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半晌,云泠放下了杯子,拿起手边的手机,起身,说:“雀雀,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童雀点头:“好。”
目送着云泠出去了,门关上,童雀不由松了口气。
她的怀疑不是没根据。
之前云茂让她配合自己,说是想确认些事,让她帮忙在云泠面前假装亲热。也算是变相提醒了她。
那时,她便有了这样一个极大胆的猜疑。
正恍神,搁置在桌角的手机响了。她被吓得一激灵,看了眼来电备注,是范潇梦。
接起电话。
“雀雀,你在哪儿呢?”范潇梦问。
“我啊,我在福缘素食斋。”童雀说。
“那我来找你。”范潇梦说。
“现在不太方便。”童雀想了想,说:“一会儿吧,等我这头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为什么不方便?莫非……”范潇梦猜测道,“你又有新欢了?”
童雀被逗笑了,正要回应她,包厢的门被人很用力地推开了。门框撞到框体,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断了话音,转头看了过去。
“周炜?”童雀惊讶道。
“周炜?什么周炜?”范潇梦很快反应过来,“不会吧!是那个周炜吗?他不是在局里关着吗?怎么……”
电话被挂断,耳边是一阵听着让人心焦的忙音。
“喂?喂!”范潇梦对着手机喊了两声,急忙回拨过去,没能打通。
预感不太妙。
范潇梦顿时慌了,握着手机来回踱步。记起云深之前的交代,匆匆忙忙划开屏幕切回通讯界面,拨下了云深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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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炜一进门就夺了童雀的手机,骂了声“婊.子”。
砸向墙角的手机在剧烈冲击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童雀瞥了一眼被砸的手机,瑟缩着往后躲,惊慌失措道:“你怎么在这?”
问完她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他能出现在这,自然是有心人安排的。
这一次,她终于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云泠确实是个很有心机又心狠的人。
“我怎么在这?”周炜笑了一声,揪住了她的领口,跟提着一只小鸡仔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她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嘲道:“童雀是吧?咱们结下的梁子,你这么快就忘了?”
童雀奋力挣扎,没能脱身,警告他:“周炜!你要是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哎呦喂,我好怕呀,吓死我了。”周炜假模假式地搓了搓胳膊,转而像是听了个笑话般,狂笑不止。
他笑够了,丢开童雀,蹲下身,看着她。
“童家?是!从前,你们高高在上的童家,是了不起。我还真不敢惹。”周炜话锋一转,怒道:“可现在呢?拜你们了不起的童家所赐,我们周家,祖上传下的基业,垮了!我周炜,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他妈到底还有什么好怕的?”
童雀被他丢开时撞到了后脑勺,头晕目眩间没能站起,只能手脚并用地往门的方向退,想寻机逃走。
周炜单手一拽,把她拽了回来,手伸向了她的脖子。
童雀拼尽全力推开了他朝自己伸来的手,骂了声:“滚!”
“性子挺野啊,还挺对我胃口。”周炜甩了甩被她推开的手,一把擒住了她胡乱挥舞的胳膊,扯下她脖子里的项链。
童雀立马急了,连踢带踹地挣扎:“还我!你把项链还给我!你这个疯子!”
周炜掂了掂手里的项链,说:“这东西,听说对你很重要?”
他攥紧了手里的项链,朝打开的窗户方向用力一掷。同步松开了禁锢住童雀的那只手,挺期待地想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童雀望着打开的窗户,瞬时红了眼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得把姐姐留给她的项链找回来。
连滚带爬地奔至窗前,想翻窗下去找寻。
一条腿刚跨出窗,就被尾随而来的周炜单手一拎,抓了回去。
周炜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为了条项链都不要命了?看来这东西对你果然很重要。”
“你放开我!王八蛋!你快放开我!”童雀气急,边掉泪边一巴掌用力拍了过去,在他脸上抓下几道血痕。
周炜感觉脸上一阵刺痛,抬手蹭了蹭脸,见了血。
“臭婊.子!”他一下没了耐心,把童雀丢到地上,弯腰揪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童雀被拽得生疼,愣是没一句软话,朝他的脸狠狠啐了口唾沫:“姓周的,你最好是有胆弄死我。不然,这样的屈辱,我绝对让你十倍奉还!”
