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张浩请客,大家点了满满当当一大桌酒水。
啤酒洋酒混着一起喝,很快,所有人都喝醉了。
舞池中央在办派对。
无数草莓泡沫顺着天花板的喷头倾泻而出,瞬间充满整个舞池。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尽情地放纵自己。
一直玩到很晚,林槐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其他人一起回到卡座。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年人一样,根本没有心力蹦迪。反观周苒苒,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活力四射。
“槐夏姐,五点钟方向,有个帅哥!”
周苒苒喝得醉醺醺的,还没坐下,就整个人贴到林槐夏身上,悄咪咪道。
林槐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男人独坐在吧台边,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她很快收回目光:“哦。”
下一秒,周苒苒语出惊人:“槐夏姐,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吧!”
林槐夏:“?”
她扒拉了下周苒苒,“自己去要。”
“我不敢呜呜呜。”周苒苒哭唧唧,“我第一次来酒吧嘛!说好你带我玩儿呢!”
什么时候和她说好了!
林槐夏不为所动。
周苒苒不依不饶:“呜呜呜槐夏姐,我单身二十几年这可能是我的天赐良缘,你忍心因为没有帮我要联系方式让我错失姻缘么?十年之后如果我还是单身的话,你不会感到愧疚么!”
林槐夏听着周苒苒的谬论头疼,周苒苒双手合十,诚恳许愿:“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脱单,希望槐夏姐可以帮我要到帅哥的手机号,当做我的生日礼物。”
林槐夏:“……”
和酒鬼是说不清道理的。
林槐夏也喝了不少酒,头脑一热干脆妥协了:“要不到怎么办?”
周苒苒笑嘻嘻地抱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没关系,我就知道槐夏姐最好了!”
“……你别和方渡说。”
周苒苒朝她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方教授!”
林槐夏幽幽叹口气。
走到一半,她就后悔了。
搁在往常,这种离谱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今天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会答应周苒苒做这种荒唐事。
林槐夏不情不愿踱到吧台旁,男人似乎注意到她,偏过头斜斜地睨了她一眼。
半明半昧的光线中,男人硬朗的五官线条像是工匠精心雕琢过一般,十分好看。只可惜他的眸光冷若冰霜,冷冷地瞟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林槐夏着实不喜欢这样的类型。
她喜欢方渡那样的,笑起来温润似玉,待人接物也温柔亲切,相处起来从不会有任何负担。
可惜她有任务在身,只好硬着头皮凑到男人身边:“你好,打扰了。”
男人懒洋洋地抬起头:“嗯?”
林槐夏指了指周苒苒的方向:“我朋友很喜欢你,但是她比较害羞,所以我来帮她问下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男人似乎早就适应了这种搭讪,扯扯唇线,收回目光:“不能。”
林槐夏从善如流:“好的,打扰了。”
反正她也没答应周苒苒一定要到。她现在快尴尬死了,只想逃离这里。
男人大抵也是没见过这么快放弃的,颇为意外地瞟她一眼。
她正准备开溜,便听到自己身后笑吟吟的一声:“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可以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林槐夏头皮一麻,后脊梁不自觉地挺直。
为什么……
她人生中第一次搭讪,就被抓包……?
林槐夏讪讪,不敢回头,她往旁边挪了挪,思考着能不能假装认错人了,尽快逃离这里。
可她面前的男人却仰起头:“你认识?”
方渡幽幽叹口气:“我女朋友。”
此话一出,原本面若冰霜的男人也嗤笑出声。
林槐夏绝望地闭了闭眼,当机立断转过身,诚恳地向方渡解释:“我是来帮苒苒问的。”
方渡轻挑眉梢,手指搭在吧台的台面上轻轻叩着,示意她继续。
林槐夏莫名心虚:“真的……”
顿了顿,她发现自己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干嘛要心虚?她干脆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给你发的消息没看见?”
林槐夏立马又心虚了:“……手机关机了。”
“怪不得打不通。”方渡弯了弯眸,笑着解释,“我不是和你说约了朋友?正好他朋友是这里的老板,我们就约在这里了。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一直没回。”
他睨了眼对面的男人,笑容揶揄:“本以为你在忙,没想到是在忙这个。”
林槐夏脸颊发烫,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了?都说了是帮苒苒问的。”
方渡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不逗你了。他是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朋友,事务所的合伙人,秦御。”
他将林槐夏揽进怀里,将对面的男人介绍给林槐夏。
秦御朝林槐夏微微含颌示意,而后凉飕飕地瞟了方渡一眼,口吻嘲弄:“原来你还记得旁边站了个人。”
方渡弯了弯眸,不置可否。
“所以不考虑下?”方渡调侃,“单了这么多年,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吧?”
“不好意思,没兴趣。”秦御收起桌上的手机,朝他微扬下巴,“我先撤了,之后联系。”
秦御离开后,林槐夏问方渡:“你……要过去一起玩么?”
方渡眯起眼,反问她:“你喝了多少酒?”
刚刚抱她的时候方渡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还裹着一股甜丝丝的草莓糖的香气。
林槐夏脸颊发烫:“没、没喝多少呀。”
她低头嗅了嗅,“刚刚舞池那边有人洒香槟,不小心沾上的味道。”
“真的?”
“真的!”林槐夏信誓旦旦地朝他点点头,没把刚才自己啤酒兑洋酒的事告诉他。
方渡陪她回到卡座,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周苒苒满心欢喜地跑来问林槐夏的战况。
她刚刚一直盯着那个帅哥,见他和方渡认识,就觉得这事妥了。
林槐夏只得将实情告诉周苒苒。
周苒苒听完有些沮丧,就听方渡问:“你们在玩什么?”
“啊?”周苒苒眨眨眼,老实答道,“斗地主呢。”
“这样。”方渡笑眯眯道,“我陪你玩两把,你赢了把他微信推给你。”
周苒苒脸颊一红,一下子从刚才的失落中缓过神来:“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先赢了我再说。”
周苒苒二话不说,拽着旁边的章嘉敏加入战局。
两人连输了五把,周苒苒啤酒喝到胃胀了,哭丧着脸:“方教授,不玩了,我、我不要他微信了。”
方渡从容道:“别啊,只输了五把而已。”
“不行不行,再喝我要吐了。”周苒苒连连摆手,“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以茶代酒就好,来,继续。”
“方教授,真的不行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方渡眯起眼,笑着问:“错哪儿了?”
“我……”周苒苒对上方渡的视线,莫名觉得他笑里藏刀。
顿了顿,她终于意识到方渡是故意的,“我错了,我再也不让槐夏姐帮我要联系方式了!”
方渡将手中的牌摊到桌上,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就好。”
……
一直玩到很晚,所有人才不舍地散场。
林槐夏喝了不少酒,前半场没觉得什么,后半场酒劲儿上来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送走其他人,她非要拉着方渡在街上吹风看月亮。
可今天阴天,根本没有月亮。
好不容易被方渡带回家,林槐夏又举着钥匙,差点去开别人家的门锁。
好在方渡及时制止,才没被邻居报警扰民。
方渡把她摁进怀里,带回自家门口。
“唔,我透不过气了。”林槐夏从他怀里挣扎着仰起头,却又被方渡再次摁了回去。
“乖,别动,马上到家了。”
钥匙旋进锁口,“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
方渡抬手打开客厅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