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追过来的行为,显然没有以往懂事。
他去接心上人,元夕找过来是想干什么?
在他身边待久了,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吗?
替身终究是替身,正主回来了,她坐不住也没有用!
既然元夕愿意在机场干等着,那就让她等!
裴君语直接给尹川流打了个电话。
尹川流已经走了,裴君语也没多问,挂了电话继续陪谭芝琪吃饭。
尹川流是在后门附近等着的,他一直注意着门口,没有错过元夕和一个小姑娘一起出来的一幕。
尹川流这才知道元夕是真的有事。
随后她们就上车走了,尹川流也就离开了。
他还以为元夕是知道谭芝琪回来,坐不住了,原来不是吗?
元夕的反应,好像淡定过头了。
是隐藏得好?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情绪?还是别的什么……
不久后,元夕和那灵到家了,那是一座坐落于帝都市中心的小型别墅。
元夕不住在裴家,偶尔才会留宿一晚。
裴君语并不知道她有别墅。
因为这五年来,裴君语从来没送元夕回过家,也没兴趣来她家做客。
裴君语对元夕,一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元夕对裴君语,可以说了如指掌,但裴君语对她,却一无所知。
元夕和那灵分别洗完了澡,换上了舒服的毛茸睡衣,躺在了一张大床上。
那灵在元夕脸边蹭了蹭,笑嘻嘻的道:“我之前一直忙东忙西的,各国来回跑,现在总算能闲下来亲自插手杂志发行的事情了,夕夕,我想让你上《NY》,我亲自拍你,你最近有空吗?”
其实那灵早就想拍元夕了,但她太忙了,《NY》并不是那灵的全部,她还是帝都豪门那家的继承人之一,处理各种事情都快忙到飞起了,所以那灵想亲自拍元夕的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应该……有空?”元夕也无法确定。
她身边最大的变数,就是裴君语。
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把元夕叫过去。
那灵撇了撇小嘴,“这样好不好,时间暂时定在半个月后的那一期,如果有什么变动我们再研究。
当初明明是我们俩一起创立的公司,现在都成我一个人的了,谁还知道你和《NY》有关系呀!”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会尽量空出时间的。”元夕无奈的笑了笑。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元夕给裴君语设置了特别提示音,一听就知道是他的电话。
不止元夕知道,身为她多年至交的那灵,也早就知道这铃声意味着什么了。
“我靠!这都快十二点了!裴君语那孙子竟然还给你打电话!他哪次都是有事才找你!这么晚了他还找你有事!真把你当随意使唤的奴隶了是不是?!”那灵当场炸毛,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元夕摸了摸那灵的脑袋,一边安抚她,一边接起了电话。
裴君语冷漠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头疼,你过来给我煮碗醒酒汤。
你还在机场?我派人去接你太浪费时间了,你自己打车过来吧。”
元夕声线轻柔温和的道:“我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就过去。”
“嗯。”裴君语挂断了电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看来元夕在机场没找到他,就回去了?
没干等着,倒是学聪明了。
元夕下了床,准备换衣服过去。
那灵一脸的不爽和恼火,拳头已经硬了,“裴君语也太过分了!这么晚了还让你过去?!那个尹川流都知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出行不安全,还把你送去了机场,裴君语竟然让你自己打车过去!”
元夕反应淡然:“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你先睡吧,我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灵气鼓鼓的,却没有阻止元夕过去。
元夕不想惹裴君语生气。
而她不想让元夕为难。
元夕很快就收拾好,出了门。
那灵看着门口,骂骂咧咧的嘟囔了几句:“裴君语这个王八蛋,区区一个替身,要不是柏矜……”
那灵冷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元夕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裴家。
裴家的佣人不少。
但裴君语体贴佣人,不会叫他们半夜起来伺候自己,他使唤起元夕来,倒是丝毫不客气。
元夕到裴家后,直接去厨房做了碗醒酒汤,再用凉水镇一会儿,调整到刚刚好,可以直接喝的温度,给裴君语端去了二楼的书房。
他要是头疼,却不休息,而是要喝醒酒汤,就说明还要继续处理工作,那就肯定在书房。
元夕进去时,裴君语正坐在桌前处理文件。
元夕刚放下汤,裴君语就开了口,“我头疼。”
元夕会意,走到他身旁,给他揉按起了太阳穴。
裴君语拿起汤,一饮而尽。
喝完后,裴君语顿觉舒服了不少。
他不是没让别人做过醒酒汤,但都没有元夕做的效果好,也没有她做的符合他的胃口。
每次喝多了酒,头疼的时候,裴君语就想喝她做的汤。
元夕默默给裴君语按着摩,很懂事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他工作。
过了片刻,裴君语冰冷磁性的声线响起……
“芝琪回来了,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而不是像今天那样,找去了机场。
元夕今天能找去机场,明天说不定就能偷偷去找谭芝琪。
虽然元夕一直很乖巧懂事,性格也温柔贤淑,但裴君语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强。
尤其元夕还爱他如命,把他视为全世界。
如今他的心上人回来,虽然元夕面上没什么表现,但裴君语可不会相信,她的内心真的能如此淡定。
裴君语不希望谭芝琪有任何一丝受到伤害的可能。
所以他必须警告警告元夕。
元夕轻声道:“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哼。”裴君语冷嗤了一声,“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元夕,虽然芝琪回来了,但我暂时不会让你走。
芝琪知道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还想认识认识你,所以你暂时不用走,等合适的时机到了,我们再结束现在的关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但前提是,你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不许为难芝琪。
她要是问起,就说我们只是朋友,不要说任何让她误会的话。
要是被我发现你耍什么小心思,可别怪我不客气。”
元夕乖乖回应:“君语,我明白,在谭小姐的面前,我不会多说话的。”
元夕心里免不了觉得遗憾。
她还没有遇到,比裴君语更像他的人。
她垂眸凝视着裴君语的脸,微微有些出神。
元夕停下了按摩的手,不知不觉摸上了裴君语的脸。
她用食指,从上往下,轻轻从他的侧脸划过,在下巴处摩挲。
“你干什么?”裴君语一怔,接着蹙眉瞪向了元夕。
接触到元夕此时昏暗深邃,又透着清冷与孤傲的眼神,裴君语又是一怔,甚至忘了应该躲开她的手。
这是元夕会有的眼神吗……
只是一瞬,元夕就恢复如常,又恢复了原来温温和和的眼神。
仿佛裴君语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元夕苦涩的笑了笑,找了个理由:“抱歉……那里刚才有个黑点。”
裴君语没有开口,他转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元夕不用再继续按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想,元夕刚才那转瞬即逝的神情。
很奇怪,偶尔的一瞬间,裴君语会莫名觉得,自己被元夕掌握着。
但想来肯定是他的错觉。
应该是他喝多了,那个一向温温柔柔,毫无主见的元夕,怎么可能有那种眼神?
那个眼神就好像……
就好像裴君语最初迷上谭芝琪时,见到的那个眼神一样。
那一刻,裴君语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他几乎瞬间就被俘获了。
那一眼,直击内心深处,让他顷刻间沦陷……
元夕没有出去,她去沙发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