“精彩!”周炜松开了她,捞起衣角蹭掉脸上的唾液,笑言:“不愧是童家的人,这话说的就是硬。”
他一直攥着的右手摊开,掌心里的项链伸到了她面前。
童雀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迅速伸手,想夺回项链。
可惜他的动作更快,眨眼间收拢手指。看她扑了个空,周炜得意大笑。
“疯子!”童雀怒道。
“别心急。”周炜捏起她的下巴,说:“我想到个更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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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烁没能弄明白自己的老板接了个电话,怎么就突然从会议室里冲出去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跟着飞奔出门,边追边喊:“云总!云总,会还没开完呢,云总……”
一路追到停车场,没能追上。落下好大一截距离,他有些自暴自弃。气喘吁吁地扒拉着墙,看着自家老板把司机从驾驶位强行拽了出来。
车门一关,油门一踩,那辆格外显眼的劳斯莱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金烁看着车消失的方向,一想起要跟一会议室的人周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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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踩实了油门,在车流间灵活穿行,一路疾驰。
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福缘素食斋的正门口。
手刹都顾不上拉,到了目的地即刻冲出车门,把钥匙丢给迎宾人员。他不清楚童雀在哪间包厢,目前调取监控是找到人的最快方式。
往前台的方向奔行了没几步,一眼撞见周炜从电梯里出来。
周炜?
他记起范潇梦在电话里有提到,童雀之所以会突然失联,就是因为周炜的出现。
他一定知道童雀在哪!
简短理了思路,云深立马调转步调,往周炜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周炜刚一脚迈出电梯,瞥见有人逆着人流朝这头冲行过来。与来人视线撞上,他匆忙低下头,迈出的腿缩了回去。
一手遮住脸,另一只手迅速按下电梯关闭按钮。
“等等。”正要出去的一位拄拐老人家用手拦了一下,阻止了电梯关闭。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继续往外走。
周炜焦急望了眼云深渐近的方向,等不及了。低骂了声“老东西”,一把推开了磨磨蹭蹭往外走的老人家。躲进电梯侧面,快速按动电梯关门键。
云深及时接住了被强行推出电梯的老人家,伸手,把住了电梯框。
电梯门没能关上,周炜没敢耽搁,循着空隙,疾步奔逃。
云深动作极快地扯住了他的领口,踢绊、挥拳,分秒间把周炜撂倒在地。
“周炜!”云深拽起鼻血横流的周炜,跟甩破布般将人砸向侧面的墙上,勒紧他的衣领,问:“童雀在哪?”
“谁?”周炜很狂地笑了一下,搅了搅耳朵,装听不明白,说:“不认识。”
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的嘴脸。
前台一看情势不对,不敢贸然报警,匆匆去后勤办公室寻能主事的经理。
云深怒极,虎口卡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他的名字:“周、炜!”
“幽闭恐惧症是吧?”周炜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挑衅道:“来,你试试,你动个手试一下。看看那臭婊.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幽闭恐惧症?
他怎么会知道童雀有这样的病症?
云泠!
云深很快消化了他这话的意思,猜测他很有可能把童雀藏在了某个会诱她发病的地方。心急如焚,指间又下了几分力,问:“她到底在哪?”
周炜被掐的脸都青紫了,仍在耍无赖,说:“来,弄死我。反正有你们陪葬,我不亏!”
云深最后的一点理智彻底碎裂,使了全力,恨不得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周炜没料到他真会下死手,窒息挣扎间想求饶已说不出话,蹬腿翻白眼,喉间发出呜噜呜噜的可怖响声。
被前台叫来的经理一看要出大事了,急忙上前劝阻,被失了理智的云深一把甩开。
三五个保安围扑上去都没能拉开他,场面失控。
杨蔌蔌不放心童雀,联系不上,来找她。一进大厅,正巧撞见这混乱的一幕。望见跟疯了一样的云深,又看了眼快被他掐死的周炜,意识到是童雀出了事。
三步并作两步地隔在了云深和周炜之间,杨蔌蔌用力掰云深的手指,提醒他:“云总!你冷静一点!雀雀呢?童雀!她在哪?”
童雀?
云深一瞬醒神,松开了周炜的脖子,勒住他的领口。猩红着一双眼,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她在哪?”
周炜眼一闭,脑袋一歪,顺着墙体往下滑。
近处主事的经理一看人厥了,也不知对方是死是活,疾呼:“快!快叫救护车!”
杨蔌蔌撩起袖子,推开了崩溃到想杀人的云深,说:“让我来。”
“你懂急救?”经理问。
“略懂一二。”杨蔌蔌说,“死马当活马医。”