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戴了你给他的平安符吗?”
宋初笑起来:“这就说明他喜欢我了?你是小学生谈恋爱吗?”
宋初三两句再次惹恼岑晗,便满意地进了卧室。
***
季亦安躺在床上,没盖被子,穿了件黑色背心,肌肉贲张,腰线的走势非常美好,让人很想摸上去感受一下。
那块平安扣还挂在他脖子上。
宋初发现玉石上已经产生了一道裂隙。
有一种说法是玉器保平安,当遇到危险逢凶化吉后,玉石上就会碎裂。
她又想起岑晗的话——季亦安喜欢她?
宋初当然明白两人之间现在确是有暗潮涌动,但一切尚且还在控制之中,他们不是一路人,解闷玩乐倒还可以,但就是不能认真。
她自嘲一笑,拧开盖子挤出一截药膏在手指。
季亦安的皮肤温热而干燥,手臂上的烧伤通红一片,起了一层小小的水泡,宋初皱了皱眉,触及的手不由放轻了动作。
药膏涂在皮肤上瞬间冰凉一片,压下原本燥热的痛意。
季亦安本来就因为脑震荡没熟睡,这一番动静下来早就醒了,只是没睁眼。
鼻间是宋初平日里惯用的香水味,季亦安轻轻动了下眉,颈侧是宋初扫过的发梢,任她在自己上臂的烧伤上涂抹着。
两个手臂都被涂好,宋初拿纸巾擦了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这具极其吸引她的身体。
默了两分钟,她没忍住,抬手往人腰上摸了把。
硬邦邦的,可以感受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宋初抽回手,就听到一声闷闷的笑声,嗓音里还藏着半睡的喑哑。
季亦安斜着眼瞥过去,拖着尾音懒洋洋道:“趁我睡着,干嘛呢?”
宋初在瞬间的怔忪中恢复了平静,非常坦然地耸肩:“故意装睡,是期待我能干什么吗?”
季亦安笑起来,原本因为疼痛而微蹙的神色舒展开,费劲地支起身子坐起来。
“过几天,跟我们一起回云南吧。”季亦安说。
宋初诧异:“为什么?”
“你就当去旅游,也当避避风头吧,等确定你没在这里暴露身份再回来吧。”
宋初点头:“也好。”
***
两天后,全队回到云南。
因为那场爆炸季亦安为了带伽苏的尸体出去落在最后,其他人尚且没受什么伤,也算是被耍了这一通坏中最好的结局了。
省厅总队。
一众人坐在长桌会议室内。
庞局:“伽苏的尸检报告怎么样?”
一旁的法医回答:“生前有严重的戒断反应,合理怀疑是他在杀害勐腊县12名中国公民后,遭到了另一人的强制**,后来掐准时间在你们靠近时注射了过量毒品,导致一次性毒品注射过量致死。”
季亦安皱眉:“是伽苏自己注射的还是其他人?”
“我们检查了针孔导向,这个无法推断,戒断反应过于严重的情况下,他很容易产生强烈依赖感和幻觉,不小心给自己注射过量也很正常。”
“可也要给他提供过量的毒品,他才能有这种失误。”季亦安面无表情地说。
“没错。”法医科科长点头,“加上前期不给他提供毒品让他犯瘾,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背后主使故意的。”
庞局又问:“那张字迹鉴定结果怎么样?”
他是指那张写着“不用谢”的信纸,也极有可能是那幕后主使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
萧岩:“我们检查了字迹的流畅度与落笔重度等方面,可以判断出写下这几个字的人必定是会写中文的人,而且不是短时间练习可以达到的。”
季亦安补充:“关于那信纸的材质和样式,我们经过排查,只发现在距离那五公里远的一家小店有卖,但是店主说最近几个月都没人买过这种纸,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不过能从中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季亦安也清楚这一点。
“不过我们基本可以推测。”季亦安说,“这事肯定跟弩古脱不了干系。
伽苏干的混蛋事儿让中方必须抓住他,而一旦他被活捉,直接受利益影响的就是弩古。
弩古不可能会留他性命。
大家把调查到的信息都交流了一遍,没能发现有力突破口。
庞局敲了敲桌子:“不管怎样,大家这次能全队平安回来、带回伽苏尸体已经是出色完成任务,也算是能跟上头交差了,大家这几天辛苦,所以公安部特批了给你们四天的休息时间,回去看看父母看看老婆孩子。”
众人欢呼如潮。
“都收拾行李去吧,啊。”庞局笑着,“亦安,你先等等。”
“怎么了?”
