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态专注地瞅着火候,这次的寸头比之前略长,几根前额发垂下,凤眸线条犀锐。
唐鹭悄悄走过去,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说:“家庭主男余琅易,我要单独加很多醋吃。”
她心里还是眷着他,不过得装作不表露。
余琅易冷郁正经地回瞥她,蹙眉揶揄:“知道了,就你那么点小习惯。”
他的肌骨硬实,其实掐着挺吃力的,他痛不痛不清楚,反正唐鹭累。心想,下次还是揪他的手皮比较省力。
一会儿余琅易端面条出来了。唐鹭尝了一口,她说要吃酸的,余琅易便用蒜末、酱油加白醋,给她过了油下到汤里,比单纯加醋要美味许多。
忍不住夸奖他的手艺。
余琅易稍许得意,却又冷哼地磨磨唇齿,不受用:“能不能把昨晚给哥拍的视频删了?那事是能保存的?跪完之前的都一笔勾销,将来翻旧账可用不着!”
哦,原来是为这事故意摆酷造声势呢。唐鹭才不被唬到:“就不,这是声画版告罪书,我得留着监督你。”
余琅易微眯凤眸,果然气势就顿了下来,讨好地颔首问:“那今晚我再过来陪你成吧?”
一晚上久旱逢甘露,两人交融得如鱼得水,万般和谐,如琴瑟和鸣般身心畅达。今早这感觉仍在蔓延,渴望继续恩爱下去。
他半侧坐在餐椅上,斜凝唐鹭,有求宠的意味。
唐鹭:深呼吸,吻住。
应道:“也不行,昨晚只是例外。再说我还得加班干工作,你别来吵我。”
余琅易说:“工作白天不能做?你干你的,我过来自己坐外头玩手机,不干涉你。”
唐鹭不回话。就跟初入热恋中的两个人,一切带着新鲜的拉扯与纠缠。
余琅易猜测着她的态度,又含蓄道:“我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过没多久就辞职回辽省去。辽省的产业虽然已稳,不需要太多操心,但这三年多都是小崔在代管,我远程操控着,有些事也得回去亲自整改。再兄长砚戦沪都这边,几年来都是他,忙得够呛,之后开始,半部分得我接手过来,估摸着辽省沪都两头跑。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想见到说见就随时见。”
“糙,在一块三年,这他么还没走就有点不习惯了。要么你也辞职跟我回去算,我在周太公司给你安个职位,你干得轻松,见面也方便!”他沉着嗓音,说得倒是眼下心里话,真无法割舍这个女人离自己太远,顶好让所有人都晓得她是他的。
唐鹭看向对面男人高展的气宇,五官英俊如削,有着与来俱来的高冷傲漠,及运筹帷幄的厉练。这才是真实的余琅易的样子。
唐鹭被他说得,也生出舍不得。她是特没安全感的女人,从上学一直多住校舍,工作实习也都在集体宿舍,就没单独离群过。后来被余琅易收留,和他住了一个月,搬出去后其实她特不习惯。
这些年却不再有那种缺失感了,只因为有余琅易在,不管吵不吵、分不分,始终知道他在这个城市里,并不远。
但唐鹭知道,这只是个例,对于大多数的人,总需要独立去面对各种事务。
唐鹭就倔强地说:“多谢余总美意。可我不想靠着你们余家吃软饭,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又马上道:“你别问也别议论,总之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爱面子又敏感自保,呵。
余琅易还不知道她,倒也都让着,毕竟她怎样他不都爱着眷着。他爱的就是这样一个形容不出的女人。
又乖又犟又娇又野,还狠。
余琅易便挑眉一笑,温和地说:“老子的不早晚都是你的,你连我这个人都要了,我的东西收了又能咋的?有空去报个驾校,快点把驾照考到,给你买个百万的小车开开,有车去哪也方便。等技艺娴熟些,再换更好的。”
唐鹭心虚嘟嘴,推脱道:“夏天学车晒成干呀,等秋天我自己会学!”……她自己凑个几万买个二手的就够了。
余琅易仿若睇穿她一般,勾唇哂了哂。
吃得差不多了,他便起身收拾碗筷去。唐鹭坐着没力气挪,昨晚被他兜着腰,前面后面侧面地整,央得她嗓儿都变了,真是一点也懒得洗。
余琅易收拾完,解下围裙,套了T恤往门外走。临了又问唐鹭讨钥匙,唐鹭不给他,叫他快滚。
“小骚喵,造完不认的货。”余琅易嗔宠地揶揄,扣上墨镜转身下楼了。
下午唐鹭在家,着实补了个觉,傍晚的时候开始赶工作上的文件,结果不到六点一些,余琅易就打电话在外面敲门。
他最近上班开始变得比较闲适,因为已提交了辞呈。酒店那边本来经过他推荐,想让魏邦做队长,但魏邦跟余琅易说他估计明年也另有打算,余琅易就跟主管建议提他做副队长,又招了个新的有相关经验的做队长。余琅易在跟他交接,基本上的都白班,手头保单也只剩下了悠悠哉的孔老先生这一件,所以分外自由。
