐点的人当然要好好照顾。
我“嗯”了一声放下手机,那边谭野秋还在孜孜不倦地给我发信息:
姐,你不喜欢唐冰啊?我看你就跟她聊天,还以为你喜欢女孩子了呢。
姐这样不行啊,你要多交友,多认识男孩子。
是不是今天男孩子的质量不行呀?下次弟弟带你去认识其他人!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爱情的滋润啊!
我见他越说越离谱,没再搭理他的调侃。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屋子里一片漆黑。陈姨住在一楼的保姆间,她睡眠浅,我不太想吵醒她,于是摸着黑上了二楼。
我本以为二楼没人的,谁料刚上楼,就透过打开的房门,看见江铖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回身看我。
月光照不进屋子里来,他又没开灯,屋子里很黑,我只能看到一点隐隐的轮廓。
我突然有些难过。
可能是因为今天那些男孩子围在我身边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那个年纪的江铖,又因为天太黑,我看不见江铖被夏恬箐碰过的肩膀和手,所以我突然,有点难过。
我有点想江铖。
——这个被我一点点揉进骨血里的男人。
我那么爱他,我那么爱他。
可他一点也没爱过我。
“庄闻。”
那个连轮廓都好看的男人抬了抬头,在黑暗中唤我。
这个呼唤像一个暗号,是他在跟我低头。
他想找我和好的时候,就会这么叫我。
你贱透了,庄闻。
我在心底骂自己。
我这几日的所有生气、暴躁、狠厉、愤恨…甚至今天下午在夏恬箐病房里生出的报复心,都在这一声带点委屈的“庄闻”里,散得无处可寻。
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酸涩,恨我自己没用,爱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人。
我为什么就这么爱江铖呢?
我想不通。
我仿佛被他下了蛊,只要他需要我,我就必须在他身边,无处可逃。
我没有说话,走过去抬起了手。
即便什么也看不清,我还是凭借记忆,将指尖准确地落在了他的眉眼上。
他闭上眼睛,任由我在黑暗中轻轻地摸索他。我的手蹭过他的眼睛时,他眼球不受控得轻轻抖动了一下。
可他没有动,就那么信任着我,也不问我做什么。
作为对信任的奖赏,我把吻,轻轻得覆在了上面。
他胸膛微微起伏,一点点地用气声回应着我。
我的吻从他的眼睑滑到他的鼻梁,然后落在他的唇上。
我没有吻下去。
我好爱这个男人啊,即便他如此对我,即便他连向我低头都如此高高在上,我还是爱他爱到失去自我。
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属于我,他生气时只有我可以哄好,只有我碰过他,只有我见过他最难忍又最迷离的样子。
只有我,只有我。
即便他不爱我,但他属于我。
他有些不满我突然的停顿,微微仰起头要用脸颊蹭我。
可我没有理会他难得的讨好,反而向后退了些许,摩挲着他的唇轻声问他:“江铖,这个地方,你有碰过别人吗?”
第11章
情/动中的江铖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我的意思,我感觉到他在黑暗里偏了偏头,有些不解:“什么?”
我说:“我问你,有没有碰过别人。”
我这个与气氛完全不符的问话将他强行从状态中抽了出来,他有些不悦道:“庄闻,你在说些什么?”
我摸着他的唇,回道:“你的唇,你的手,你的身体……有没有碰过别人?”
江铖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是和你写在一个红本上的合法妻子,问这个很奇怪吗?”
江铖轻笑一声,但听起来并没什么笑意:“你觉得你算我的妻子?”
这句话里的嘲讽之意可太重了。但类似的这种话我听了不知道多少回,在这方面,我可称得上是刀枪不入了。
“不管你觉得算不算,至少法律上是承认的。”我的手无意识的摸着他的后脑。
这是我常做的一个动作,他并没有在意。
“你没资格管我。”
“可你该遵循契约精神。”
也许是我难得的斤斤计较让他有些意外,又或者以他对我的了解,他知道我这样的在意意味着什么。大概等了三秒后他问我:
“哪样算碰?”
“那天在病房,你对夏恬箐那样,就是碰。”
“你简直无理取闹。”话题扯到夏恬箐,他有些不高兴,“我在安慰她,她需要我。”
我直言道:“我不喜欢这样,对于我来说,这就是碰。”
“你没资格管我。”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
“我从没觉得你是我的妻子。”
事情兜兜转转,又聊回了原点。只是江铖这次加了一句话:“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可以离婚。”
他说得真轻巧。
不过很正常,他本就是因为夏恬箐说“闻闻是个好女孩,你别辜负她”,才屈尊降贵娶得我。如今他已经摊开告诉夏恬箐他喜欢她,我和他离婚也是迟早的事。
而他说离婚说得如此轻易,无非也是笃定我不会主动离。
我们两之间,他永远是主宰者。
我的手顺着他的下巴滑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恬箐的额头曾抵在这里,这件事,只有我在意。
这是世界上最深的一根刺,永远卡在我心底,就等着那天翻出来,我就会被伤到鲜血淋漓。
——
那天晚上我们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躺在床的两边。躺下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陈姨把我的枕头拿回了这个房间。
江铖大概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我醒来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搂着我还在睡,头埋在我的肩窝里,我推了一下,没推开。
我找出他的手机开锁,用他的微信给他的秘书发消息问上午有没有什么重要事情。
秘书很快就回了:
庄总,江总今天上午只有一个讲座要去当嘉宾说几句话。
江:什么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