“这次行动的结果马上就会在新闻上公布,北京那位公安部部长的意思呢,是希望你能亲自去一趟,领个表彰大会的奖。”
“庞局,这一共才四天假。”季亦安无奈,“就别派我去北京了吧,一来一回四天都结束了,何况我们一线缉毒警又不能上新闻。”
作为一线缉毒警,他们的任何信息都不能暴露,甚至很多烈士死后都不能在墓碑上放照片。
“你小子。”庞局心情颇好的笑,“行吧,我跟上面说一声,奖章什么的就寄过来吧。”
“对了,”庞局又说,“你的卧底身份,还能继续吗?”
“出入时大家都很注意隐蔽我,见过我正脸的毒贩也没有漏网之鱼,应该可以继续,不过我已经安排线人去了解到底有没有人看到我了。”
“那个姓宋的线人?”
“不是,其他牵线的人员。”
“行,反正你一切注意安全,局里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季亦安摸摸鼻子,笑了下:“知道了。”
***
冬日的阳光没有温度,云南的冬季比金三角稍冷些,宋初在外头披了件薄风衣。
她倚着车身,懒洋洋的,指间夹了支烟,在看到季亦安从警局门口走出来时脸上才有了些表情。
季亦安大步朝她走来,直接抬手就朝人脑后轻轻掴了一掌:“禁烟区,把烟灭了。”
宋初呼出一口烟在季亦安脸上,而后满意地在一旁的垃圾桶顶上掐了烟。
“砰”一声上车关门。
宋初拉下遮阳板打开上面的镜子,给自己重新补了一层口红,正红色。
“去哪?”她问。
“之前跟你说过要教你打枪。”
“又是打气球?”宋初不屑。
季亦安笑了声:“真枪,打枪靶。”
宋初略微吃惊地勾了下唇,而后慵懒地靠进车座里:“行啊。”
***
“季队,好久没来了吧。”
季亦安一进去,门口的看门大爷便跟他打招呼,而后见了他身后跟的姑娘,长那样的女警他从没见过,于是自然而然以为是家属。
季亦安看他神情就明白,抢在前面说:“这是我们队新登记入的线人,我来带她练枪。”
“啊,是这样,行,我去给你们拿钥匙。”
季亦安接过钥匙,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弯到枪击室。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一般来这里的都是实习警,最后由实习转正需要经过多项测试,打枪就是其中一项,季亦安也只有平时无聊时才偶尔来一趟练练手感。
不过他一个缉毒警,空闲的时刻也寥寥无几。
季亦安把护具帽与耳塞递给宋初,然后自己也飞快地戴上设备,拿起一把枪放入弹夹。
他回头,却发现宋初还在捣腾那帽子。
他轻轻笑了声。
宋初抬眼看他,索性松手不干了,直接仰着头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让他给她戴。
季亦安轻轻“啧”一声,娴熟地拉开松紧带,拉到最底部勒紧她的下颌,他手指细长,指腹温热干燥,摩擦过她的下巴,擦出难尽的意味。
宋初难以自控地睫毛颤抖,而后在松紧带勒住她下巴发出“啵”一声时皱眉。
“太紧了。”
“就要这么紧。”季亦安把枪交到她手里。
他带宋初到枪击站立点,前面是一排枪靶。
“两脚开立,与肩同宽。”
宋初照着做。
“左手托枪,左上臂贴在胸上,右手握枪颈。”
宋初试着按他说的做动作,季亦安在一旁捏着她的手肘调整持枪高度,短暂而亲密的接触。
“你这手,别老是晃。”季亦安拍了下她的左手手背。
宋初在那一拍后顿时松了劲,枪差点掉地,被季亦安一把捞住枪管。
“太重了。”宋初甩了甩手腕,“我拿不稳。”
季亦安笑起来:“这枪已经算轻了,手/枪把这种枪靶射程不匹配。还打吗?”
“打。”宋初重新拿起。
“现在教你瞄准。”季亦安站在旁边,替她将枪管拨动基本对准前方的靶子,“让你的眼睛、缺口、准星三点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