唐鹭打开门,看见男人手上提着新鲜的排骨,半只乌鸡,还有不少时令蔬果和海鲜。
挡着问他:“余琅易,你干嘛呀,这又不是你家,我没说欢迎你总来。”
余琅易脸皮亦厚,扯扯衣领:“给媳妇儿做饭的,把门让让,过时不候。”
天气热,他的脸庞晒得出汗。原本最近出单少,他又变白了,此刻晒得微微麦色,寸发上也漂了点湿意。
既然买都买了,唐鹭也不想叫他提回去,便开门取拖鞋了。
余琅易没让唐鹭搭帮手,自己去厨房,脱了衬衣,把唐鹭的橙花小围裙系上,就在灶台忙碌起来。他做菜时凤眸专注,侧脸冷俊,俨然是个居家好身手。乌鸡切块,蘑菇洗净,和着葱段姜片放进汤锅,井然有序。又煎了排骨,炒两盘鲜蔬,两人一块用了晚餐。
吃完八点多了,下楼扔垃圾,扔完顺便在广场上吹吹风。夜风习习拂面,他高大的身躯牵着唐鹭小手,英气隽朗走在人群中很是惹眼。其实唐鹭以前喜欢和余琅易牵手逛街,毕竟管不住男朋友如此帅气,一路散发魅力呀。
只今晚却不许余琅易在广场上绕太久,怕碰上雷小琼和魏邦,就给他们知道自己和他又在一块了。
余琅易无语怼她,气恼挖苦:“知道咱中国有个成语不?叫掩耳盗铃,说的就是你这种。你猜谁还不知道咱俩在一块,分手了才叫不正常。”
愈发固执牵住她不放。小作精。
唐鹭甩没甩开,不服道:“猜和亲眼看到不是一回事,我就不想让他们知道,谁让你之前把我气急了呢,气得我都发话不跟你怎样了?”
“怎样?”余琅易偏是俯下宽肩,过火地刺激她说:“是他吗撅着小腰求老子慢点,还是挂在我身上嗯嗯造作?”
要命了,羞得唐鹭狠拧了他一把:“对你这种恶狼,就该让你再苦熬一个月。”
“没门,老子今晚就要继续。”余琅易抬眼看天空,掖着唇角轻笑。
后面两人便去商场里抓了会儿娃娃,回到家唐鹭整理了第二天上班要用的东西,余琅易在旁边也没打扰她。
等到十一点就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两人默契地去洗漱。淋浴的水淅淅沥沥冲淋着,唐鹭贴近余琅易胸膛,余琅易帮唐鹭揉洗着薄肩。他克制地昂首,忽而便俯下去,沉默地含吻住她的唇,把她贴在瓷砖壁上疼宠。
花洒的水飘在瓷砖上,被迫打乱了方向。一直差不多到一点钟,便抱着回到了卧室睡下。一觉到天亮。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宝宝们晚安,笔芯!
第97章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去上班了。”◎
97
周一早晨,要去上班。
唐鹭自从搬到公寓这边,上班近了许多。9点整上班,余琅易开车送她的话,8点10分出门也来得及。
七点钟余琅易就起来备早餐了,粥是睡前定时煮好的,煎两颗蛋,拌份青菜,切几片水果就一顿。
听到唐鹭卫生间洗漱,似乎在干呕,他调了小火出来看。唐鹭穿着蚕丝吊带睡裙,白皙的手腕扶在洗手台,半趴着,身段婀娜动人。
余琅易就走过来,轻抚她肩膀问:“咋的了,突然这么呕。”
他的嗓音温柔,凤目里盛着关切,对唐鹭身体一向尤为关照。比如以前唐鹭偶有感冒或者例假痛,余琅易总特别贴心地给她做饭、煮红糖水、洗衣服,或者请假陪她、搂怀里捂肚子等等。他本性里其实就有照顾人、体贴人的成分,再加比唐鹭大几岁,唐鹭生得又瘦,便总是娇护她。只是都被他惯常傲冷的表相给掩饰淡了。
此刻眸光熠熠,浓密短寸根根竖,连续两晚的好眠,使得他精神极了。
唐鹭皱眉攮了他一拳,娇嗔说:“估计是你昨晚叫我…”那什么,她就不说了。
昨晚余琅易叫唐鹭帮他那样。在一块三年,晓得她脸皮薄,余琅易都没叫唐鹭整过,就旅游途中她给他两次,这两天他们感情浓眷起来,余琅易就又央上了。
唐鹭想着他都给自己那么过好多回,就同意……可昨晚没什么难受的,今早却莫名胃里酸。
余琅易宠爱地抱住她肩膀,揉了揉,赧然道:“老子也很克制,当下不没反应吗,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我瞅瞅。”
唐鹭想起个中场面,脸红没让他瞅,说:“不是,是胃。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出去吃饭。”
玉米粥褒得浓稠可口,被余琅易隔冷水中晾得不烫不凉,刚刚好。
唐鹭舀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余琅易在对面,看着她肩带下皓如白雪的妩媚,美得他往往爱不释手。不由措辞问:“该不会是那啥,鹭鹭,你最近例假有来过吧?”
