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抿了抿嘴，试图狡辩，“那次那个……那个不会飞。”
“哦，你怕会飞的？”闻绍斜睨她。
“没错！”江晚柠认真地点点头，“所以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
“江晚柠。”
闻绍今天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全名。
“嗯？”她歪着脑袋，微微眯着眼睛。
闻绍面无表情道：“我见过你在房间里徒手拍死过蛾子，还是追着人家拍死的。”
江晚柠：“……”
算了……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嚷嚷道：“没错，我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忍不住想抱你亲你，我看见你就想犯罪，行了吧？”
江晚柠这话说得气势汹汹，而且是直视着闻绍的眼睛说的。
她如此直白大胆，倒是让闻绍没话讲了。
闻绍头疼得很，他叹了口气，“你一直这么说话吗？”
“当然不是！”江晚柠目光灼灼，“我遇到你之前，很矜持的。”
闻绍抽动了一下嘴角，那他可真想看看江晚柠矜持起来是什么样子。
后半程，二人谁都没再提那个小插曲。
车快开到听澜公馆的时候，江晚柠突然拽了拽闻绍的袖子，“你想喝可乐吗？”
闻绍正在闭目养神，可他仿佛都能想象到江晚柠说这话的模样，一定是满脸无辜地对着自己眨巴着一对大眼睛。
“我不想。”
“可是我想。”
闻绍降下隔板，对前面的刘齐宇说：“找个便利店停一下。”
“好的闻总。”刘齐宇打开了导航，去了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
车停在路边，江晚柠一个人下去。
闻绍降下车窗，一直盯着她。
她进去后半分钟，有个男人也进去了，在买烟。
闻绍手握着车门，随时准备下车。
店里，江晚柠挑了几瓶饮料，还要了几串关东煮。
她买单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带，今日背的包包很小，只能装下几张卡。
“刷卡吧。”江晚柠递了张卡过去。
店员操作了一下，“不好意思美女，刷不了。”
江晚柠不以为意，递了另一张。
“这张也刷不了。”
“啊？”
正在她要拿第三张卡的时候，隔壁的男人突然凑过来，“美女，我帮你买啊……”
男人满身酒气，嘴里还叼着香烟，熏得江晚柠往旁边退了一步。
她冷冷地瞟了男人一眼，“不用，谢谢。”
“呦，还是个冰块儿美女。”男人说着就动手去抢她手里的卡，大着舌头道，“都说了，哥哥请你……”
他嘴里吐出的眼圈散在江晚柠眼前，后者干脆东西也不想要了，想要夺回卡直接离开。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移动门打开。
闻绍快步上前，一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向后弯折，一手拖着他后退几步。
“草，疼疼疼疼……”醉酒男试图反抗，却动弹不得。他那一身肥肉一看就虚得很，论力气完全比不过闻绍。
闻绍折着他的手腕，醉酒男一吃痛，手里的信用卡掉在地上，他拖着醉酒男出了便利店，后者开始求饶。
“让你男朋友下手轻一点吧……”店员也是个小姑娘，她刚刚握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这会儿怕事情闹大，怯怯地提醒江晚柠。
江晚柠跟着出去，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闻绍，算了。”
刘齐宇也慌忙从车上下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撸袖子准备干架。
闻绍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醉酒男摔到了花坛的大树上，拽着他的领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这还是江晚柠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戾气，平日里闻绍虽然冷淡不爱搭理人，却也并不是喜欢发火的性子。
他松开手，看着醉酒男跌跌撞撞地离开。
江晚柠走过去，递了个湿纸巾给他擦手。
闻绍看了看她递过来的迷你湿巾，笑了一声：“你洁癖？”走到哪儿都带着湿纸巾，还是各式各样，各种大小的。
“有点儿。”江晚柠觉得也不算洁癖，只是爱干净，她不喜欢手上有脏的。
他低着头，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着，漫不经心道：“那你还在山里住那么久？”
“说了是为了你……”江晚柠低声嘟囔。
闻绍擦手的动作停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正常。
“走吧。”他将湿巾丢进垃圾桶，带着江晚柠重新回到便利店。
闻绍付了钱，帮她拎着塑料袋。
二人走到车前面，江晚柠叫住他，“你进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吃完再上去。”
她怕弄脏闻绍的车。
“没事儿，上去吃。”外面冷，虽然江晚柠披着他的外套，可腿还露在外面。
闻绍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后座。
江晚柠小口咬着丸子，低声道：“刚刚谢谢你……”
“不用。”闻绍帮她拧了瓶可乐，“我应该跟你一块儿进去的。”
或者是看见有男人进便利店时，他就应该进去。
闻绍这几年三点一线久了，都快脱离了正常的生活，面对这种事情警惕性不够。
江晚柠慢慢地嚼着食物，“你在担心我？”
闻绍没说话，前头的刘齐宇憋不住了，“那可不！自从你下了车，闻总就一直盯着便利店，看见那男人跟你搭话，他夺门而出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江小姐你是不知道，闻总这几年那叫一个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他……”
“刘齐宇。”闻绍冷声警告他，“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瞬间，车里安静下来。
江晚柠瞟了一眼闻绍，“你上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啊？”
闻绍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不能说？”江晚柠觉得他表情不对，慢慢地睁大眼睛，“不会吧，你没谈过恋爱？”
闻绍依旧不作声，江晚柠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没谈过恋爱？”江晚柠百思不得其解，“从小学应该就有人给你递情书了吧？”
闻绍皱着眉，“我这么大年纪？”
“那总比我大吧……”江晚柠舔了舔嘴唇，继续追问他，“为什么啊？没有心动的？”
“嗯。”
闻绍朋友很少，异性朋友更是寥寥无几。他平日里的社交圈子也比较固定，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异性，而且他也并不着急感情的事情。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总不可能这么多年一个符合你要求的都没有吧。”
闻绍看着她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不用很漂亮，文静、成熟、话少、温柔。”
江晚柠：“……”
她怎么觉得闻绍的择偶标准是完全避着她说的？
很快，车开到家。
江晚柠十分端庄地打开车门下车，然后轻轻地关上。
她看到闻绍也下车了，扬起一个微笑，缓缓地问他：“你怎么下来了？”
“我送你回去。”闻绍生怕她再遇到什么麻烦。
江晚柠摇摇头，“不用了。”
她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闻绍微微眯着眼睛，“我不喜欢AI。”
“你事儿可真多……”江晚柠一秒破功，“既然你非要送我回去，那走吧。”
二人一块儿走进听澜公馆，江晚柠跟他并排。
其实这边治安很好，夜里有保安巡逻，监控也是几乎无死角覆盖。
不过江晚柠很享受他对自己的关心，无论是出于什么，只要闻绍开始对她好，那就说明他并不讨厌自己。
不讨厌，就是有可能会喜欢的意思。
“你哪天回清源山？参加完朋友婚礼就回去吗？”
“不确定。”闻绍接下来应该会在公司待一段时间，虽然大部分的公务在线上都能处理，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定期回去当面解决。
江晚柠点点头，“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你喜欢住在山里？”
闻绍沉吟片刻，“因为山里安静。”
“在你来之前。”
江晚柠来了以后，他那个小院儿就跟安静两个字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