唐鹭被他说得惊了一惊,立刻慌怕起来。夹了一片煎蛋过去给他堵嘴,恼道:“怎么可能,我们都一个月没有过了,再说前面刚来完!”
虽然那次来得一丢丢,基本像没有。可唐鹭那阵子和余琅易分手闹得心情起伏,不正常也在常理。
余琅易听她说来过,也就没多想了。两人在一块这么久,从没出过事,应该是没咋样。他便应道:“那就好,估计是空调吹着凉。再有啥不舒服你告诉我,我陪你去看看!”
正好他最近上班自由。
吃过早餐,送唐鹭去上班。唐鹭本来不让余琅易送到公司楼下,怕被同事看到。好多同事都知道她有个英俊挺拔的男朋友,也晓得他们分手了的。
余琅易对此真的恼火又无力吐槽,分手了难道就不能再和好?说不清唐鹭脑回路怎么想,分手了再和好证明感情愈坚定,又并非啥丢人之事。却拿这个爱面子的女人没办法。
结果到了附近没法儿停车,只好就又开到她们公司楼下来。
大厦写字楼前都是赶着通勤的人们,余琅易开门,托起唐鹭下巴吻了一口,说:“下班我过来接你,一块在外面吃。有家新开的菜馆,魏邦去过还不错。”
唐鹭没回答也没反对,待了两天,两个人的感情又迅速浓郁升温。她其实也眷着他的,睇着男人帅气模样说:“随便你,我无所谓。”
呵,嘴硬小妖精,吐句软话都是奢望。余琅易哂笑勾唇:“也亲亲我成吧,老子这么伺候你两天。”唐鹭左右回看,没谁注意,便在他脸侧也吻了吻。
轻轻地一声,红唇香润,饴如最初。
余琅易幸福地受了。被虐这么久,总算过了两天人过的日子。虽然是用下跪屈尊换来的,但他不讲谁他么知道,她还爱他就行。
他拍拍她腰侧,暖和道:“去吧,上班劳逸结合。自觉点,别到处散发妖气。”
翟欣刚好从马路对面过来,手上拿着一杯咖啡。便见到了余琅易和唐鹭亲密对话,以及他半倚在车内座位,被唐鹭吻脸而含笑宠溺的一幕。
翟欣看得心里酸酸的,对比很久前,那个冷逸斯文,高华而不沾凡尘之气的男子,对他说分手他也可,对他说在一起他也可,虽眸底痛苦,实际无波无澜。
所以这男人其实不是不会爱、不懂爱,只是还没真正陷入爱河。如今开了窍,他和任意男人,甚至比别的男人更要温柔体贴、重情深意,都传言分手了,多次也没分,反而愈见浓情恩爱。
……偏是唐鹭,这样不起眼却总走运的女人。
本来这个月都以为他们俩人分开了,公司上下有听到聊天。竟没想到,忽地乍然之下,又这般热烈地清早送班。
让人说什么好,翟欣无语可述。
瞅见男人锐利凤眸扫过,不知是否看到自己。翟欣便尴尬地扯嘴角一笑,自从背后的一些小动作被发现后,她现在看见余琅易也窘。毕竟他用沉默的狠手段,让她看出了他的震慑。
再晃晃手上咖啡,示意去上班。
余琅易睇见了,亦敛眉淡然点头,算是客套打过招呼。
到底曾经同年段且有过好感,不管中间如何,之后若没幺蛾子,便不发表任何看法。
唐鹭瞥见这一幕,不自觉酸酸嘟嘴。
余琅易回头看见,便好笑宽抚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啥事没有。还说我吃醋,你鹭鹭醋劲更比海大!”
唐鹭攮了他一小拳,她亦是很霸道的,余琅易和她在一起时,就必须身心如一。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去上班了。”眼见着余琅易整整衣领,扣上墨镜,她便头也不回进了电梯。
余琅易车行驶离去。
新的一周,关于六月份的创意竞赛公布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